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杀机


第50章  杀机

        只他到底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鲜血虽糊了满脸,却也很快反应过来。

        男人咬着腮帮子奋力扑向江明顺,两人挣扎之间滚下骡车。

        江明顺虽占了先机,但只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能依仗的也只有一身力气。

        那男人却像是有些拳脚功夫的样子,哪怕鲜血沿着脸颊不断往下滴,依旧没能阻止他的动作。

        “爹!”江锦瑜躲在车后,被眼前场景吓得双手直抖:“小心他拿了石头!”

        原是那男人不知何时竟也从地上捡了块石头。

        江明顺的动作更加受限了,虽还处在上方,却只能勉强压住对方试图扬起的手。

        一时两人僵持在原地。

        眼看着江明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砸在地上,而被他压在底下的男人却挣扎得越来越剧烈,江锦瑜咬了咬牙,手脚并用地爬上骡车。

        视线扫过整个车厢,终于借着月光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抹银色。

        她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方才男人捡石头石她便注意到他的刀不见了。

        江锦瑜过去捡起角落里闪着银光的东西,果然是一把小匕首!

        她连忙带着匕首爬下骡车。

        只见原还占据上风的江明顺现已是隐隐被压制了。

        男人脖子上青筋鼓起,手上的石头险险擦着江明顺脸颊过去。

        眼见江明顺将要被掀翻,江锦瑜再也顾不得其他。

        她双手握住匕首,瞪大了眼睛狠狠往下一扎。

        刀身竟全部刺进了男人肩膀。

        “啊!”男人再次惨叫出声。

        他先是受到刺激一样猛地挺身,力道之大竟就这么把江明顺掀翻了。

        江明顺心里一惊,想要再次爬起来冲上去,却见那男人坐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大口喘气,胸腔里活像是装了个风箱似的。

        江明顺试探性地动了动,对方却没给他任何反应,只自顾自地捂着胸口嘶吼。

        不敢轻举妄动,江明顺从江锦瑜手中接过匕首,叮嘱她回骡车后面躲好,自己一手石头,一手握刀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几步外的男人。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男人已经躺倒在地上,喘气声也越来越大,江明顺都害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憋死过去。

        不能再等了。

        一定要在人还活着时把他送到县衙去,江明顺心里下了决定,不然若是人就这么死了,那他真是有嘴也要说不清了。

        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稍缓片刻,江明顺撑着膝盖站起来。

        他寻了一圈也没找到绳子,只能脱了自己的外衣。

        方才出了一身大汗,此时又把衣裳脱了,江明顺被冷风吹得直抖。

        江锦瑜见状拉住了她爹,指着地上道:“用他的衣裳吧。”

        江明顺警惕地走过去,男人瘫在地上,胸口发出一阵阵“呼呼啦啦”的声响,连被绑起来都没有一点反应,整个人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了。

        江明顺把被困成粽子的人扔进骡车里,却不敢再将帘子放下来。

        “鱼娘,”他把江锦瑜抱上骡车放在前面,叮嘱道:“你朝后坐着,若是他有动静你便立刻告诉我。”

        江锦瑜点点头,转身面朝车厢。

        <div  class="contentadv">        江明顺再次驾着骡车朝城门而去。

        此时已经到了凌晨,天上隐约露出了一缕蔚蓝色,再不是之前一片漆黑的样子。

        江锦瑜靠在她爹身侧,长长地舒了口气。

        方才的场景不停在脑中滚动,指尖隐隐传来一阵麻痒感,仿佛还残留着刀尖刺破肉体的感觉。

        她赌赢了,江锦瑜庆幸地想。

        这是她上一世学到的。

        有段时间,女大学生被拐到偏远山村的新闻格外多,江锦瑜看得脊背发凉。

        她为此还特意去报了散打班,想学防身术,结果显而易见,不是谁都有毅力坚持的。

        她三天打鱼两天晒完的耗完了所有课时,最后学了几个姿势用来拍照。

        甚至还因为不正确的发力习惯拉伤了肌肉,只能去找中医针灸按摩。

        给她理疗的医生听她说了受伤原因后憋着笑道:“那些东西,除非长年累月的练,否则单说力气你就比不过男人。”

        “这是人体结构天生决定的,也没办法。”

        “你不如随身带一样尖锐的东西。”

        “碰到坏人就扎他,其他地方只能让人受伤,一时半刻也不能帮你脱离困境。”

        “但是只要你能扎破他的肺,形成气胸,他立刻就会呼吸困难,因为缺氧而失去抵抗力。”

        江锦瑜回想理疗医生所说的容易刺破的地方。

        一个是肋骨之间,一个是锁骨内侧,都是离肺很近的地方。

        恰好方才那男人和她爹打斗时露出了脖子和肩膀,她这才灵光一闪朝着锁骨旁边狠扎了一刀。

        这不是巧了么,江锦瑜劫后余生地想,不然以她这小身板,其他地方还真扎不动。

        两人总算赶在天色大亮前到了城门口。

        往日这个时候,周围想进城的农户已经挑着担子在城门外排队了,今天的城门口却不同寻常。

        江明顺跳下骡车,牵着骡子往前走。

        远远的便被一对士兵挡住了。

        “你是做什么的?”站在最前面的士兵居高临下地问道。

        “我是城外黄田村的农户,”江明顺犹豫片刻,含糊道:“我想去县衙报案。”

        “报什么案?”士兵立时便警惕起来。

        “黄田村过来可不算近,”他狐疑地在江明顺和他身后的骡车上大量几眼:“什么事值得你半夜赶这么远的路过来。”

        江明顺瞧着十几名士兵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自觉地掀开了车帘。

        方才快到城门时,他担心车上一个血呼啦差的人会吓着其他人,便把车帘拉上了。

        此时帘子猛地被拉开,士兵们便瞧见了一个上半身已经沾血湿透,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的“尸体”。

        “嚯!”带头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唬得往后一仰,还是身后有人扶住才稳下身形。

        “咳、咳,”到底是训练过的,他很快就稳下心神,又凑近仔细瞧了瞧骡车里的男人,见他胸膛还在起伏,这才提高声音道:“你这庄稼汉!”

        “这是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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