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彩凤以人命为玩笑，沈莹莹也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说下去，还是应该戛然而止。

心底升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思绪，让她沉默。

拉着洪烈轩走向一边，不想再去看洛罗。而楚韵笙和花月也跟了过去。

花月轻轻开口，“莹莹，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没有完全的对，或者完全的错。任何人之间，也没有完全的善良和不利用。我走错过，所以才更知道走错路的痛苦。这都是洛罗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说话之间，楚韵笙将花月的身子搂紧。

他心里清楚，想到从前的事，花月的外表看似平静，可是她的心里却并不好过。

谁都知道，花月做错了事，让他饱受困难。也是因为花月的恨，让沈莹莹和洪烈轩多次陷入危险。

这些都是花月的过，可是她唯一没有做错的，就是在得到真相的时候，奋不顾身，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楚韵笙，乃至沈莹莹他们的周全。

看到洛罗，花月可以看到她自己的影子，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恨极了，却也带着几分凄苦。

沈莹莹明白花月的话，她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她，这样对待洛罗算不得错。

依旧是那样的观点，沈莹莹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亲手杀了洛罗尚且不会心慈手软，她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只不过，让沈莹莹感慨的是，人性终究善变。

洛罗的变化，才是她心底最解不开的结。

彩凤将洛罗扔在一边，来到沈莹莹身边。轻轻道，“莹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不是没有给她恕罪的机会，只不过她不要罢了，能怪得了谁？”

看着沈莹莹越来越沉的脸色，洪烈轩对着彩凤轻轻摇头，让她不要再劝。

此刻的沈莹莹，终是需要自己调节。

一时间沉默下来，花月和楚韵笙坐到一边去商量着计划，而沈莹莹则和洪烈轩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依偎在洪烈轩的怀里，沈莹莹慵懒的什么话都不想说。就是这样的沉默，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沈莹莹便觉得安稳。

轻轻的抚摸着洪烈轩的心口，良久沈莹莹才叹息，“洪烈轩，你说为什么人都会变？”

紧抓着沈莹莹的手，洪烈轩轻轻的放在嘴边，落下一连串湿热的问。

片刻之后，洪烈轩才轻轻开口，“其实，或许人性中最不会变的，就是善变吧。”

低头看着亦看向他的沈莹莹，洪烈轩浅笑。

“从前，我认识的沈莹莹，就是一个炸毛的小猫，从不许任何人接近。你会和我吵架，会对妃嫔发威，会杀人驰骋疆场，也会杀毒蛇猛兽毫无畏惧……”

一点点的回忆着过去，洪烈轩提到曾经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

让在一旁远远看着的洛罗，双目猩红，带着无尽的恨意。

然而，此刻的沈莹莹和洪烈轩茫然不知，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洪烈轩喃喃的继续说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要经过怎样的千辛万苦，甚至是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赢得你的芳心。幸而性情易变，你还是喜欢上了我不是？”

抚弄着沈莹莹顺长的发丝，洪烈轩的语气中满是幸福和宠溺。

沈莹莹看着这样的洪烈轩，忍不住用手去锤他的肩膀。“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别总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哪一句话不正经吗？”懵懂茫然的看着沈莹莹，洪烈轩一脸无辜的说道。

装傻卖萌，洪烈轩的样子让沈莹莹怒不得，骂不得，忍不住嗔怪的笑了出来。

却在这时，听着洪烈轩道，“其实洛罗，和曾经的你，这样的变化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最真实的一面。”

“可是……”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沈莹莹还想说什么，可才一开口，就被洪烈轩打断。

洪烈轩伸手，揉着她的脸颊，在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而后才道，“不要为不相干的人伤心苦恼，这样我会吃味的。你想想，你现在对于一个女人的关心都远远超过了我，那么作为你男人的我，该有多伤心啊。”

说完，洪烈轩还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故作一副受伤的神色。那滑稽的演戏样子，让沈莹莹忍俊不禁。

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善恶有报，沈莹莹相信自己的判断。

趁着彩凤不在的时候，沈莹莹轻轻问道，“余南翼的事，你怎么看？”

话不用多问，洪烈轩也知道沈莹莹问的是什么。

眉头蹙成一团，“若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来余南翼今日所遭遇的一切，会彻底断送了他和彩凤的感情。但也正像我们之前分析的那样，或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毕竟，想要在那样的地方活下来，不容易。”

没有庇护，也没有埋怨，洪烈轩一句话说的公正而坦然。

彩凤和余南翼，两个人于他来说，都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他并不偏袒谁。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沈莹莹的眉头蹙成一团，“想要活下去并不容易，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洪烈轩，那你告诉我，当初我与你分开，你落入红雪手中的时候，为什么不会被她迷惑？”

迷惑，只用了迷惑两个字。

沈莹莹不想将当初的一切形容的太过露骨，毕竟现在红雪已经接受到了惩罚，她的行为也不该再去唾弃和玷污。

想着红雪，沈莹莹又忍不住看向了洛罗。

或许洛罗和红雪很像，都为了感情可以不择手段。可又似乎不像，因为相比于洛罗，红雪更加果断和决绝。

听到沈莹莹的问话，洪烈轩在她的额头落下一连串的细吻，良久他才轻轻开口，“不知道，或许是心中有一个信念吧。”

“可你不是忘了我吗？”

“记忆可以忘却，可是你是我心头的一块肉，那块肉没了，心里终究是空落落的。我虽不知道我缺了什么，但只要知道那不是红雪可以填补的，就够了。”

洪烈轩轻轻的说着，这最平淡的语言，也是最动人的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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