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大宅院里，客堂中。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坐在宽大的圈椅中，面前搁着一个镶了金边的茶杯，正在往外冒着水汽。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二狗所说的老宋，

  一身黑衣的老宋看着中年男人说道：“大掌柜，我们找了好些地方，一直没有找到人。”

  大掌柜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让所有的兄弟都去找。”

  老宋低头回道：“刚刚收到消息……”

  大掌柜一愣，随后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老宋冷冷一笑：“原来她哥哥是一个瓦匠，还有一个从映月楼出去的傻瓜阿珏也跟那瓦匠在一起。”

  大掌柜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怕他们万万没想到我在那些混混里，也有眼线吧？”

  老宋一听笑了起来：“问皇城的一帮混混，谁能跟我们比啊？”

  大掌柜点了点头，看着他交代道：“好好跟着我办事，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

  这一天，老孟回来身上带着血迹，看着蝶儿心疼不已。

  阿珏想了想，看着他问道：“告诉我，是不是昨天那几个家伙动手的？”

  老孟摇摇头，苦笑道：“算了。”

  阿珏不干了，看着他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对质？”

  老孟苦笑连连，喃喃道：“像我这样的做工人，被人找一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你以前也挨过这样的痛。”

  蝶儿叹了一口气：“哥哥不让你去，是怕你也挨揍。”

  阿珏不甘心地哼了一声，那意思是我也是一个男人，也会生气。

  谁知蝶儿却往他头上浇了一盆水：“哥哥你不用劝他，阿珏从来不喜欢打架。”

  还没等阿珏说话，还没等老孟吭声，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不是不会打架，他只是怕死而已，你们可别错怪他了，是不是傻瓜阿珏，你个没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二狗带着两个腰畔挂刀的男人走了进来。

  二狗指着身后一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大哥老宋，就算他去酒楼吃饭喝酒都不用给钱的。”

  老孟挺身上前，看着三人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爷今天心情好，不是过来跟你收保护费的，也不是来找这个没用的傻瓜麻烦的。”

  说完踢了阿珏一脚：“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

  老孟皱起了眉头：“不找我俩，你想找谁？”

  二狗冷冷地回道：“找你妹妹，行不行？”

  还没等二狗说完，他身后一身黑衣的老宋突然说了一句：“跟我们走吧，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

  蝶儿一惊，往阿珏身后退缩：“你们要我到哪里？”

  二狗一听，顿时气得骂道：“马大姐花了那么多钱在你身上，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竟然想溜掉，你找死吗？”

  蝶儿摇摇头：“我又没拿她的钱。”

  二狗一听，拍着腰间的刀子吼道：“马大姐花了心血教你那么多本事，眼见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竟然想不去了？”

  另外一个家伙看着阿珏说道：“这是没用的傻瓜阿珏，想不到他刚刚从映月楼离开，转眼就把我们的红人拐走了。“”

  二狗一听，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等阿珏回过神来，又是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痛的阿珏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一边骂道：“没想到这个没用的傻瓜，还敢拐卖我们映月楼的良家妇女，兄弟给我把他一条腿砍下来。”

  在二狗身后的青年男子拖着阿珏往门外而去，一边骂道：“你真会找死啊！”

  蝶儿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倒在阿珏身上，惊叫道：“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二狗子跟了出来，气得骂道：“你个臭女人，不想活了？”

  老孟也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二狗的衣领吼道：“你骂我妹妹是什么，你再骂一声给我听听？”

  二狗骂道：“她是马大姐培养的婊子，今天晚上她就要在映月楼里开始第一次接客……”

  没等他话音落下，老孟一拳头轰了过去。

  “轰！”的一声，二狗瞬间飞了出去。

  毕竟老孟是瓦匠力气比二狗大了不知多少，二狗脸上瞬间就开了花，血顺着脸往下滴。

  老孟也不好过，被老宋一拳打倒在地，又被另一个青年踢了两脚，痛得老孟满地打滚。

  “我跟你们这些贼子拼了！”

  说话间老婆婆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往二狗砍了过去。

  还没等老婆婆靠近二狗身边，在二狗身后的老宋抽出腰畔的长刀“唰！”的一声砍在老婆婆的头上……

  老婆婆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蝶儿松开阿珏扑过去抱住老婆婆，摸了一下之后，放声痛哭起来。

  本来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不知尝尽了多少人间的苦楚，哪里能受得了这跟土匪混混的一刀？

  只是转眼之间，便再没有气息。

  二狗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冷呵斥道：“老东西，你自己找死还想拉上我来垫背，你这是想得美啊……”

  “王八蛋你竟然杀了我娘，我跟你拼了！”

  老孟从地上捡起老婆婆的菜刀，往二狗冲了过来，母亲死在他的面前，妹妹要被人卖入青楼接客。

  这一刻，老孟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他只想跟眼前的三个土匪拼命。

  二狗看着他骂道：“你一只弱鸡，也想找死？”

