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必坚持的 假如只是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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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算是彻底发了疯,在便利店里大声尖叫,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最后是一[se]晴生和店员一起把他按住的。
他抱住自己的头,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在地上缩成一团,拼了命的尖叫,最后是一[se]晴生一手刀把他打晕过去,然后把他送回了家。
这是曾经夏油杰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一[se]晴生是那个有着强大体能的咒术师,他只是个孱弱无力的普通人,还因为半年多的颓废状态胖了不少,肚子上还有赘[rou]。
他回家后昏迷了半天,醒来在自己的房间,旁边又是哭肿了眼睛的父母。
以及一个尴尬而局促的,不安的一[se]晴生。
夏油杰的视线越过自己的爸爸妈妈,看向了一[se]晴生。
两相对视,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shu]悉的情绪,他太了解一[se]晴生的神态变化,像是了解自己的心情,他不会对一个相视没有几次的人流露那样的痛惜。
夏油杰的心狂跳了起来,嘴唇干涩,伸舌头[tian]了[tian],但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舌头吐出来都一阵疼痛,也湿润不了嘴唇。
“...晴生哥?”
他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一[se]晴生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挪开了视线,那张清秀的脸上充满了尴尬和不安。
夏油杰了解他,一[se]晴生其实没有那么会伪装情绪,他只是很少有情绪,在他突然被问住或者感到不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逃避,比如现在。
他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眼睛却久违的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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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最终还是把一[se]晴生约了出来,就算他能感觉到一[se]晴生其实并不想见到他。
这是梦境吗?对方是亡魂吗?亦或者只是他的幻想吗?
夏油杰不知道,反正这个世界的逻辑本就支离破碎,从来没有让他读明白过。
但之前的那个世界不也是如此吗?
一[se]晴生好像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无所谓,并不重要。
他只需要一[se]晴生答应他。
这是夏[ri]夜晚的河边,天空深远而澄澈,浅浅蓝[se]的路灯照亮了一[se]晴生的脸,他的面容如此白皙,站在灯光下,像是站在橱窗里的一只娃娃。
他用那样悲哀的目光注视着夏油杰,嘴唇轻轻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夏油杰不需要说话,一[se]晴生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一[se]晴生没有说话,夏油杰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想法。
“...晴生。”
并不是十六岁无忧无虑少年的夏油杰开[kou],没有用那么亲昵的称呼。
他终究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
他仍然能读懂一[se]晴生的眼神,悲哀而湿润的眼睛,用箭下垂死的鹿的眼神望着他。
“...帮帮我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kou]的,那声音不像是他的喉咙发出来的,语句自私的他想要吐。
“帮帮我吧...晴生...”
他上前,伸出手,感觉自己的手[chao]湿而冰凉。
他把手靠近一[se]晴生的脸颊,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se]晴生注视着他。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满是祈求,一[se]晴生知道,他其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嘴里说出的话。
他只是不愿意放弃,哪怕知道没有结果,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一种嘴硬。
白发的青年轻轻的叹息,伸出手,用手指蹭了蹭夏油杰的脸颊。
夏油杰都要忘记他的温度了,滚烫的手指靠在他的脸颊上,要把他的皮肤都灼伤了。
“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吗?”
夏油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清晰的感知着,咀嚼着自己的软弱,像是把自己的心嚼的崩裂流血。
“求你了,晴生哥,帮帮我。”
于是他重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重复到声音都有些嘶哑,像是个被录入了固定音频后说着一模一样话的喇叭。
幸好桥上无旁人,月光昏暗暗,河水平缓不潺潺。
他是被大义塞满了的一具空壳,烧死了自己的内在,还要把别人拖进来。
他突然笑出了声音,眼泪流下来,声音满是虚假的欢快,颤抖着声音,颤抖着手,捧住一[se]晴生的脸。
“晴生哥,帮我杀人吧。”
“好。”
一[se]晴生温和,简短的回答他。
那张美丽的脸上是很淡的笑,说是萧索不够,说是空洞也不够,说是悲伤不够,失望又解脱,又像是被放过。
五味杂陈,没有满盈,只是微微的溢出,夏油杰读不懂,只觉得悲哀。
明明是其实没人真心想要去做的事情。
明明是。
那是夏油杰第一次见到一[se]晴生作为咒术师的术式,安静的像是蜘蛛在结网,静谧无声的蔓延,一切都恍若沉睡。
他坐在白[se]的式神身上,拥抱着自己的恋人,久违的和他接吻。
他能感觉到一[se]晴生的呼吸,心跳,但他不敢去看心上人的眼睛,怕被对方看到他眼底那些自私无比的倔强和尊严。
“他们死了吗?”
