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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Insomnia[双更] 把永远爱你……


Insomnia:16.【双更合一】

  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太自来[shu]还是什么,景淮一句“回家吧”属实让明寐刹那间有些不自在。

  “今天就走?我行李还在宿舍。”她确实收拾一部分了,不过要一[kou]气全部搬走还是有些困难。

  景淮掏出钥匙解锁车门,把画本随意丢到后座,“拿一部分生活必需品吧,慢慢搬。”他回头,对上明寐眼巴巴的表情:“嗯?”

  明寐摆动黑黢黢的眼珠,缓缓问:“你,就在这儿等我?”

  那待会她带着东西出来,岂不是让所有路过食堂的人都看见了?还嫌她在学校不够出名啊…

  景淮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她的顾虑,无奈的微笑里略有被嫌弃的受伤,“抱歉,没想那么多,我把车开到校门[kou]附近。”

  这回明寐满意了,点点头转身直接往宿舍的方向走,但不知道想起什么了,走出几米后又转头回来,景淮懒洋洋靠在车边,用眼神询问她。

  尽管自己一米六九的个头已经算高挑,但明寐走到他身边站住时,依旧需要抬头看。

  景淮见她竟靠得这么近,猜测是不是什么不能大声说的话题,于是他俯身,将耳朵凑过去,绅士中又有点散漫。

  明寐盯着他漂亮干净的耳廓,直接问:“刚刚看见郑思维见你跟见鬼一样,他最近那些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郑思维?”景淮复述那个名字,拖长的语气里明显含着不解,问:“他最近什么事?”

  “怎么了?”

  明寐见他这副一问三懵的反应,后退一步,也不再去传别人的糗事:“没,你不知道就算了。”

  说完,她转身往宿舍走去。

  景淮注视她走远的背影,微笑一如既往无害。

  ……

  第四次踏进这座小区,这栋单元时,她成了七楼的半个主人。

  带着箱子进门的时候,明寐看见玄关处摆着的另一双男士拖鞋,“你家,还有别人来过了?”

  景淮弯腰换鞋,顺着她目光看许砚谈那双鞋,伸手把它扔进鞋柜,“房主回来过一趟。”

  “他回来了?不是说在国外吗。”明寐没有再穿之前那双女士拖鞋,而是从帆布袋里把自己宿舍的拖鞋拿出来换上,听他说:“嗯前几天回来的,现在人已经离开崇京了。”

  她是重视脸面程序的人,“我租他的房子,是不是多少要跟他沟通一下?”

  “不用,我跟他说过了。”景淮起身,帮她提起行李箱往里面走,回头对她笑了下:“他那人情商低,不像我这么好相处,和他聊未必会愉快,可以忽略不必要的接触。”

  明寐趿拉着拖鞋穿过玄关,盯着景淮背影,咕哝一句:“你俩真是朋友?”

  哪有这么形容自己朋友的,还拉踩,损友。

  带着必需的行李上二楼,明寐简单整理打扫了一下卧室里面,先收拾出一块能睡觉的地方。

  再下楼的时候看见景淮站在厨房里,他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和餐厅连着。玻璃门拉上时就是封闭厨房,敞开时就和水吧连接。

  站在楼梯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见整个餐厅水吧,明寐扶着慢慢蹲下身,透过楼梯杆的缝隙往下看。

  她坐在楼梯上以这个角度去看景淮,别有另一番感觉。

  他这个人只是脸看上去是那种双手不沾阳[chun]水的,实际上在前些年一直是跟在厨房帮她老爸忙的好手,会做不少菜,是所有长辈眼里有眼力见话少但懂事的男孩子。

  景淮祖籍在靠海的南方城市,自小在那边长大,说话间低沉的普通话里就含着点好听的南方[kou]音,是南方男生独有的那股温柔劲。

  明寐最初接触到的正宗南方菜都是他那时候在家做的,味蕾记忆突然翻涌——记得他特别会做南方特[se]的海鲜牛杂粥,味道很不错。

  就在她砸吧嘴这时,楼下忙在厨房里的男人忽然抬头,抓住明寐偷看的视线。

  明寐忽然一顿,被他好笑的目光揶揄一番,景淮隔着半空问:“收拾完了?”

  “嗯,你在做饭?”她起身往下走,趁着这会儿把那点难为情扫空,故作平淡。

  “今天没空去超市,随便吃些吧。”景淮转身,继续翻炒锅里的菜,油烟机的功能很强大,允许他始终维持不大的音量说话:“还是不会做饭?”

  明寐“啊”了一声,“你问我吗?”

