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虎口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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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太后的问话,褚毅只是摇头。
在为梅妃开刀献血的刀子上发现了天绝散,如此大事,重可株连九族。
不着痕迹的瞟了王亚云一眼,什么都没说。
从褚毅这里得不到答案,太后转头对向了洪烈轩。洪烈轩行走江湖,他对江湖事了解多少,太后心里有数。
“皇上,天绝散到底是什么?”太后开口,虽然是对着皇帝,可是眉头紧蹙的太后,满满的都是冷意。
听到太后的问话,洪烈轩也不再隐瞒什么。
为了红雪,沈莹莹已经受委屈献血,如今又出现了天绝散,这明明是有人想要取了沈莹莹的命。洪烈轩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行。
紧紧的搂着沈莹莹的腰,洪烈轩冷声开口,“这天绝散虽然不是毒药,但却有一样功效奇绝,世间再无药可比。”
说完,洪烈轩目光灼灼的看向王亚云,两眼中迸发出冷冽的光芒,恨不得目光能够化成刀子,将他刺穿。
良久,洪烈轩才继续开口,“这天绝散能够加速人的血液流动,换句话说,将天绝散涂抹在伤口上,就会让人血流不止。”
话不用多说,太后也能明白,这就意味着,在刀子上涂抹了天绝散,当刀子在沈莹莹的手腕处划出一个伤口时,即使伤口不深,也会血流不止。
九次,一次都尚且让人承受不住,九次不是要了沈莹莹的命,又是什么?
转身,太后浑身散发着杀意。
浓浓的怒意和杀气将她身上的雍容华贵尽数掩盖,只留下一股浓浓的恨。
她是太后,荣登宝座,如今在她眼中看的最重的,就是皇家血脉。皇上安然无恙,却没有一个子嗣。顺王爷是孽种,也正因为这件事发生了,太后才更加在意子嗣的事。
沈莹莹身怀有孕,可是为了红雪,她不得不让她献血,但献血并不是为了要她的命,更不是为了伤害皇家的血脉。
再三的嘱托,可到最后,王亚云却默不作声的将黑手伸向了沈莹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太后如何能不怒。
“太后,冤枉、冤枉……”王亚云双手伏地,连连叩首。
太后冷哼一声,将脚狠狠的踩在王亚云的手上,左右搓捻。
王亚云痛苦至极,可是在这关头,他愣是连呼痛的勇气也没有。眉头皱成一团,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可是还是在不断说着求饶的话。
沈莹莹冷眼看着王亚云痛苦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她亦恨不得亲自上手,只是碍于身份,她不得不忍让。可是忍让并不代表她要承受这股恶气,她发誓,忍气吞声的绝不是她沈莹莹。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沈莹莹寻觅绝佳的机会出手,重击王亚云。
当然,沈莹莹心里能越发清晰的感觉到,王亚云背后还有黑手,而这人多半就是红雪。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她想的那般,或许能让她知道真相的就只有铃儿。
思绪乱飞,沈莹莹眉头紧蹙,洪烈轩侧目看着她,满满的忧心。
只听太后冷声开口,“身为太医,监守自盗,敢对嫔妃下毒,谋害皇家血脉。若是你这样的人也可以苟活于世,那么我洛云还有什么盼头?”
一字一句,冷声生意。
王亚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伸出在一个巨大的冰窖里,将他由里到外的一点点冰封。
身子颤抖,想要继续求饶,双唇却颤抖的连话也无法说出来。
只是,此时无法开口,便永远都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只听太后果决到,“来人……”
两个字,仅仅两个字,却如同魔咒一般,骤然在王亚云的心底炸开,氤氲着无限恐惧。
心里清楚,太后要让人带王亚云下去,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沈莹莹心底摇头,挣脱开洪烈轩的怀抱,轻轻上前,“太后,莹莹有话要说。”
听到沈莹莹的声音,太后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不耐烦的表情表现的那么明显。
沈莹莹心里清楚,如今的太后已不是从前的太后,可是该立威的时候,她绝不会手软,否则宫内的人,都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连个太医都敢欺压到她的头上,那日后在这宫中的生活,嫔妃恶斗,她还要受多少苦?