夏油杰颤抖着问。
“只是睡着了,解除术式就会醒。”
一[se]晴生如实的回答他。
夏油杰鼻子一酸,又觉得眼泪要落了下来。
他把头靠在恋人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
世界逐渐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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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一[se]晴生去了很多地方,包括他们去过的街道,洗过的温泉,少年时的记忆涌入脑海,夏油杰才发现他的记忆还是鲜活的,他还是能记住许多年前食物的味道,街道的气息,昏黄的灯,温泉的水。
他们去过的地方,一切都沉沉睡去。
夏油杰陷入一种极度狂乱迷醉的情绪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兴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感到快乐,那是一种虚假的亢奋,像是灵魂的回光返照。
反而是一[se]晴生,愈发沉默,夏油杰偶尔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像是个用纸剪出来的片影,月光一照都会透明。
“我想吃可丽饼。”
夏油杰对心上人说。
可丽饼小摊的老板已经不知所踪,只留着温暖的昏黄的灯,半桶没用完的面糊,硬邦邦的冰激凌,打发好的[nai]油,亮闪闪的各种配料,和还冒着热气的鏊子。
“好。”
一[se]晴生简短的回答他,挽起袖子。
“要吃什么[kou]味?”
夏油杰眼神移了移,没有看他。
“...[cao]莓酱,巧克力豆,蛋卷和跳跳糖,还要冰激凌。”
“真甜啊。”
一[se]晴生不轻不重的回了他一句,开始往鏊子上浇面糊。
后来夏油杰回想,自己当时那样的想吃甜,说不清是一种预测,还是什么心灵感应...
因为五条悟要来了。
夏油杰坐在长椅上吃可丽饼,一[se]晴生说要去逛逛。
“早点回来啊。”
夏油杰是这么说的,他现在有些害怕一个人呆着。
“好,我很快。”
一[se]晴生的回答简短又让人安心。
于是他走后夏油杰就坐在长椅上,一边吃着可丽饼,一边发呆,瞧着树影婆娑。
“你就是那个让前辈为了你叛逃的夏油杰?”
比五条悟的声音来的更快的是他的[yin]影,铺天盖地,重压巍峨如高山。
夏油杰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恶心发麻,耳鸣不止。
他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呆呆的看着五条悟,白发的少年神情张扬,墨镜下的眼睛里有着癫狂的杀意。
虽然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并不认识他,但不代表夏油杰读不懂这个五条悟的眼神。
他上次看到这样的五条悟,是他要去杀伏黑甚尔的时候。
简而言之,这样的五条悟,属于在复仇。
夏油杰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他看着五条悟对着他举起手...
“五条君。”
另一只手从另一边伸了过来,握住了五条悟的手。
比起五条悟十几岁就宽阔又温暖的大手,一[se]晴生骨架纤瘦,手也纤细狭窄,皮[rou]只是单薄的一层,比五条悟的手小了很多。
夏油杰呆呆的看着,甚至能看清心上人手背上淡蓝[se]的血管,像是蔓延的枝条。
“别这样,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
“好久不见啊前辈,突然丢下一大堆烂摊子给我的话可是会被我记恨呢。”
“我很抱歉,但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油杰觉得五条悟的脸[se]变得更差了,简直可以说是摆着一张臭脸。
“去别的地方说。”
“请让我先安顿我的恋人。”
“...随便你。”
夏油杰被带到了附近楼上的天台上。
“我们会离的远一点的。”
一[se]晴生脱掉外套,披在夏油杰身上。
“天台风大,会冷,小心别感冒。”
夏油杰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一切又变得如此不真实。
一[se]晴生看出他的茫然,只是笑笑。
“没事,很快就会结束的。”
结束?什么会结束?为什么?
夏油杰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只是像个被吓坏的小孩一样的看着心上人。
一[se]晴生只是很轻的亲吻了他,为他披好衣服。
夏油杰没有问,他也没许诺一定会回来。:,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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