次日清晨，司遥在沈凭澜臂弯中醒来。

一睁眼，就撞上了沈凭澜直勾勾的目光。

偷看被撞了个正着，沈凭澜不自在地垂下眼睫，躲开了司遥的视线。

司遥勾唇，轻轻拽了一下沈凭澜的发带，成功让沈凭澜看了回来。

他眨眨眼睛：“师尊这次怎么没有逃跑？”

“……”沈凭澜抿了下嘴唇，答非所问，“睡醒了便起来吧。”

司遥却赖着他臂弯里，揪着他的衣服说：“不想起。”

沈凭澜别开眼睛，尽力维持着作为师尊的威严：“大家都起了。”

司遥故作失落地“哦”了一声：“好吧。”

看见司遥低落的眼神，沈凭澜犹豫了一会儿，说：“等试炼结束……”

司遥几乎憋不住笑意：“结束？就怎样？”

沈凭澜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又被这小家伙戏耍了。

他绷着脸，别开眼睛：“等试炼结束，你可以睡个够。”

司遥：“噢……我还以为等试炼结束，师尊要天天抱着我睡呢。”

沈凭澜：“……”

眼见沈凭澜的耳根又要烧起来，司遥才大发慈悲地住了口。

他颇为愉悦地起身，捡起被自己丢远的昭月，然后说：“师尊，徒儿去杀妖兽了。”

沈凭澜：“嗯……”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挺拔纤瘦的背影上，一动不动。

忽然，那道身影脚步顿了一下。

下一秒，司遥回过头，又走了回来。

很快，距离他只有半步之隔。

沈凭澜眼睫微颤，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把刚刚撤掉的防窥结界又恢复了。

司遥察觉到沈凭澜的小动作，忍俊不禁。

他目光在沈凭澜的腰上扫了扫，提醒：“师尊，我只是来取我的玉坠……”

沈凭澜：“……”

玉坠当然是沈凭澜前日送给司遥的那枚。

至于为什么会在沈凭澜的腰上……

简而言之，就是昨晚司遥非要拿这东西量沈凭澜的腰……后来被亲的晕晕乎乎，就顺手挂上去了。

司遥看着沈凭澜，暧昧地笑了笑：“师尊把玉坠给了我，自己都没得佩了，我也赔师尊一个小玩意吧。”

沈凭澜眼神微动：“什么？”

司遥微笑：“师尊伸手。”

沈凭澜虽疑惑，但还是依言伸出了左手。

司遥手中似乎捏着什么，慢慢凑到沈凭澜的指尖。

冰凉攀上沈凭澜的皮肤，一个金属指环被推上他的第四指。

指环样式简单，通身呈银白色，但质地比银器坚硬，分量也更重，圈身镶嵌着一排细小的晶石，在自然光线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修真界大都将带有储纳功能的法器做成指环的样式，方便佩戴，例如他之前拿给司遥的储灵戒。

沈凭澜用灵力探了一下，发现这指环里并没有储纳功能。

司遥捧着沈凭澜的手，看着那枚严丝合缝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刚好。

沈凭澜看见司遥嘴角的笑意，微微愣神，问：“……这是？”

司遥藏起情绪，对沈凭澜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这是弟子家乡的……拜师礼。”

“给得有点迟了，还望师尊不要怪罪。”

沈凭澜顺着司遥的眼神，目光落在自己的指节上，难得生出了点好奇：“既非法器，为何尺寸能如此精准？”

司遥一本正经地说：“师尊有所不知，在我的家乡，每个孩子出生，他的家人都会为他打造一枚这样的指环，等他长大拜了师，若那位师父……”

沈凭澜听得一脸认真，见司遥突然停住，还主动往下猜测：“若那位师父恰好能戴上，便有不一般的意义吗？”

司遥憋住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顺着沈凭澜的话说：“对呀，如果刚好能戴上，便说明……”

他凑近沈凭澜的耳朵，小声说：“这人不仅能当他的师父，还能当夫君。”

沈凭澜蓦地睁大了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后退半步，瞪着司遥，说不出话。

半晌，才憋出一句：“荒唐。”

司遥绷不住了，笑得偏过了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眉眼弯弯，笑着调侃：“师尊，你怎么什么都信啊。”

沈凭澜：“……”

沈凭澜那张如冰似雪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脸色青白变幻了一阵，最后居然慢慢地红了起来。

由于司遥的强烈要求，沈凭澜免除了易容法术对司遥的效力。

所以司遥看见的，是沈凭澜本来的脸。

与文青禾的温润不同，沈凭澜生得美丽而“冻人”，一瞥一眼都带着冷意。

日光打在他白皙的脸部皮肤上，勾勒出他鲜明的面部轮廓。

骨感又清冷。

墨眉修目，眼皮很薄，睑间缀着一枚淡褐色的痣，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隐忽现。

而现在，这张冰雪般的冷颜上，泛起了淡淡的红，平白生出了几分春风化雪的美感。

司遥看着看着，就有点想做坏事。

……

（坏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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