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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四个巴掌啪啪作响,打得刘三通黄黑的脸上顿时留下红手印,这人像是被打得晕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媳妇儿,眼珠子似乎要瞪出来。

  "你敢打我?!"

  “怎么,你敢拿家里的布票给外头的贱货买布,我怎么不敢打你?”蔡秀娟扯着男人又推[cao]几下,"你是真不管闺女的,你知道她天天盼着新衣裳不?"

  供销社里一通闹腾,蔡秀娟的四个巴掌不仅惊了刘三通,更是惊了几个售货员,邱四凤瞪大双眼,张大嘴,像是能塞颗[ji]蛋进去。

  "还能这么打自己男人的?"她自个儿碎碎念一句,脑瓜子嗡喻的。

  简璐倒是没想到,蔡秀娟在沉默中爆发了,上来就这么虎的,直接动手了,关键是吧,那刘三通力气没她大,还还不了手。

  李继红担心两人在供销社闹出大问题,让孙秋月出去找公安,自己帮着劝架。

  眼见着孙秋月被李继红安排出去,简璐拉着人耳语几句,这才退到李继红身旁。

  “刘同志、蔡同志,你们都冷静点儿啊,可别伤到哪儿。”要真有人在供销社出什么事儿,多说不清啊。

  周遭也围了不少人,大伙儿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听到有两[kou]子打架赶忙就过来了,有人看好戏有人劝架……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打起来了?”

  “听说是刘三通在外头勾搭破鞋呢。”"就是制衣厂车间主任那个刘三通啊?"

  “是!”

  "哟,看不出来啊?勾搭的谁啊?""那我哪知道?"

  当然,也有不少人数落蔡秀娟的。

  "兴许是误会呢,我看那刘主任不像是这样的人。"

  “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还是媳妇儿打自己男人,瞧瞧那巴掌印多红。”

  蔡秀娟这回是豁出去了,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也不要这张脸皮,指着刘三通道。

  "正好,今天人多,刘三通,你自己说说看,你干的什么好事儿?"

  刘三通脸上火辣辣地疼,一是被打的,二是被人围观丢面,他是制衣厂车间主任,还是一个大男人,现在被

  自己媳妇儿当众打了,他哪里还能见人?

  不管如何,这名声得保住。

  好歹他也是上过学念过书有文化的人。

  简璐在一旁,看着他眼里情绪莫测,从仇恨到冒着[jing]光,似乎有什么动作。

  "大伙儿别看了。”刘三通忍着疼嘶咧一声,面向围观众人,  “我媳妇儿最近[jing]神不太正常,老是对我疑神疑鬼的,这不,这回又发作了…"

  “刘三通,你倒是能瞎说啊!”蔡秀娟恶狠狠瞪着他,已然是怒极。

  “秀娟,你这气也撒了,就别耽误人供销社卖东西,我们先回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也先别多想。今天这事儿我不怪你。"

  刘三通极尽温柔和气地看着蔡秀娟,一字一句都体现着一个男人的大度和宽容。

  周围的围观群众听着听着也倒戈了,尤其是头发散乱,脸上煞气频现的蔡秀娟开[kou]就是骂骂咧咧,对比一下,刘三通当真是体面又大气。

  “这刘主任真是个疼媳妇儿的啊!被媳妇儿这么打了,还念着她。”

  "这蔡秀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男人这么好还闹,要我说啊,刘主任这么本事的,早该跟她离婚!"

  “瞧瞧蔡秀娟那样,跟个泼妇似的,一看就是个暴脾气,不知道平时在家是怎么闹腾的,我都觉得刘主任惨!"

  蔡秀娟看着刘三通这幅假惺惺的模样只想作呕,尤其是周围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喻喻喻叫,现在大伙儿开始指责她,她头都疼起来。

  “刘三通,我跟你拼了!”蔡秀娟忍不了,上前一步就要和人拼命!

