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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男儿有泪


  却说洪烈轩放这边,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沈莹莹,一颗心狂跳,慌乱不已。

“莹莹,你醒醒,你不要吓我。莹莹……莹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莹莹……”一路狂奔,一路轻轻呼唤,洪烈轩脸颊上的汗水与泪水混成一团,在冷冽的夜风中,不断汇聚,不断消散。

沈莹莹昏睡着,她的身体仿佛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沼泽之中。粘稠的沼泽让她不断下陷,她在沼泽之中挣扎呼唤。

洪烈轩就在她的身边,她想洪烈轩呼救,可是洪烈轩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手却仅仅的背在身后。

越陷越深,泥潭几乎要将沈莹莹淹没。仅剩头部裸|露在沼泽之外,那股死亡逼近的恐惧,让她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双眼泪水汹涌,沈莹莹不知,处在梦境中的她的,此时脸上的泪痕是那么清晰。

洪烈轩抱着沈莹莹进房,房内的灯光此刻显得那么亮,洪烈轩一眼便看见了昏睡中依旧泪水汹涌的沈莹莹。

一颗心犹如刀绞,“莹莹,对不起,你别吓我,对不起,莹莹,莹莹……”

洪烈轩一边呢喃,眼睛再也承受不住那饱满的泪水,汹涌而出。

“莹莹,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来,你醒来跟我发说说话好不好?你不要这么惩罚我,你起来打我,骂我都好,你不要睡着不理我。”洪烈轩抱着沈莹莹来到床上,摇晃着她的身子,一字一句的哭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此刻的洪烈轩泪水汹涌,沈莹莹脸上亦是泪痕斑斑。那如花的笑靥恍如隔世,洪烈轩心一揪一揪的疼,仿佛要失去沈莹莹一般,那种慌乱、疼痛让他无法忍受。

为沈莹莹诊脉,脉搏紊乱,心绪不宁,急火攻心,寒凉猛袭,数病齐发。

听到军医的诊治结果,洪烈轩让军医配好药后,亲自喂沈莹莹服下,而后抓着昏睡中的沈莹莹的手,毫不犹豫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莹莹,你打我,你起来打我。是我的错,是,我在听到沈倩倩才是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沈家大小姐的时候,我是惊呆了。那个时候的记忆全部涌进了脑子,我是被吓糊涂了。是我忽略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拉着沈莹莹的手,洪烈轩一字一句的说着,不论沈莹莹是否能够听得到,他都想说。

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刻都不想。他不想去想与沈倩倩的恩恩怨怨,也不想去回忆儿时痴情的到底是谁,更不想去想刚才若不是他在紧急关头抱住了沈莹莹,那么她从房顶摔下去,又会如何?

一切的一切,都让洪烈轩头痛,他宁可此刻去征战沙场拼杀而死,也不愿沈莹莹昏睡不醒,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莹莹,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才八岁。我被立为洛云太子,身处皇宫,四面是箭动一动就是万箭穿心。我不想那样过活,成为别人争权夺位的箭靶子,所以便带着常喜云游江湖。”

洪烈轩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也渐渐陷入那段回忆里。

“那个时候我采访只有八岁,不懂的江湖险恶,也不知道,即便是隐姓埋名,也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恶意暗杀。那天,我和常喜遇到劫匪,那时候我还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孩子,根本抵抗不住。”

洪烈轩拉着沈莹莹的手,说着忍不出浅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狼狈,被劫匪追着,跑几步就摔个狗吃屎,你一定想象不到……”

说着,洪烈轩用手轻轻抚摸沈莹莹的额头,理顺她额前凌乱的秀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的沈梅莹,不,应该说是沈倩倩。我知道沈君夜的身份,可是他不知道,他救了我之后,我们相处了两日便各奔东西了,可是那个围绕在我身边的小女孩我却记得清楚。”

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说一段,洪烈轩都感觉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可是看着沈莹莹眼角刚刚被拭去的泪水再次丰盈时,他还是坚持着继续。

他有种感觉,沈莹莹能够听见,否则不会如此泪水汹涌。他要告诉沈莹莹他的曾经,他的全部。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那个小女孩记得那么深刻。后来做了皇帝,三宫六院都是母后下旨娶的,我觉得无所谓。她们于我而言,如同君臣,根本没有感情。可是……”

说道此,洪烈轩轻轻一笑,微微停顿,“那一日,母后又拿来很多卷画像。她说,后宫子嗣不丰,是洛云国皇帝的无能,让我继续选妃。当时不知怎的,我就默默然说出了我要沈家的大小姐。”

想起那日的情景,洪烈轩不禁感叹,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定,无心的一句话,却得来了最好的一段姻缘。

“母后不解,我便将小时候的事说出来,从那之后,我便开始不受控制的去调查你的事,本来一句不经心的话,却让我上心。”

“你不知道,当暗卫拿着你的画像回来,我看见的时候有多倾心,可是当他们告诉我,你心中有一个白启云的时候,我心里又有多嫉妒。我受不了你甜甜的叫另外一个男人云哥哥,我会吃味。”

不着痕迹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滴,洪烈轩继续,“我下旨十里红妆,将你娶进宫,你称病避着我,我就装作不知道。呵呵,我说过,我要取代你心底的那个男人,你的心只能属于我。”

看着床上此刻安然的沈莹莹,洪烈轩忍不住低头去吻她脸上的泪水,仿佛流不干的清泉一样,一直不停,让洪烈轩心疼。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白启云身份异常,多番调查,才知道他是西门白玉。莹莹,你说,这是不是上天都在帮我。在我知道白启云身份的那天晚上,我称醉去了弄梅苑,你知道我等的有多心急?”

洪烈轩说着,忍不住流着泪笑自己傻。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却因为嫉妒另一个男人而久久不动,忍着。

想想那段日子,他痴痴地等着,希望能见到沈莹莹一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可是你划伤了我,我的伤不痛,可是心疼。我多希望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一块位置,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离开弄梅苑,我自己饮酒一夜,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悲凉孤独全部涌来,几乎将我淹没,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的眼中有我。”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洪烈轩没有感受到,沈莹莹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紧握着沈莹莹大小手,继续道,“可是后来,你无辜溺水,昏迷七日,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我怕失去你,真的怕。而我现在的感觉,亦如那天一样,所以莹莹,你快点醒来,别吓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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