  “嗯。”

  “不会啊。”她拉开餐椅坐下,视线略有偏闪,“反正不缺钱,外卖也足够好吃,还学什么做饭。”

  辣椒下锅的瞬间爆起了一阵略大的嘭炒声,他举起锅铲,弯起眼:“我们妹妹现在可真是财大气粗。”

  因为厨房噪音,这句话明寐没听见,若是听见了,指不定要骂他冷不丁套什么近乎,“妹妹”这个称谓,对他们彼此而言都阔别已久,生疏极了。

  烹饪噪音降下后,景淮补了句:“外卖不算太健康,偶尔跟我吃点家里饭吧。”

  明寐支着餐桌托下巴,懒得回应,也没什么帮忙的打算。

  他愿意多做自己一份那就让他做呗,有饭白吃干嘛不吃,她这么想。

  等景淮做完饭,两人隔桌对坐,餐厅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是不爱在饭桌说话的人。

  吃得差不多时景淮把碗筷放好,视线一直那盘在她多吃了好多[kou]的辣椒炒[rou]上,“我个人应该没什么生活陋习,跟我一起生活你可以稍微放松些,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时沟通。”

  “我有。”明寐端杯子喝水。

  景淮:……?

  “我毛病还挺多的,以前那些你知道。”她喝水润嗓子,倒是一点不见外,明确说:“我一般十一点休息,有点儿噪音就容易醒,醒了就不容易再睡着。”

  “所以……你晚上尽量别出大动静。”说到这儿,明寐忽然想到什么,再看向他的目光稍有变化。

  而景淮几乎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微笑解释:“我单身。”

  “但不代表你会一直单身。”她可是知道外面有多少优秀漂亮的女生满脸崇拜追在他屁股后面,哪怕是跟他来ONS估计都能排长队。

  明寐搬进来以后想的全是自己怎么好好睡觉救命的事,也没怎么考虑气氛,直接提:“以后如果你有女朋友了…你们…嗯,最好在外留宿。”

  她看着他,无辜地挤起盈盈狐狸圆眼,极力解释:“我是真的很容易被吵醒。”

  已经把话说得够委婉了吧?

  “明寐。”他忽然打断她。

  明寐:嗯?

  景淮稍许歪头,深邃的漆黑桃花眼紧紧盯着她,似乎想透过那张脸上寻出明寐如此迟钝冷淡的源头。

  半晌,他轻抒了[kou]气:“算了,没什么。”

  “短时间内我的感情生活应该不会影响到你休息。”他说,顺便把自己的情况[jiao]代了:“晚上这个问题你可以放心,我睡觉时间比较长,而且中间很少醒,绝对安静。”

  “停电的时候指纹锁用不了,随身备着钥匙,我睡觉的时候看不到任何手机消息。”景淮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故意将话题变为幽默的逗弄:“如果你不介意,有事找我可以直接进卧室叫醒我。”

  他颔首,莫名自我审视:“我睡相还不错。”

  明寐:……你放心,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会让我需要进你卧室。

  晚饭吃完,景淮收拾厨余,这会儿明寐从学校叫的同城送也到达了。

  付完同城送的钱以后,明寐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开箱收拾东西。

  基本都是她回到崇京以后产生的行李,很多东西都可以丢掉,明寐扯过垃圾桶一边收拾一边扔。

  景淮端着洗好的马克杯从厨房出来,瞥了一眼她,想到刚刚说做饭的话题,忽然想到个人:“明寐。”

  “嗯?”她低头收拾着。

  “明叔这几年都还好?”他关心道。

  明寐盯着箱子里东西的目光略有僵直,只不过短短瞬间,然后说:“嗯,还那样儿,人就是那么一个人,哪怕不在崇京住了也照样过。”

  “他不开车了,又找了个别的活,挣得不多但也算自在。”

  “养了条狗天天陪着他,没事就去小区里和别的叔叔下象棋,然后上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有空想去看看他,可以吗?”对于明寐的描述他没有任何怀疑,反倒回想起过去有些怀念。

  “我爸很忙的。”明寐没有直接答应,翻腾箱子的时候也随[kou]问一句:“那于阿姨呢,她咋样。”

  新买的咖啡豆在他手里,景淮的指腹往下摁时含有瞬时的力度,包装袋发出咯咯的声,他眸中悠闲的笑意未曾变化过:“还好,和以前差不多。”

  明寐扭头看他:“她……跟你爸生活在一起?”