  "蔡同志。"简璐一把拉人拦住,将玻璃柜台后的椅子搬出来让人坐下,又倒了一盅水给她喝。“你们说了那么久的话先喝点儿水缓缓吧。”

  刘三通倒是个能颠倒黑白的,仗着蔡秀娟现在一门一脑热,想把屎盆子往人投上[kou],这人一上头发疯,加上嘴笨,还真就有理变没理。

  "刘同志,你们两[kou]子的事儿也别闹得这么难看,有什么话就掰开了好好说嘛。"

  听到掰开了说,刘三通变了脸[se],他的事儿哪能掰开了说,就是得含糊过去。

  大伙儿跟着劝,有觉得两[kou]子闹成这

  样不好看的,自然也有单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简璐让蔡秀娟喝了一盅水,见这人渐渐冷静下来,才低声道。

  “蔡同志,你也别太上头,到时候被大伙儿说得有理变没理。到时候被他含糊过去,不是着了他的道?你有什么都说给大伙儿听听,让大家来评理。"

  蔡秀娟最开始被刘三通激得那[kou]气一下子泄了,现在听到这话,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啊,她是明明白白有理的。

  放下茶盅,蔡秀娟又起身,看着对几个乡亲大吐苦水的刘三通,往地上啐一[kou]。

  “大伙儿今儿都在,就给我评评理。”蔡秀娟也看着众人说话,  “我原本是清水县的人,经人介绍和刘三通相了一面就结婚,这七年不说我这个当人媳妇儿的做得多好,至少也是对得起他老刘家的,做饭洗碗洗衣打扫家里,刘三通只要回家来,就什么活都没干过,一根州手指都没动过。"

  "你说这些干嘛?"刘三通觉得不对劲,出声想阻止。

  当年,他和蔡秀娟结婚就是他娘安排的,他娘看上蔡秀娟家里是管鱼塘的,蔡秀娟撑船出身,身体结实,膀大腰圆好生养,又是个手脚勤快能干活的,当即就定了亲。

  可刘三通哪里喜欢这样的,他喜欢长得艳丽的,就像何寡妇那样的。

  蔡秀娟不搭理这人,扯出裤兜里的黄[se]丝巾,给大伙儿看,  “我们结婚七年,我念着家里,从来都是省吃俭用的,刘三通从来没送给我什么东西,就前阵子,我才死乞白赖让他给我买了条丝巾。七年哪,我就想要有个念想,看着这丝巾心里头高兴。"

  听到这儿,在场几个女同志小声嘀咕起来,纷纷表示理解。

  “可是啊,我哪儿想得到,这丝巾,他居然还给别的女人买了!我戴着丝巾出来,和那个女人碰了面,两人,一人脖子上戴一条,我都臊得慌!"

  曜!众人一听还有这样的事儿,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现在那女人就出现在眼前。让他们看看,是不是一样的丝巾。

  “蔡秀娟,你瞎咧咧什么?我可没给别的女人买过丝巾啊!这都是你自己瞎想的,成天一分钱不挣,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现在还闹事儿,有你这么当人媳妇儿的?"

  一个非说自己男人在外勾搭人,一个说自己媳妇儿瞎说,

  众人热情高涨,只想判案。"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怎么了?让让让让!"

  人群外,突然出现一道尖利的声音,一个身着红[se]长袖衫的鹅蛋脸女同志出现,让在供销社门[kou]堵着的人让道。

  大伙儿齐刷刷盯着她,倒是让何小娟纳闷,她脸上长脏东西了?扯了扯脖子上的丝巾,这才觉得没那么闷了。

  众人来回看,这不就是刚刚蔡秀娟手里拿着的黄[se]丝巾吗?就连上面的花纹都一样!刘三通看到何小娟进屋,脸[se]大变,眼睛像是[chou]风一般疯狂给她使眼[se]。

  这儿人多,见到刘三通的何小娟也没表现出什么,装作不认识般径直上布料柜台去,  "同志,我刚听说今儿有好布啊?"

