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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收徒第4天


季斯年垂眸:“我落云峰人少清冷,修行剑道,需得日日苦修不殆……”

  “我不管!”血星阑向前一扑,半跪在地上扯着季斯年衣摆抱着他腿不放道,“我就要和你一起。”

  看见这种情况,秦峰主再迟钝也看明白了,这分明是冲着季斯年来的。

  但这样的好苗子确实难得一见,他仍然不死心,哄小孩一般的诱惑血星阑。

  “七杀峰比落云峰热闹,有许多师兄师姐可以陪你玩陪你练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听见这人拼命离间他和小剑鞘,血星阑眸光越来越冷,几乎快遏制不住眸底的杀意。

  “你七杀峰如何与我何关?我只是因为他才来乾元宗的。”

  季斯年默然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既然如此,我便再问你一句,你可愿入我门下,唤我一声师尊?”

  少年血色的眸子蓦然亮了起来,急切道:“我自然愿意,师尊师尊师尊!”

  只要叫了师尊就能留下来了!

  看着被一声声师尊叫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的季斯年,老宗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满意道:“如此,落云峰的大弟子便定下来了。”

  “宗主。”季斯年牵着血星阑道,“星阑伤的不轻,我得先带他回去治伤。”

  收徒失败被打击了的秦峰主又支棱了起来:“对对对,你们赶紧走,养伤要紧,可别耽误了明天的收徒大典。”

  他在水镜里还看见有好几个好苗子,都是使的剑,恐怕也是冲着浮光仙尊来的。

  仙尊再不走,他七杀峰这次恐怕就别想选到合心意的弟子了。

  “也罢。”老宗主点点头,笑呵呵道,“总归是有收获了,你先走吧。”

  季斯年略一颔首,低下头又问血星阑道:“能站起来吗?”

  只见血星阑眨巴眨巴眼,委委屈屈的撒着娇说:“疼,没力气,要师尊抱。”

  季斯年见他衣服上又渗出了血迹,信以为真,抱着血星阑直接飞走了。

  水天一线的问道崖上,第二个走上天阶的弟子环视了周围一圈,神情茫然:“我的仙尊哪里去了?”

  另一边,窝在季斯年怀里,血星阑嗅着季斯年衣服上冰雪沁染了草木的冷冽清香,无比享受的蹭了蹭。

  时隔五十多年,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小剑鞘。

  片刻后,季斯年轻声道:“前方便是落云峰了,日后你便随我住在此处。”

  血星澜抬起头,看向前方峰峦。

  落云峰山顶面积广袤,却从边缘突兀的凹陷下去,整个山顶如碗状深陷,形成一极深极广的山谷。

  山谷中仙草植被茂盛,充沛的灵力被上古上方倒扣着的巨大的聚灵阵锁在谷中。

  灵气浓郁得在山谷上方凝成道道薄雾宛若轻纱,缥缈朦胧,十足的人间仙境。

  季斯年把血星阑带到谷中药池边道:“今日泡上一晚,明日一早便能好全了。”

  闻言,还没等季斯年转过身去,血星阑就快速把衣服扒干净,直接跳进了药池里。

  季斯年默然了片刻:“日后泡药池,不必连亵衣也脱了。”

  血星阑眼神懵懵懂懂的望着他:“为什么?”

  剑的衣服就是剑鞘,以往打架的时候不都要先把衣服脱掉吗?

  怎么做人要他裹层布就算了,现在就连泡池子也不能脱了呢?

  “衣不蔽体,于礼不合。”季斯年语气淡然道,血星阑野性颇深,日后还得由他好生教养。

  他又从储物镯中取出几套衣服放在池边道,“你旧衣破碎,明日先换上这套衣衫。”

  趴在池边的血星阑对着季斯年放下衣服嗅了嗅,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这上面有师尊的味道。”

  季斯年微微垂眸:“落云峰没准备弟子服,这是为师年少时的衣服,且先穿着,明日正式拜师后,为你制新衣。”

  “我不要新衣服。”血星阑抱着衣服游到药池的另一边,警惕地看着季斯年,“我就要有师尊味道的。”

  没有剑鞘抱,有剑鞘的味道抱也好。

  “也罢,你先泡着。”季斯年有些无奈,却也没拒绝他。

  这个小家伙有些不谙世事,行为认知更偏向于兽类,或许在陌生的环境有熟悉的味道更能让他安心。

  见季斯年要走,血星阑连忙游过来扯着他的衣角:“师尊去哪?我也去。”

  对上血星阑满是依赖的眸子,季斯年揉了揉他的头:“药池药性猛烈,我再去取些药材回来调节。”

  血星阑知道他要回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等季斯年离开,血星阑抱着季斯年的衣服将头埋了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药池药力强劲,血星阑被熏得昏昏欲睡,却始终望着季斯年离开的方向不肯闭眼睛。

  等季斯年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泡在药池里的少年被药气熏得迷迷糊糊却强撑着不肯闭眼。

  细软的碎发染上水汽搭在他脸颊边上,像只落水的小兽,可怜又可爱。

  一双红眸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望着他,软乎乎的撒娇:“师尊,你怎么才回来呀……”

  季斯年指尖微动,没忍住伸手碰了碰血星阑的脸,温声道:“睡吧。”

  他坐在池边调好药池便盘腿修行,血星阑揪着他的衣角,将头趴在季斯年腿上,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呼吸平稳后,季斯年才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若有所思。

  原来,养徒弟是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次日的拜师大典设在漂浮在水天一线上方的正一殿中。

  殿内外层存放着所有弟子的魂灯,内层则供奉着先辈牌位。

  水天一线之上以云雾为阶,白玉为柱,伫立在半空的大殿巍峨大气,仙鹤灵禽环殿而绕,仙气渺渺。

  正一殿常年被强大的阵法保护着,寻常人难以窥探半分,因此,时至今日,血星阑才知道有这个玩意儿的存在。

  “师尊,为什么非要点魂灯不可,不能不点吗?”血星阑有些烦躁的问道。

  他乃是魔剑化形,要取他魂息燃魂灯,那魂灯焰火必然是血红色的。

  一片正道的金色焰火,就他一个黑色,不暴露身份才怪了!

  他还记得他破开镇魔塔,神魂先于本体寻着小剑鞘的气息一路寻去时,小剑鞘一句除魔务尽,气势汹汹的要与他不死不休。

  今日要是暴露了,恐怕还没恢复记忆的小剑鞘就再不会搭理他。

  血星阑目光阴郁的盯着正一殿,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先来乾元宗,把这害剑的正一殿先给劈碎了!

  季斯年牵着血星阑的手一步步踏上云梯:“魂灯进入正一殿,才算正式成为宗门弟子,宗门也能根据魂灯情况庇护你。”

  这就是非点不可了。

  血星阑开始思索,他现在悄悄打晕小剑鞘,毁了这正一殿,能不能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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