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熬了一夜,第二[ri]醒来的墩子眼下泛青，可吓了冯秀慧一跳。()

  儿子，你昨晚干啥了？没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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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子忍着头痛,刷牙洗脸后才稍稍清醒过来,“没怎么睡着,没事儿，妈。”

  他折腾一夜,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眯了两个小时，睁眼闭眼都是陆青,回想过去种种,暗忖自己是瞎了眼,这都没看出来。

  “那你起这么早干嘛？再去睡会儿。”

  “不了,有事儿。”

  冯秀慧看着儿子风风火火往外跑,追问，“什么事儿啊？”

  “给您找儿媳妇儿。”墩子安抚母亲一句，直奔陆青的住处去。

  “墩子啊,我们家青青回去了，一大早的火车走了，你要有事儿回了首都再找她。”

  哐当，似是一盆凉水浇得墩子透心凉。

  “行，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墩子看看手表，无奈一笑，这才八点多，跑得够快的啊。

  ——

  [chun]节结束,岛上的年轻人陆续离开，去上学的上班的，呼啦啦走了不少。

  双双是最后一个走的。

  晨晨哥哥早回了部队,青青姐姐走得匆忙，说是有急事，她妈妈转告了自己一句。

  至于墩子哥哥，原本说好要在家里待久些，人也匆匆忙忙去首都了。

  双双猜测和青青姐姐有关，毕竟那天自己听到些动静，却不好开[kou]问。

  两人又前后脚离开，说没有猫腻谁信？

  最后一个离开的双双是在大年十二当天出发的，又被家里人送上火车，伴着哐当哐当的声响，回到了首都。

  首都比家乡冷太多，一下火车，寒风裹着漫天大雪刮过，似是利刃出鞘，刮得脸生疼。

  大半张脸都藏进围巾中，双双拎着行李箱下车，一眼正看到站台上四处张望的男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就属他最打眼。

  现在许多人穿着比十多年前时髦的衣裳，甚至时髦的羽绒服也登场，吴向晨仍旧穿着最老式的军大衣，身姿挺拔，成为人群中最惹眼的存在。

  旁边老大娘扛着两大包裹，手上的小包裹咕噜咕噜往下掉，他弯腰拾起，给人搭上去。

  “谢谢你啊，小伙…哎哟，还是军人！”

  “您慢点儿。”

  目送老大娘离开，再回头，一个[jing]灵般的姑娘就出现他身后。

  双双穿着妈妈买来的现在最时髦的羽绒服，白[se]的羽绒服轻盈方便，配着她颈间的红[se]围巾，仿若白里透红。

  “好冷啊！”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她都快忘了北方的严寒，一见面便感慨一句，吐出的话语在空中就结了冰。

  “那还不多穿点？”吴向晨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看着小姑娘，自己却不觉得冷，全身都是热的，摸摸她的手，还算温暖，“把手套戴上揣兜里去，帽子拿没拿？没有的话，出去买一顶。”

  “都

  ()  有。”双双没一会儿便全副武装抵挡严寒，最后戴上毛线手套，右手揣进自己的衣兜，左手摸索着揣进了身旁男人的军大衣衣兜，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她几乎还塞进了小半截手臂。

  吴向晨感觉到右边军大衣明显往下沉了沉，只扬了扬嘴角。

  回到学校放了行李，双双正式开始了大二下学期的生活。

  两人在学校外吃饭，看着忘了说不要香菜而上来的牛[rou]面中的一大撮香菜，双双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全给挑进了晨晨哥哥碗里。

  “一点儿都不吃啊？”吴向晨不惊讶双双把香菜挑出来，只惊讶她真是仔细，那眼睛仿佛巡逻舰，不放过一点香菜渣。

  “我可不会放过一点漏网之鱼。”双双看着自己碗里没有香菜，这才满意了。

  冬天没有比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更舒服的，就连面汤都能喝光。

  “哈～”

  放下比自己脸还大的面碗，双双感慨一句，“还是面好吃。”

  “有机会我给你煮面，不比这个差。”吴向晨冷不丁开[kou]。

  “真的？”双双至今还没机会试试他的厨艺呢，两人一个住学校，一个在部队，出来见面的机会都不算多，更别提下厨了。

  “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不然我们去墩子哥哥那儿，你下厨！”双双觉得这个法子好，墩子哥哥因为长期在首都发展，已经租了一套房，还挺宽敞的，双双去过两回。

  “他？”吴向晨决定暂时不给好兄弟添乱，“他忙着呢，你最近也别去打扰他。”

  =

  墩子最近确实忙碌，从海岛回首都后，去了几次人民医院，结果陆青作为医生是真忙，见到自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下了班，回家溜得可快，像只躲大灰狼的兔子。

  咚咚咚。

  再次敲响陆青家的门，墩子今天是有备而来。

  等了许久没开门，刚要抬手再敲，铁门开了。

  “你怎么来了？”

  看看，自己这心理素质都没她好，面不改[se]的。

  墩子可没忘了两人之间那些事，尤其是还亲了两次，陆青倒是像没事人似的。

  “我妈寄来的吃的，让我给你们分，双双和晨晨那边我给了，你这边，我妈也特意叮嘱我，必须送到你手上。”

