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常喜描述的那惨烈场面，沈莹莹的一颗心都跟着颤抖。

“红雪”，咬牙切齿的喊着红雪的名字，沈莹莹着实没想到她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

在洪烈轩面前杀人，将他这个皇上置于何地？也正是听完这个故事，沈莹莹明白了洪烈轩为什么会当着红雪的面说冬冉是他的新宠，会封为妃嫔。

太可怕了，红雪这个千年的妖魔，的确太可怕了。

不知道沈莹莹心中所想，常喜缓缓继续。

“从绿儿死后，皇上的情绪就更加阴晴不定。不过似乎也形成了一条规律……”常喜蹙着眉头，看着沈莹莹，略带揣测的开口。

“什么规律？”

常喜是洪烈轩身边的老人了，他说的话，沈莹莹可以信到七成、八成的样子。所以现在常喜说有规律，沈莹莹忍不住好奇。

常喜微微思量，这才开口，“从那之后，我便发现，皇上在雪妃不在的时候，基本上脸色都是沉沉的，像是在思量什么。可是只要雪妃一来，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天真的像个孩子。”

听着常喜的话，沈莹莹若有所思。

很快，聪慧如沈莹莹，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你还发现法了什么，继续……”沈莹莹轻轻的问着，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洪烈轩会说，他已经掌握了一些红雪的把柄，就等着将她连根拔起。

想着这些，沈莹莹忍不住有些激动。

虽然不知道沈莹莹在激动什么，常喜看着一直眉头紧蹙的沈莹莹突然绽放笑颜，还是心下欢喜。

这才继续道，“过了没几天，在御书房里，皇上就悄悄的告诉奴才，说想要派奴才到宫外找一个叫铃儿的人，但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铃儿？”

听到这个名字，沈莹莹眉头紧蹙。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该说的都和你的人说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好不好？”铃儿的话犹在耳边，这一刻沈莹莹恍然大悟。

原来，铃儿口中那个“她的人”确有其人，只不过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常喜。

当然还有一件事沈莹莹是想不透的，那就是洪烈轩为什么会记得铃儿这一档子事。

要知道，若不是她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铃儿，紧紧的跟着她，她也不会想起还有铃儿这么个人，更不会想起来当初铃儿夜袭，也是红雪的一计。

不过想来这事，也只有再次见到洪烈轩的时候，亲口问问她，才能知道答案了。

听到沈莹莹的那一声“铃儿”，常喜微微点头，“皇上说去找这个姑娘，将她放出来，问她和雪妃的关系，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沈莹莹轻轻点头，脑袋里一阵混乱，她也理不清楚，洪烈轩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想不出来，沈莹莹也不多费心思，转而问常喜，“那你在铃儿那里都得到了什么消息？我昨儿回来的时候，也见到了铃儿，只是她什么都不肯说，还跟我说，该说的都说了。”

目光灼灼的看着常喜，沈莹莹等待着他的回应。

常喜轻轻开口，“娘娘可曾去了解过铃儿的身世？或者说去了解过自己的身世？”

“我？”沈莹莹好奇的指着自己，不知道常喜话中的意思。

眉头紧紧的蹙成一团，沈莹莹不由的想起了铃儿夜袭弄梅苑的时候，那副满是怨恨的样子。

似乎跟她有万千的关联，但又隐忍不说，这样的铃儿，加上常喜的问话，让沈莹莹忍不住疑惑。

一个莫名的设想在她的头脑中拉开大幕。

看着沈莹莹的样子，常喜轻轻点头，“或许不用奴才说，娘娘也猜到了。铃儿其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是被红雪控制，强硬的拉入宫中，当她的爪牙的。”

常喜说到这，微微停顿。

沈莹莹眉头紧蹙，“因为我？”良久过后才轻轻开口。

即便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但沈莹莹觉得这一定会跟她有关。否则，当初铃儿不可能流露出那样的神色，而现在，常喜也不会这样问话。

沈莹莹紧紧的盯着常喜，等着他的回应。

常喜听着沈莹莹的问话，轻轻点头，“没错，铃儿说她本是西岳京城西郊七十里外一个猎户家的女儿，有一天，红雪莫名其妙的来到她的家中，一句话不说的烧了她家的房子，杀了她的父亲和母亲。”

“恶魔……”

沈莹莹恶狠狠的开口，罄竹难书已经不足以形容红雪的累累恶行。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铃儿是红雪的爪牙，为虎作伥，却没想到她一个姑娘的背后，还有如此心酸的经历。

“也就是在那天，红雪带走了铃儿。在强硬的输给了她一些内力之后，她开始逼迫铃儿为她做事。”

“逼迫？”

沈莹莹不解，既然铃儿的家已经被烧了，父母也已经不在人世，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逼迫铃儿的？

想着常喜之前的问话，沈莹莹的眼睛陡然瞪大，“难道？”

“没错……”像是读懂了沈莹莹的意思，常喜轻轻点头，他开口道，“娘娘本就不是沈君夜的女儿，而是西岳人。”

“你是说，我和铃儿是亲姐妹？”不敢相信的开口，沈莹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她现在也有些糊涂，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千年之后的沈莹莹，一缕魂魄，还是莫名其妙带上了沈家大小姐帽子的沈梅莹，亦或是西岳猎户家的女儿，铃儿的姐妹？

太多太多的身份交杂在一起，让她自己也无力去分辨。

“或许这个事情，娘娘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但事实的确如此。红小学正是因为对娘娘恨之入骨，才会从娘娘的身边人入手，铃儿一家也是因此才遭受迫害的。”

常喜的声音不重，可是敲在沈莹莹的心上，却是无比的酸涩和沉重。

她甚至恨自己的存在，因为她的存在，到底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沈莹莹数也数不清。

脑袋一阵阵的疼，缓缓的闭上眼睛，她似乎能感受到无数人影在她的眼前飘荡，让她一阵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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