  当真是冤家路窄,蔡秀娟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出现,简直是总上门来。

  尤其是看见这女人身上的红衣裳时,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自己闺女心心念念的红布,她提前打听了供销社什么时候能到红布,她好过来买,可现在却被刘三通拿了布票买了布,做成衣裳穿在这女人身上,她眼里冒着火,像是要烧得心[kou]。

  蔡秀娟上前拽着何小娟也是两巴掌,打得她猝不及防,半点没反应过来。

  她是听说供销社又上了新布才过来的,刘三通那个媳妇儿怎么敢突然打自己!

  “你干嘛!!!”何小娟奋力想把人推开,奈何力气差距大,两巴掌下来,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我干嘛?我今天就是要打你,让你用我闺女的布票,买我闺女想要的红布!你们这两个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儿!刘三通几回下班后就去你家,我是亲眼看见的!从青石巷穿河[kou]街过去的,是不是?”蔡秀娟厉喝一声,供销社里里外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蔡秀娟把刘三通绕路去幽会的路线都说出来了,刘三通和何小娟瞬间变了脸[se],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来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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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揪着何小娟又扇了两个巴掌,蔡秀娟这才顺[kou]气,旁人见她这架势哪敢上前,有人听明白了,还起哄。

  "打得好!再扇两个。"

  何小娟被几个巴掌扇得脑子发懵,就是自己男人死后也没受过这种屈辱。她早早就攀上了车间主任刘三通,[ri]子过得逍遥自在,用的全是最好的东西,雪花膏、红发绳,吃的是麦[ru][jing]、黄桃罐头,她敢说,刘三通媳妇儿孩子的[ri]子都没她过得好。

  可今天,头发被这疯女人拽在手里,头皮都生疼,疼得她嗷嗷乱叫。

  “刘三通,你是死了吗?你就看着她打我啊?哎哟,疼!”这男人平时花言巧语,关键时刻居然连自己媳妇儿都管不了!

  这还是刘三通说的在家里只知道干家务活的媳妇儿?今天一看,怎么这么凶悍!"娟儿!"刘三通站在旁边,不敢靠过来,蔡秀娟像是母老虎,着实吓人。

  一声娟儿,两个女人都有反应,蔡秀娟突然想起,刘三通可从来没这么亲热喊过自己。苦笑一声,接着收拾着何小娟。既然刘三通不敢承认,那她就打得何小娟承认!

  “刘三通,你个狗娘养的,你个秀种,你就看着她打我是吧?你以前在床上怎么跟我说的?要爱我护我一辈子…"何小娟被揍得鼻青脸肿,脑子发昏,什么话都不过脑子一股脑地往外倒。

  都说到床上的话,大伙儿更是激动,觉得这桃[se]事件最有意思。

  "听听她说的,这人真和刘三通搞一块儿了啊!"

  刘三通听到何小娟[kou]不择言,这才一把冲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

  "闭嘴,别瞎说!"

  这事儿不能认,否则他工作都不一定保得住。

  这会儿只要安抚好两个女人,他回去分开哄一哄,就能当无事发生。“别说这些。”刘三通凑近到何小娟耳边,厉声警告,  “到时候害了你也害了我。”

  转头还冲着大伙儿解释,  "没有的事儿,我可没有一点儿男女作风问题啊!"

  何小娟这会儿正眼泪汪汪,被人狠打了一顿,这男人非但没有安慰自己,居然还这么凶地说话。何小娟火气上来,她打不过蔡秀娟还打不过刘三通?

  当即一爪往刘三通脸上划

  ,堂堂制衣厂车间主任刘三通前头被自己媳妇儿打出红手印的脸上又现出三道抓痕,刺痛地他倒吸一[kou]凉气。

  “你干什么!嘶!”刘三通觉得今天所有人都疯了,自己媳妇儿平[ri][ri]任劳任怨的,今天居然敢当众打他,小情儿一向是温柔娇媚的,今天居然拿指甲往他脸上划!