沈莹莹心里清楚的事,洪烈轩有如何会不懂?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沈莹莹的身后,意思简单明了,不论沈莹莹想要做什么,他洪烈轩都会全力支持。
洪烈轩的表态,瞬间边让太后的脸色变幻莫测,可是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说……”
微微勾动嘴角,沈莹莹心底感谢洪烈轩。可此时,她却只能故作茫然不知。
冷眼瞥过地上的王亚云,沈莹莹开口道,“太后娘娘,在匕首上发现了天绝散,无疑说明有人想要取莹莹的性命。但是莹莹自认为与王太医无仇无怨,所以莹莹私心想着,或许王太医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说到此沈莹莹微微停顿,她想要给王亚云一个希望,而后让他再看到希望之后,毫不犹豫的将他扔进悬崖。
这个世界上,人都是脆弱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有希望,或许就不会知道失望的痛。
而她沈莹莹,就是要杀鸡儆猴,她要将所有虐心的痛都加诸在王亚云身上,以此来警示那些对她意图不轨的人。
沈莹莹话音落下,王亚云的眼中果然如她所料一般,露出兴奋的光芒。
连连叩首,颤颤巍巍的向前爬两步,王亚云摇尾乞怜一般开口,“太后、皇上明鉴,梅妃娘娘说的对,老臣是冤枉的,老臣冤枉,老臣真的不知道天绝散是什么?真的不知,真的不知……”
“你是太医,如何会不知道?”太后看着王亚云,冷声说道。
这种敢做而不敢为的男人,在她的眼中,是最瞧不上的。
洪烈轩亦是冷哼,整个房间刹那间陷入了一阵沉寂,冷的吓人。
洛云最尊贵的两个人,一样的想要他王亚云死,王亚云心里苦泪横流,自知再无生还希望。
“命啊,一切都是命,要是能用我一命,换全家安乐,值了。”在心底默默的想,泪水还是潸然落下。
却在这时,听到沈莹莹轻轻开口,“太后娘娘睿智,王亚云身为太医,若是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天绝散,这事打死莹莹都不信。”
说这话,沈莹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王亚云,“不过,看王太医这满脸苦涩的泪水,莹莹能够感觉到,即使想要莹莹的命,这也不是他心甘情愿去做的。是吗?王太医……”
听到沈莹莹的话,洪烈轩忍不住在心底为沈莹莹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句话问得好,让王太医为难至极。
说是也不对,那就意味着有人指示他杀害沈莹莹,此话一出,他将经受的将是严刑拷打。
说不是也不对,若是如此,便会让人以为是他一心要谋害沈莹莹,如此他便再也没有辩解的机会和可能。
一个无法用是和不是回答的问题,沈莹莹却偏偏让王亚云答是或者不是,这如何不是一个精妙的陷阱?
为官多年,见惯了朝廷的勾心斗角。能走到今日,就算他王亚云安分守己,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个平庸无才之辈。沈莹莹这句话,洪烈轩听得懂,太后听得懂,王亚云也听得懂。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反正与他而言,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
心底升腾起的那抹希望,在沈莹莹说出这句问话的时候,实实在在的如同死灰一般,彻底的湮灭殆尽。
叩首匍匐在地上,王亚云一个字都不说,静静的等着自己的死讯。
谋害皇妃,气罪当诛,王亚云只在心底默默祈祷,“只杀我一人,不要祸及亲人,株连九族就好。”
“哀家看,王太医没什么要辩驳的,赐他一死,也算是皇恩浩荡了。”太后不愿再多看王亚云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冷冷说道。
洪烈轩看向沈莹莹,他希望这件事能让沈莹莹亲自解决。
他固然宠爱沈莹莹,可是他却也明白,沈莹莹不是生活在他羽翼之下的小鸟,而是可以陪他历经风雨的雄鹰。
既然他能让沈莹莹协理六宫,那他就能让沈莹莹处理这件危及她性命的事。
四目相对,沈莹莹浅浅一笑。
心有灵犀,她如何会读不懂洪烈轩眼中的深意。
拉扯着自己的衣衫,沈莹莹款步来到太后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回太后,现在雪妃昏迷不醒,莹莹以为还是先救雪妃要紧。王太医纵然其罪当诛,但也说不准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莹莹不想因为自己牵涉其中,就牵绊了皇上的判断,所以特告请太后、皇上,将王亚云与铃儿一起,一并压入大牢,等救活了雪妃,再议不迟。”
从大局着眼,为众人考虑,沈莹莹的一番话,尽显大气。
太后心里不由对沈莹莹另眼相看,虽嘴上不说,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轻轻抬头,对上洪烈轩的眸子,沈莹莹浅笑,狡猾的像个狐狸。仿佛在告诉洪烈轩,“等着,等着红雪醒来,这一笔笔的旧账,我们一起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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