  氛围有些动向,宽敞的客厅流着的空气忽然有些浓稠难动。

  “不算。”景淮从她的话里能读出,明寐对他现在的家庭并非一无所知。

  他笑得更有安慰意味:“都挺好的,没事。”

  柔和地敷衍过去了,明显是不想说太细。

  明寐也不是非要问个清楚,她对其他人的家事不感兴趣,只不过……

  书本抱在怀里,她心里怪怪的,明明复杂晦涩的是他的家事,为什么反倒要来安慰别人呢。

  明寐翻开手里这个本子,有张折起的素描纸掉出来。

  她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郑思维在夏天那会儿给自己画的那张肖像画,正是因为这张画她才开始关注这人的。

  不过,她竟然还没扔掉吗?多留一分钟都多余。

  郑思维确实是有美术天赋的人,不然也不能通过严格的美术专业考试,还考到全国数一数二的崇大美院来。

  她用指腹触摸着纸上烙印的画迹,想起的,想到的……

  却是有关于景淮的事。

  ……

  离家出走成为她和景淮关系的转折点,那天回到崇京市区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背着她从长途车站往小区走。

  她靠在景淮肩膀上一路说了一堆胡话。

  “你知道吗……我妈不要我了。她结婚了,跟别人又生孩子……”

  “你现在肯定特别高兴吧,没人阻碍你撮合他俩了……”

  “呜呜呜……”

  景淮那件白[se]的校服半袖,肩膀被她哭湿了一大片,不管她是哭是骂,他自始始终没有说话,但背着她的双手也未曾松劲。

  明寐哭累了,趴在他后背,她望着[shu]悉的街景,半晌,将自己的脸埋到他肩膀。

  随之,她察觉到景淮身形顿时的僵硬,然后马上松弛下去。

  “我可不可以装睡,你把我直接送到卧室里。”  “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

  一定是妈妈见她跑走以后给老爸打了电话,才会让景淮追过来找她。

  父母之间说了什么,妈妈那边的家庭如今怎么看待自己,老爸又打算准备什么说辞来安慰。

  她今晚暂时不想面对。

  一人的脚步声承载着两个人的心跳,景淮又背着她走出很远,才徐徐吐出一句:“我不喜欢撒谎。”

  “你最好趁这会儿就睡着。”

  明寐“嘁”了一声,合上眼酝酿睡意,过去几秒后又突然声音软软地来了句:“哎,景淮,我发现你会说儿化音了……”

  “快睡。”

  “嗯……”

  因为哭得太久明寐早就疲惫不堪,于是成功地在他背上睡着了。

  之后再醒来就是第二天,睁眼看见的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明寐就知道,他真的有答应一路背她回卧室。

  自那以后,她对景淮的态度开始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微妙地变化着。

  她无法再对他产生怒气,也越来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明寐知道他未曾变过,不对劲的是自己。失去敌意后,景淮的闪光点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清晰。

  他安静又成[shu],懂事也体贴,优秀却不外扬,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少了太多人情味,过于冷淡。

  即使每天还是一样相处着,但她对这个人却逐渐泛起了未命名的依赖。

  ……

  发现景淮具有别样绘画天赋和热爱是在那天。

  一周里至少有四天明寐是和景淮一起做作业的,用老爸的话就是说:不仅可以让他看着总爱偷玩走神的她,更可以让他帮忙辅导她的作业。

  哪怕是高三党,景淮的作业也总是写得很快,还明寐在对自己的课堂作业抓耳挠腮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做课外习题了。

  “别发呆,赶紧写。”景淮坐她身边,眼睛盯着习题却能[jing]准地捕捉她走神的瞬间。

  她撅嘴皱眉,不得已再次投入题海,听着窗外麻雀吱吱叫。

  又写完一页题以后明寐偏头,看见他握着自动铅笔在[cao]稿纸上涂涂画画,她悄悄看过去。

  景淮下笔的笔触很轻,粗细一致的自动铅笔在他的转捻侧描中竟然呈现出深浅不一,粗细错落的画面。

  是窗外的小麻雀,连豆粒大小的鸟眼睛都画得透亮传神。

  “你画的好[bang]啊。”她脱[kou]而出。

  眼前的手突然停住,明寐抬眼与景淮对上视线,他似乎有些不自在,随手撕了那张纸压在习题册下面,不让她看了。

  “你撕掉干什么啊。”明寐还没看够,觉得他这幅样子扭捏奇怪,“我听说你是美术生对吧。”

  “算是。”他答得模棱两可。

  “据说走艺考要集训什么的,你去了吗?”她很好奇。

  景淮翻到下一页习题,摇头。

  明寐瞪圆眼:“那你就画得这么好?好厉害啊。”

  他瞥过来,似乎不打算让她夸下去:“快做题。”

  她追问:“你为什么学美术。”

  景淮强调:“做题。”

  明寐是吃软不吃硬,把笔放下,偏要了解他更多:“你说嘛,你说了我就继续做,你不说我就一直吵你。”

  知道她不问清楚就不会罢休的习[xing],他无奈地停笔,没有施舍过来目光,盯着书说:“我妈让我学的。”

  她疑惑:“……只是因为这个?”