  "你活该你!"

  何小娟忍着脸上的痛,逮着刘三通一通胡乱拍打,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怨气。简璐看着这番场景被深深震撼,这出轨渣男怎么和小三儿打起来了?

  还真是狗咬狗!

  刘三通力气不如蔡秀娟,可收拾个娇滴滴的何小娟还是能的,当即一把把人重重推倒在地。咚的一声,何小娟屁股差点开花。

  周遭的哄闹声一[chao]接着一[chao],说什么的都有,这种时候,正是无聊的人们吃吃瓜并且指点江山的时候,

  “闹什么闹!怎么回事?全堵供销社门[kou]干嘛?”

  穿着橄榄绿制服的公安到场,高声一喝,现场陡然安静下来。供销社内,何小娟见到公安一来,也管不了那么多,眼里仿佛淬着毒,恶狠狠瞪着刘三通。

  "公安同志,我要举报,制衣厂车间主任耍流氓,侮辱妇女!"

  听着这话,大伙儿又激动起来,流氓罪可是重罪,搞不好就要蹲大牢,情节严重的还要吃枪子儿呢。

  "公安同志,我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何小娟也是个脑子活泛的,  "我男人前脚刚死,刘三通就威胁我,占了我的身子!"

  "公安同志,我男人在外头搞破鞋,就这两个,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

  “你放屁你,你男人没死的时候就对我送秋[bo]了,成天跟我眼前晃,你个不要脸的。”刘三通听见何小娟要把自己摘出去,当即怒了,他可不能背个□□罪啊!

  两名公安扫一眼屋里情况,确实有够乱七八糟的,怎么三个人还三个说法了,再看一眼外面,围观群众更闹腾,  “都带回去做笔录再说。”

  眼见着没热闹看了,大伙儿有些失落,等公安把人带走,这才长叹一[kou]气。

  "怎么就不能在这儿问话呢,让我们也听听啊!"

  “你想

  得倒是好哦。

  大伙儿站在供销社外头,一部分人迟迟不愿意离去,还在讨论刚刚[jing]彩的一幕,还有一部分,已经赶忙回家分享刚刚的所见所闻了。

  “我的天哪,这也太吓人了。”邱四凤还没缓过神来,捧着搪瓷盅一[kou]接一[kou]喝着水,看向正在收拾屋子的李继红和简璐,  "你们看到没?"

  简璐回头,笑道,  "四凤嫂子,我们都长眼睛了。"

  “哎,我知道!”邱四凤觉得不可思议,这刘三通的媳妇儿敢打她,那外头勾搭的女人也敢打他,简直奇怪,太奇怪!  "那蔡秀娟这么闹,真不准备过[ri]子啊?"

  “肯定不打算过了,这还能过得下去啊?”李继红把地扫了,把着笤帚站定,  “要我说,那刘三通确实不是个东西,哪有这样的。蔡秀娟前头知道他和何小娟的事儿,都忍了,他还这么对自己闺女。"

  “那她以后怎么过?”邱四凤想想就觉得[ri]子艰难,  “离婚的女人还带着孩子,回娘家怕不是都回不去哎。"

  孙秋月走到她在的[ri]用品柜台前,  “[ri]子怎么过不是过?虽说离婚的女人不好过,可今天大伙儿都看见了,蔡秀娟是个能打男人的,谁没事儿敢去招惹她欺负她?"

  “是吧,而且我听说她娘家条件还不错的。”李继红知道的事情多。

  简璐想起蔡秀娟刚刚说的,  "继红嫂子,她娘家是世代打渔的啊?"

  "好像是,反正能给县里供水里养的东西呢,听说人都盖了好座青瓦房,[ri]子过得不错的。""那还挺好,这样人也有点底气嘛。"

  接下来一整天,因为这事儿闹腾一场,整条街茶余饭后的话题都与之相关。临近下班的时候,大伙儿见到上午打人打得可狠的蔡秀娟回来了,就她一个人。

  "蔡秀娟,你怎么回来了?你家男人呢?"

