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将电话扔回去：“说吧，你是怎么跟苏苏勾搭上的？”

维奇吞吞吐吐将事情经过说了。

维奇家境贫寒，辍学了好几年。

长大后自己赚了钱，才勉强去读了个保镖学校。

好不容易参加工作，以为熬出头了，谁知唯一的母亲又到了肝癌晚期，药石无医。

宋纯又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他几次想求助，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小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的，我不敢奢求您再给我机会，只求您宽限我一些时间，我的母亲真的熬不了多久了。”

他句句肺腑之言，申克也忍不住为之动容：“……老板。”

江漓不动声色：“姓名，医院的名字。”

维奇却低下了头。

申克皱眉：“维奇，你这些话难道是假的吗？”

“不不不，不是假的，只是……”

维奇觉得难以启齿，他的母亲思想传统讲究个落叶归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害怕医院会将其火化，于是维奇雇车连夜将他母亲拉回了村子。

可是癌症晚期的痛苦没有药物常人怎么能忍受。

他不得已只能从黑市购买止疼药。

江漓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一直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到这里大概也明白维奇的难处。

她放缓声音：“你有难处应该给宋先生说，如果觉得不合适，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答应苏苏坑害你自己的老板，你说你作为职业保镖，职业道德在哪里？做人的底线又在哪里？”

维奇脸上青白交错，羞愧难当，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江漓继续说：“我可以给你足够。不过，往后的一切，你都得听我的。”

“是，”维奇扑通一声跪倒在江漓面前，“江小姐，如果能让我母亲走得轻松一点，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维奇絮絮叨叨表忠心。

江漓却不愿意多听，摆摆手示意申克赶紧带他走。

维奇走后，江漓又找了苏苏。

苏苏最是外强中干，除了撒娇卖萌一点真本事没有。

江漓没费什么心思他就全撂了。

江漓不用问也知道，宋纯那天探班的举动刺激了苏苏这颗脆弱的小心脏。

苏苏缩在沙发里哭成一团：“漓姐，我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竟然连总裁都惊动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没出息那样，江漓连骂都懒得骂他：“你想过后果吗？”

“我就是看不惯他得瑟那样，关键是您一直惯着他，老宋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这心里，我……”

“你真是糊涂，我这个经纪人是死人吗？当年你没傍上宋金坡的时候我让你饿死了吗？”

苏苏嗫嚅着说不出话。

江漓没再骂他，而是直接问道：“说，你跟王宗泽是怎么勾搭上的？”

“王副总？”苏苏愣了愣：“我没跟王副总勾搭啊。”

“你想清楚再说！”

苏苏斩钉截铁：“真没有。”

怕江漓不信，苏苏一个劲点头，脸上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江漓不耐烦将纸巾盒扔到他身上。

苏苏扯了几张出来，使劲擤了一下鼻涕。

申克皱眉，将脸转到另外一边。

苏苏情绪稳定了一些，江漓又继续问：“所以，是你买通维奇嫁祸宋纯的？”

苏苏又眨巴着大眼睛一个劲点头。

江漓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两圈：“苏苏，你真是翅膀硬了，连我都敢骗了是吧？”

“漓姐，我没骗你，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江漓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维奇母亲生病需要钱的？”

“我……”

“维奇是公司的新人，一直跟着宋纯进出，你连照面都没怎么打过，你告诉我怎么就熟成这样，他竟然愿意替你背叛宋纯的地步？”

苏苏哑口无言。

“好，你不说是吧，行，反正你嫁祸宋纯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申克，你这就去告诉总裁真相，把你交出去我还能落下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苏苏差点吓尿了：“漓姐，我错了，我说，我说……真不是王宗泽，是萧合……萧合告诉我维奇老母亲生病……”

苏苏走后，申克给江漓倒了杯水：“老板，维奇虽然是为了尽孝，但你真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吗？”

江漓冷笑一声：“尽孝？说得好听，你当年刀架在脖子上，怎么没见出卖我？”

申克有些不好意思：“老板陈年往事，何必再提。”

江漓吐了口气：“不管他什么原因，背叛宋纯我绝对饶不了他。”

***

宋纯从公司出来。

大堂经理慌忙给他递上围巾和帽子。

冷风呼啸，宋纯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暮色四合，街道两边的的景观树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

行人川流如织，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年节的喜悦。

裤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硌了宋纯一下。

精致的金丝绒盒子里，躺着一对镶钻石的兔子耳钉，通身莹白，只有眼睛处点了一小颗红宝石，特别像江漓。

几天前，他在杂志上一眼看上了。

托了人，用最快的速度买了下来，打算送给江漓做新年礼物。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满心喜悦，想着江漓看到兔子的模样。

他拉开窗户，果断将耳钉扔出窗外。

司机热情地询问他要去哪里？

宋纯愣了愣，江城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哪里都不陌生，可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手机响了起来。

他的私人号码，除了最亲近的没几个人知道。

陌生号码，宋纯毫不留情摁了挂断。

很快，手机又不依不饶响了起来。

宋纯这才不耐烦按下接听。

声音非常耳熟：“宋先生，我是肯西林。”

“肯先生，事情？”

肯西林并没有给宋纯拒绝的机会：“你回头，我在你后面，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我专门从青海赶回来，可都是为了你。”

撇开江漓那一层不谈。

宋纯其实对肯西林很有好感，温文尔雅，一点一哥架子也没有。

在宋纯眼中是为数不多可以称之为德艺双馨的明星。

宋纯瞥了一眼后视镜，果然见肯西林的大G正静悄悄跟在后面，“不方便”几个字在宋纯喉咙里打了个转：“好。”

“那行，你在前面路口下车，然后上我的车。”

肯西林自己开车，宋纯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肯先生外出都这么低调，连个司机都不带的吗？”

肯西林笑了笑。

宋纯：“江漓让你来的吧？”

“不是江漓，是申克。”

宋纯没有说话。

申克是江漓的手脚，他的意思就是江漓的意思。

肯西林载着他，熟门熟路来到上次江漓带他去吃的那家粤菜馆。

宋纯心里闷闷的。

两人落座，宋纯将头转向窗外。

肯西林脱下外套，拉开椅子在宋纯对面坐下：“委屈了？”

宋纯没搭腔，只是收回了视线。

肯西林低头浅笑了一下：“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又瘦了，你别跟江漓乱说。”

“犯不着，”宋纯说完，直接打了直球过去，“你这么在乎她，干嘛不追？”

肯西林拿起热毛巾擦手：“我要追了，还轮得到你捡便宜？”

宋纯挑眉一笑：“谁稀罕！”

“真不稀罕？”肯信林揶揄地笑了起来。

宋纯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不玩了，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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