  不等老孟的菜刀砍到他的身上，学过二招的二狗反手夺了老孟的菜刀，在他眼里老孟就算握着菜刀，也是弱鸡。

  地上已经死了一个老婆婆，他介意多杀一个。

  于是二狗大喝一声，顺势一刀信老孟的胸口砍了过去！

  “来啊，我跟你拼了！”老孟不要命地往二狗扑了上来！

  “呯！”的一声响起！

  二狗的菜刀还没有落下，扑上来的老孟被身后的阿珏一把拉过，往身后的屋里扔了过去。

  于是二狗一刀砍空。

  阿珏从地上站起来，急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们竟然杀了老婆婆，你们跟土匪有什么分别……”

  这一瞬间，他嘶哑着，激动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狗看着他冷冷笑地呵斥道：“没用的傻瓜，你想替这个老东西报仇？”

  阿珏吓得往后退出一步，喃喃道：“我……”

  “我呸，没用的傻瓜！”二狗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有种你就用这把菜刀杀了我，来啊！”

  骂完把菜刀递了过去，吼道：“只要你杀了我，我保证我的兄弟都不会找你的麻烦！”

  说完看了身后的老宋一眼，老宋也跟着骂道：“你个没用的傻瓜！动手啊！”

  “你……”阿珏全身都在颤抖，奈何却没有伸手去接二狗手里的刀。

  而是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个没用的傻瓜！”

  二狗狂笑着一把揪住蝶儿的头发，把她从老婆婆的身上拉起来，厉声喝道：“跟我走！马大姐还在等着你呢！”

  “阿珏救命啊……”

  蝶儿如一只将死的小鸟，跟阿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

  就在二狗拖着蝶儿往外拖去的刹那，他的另一只手他的手忽然被人紧紧地握住，给他的感觉自己的手腕只要再动一下，就要断了！

  “啊……你个没用的傻瓜！”二狗痛呼起来。

  正是阿吉伸手握住了二狗握着菜刀的右手。

  二狗大吃一惊，看着阿珏不可思议地喊了起来：“你……你个没用的傻瓜，你也敢动我？”

  阿珏闻言低下了头，小声回道：“我不敢……我不想……我不敢杀人……。”

  说到这里，可珏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松开了如抓住一只毒蛇一样的二狗的手。

  二狗气得狂吼一声音：“气死我了，你也配来抓我的手……”

  话没说完，阿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而二狗却不依不饶，顺手捏着菜刀往后退中的阿珏劈了过去。

  “你去死啊……”

  啊字还没有落地，只见院子里一道刀光闪过，跟着便是一个人头飞了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来，二狗手里的菜刀已经握在阿珏的手里。

  原来捏着一把菜刀劈向阿珏的二狗，这时真的变成了一条死狗，一条没有脑袋的死狗，倒在老孟的脚下……

  没有人看清楚刚刚发生的一幕，连二狗身后的老宋也没有看清楚这一幕。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二狗已经如死狗一样倒在地上，断了头的脖子上正往外喷血……

  只是瞬间便将他的裤子，鞋子染红。

  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珏，连地上的老孟都傻了，连小蝶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杀人了……哈哈……”

  阿珏两眼空空，就跟失去的灵魂的傻瓜一样握着一把菜刀在天空晃了一下，那眼神直勾勾地，异常吓人。

  老宋这个时候已经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大吼一声跟身边的男子喊道：“杀了他，给二狗报仇！”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在映月楼里给姑娘们洗臭脚，天天倒夜香，没用的傻瓜竟然挥刀剑了二狗。

  要知道二狗跟他练过武，怎么也是一个好好的修士啊？

  “锃！”的一声在风中响起！

  却是老宋身边的男子抽出了腰畔的长刀，大吼一声往阿珏冲了过来：“小子，你竟然杀了我的兄弟……”

  “唰！”的一声响起，听在老孟的耳朵里，就像是市集卖肉的贩子，挥手砍了一块猪头肉递给面前的客人一样。

  年轻力壮的男子砍出一长刀还没有落在阿珏的头上，却跟如秋风中被人砍了一刀的枯树一样，重重地往地上扑去。

  血，瞬间便从他和胸口往外涌出，如泉水一样，再次染红了老宋的鞋子。

  “你……”老宋气得浑身发颤：“你竟然杀了我的二个兄弟，你不要命了！”说完就想往院子外面跑去。

  吓破了胆的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破烂的院子，哪里还有心思为两人报仇？

  “站住！”

  阿珏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再发抖，而是变得有些冰冷，听在老宋和老孟的耳朵中有些陌生。

  这个时候，连蝶儿也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说话。

  已经退到院子门口的老宋，真的乖乖地靠在门上，不敢再迈出一步，怔怔地望着如变了一个人似的阿珏。

  阿珏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真的不想杀人，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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