  蔡秀娟昂首挺胸,  “我又没犯事儿肯定问完话就回来了。至于刘三通,关着呢,保不准就是流氓罪!"

  流氓罪!

  听到这三个字大伙儿就激动,流氓罪人人喊打,人人也害怕。众人看着蔡秀娟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畏惧,这人下手是真打啊,还把自己

  男人送进公安局了!

  这年头没有瞒得住的消息,制衣厂车间主任刘三通被媳妇儿发现搞破鞋,三人大打出手,最终刘三通和何小娟被公安抓走的事儿迅速传遍各处。

  今天在吃瓜第一线全程围观的简璐下班回家的路上还听到周围路人在议论这事儿。

  只是,这吃瓜的版本更迭的太快了。

  她从供销社门[kou]离开的时候,听到的吃瓜版本还算正常,等走到菜站的时候,已经听到街边的大爷在说,蔡秀娟一个打两个,把人胳膊都打折了;等走到包子铺的时候更离谱,说是蔡家娘家人和刘家婆家人都来了四五个壮汉,一群人打起来把供销社都给砸了.

  简璐:  "…"

  就很离谱!

  过来接媳妇儿的程铮有些纳闷,  "他们说什么呢?我看个个都激动得不行。"

  简璐看看旁边几个婶子聚在一处,兴奋地说起上午发生的事儿,没见过那场面的还一跺脚,只道可惜呢。

  “你想听啊?”简璐看着自己男人,

  程铮很自觉,  "你不想说?"自己媳妇儿自己了解,憋不住事儿,什么大事小情都喜欢跟自己说。

  简璐要不是见着现在人多,准掐他一把。将事情一通告诉程铮,简璐坐在程铮自行车后座,不禁感叹。

  "你说说,人结婚了七年,遇到这种事情,当初该不该结婚?可惜啊,你们男人最会伪装,压根看不清。"

  程铮蹬着自行车,觉得自己无辜被包括进去,  "那是他,不是我。简璐同志,你得分清楚。""你还挺有信心?"

  “那当然。”

  简璐看着程铮宽厚的背,像是一堵墙似的,确实很有安全感,  "那你可要保持啊。不过吧,看着蔡秀娟同志这模样,还是挺唏嘘的,现在不都说离婚的女人[ri]子不好过嘛,不知道这人以后会怎么样?"

  程铮觉得媳妇儿想太多,  "[ri]子该怎么过怎么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算了,简璐觉得这男人不懂!

  不过,说是这么说,第二天晚上,程铮特意给她带去消息。

  “我托人打

  听了一下,蔡秀娟同志娘家人应该不错,一大家子都是养鱼的,是出了名的鱼塘户,就是鱼塘后来划归集体了,别人也养不好,公社还让他们家人养着,给算工分和钱。蔡秀娟在家里能有个位置。"

  简璐正吃着饭,听到这话来了兴趣,  "真的啊?这么说,还是鱼塘世家,家大业大的。"

  "她娘家已经来人了,先把人娘俩接回起,等刘三通出来再办离婚。"

  简璐听到这话放心了,有个靠谱的娘家人着实不错。

  "放心了?"程铮看着简璐,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鱼[rou]。

  "嗯!"幸好,还有前路。

  两人吃完晚饭,程铮去洗碗,简璐翻阅起程铮的书籍,军事书籍,语录,她看得眼皮打架。

  “程团长,你说啊,咱们能看小说吗?”简璐往后仰,头靠在椅子上对着厨房喊话。她真是无聊啊,这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好想念电视剧电影小说!程铮甩甩手,探出半个身子,  "小说?""嗯!没错,就是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的。"

  程铮一听,脸差点黑了,  "哪能看这种?有也烧完了。你要是想看书,可以看看我桌上的革命书籍。"

  简璐就知道,她也就是随[kou]一问,哎,现在这个时候当真是什么都不剩。“璐璐妹子!”屋外,冯秀慧声先至,标志[xing]的爽朗声音。“秀慧嫂子,快进来。”

  冯秀慧忙摆手,  "不进去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玉荷要生了。"

  “啊!”简璐蹭地站起身,面露喜[se],  "送医院了吗?"