  墩子手里拎着一袋咸鱼干，一包干贝以及一瓶虾酱。

  东西确实是冯秀慧寄来的，不过墩子的原话是——“妈，我这追你儿媳妇儿呢，需要你帮帮忙，给我做点吃的寄来呗。”

  儿子铁树开花，冯秀慧哪有半分犹豫？虽说不知道姑娘是谁，可她相信儿子的眼光。

  听到是秀慧阿姨的好心，陆青也没法说什么，伸手准备接过，“替我谢谢秀慧阿姨。”

  墩子没撒手，陆青抬眼看他，对上他的眼睛便小脸一热，一些乱七八糟的回忆涌回脑海，镇定只是强装的罢了。

  “我东西送来了，不请我吃个饭？”墩子软和语气，和

  她商量，知道陆青吃软不吃硬，“我这几天天天在外面吃，胃里又难受了。”

  两人没再提那两次越界，陆青只想忘记一切，可看到他湿漉漉的眼睛，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狗，心一软，松了手。

  说是陆青请吃饭，墩子死皮赖脸在厨房帮忙，给洗菜煮饭，最后盯着围着围裙的陆青炒菜。

  实在是扛不住背后的灼热视线，仿佛快要穿过厚实的毛衣刺进肌肤。

  陆青回头：“你出去吧。”

  “没事儿，我在这儿给你帮忙。”

  墩子看着陆青有条不紊地炒菜，一样一样往锅里加入各种调味料，[se]香味俱全的炒菜装盘，立马伸手端去桌上。

  他是第一次在陆青家里吃饭，第一次是因为胃痛在这儿喝了一碗粥。

  “我现在还记得，那粥味道可好。”

  提到粥，陆青自然想到当天发生的事，只默默吃着菜没有言语。

  “有一次，我们去拿货，那[ri]头可太晒了，我穿的短袖，忙了一天下来，短袖一脱，旁边路上有个小姑娘，估计四五岁，指着我的胳膊和她妈说，妈妈，这个叔叔的手变[se]啦～我一看，短袖穿着那儿还挺白的，下头手臂晒得又黑又黄的哈哈哈哈，一只手直接是两个[se]。”

  “后来还有一回，我被人灌酒，喝了不知道多少瓶，要不是为了拿个营业执照，我才不想陪着喝酒。结果，回去路上就认错地儿了，我寻思啊，我住哪儿来着？看着一棵树就以为是我屋，直接靠着坐下去了，睡得还挺香哈哈哈。”

  一顿饭的功夫，墩子发挥善谈的本事，讲起自己生意场上的有趣事，讲着讲着却发现陆青今天一点没笑。

  收了声，墩子歪头看着她，“怎么了？你以前可没这么难逗笑。”

  陆青放下筷子，认真回答，“你以后少喝点酒吧。还有，别太拼了，你现在做得很好了，别年纪轻轻把自己累垮了。”

  无关其他，不论两人的关系，她只希望如此。

  墩子心头一热，第一次觉得这样一句话有巨大的力量，“行，我记下了，都听你的。”

  陆青听到“听你的”二个字，只觉得耳朵发烫。

  可又清醒非常，“墩子，我们谈一谈吧。”

  “好。”墩子来这儿就是这个目的，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有很多话想说。“我…”

  “我先说。”陆青努力让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想起小时候的时候，想起大学毕业那年的事情，还有最近…“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以后如果见了面还是朋友…”

  “不可能。”墩子刚听了半句就升起无名火，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

  “我们也扯平了，不是吗？”陆青又想起那个热烈又强势的吻，心头一阵起伏，努力压制情绪，“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的。”

  “我不想当你的朋友。”墩子往椅背上一靠，吐出的话霸道又强势，“我要当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二个字似是

  烫在陆青心[kou]，“你别闹了，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当我男朋友？”

  “陆青，你以为我随便亲人的啊？我最近一有空就找你，你以为我在干嘛？”

  “一切不都是因为我那天晚上亲了你吗？你可能觉得对不起我，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要讨回来？”陆青别开脸，“我是喜欢你，可是不需要你勉强自己和我怎么样。以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见面了打招呼，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你不需要因为那次的意外强迫自己这样。”

  墩子以为陆青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陆青，确定关系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看着别开脸的陆青，他犯了难。

  ——

  “你说，为什么啊？”墩子心头郁闷，逮着一瓶可乐猛灌，朝着好兄弟大吐苦水，“她是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她为什么不答应我？”

  吴向晨还是头一回看见兄弟这么苦闷，毕竟自己也是过来人了，他琢磨一阵，“她觉得你是委曲求全或者勉强答应呗。你自己想想，之前是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人误会了？”

  “没有。”墩子少有和女人打[jiao]道，是真猜不到陆青的心思，“她喜欢我，却不相信我喜欢她？我上哪儿说理去。”

  “那你就让她确定你喜欢她呗，不是装的不是勉强的。”吴向晨看着墩子这可怜样，激他一句，“要实在不行，你就算了吧，她去相亲结婚，你另外找一个。”

  “滚滚滚，吴向晨，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墩子瞪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糊涂了，“我真是傻了，你一个一十七岁天天在男人堆里打滚的，不说谈恋爱，这么大估计连女人的的手都没牵过，我找你问感情问题，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吴向晨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一[kou]茶，但笑不语。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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