  “嗯。”

  明寐趴到桌子上,躺在臂弯里以这个姿势侧脸看他,面对他人目不转睛的打量,景淮从来不在意,目光不曾动摇。

  她想了想,忽然轻哼一句:“嘴硬。”

  “你明明就很喜欢。”

  不喜欢画画的人,是不会在溜神的时候习惯提笔的。

  承认自己喜欢画画是什么不好的事吗?他明明那么有天赋。

  她对他嬉皮笑脸,眼睛发亮:“景淮,喜欢的事就要放手去做,大声去说。”

  最后满脸期待地求他:“你也给我画一张嘛,好不好。”

  ……

  最后的结果是他没答应,因为她数学作业没写完。

  吃完晚饭以后她都还在想这件事,叹气惋惜自己要是写快点没准就能收获人生第一张画像了,还是他给画的。

  九点半的时候她抱着一盆洗好的梨下楼,给景淮送去。

  也就是这天,她发现了景淮家里的端倪。

  走下楼的时候发现他家门没有关严,她一走近,隔着门板里面的吵声就钻进耳里。

  女人细尖的哭嗓声格外刺耳,配合着桌椅倾倒的巨响,吓得明寐缩起肩膀,随后听见景淮隐忍万般情绪,咬重字音的一声:“妈!”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呜……我等他一辈子了……”

  “我什么都没了……他怎么能……”

  “您怎么会什么都没了,不是还有我么。”

  “你?我要你……我要你有什么用!!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用!!”

  “我就不该生你,我看见你这张脸我就要疯了!”

  “我活不下去了,你是他儿子,你给我一个痛快行不行,你给我个痛快吧!”

  “妈,好好过自己的[ri]子不行吗?别再折腾了。”

  “你惦记他一辈子,他还记得你是谁吗?该往前看了,明叔是个好人……”

  “啪!!”

  里面安静了。

  明寐站在门外,呼吸骤停。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门[kou],她有些慌乱,下意识选择先躲开,于是抱着水果往楼上逃。

  吱呀——嘭。

  有人出来了。

  明寐屏住呼吸,躲在楼上的楼梯上,轻挪位置把自己的影子藏起来。

  楼道里安装的是声控灯,过了三十秒,楼道顿时陷入昏暗。

  她偷偷探头,借着黑暗的环境去看他。

  景淮就坐在他家楼层下面一点的台阶上,垂着头,头发有些长了,清瘦的肩膀显得那么单薄。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敏感到哪怕重出[kou]气都会点亮的声控灯在冷落寂静的楼道里,生生是无法被触发。

  明寐不喜欢这样死寂的气氛,心跳在下压,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好难受。

  他略有蜷缩的,紧绷如弓的背影落在她眼底,像打翻了柠檬汁水泼在嘴里,酸涩得龇牙咧嘴。

  自己本该幸灾乐祸呀,可是为什么这股难过却像顶盖的蒸汽,怎么都阻止不住。

  黑暗吞没了整个楼道,月光透过窗在他眼睫下落了[yin]翳,就在这时,在下一个瞬间,景淮眼前骤然通亮,光从头顶打下来。

  踏楼梯的声音由上而下,像是光长了腿脚,正靠近孤寂的他。

  景淮回头,看见了抱着水果盆的明寐。

  晦涩复杂的过去在他心中,难听伤人的话落在他耳朵里,轻重不一的巴掌印在他脸上。

  但是为什么,悲伤却在她眼里。

  明寐往下走,走到下面几节台阶转身与景淮平视,这时她才真正看清他的脸。

  左脸的巴掌印随着时间越来越明显了,要是换做她被老爸责骂教训,自己早就委屈得哭天喊地了,但是景淮的这双眼睛却像[kou]枯竭的井,干涩而平静。

  这是需要反复经历过多少次才能锻造的麻木。

  明寐那个时候想:哪怕他皱皱眉,哭出一声呢。

  哪怕他露出些人类该有的情绪,她也不至于心酸到头皮发麻。

  他掉不出的眼泪,酿成她有些发红的眼圈。

  明寐赶紧低头挤了挤眼,再抬头时重新扬起了笑容,说:“景淮,我又想喝小酸[nai]了。”

  “今天我请你,陪我去买吧。”

  她伸出手,催促着:“快点儿走啦。”

  触碰到他温热手指后,明寐用力握紧。

  那盆水果被放在家门[kou],她带着他迎着月光,背着家长们偷偷出逃。

  她很聒噪,话多还幼稚,一点小事都能笑半天,对什么都感兴趣,见谁都自来[shu]。

  所以你就跟着我,哪怕只是去小区外面的超市,哪怕只是说很无聊的话。

  跟着我,我在你身边叽叽喳喳,不会给你想任何其他事的机会。

  喝了我的小酸[nai],可就不许再难过啦。

  景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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