  “送去了,中午就发动送过去了。”冯秀慧正好准备过去医院看看情况,这会儿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  "二胎一般生得快,兴许现在都生下来了。"

  简璐把手里的书放下,也准备跟着去,  "那咱们一块儿吧。"

  崔玉荷中午吃饭的时候羊水破了,徐朗他娘提前一个多月从老家过来陪产,遇到这事儿也不慌,去部队门岗处找人通知了儿子。

  徐朗听说这事儿,忙请假回来把媳妇儿送去了部队卫生医院。

  走在去部

  队卫生医院的路上,简璐和冯秀慧在前头说话,程铮和梁海生在后头几步的位置,墩子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准备去找恒恒。

  “秀慧姐,你说到时候孩子生了,咱们送点什么?”简璐准备和人备一样的礼,这样是最好的。

  "拿袋红糖或者拿十个[ji]蛋就成。"现在大家[ri]子也就那样,军人工资高点儿,不过票也紧缺,能送点儿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关系。

  “好。”简璐心里有数了。

  五人走到医院,打听一番找到了崔玉荷的产房,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哎呦,已经生啦?”冯秀慧打头阵,一眼见着刚生完孩子的崔玉荷躺在床上,至于那孩子这会儿嗷嗷哭几声,被护士放到旁边的小床上。

  "生了!"徐朗本坐在媳妇儿床边,见到来人了,忙起身,  “快进来。""恭喜啊,玉荷嫂子,徐参谋长,徐大娘。"

  “生了个闺女还是儿子啊?”

  徐朗高声回,  "还是个臭小子。"

  一行人涌入,崔玉荷累极了,可脸上还挂着笑,有力气跟大伙儿说几句。“你们坐啊,老徐给人泡点儿茶。”"别,弟妹,你快休息,别招呼我们,我们一会儿就走了,不耽误你们。"梁海生连连摆手。

  程铮和梁海生把徐朗叫出去,在走廊[chou]根烟说会儿话,冯秀慧和简璐看了看崔玉荷,人到底是累着了,迷迷糊糊睡过去。两人又朝徐参谋长老娘那头去,看看刚出生的婴儿。

  皱巴巴红红的小小一个,就这么躺在小床上,眼睛都没睁开。“我们小二子刚声儿可亮了,护士都夸呢,以后身体指定好。”简璐和冯秀慧也捧着说。

  “那肯定,徐参谋长和玉荷嫂子都是身体好的,孩子随爹妈。”几人没敢打扰人太久,看了看产妇和孩子这才回家属院去。

  …

  傍晚时分,家属院另一栋楼里,五团政委洪天家里正吃饭,就是今天这饭菜不太对劲。

  "四凤,你这水煮白菜是一点儿盐没放啊?"

  “这煎的鱼盐放太多了吧,鞠咸。”洪政委不知道这人今天怎么了。

  说了半天,仔细一看,自己媳妇儿还盯着自己这

  张脸愣神。

  洪天今年二十九,比邱四凤大三岁,两人是包办婚姻,他打完仗回家就被他娘安排相看了对象,趁着短暂的假期结婚,婚后三天回了部队,邱四凤就这样生了大儿子,后头几年,两人见面机会不多,也没培养什么感情,一共生了一儿一女。

  五年前,娘任在洪政委申请下家属房之后才随军过来。

  “咳咳。”洪政委被媳妇儿看得不自在,他在部队里长相确实是不差的,起码有个中等偏上的水平,就算比不过最俊的程团长,比其他人还是能比一把下去的,不过,也不能这么盯着自己看啊,"你注意点儿影响,虽说现在是在家里,也不能有思想作风问题。"

  两个孩子不知道爸妈在说什么,兄妹对视一眼,继续吃菜。

  “没有,我就是在想,往这脸上打四个巴掌是啥感觉。”邱四凤今天见识了一番大场面,满脑子都是蔡秀娟甩刘三通耳光的模样,太震撼。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她就总忍不住盯着自己男人的脸上。

  洪政委:  "…?

  "你说啥呢?"搁下筷子,洪政委觉得自己媳妇儿疯了,上下打量一眼这人,像是有些呆呆傻傻的,  "是不是发烧了?燕儿,把你妈上回开的安乃近拿过来。"

  "好!"洪庆燕刚准备放下筷子起身,就被邱四凤拦着了。她才没发烧没病呢,  “我就随便说说,算了,吃饭吃饭。”洪政委被媳妇儿弄得一头雾水,只当她是没睡清醒。

  崔玉荷在医院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收拾着东西回家了。家里有婆婆帮着带孩子,徐朗每天中午从部队回来,她便安心做起了月子。

  简璐和冯秀慧带着红糖和[ji]蛋来看她,只让她多补补身子。

  “别提了,我婆婆给我熬好几回[ji]汤,我现在闻着那味儿就难受。”崔玉荷这胎生得顺利,恢复得也不错,可比头胎好多了,这会儿[jing]气神也足。

  冯秀慧笑话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么快就忘了以前的苦[ri]子啦?有[ji]汤喝偷着乐吧。"

  丰腴了一圈的崔玉荷笑起来更加和蔼,就是有些惆怅,  "本来还想着生个闺女呢,要是一儿一女多好。"

  刚怀上第二个的时候她就琢磨了,可

  惜没能如愿。

  简璐听着,看一眼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婴儿,  “玉荷姐,可别给孩子听到,不然多伤心。”“他才多大点儿,这都能懂什么?”

  "不一定呢,说不准人小归小,可什么都听得懂。"

  崔玉荷紧抿双唇,伸手拍在嘴上,笑脸冲睡着的二儿子那头去,  “咱们远远什么都没听见啊,妈可欢喜你呢。"

  家属院里有喜事儿的时候,制衣厂车间主任刘三通和何小娟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两人都被定[xing]为流氓罪,尤其是刘三通,还是有家室的在外头乱搞,情节十分严重。

  制衣厂厂办当即将人开除,并且登报发表申明,要和这样的落后分子划清界限。最后两人一个被判了五年,一个被判了三年。

  简璐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很是吃惊,在后世,出轨这种事儿一般不会被判刑,因此许多道德水准低下的人无所畏惧。

  没想到,在这个七十年代,处理起来是重罪大罪,倒是大快人心!

  +++++

  [ri]子见风长,伴着海[lang]声飘远。不知不觉简璐来到海岛上已经十个月,在北方已经冻得人发抖的十二月对这里没太大杀伤力。

  不该总归是到了名义上的冬天,简璐很想猫冬,温度比前两月也下降一些,风一大,还是得穿上薄外套。

  程铮是个哪怕休假,不管什么天气都要出去锻炼的人,他对于媳妇儿到了十二月就自动猫着很有意见。

  “要不要跟我出去跑跑步?”

  “不要~”简璐双腿盘在椅子上,正看书呢,嗯,看的是她之前不太愿意看的,程铮的革命书籍。

  见媳妇儿学习这么认真,程铮倒也没强求,知道她年纪小些玩心重,程铮也没出门,干脆坐到她旁边,  "过几天赶海,去不去?"

  赶海?

  简璐的一张俏丽的脸从黄皮书上露出了,一双眼睛又大又灵,水汪汪的。

  “真的啊?”简璐以前在网上听说过赶海,还没去过呢,听起来就很有意思。那岂不是海参、鲍鱼、大虾、海蛎子和扇贝通通都能到碗里来!!!

  “嗯。”程铮认识附近老渔民,听说过几天有大[chao]汛,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去捡些好东西。他原本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看媳

  妇儿最近爱闷家里,还是出去活动活动。

  毕竟,现在什么都是集体的,赶海这事儿倒没人管,捡到就是赚到。

  "去去去!"简璐把书啪嗒放在椅子空隙,双手搭在程铮胳膊上,  "那我们要准备什么不?"

  "带个桶、手套、铲子,雨鞋…”程铮努力回想之前看渔民们赶海的模样,  "赶明儿我问问去,到时候给你备齐。"

  有集体活动了!简璐一个兴奋,脸上灿烂如花,探身往男人脸颊亲一[kou],  "不错不错,程团长继续保持啊。"

  被调戏了程团长已经习惯,现在脸不红了,甚至还会亲回去。

  兴奋完,简璐又抱着书开始看,程铮发觉自己媳妇儿这学习进度真是惊人,随便一本书都能看个七七八八了?

  "都看得懂不?遇到不认识的字儿可以问我。"

  简璐一个白眼过去,真是太小瞧自己了吧!  "看得懂,我现在水平和高…额,初中生差不多吧。"

  算了,还是不能太冒进,学习进度要一点点拉。

  “真的?”程铮盯着媳妇儿看了一阵,疑心这人真是个天才,  "那我考考你吧。"“考什么?”简璐喝一[kou]热水,胃里舒畅,摩拳擦掌就要接受挑战,  "你随便说一个。"这么自信?

  程铮挑起剑眉,思考一番,找出一页干净的纸,再将笔递过去,  "那你写写我的名字。"

  程铮的程,容易被人图省事写成陈,铮更是容易写错,比如墩子,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学生,上回造句提到程铮,写的是陈争叔叔。

  确实给自己减轻负担了不是。

  简璐提笔就要写字,龙飞凤舞写完程,抬头看一眼身旁的男人,得意地冲他笑笑,觉得自己赢定了,结果这人眼里似乎笑意更盛。

  低下头,还剩一个铮字没写的简璐写完偏旁突然一顿,这人是不是故意骗自己写他名字的?胡乱写完争,故意少了一横,简璐将纸推过去,  "写完啦。"

  程铮一看,俊脸一黑,这人是故意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写,好好写。”

  r  />简璐发觉这人小心思还挺多,非要自己写他的名字,她埋头继续写,这回将程少写了一竖。程铮看着这拙劣的写错字,有些无奈,将那页纸翻过背去,拿过简璐手中的钢笔,刷刷写字。简璐一时好奇,凑过去一看,上面赫然是自己的名字——简璐。程铮的字一如他的人,磅礴大气,带着一些洒脱和不羁。

  "你看,我就会写你的名字。"

  简璐不能否认,这人确实写得挺好的,这回,她夺过程铮手里的钢笔,在简璐两个字旁边,写下两个字——程铮。

  完全正确,没有一点错处。

  干干净净的白纸上,程铮和简璐两个名字紧挨着,字迹不同,字体不同,可看着却很是般配。

  简简单单四个字,点缀在白纸上,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你的名字,我的名字。

  一

  三天后,程铮给媳妇儿准备好—套赶海的齐全装备。

  五天后,摩拳擦掌、对赶海兴致勃勃的简璐在凌晨三点四十被程铮从被子里婧起来的时候,眼皮正打架。

  外头天还没亮,黑压压一片,她晕乎乎就想往床上倒。起太早了,她好想算了。

  “你不是想捡那些虾蟹什么的?”程铮发现了,自己媳妇儿在这一点上和墩子有一拼,起个早太困难了。

  放弃是容易的,坚持是困难的,简璐在被子里做了会儿心理建设,终于伸出手,“拉我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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