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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蠹虫 敲打敲打她。


晚上方荻花和陆老爹一起回来的,看到许小悠在,方荻花脸一沉,对陆二嫂道:“赶紧给你小姑子把孩子送回去,这是她闺女让她自己带。”

  许小悠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就往林姝身后缩。

  这个[nai][nai]虽然不打她,但是嗓门很大,看起来凶凶的,对她也没好脸[se],她也怕怕的。

  林姝道:“娘,没事的,让小悠和甜甜盼盼一起玩两天吧。”

  看林姝没有丝毫勉强,似乎还挺喜欢许小悠的,方荻花松[kou]气,她并没有非得把许小悠赶走的意思,只是为了维护三儿媳。

  如果林姝不乐意带,那就直接把孩子送回去,如果林姝无所谓,那就带几天。

  这孩子也是可怜,瞅瞅那干巴瘦的样子,跟棵豆芽菜似的。

  为了让许小悠感激林姝收留她,方荻花就故意凶一些,她才无所谓人家说不好她好呢。

  俩崽儿先拉着爷[nai]进屋说信的事儿。

  陆老爹和方荻花瞬间又高兴起来,决定等会儿晚上看信。

  陆二嫂在外面瞅着祖孙四个在屋里嘀咕,瞬间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吃好吃的,或者说自己坏话。

  许小悠则有点害怕畏缩,老老实实地跟在林姝身后,要帮她摆餐具,摆吃饭的小凳子。

  夏天为了省灯油还凉快,都是在外面吃饭的。

  吃饭时候林姝就跟方荻花说在外面砌个锅灶,这样做饭就没那么热。

  方荻花瞅了陆大哥和二嫂一眼,“那俩屋也有炕,回头去他们屋烧。”

  陆大哥竟然没反对,瞅着有点心不在焉的,连大酱炖茄子都不香了似的。

  他想媳妇儿呢,才分开半天他就想了。

  今晚上媳妇不在家,没人给他洗衣服,腰酸背痛的也没人给他按摩,晚上他要自己睡空炕了。

  也不知道他黑壮媳妇儿在干啥呢,不会有小白脸想勾搭她吧?

  应该不会,她长得那么丑。

  她那么稀罕他,不会稀罕别个狗男人的。

  陆二嫂却不同意,夏天在她炕上烧火,那得多热啊?

  她笑道:“娘,老三家的进我们屋不大好吧?毕竟还有个二伯哥……”

  方荻花:“白天你们不在家,就做个饭咋了?”

  陆老爹:“还是在外面砌个锅灶吧。”

  几人就商量是在堂屋门前的空地砌锅灶方便还是去东西山墙空地上方便。

  方荻花:“砌锅灶肯定得吃饭方便,那么远搬来搬去麻不麻烦?就在堂屋前面这里砌吧,火道盘一圈再走烟囱,这样不会冒火星子免得失火,再竖个高高的烟囱把烟灰排高点就成了。”

  烟囱低了,烟灰排在院子里,呛人。

  林姝立刻彩虹屁吹起来,“这样好!还是娘有办法。”

  陆老爹:“那就顺便把前出厦的棚子搭起来。”

  陆二哥:“家里木头刚杀出来不能用,得去找人换[yin]干好的板子。”

  方荻花:“那就换,谁家不急的换一下。”

  方荻花的行动力那是相当迅速的,半点拖延症都没有。

  她三两[kou]吃完饭就开始去墙根角落里扒拉存的砖头、石头,再让陆二哥去找村里最近盖屋子的人家买点存砖和瓦片回来,再让陆二哥去换木材。

  甜甜和盼盼跟着俩哥哥出去找知了猴儿,许小悠却不出去,而是去菜园里抓虫和蚂蚱。

  陆老爹进屋悄悄看看信,看完他也一愣。

  老三这是啥意思呢?

  让他媳妇儿改嫁?不对,是在她以为他牺牲的前提下,如果她愿意离开家改嫁,那就放她自由。

  三儿这是啥意思?

  难道这混小子在外面有人了?

  [ri]他个猴儿的,那不是欠揍吗?

  他赶紧出去拉着老婆子嘀咕。

  方荻花瞥了在那边收集落叶老菜叶子的林姝一眼,小声道:“淡定,三儿咋可能那样?这指定是觉得一时半会回不来对不起媳妇儿呢,想给她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陆老爹这才松[kou]气,“关心则乱,误会三儿了,那你问问她?”

  方荻花:“不用,她早就主动跟我说过不想的,再说马神仙不也是她说的么?”

  言下之意林姝说的三儿还活着,自然不会改嫁。

  陆老爹心里高兴,转念一想又叹[kou]气,委屈人家了,嫁过来跟个寡妇差不多。

  许小悠在那边非常卖力地抓虫,动作灵敏,就连蹦跶的蚂蚱都被她抓住不少。

  林姝看了一眼,这不被家人喜欢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真是生[xing]敏感要强。

  她知道不让许小悠干活儿会让对方恐慌,所以就多夸几句。

  许小悠抓得就更卖力了。

  晚上等陆平哥俩带着甜甜和盼盼满载而归的时候,林姝已经把蚊子打好。

  小崽崽们在院子里洗剥干净,光着小屁屁被方荻花拎上炕,穿上小裤裤戴上肚兜兜开始排排睡。

  林姝把许小悠安排在自己炕上。

  她把蚊帐往两边撑开让许小悠睡在炕头位置,她睡在两个女孩子中间,盼盼还是在甜甜外面。

  甜甜睡觉老实,能窝在她身边一宿不动。

  盼盼表面睡相好,实际一晚上都在打拳、翻跟头,转一圈早上再乖乖睡在枕头上。让他靠墙根本施展不开,必须睡在外侧向外侵占地盘,代价就是被蚊子咬包。

  盼盼讲了讲找知了猴儿的时候虎子的倒霉事儿,没两分钟就睡着。

  他一打呵欠,甜甜就睡着了。

  许小悠虽然白天睡很久,这会儿闻着林姝身上的清香居然也一下子就睡着了。

  林姝就招呼方荻花。

  方荻花刚洗了澡,穿着大布衫子,“能睡开不?睡不开让盼盼去我们屋。”

  林姝:“能。”

  她小声道:“娘,今儿盼盼开箱子给我看以前的信。”

  方荻花不知道她为啥要看以前的信,只道:“都被泡囊了,看不得,你想找啥?”

  她倒是没怀疑林姝想拿钱还是什么。

  林姝小声道:“娘,你觉得贵重物品是不是得藏严实点?”

  方荻花:“我锁着呢,俩锁呢。”

  林姝:“……盼盼都能打开,那钥匙别人也能翻出来,就算没钥匙也能撬锁吧?”

  方荻花却不以为然,“谁敢来咱家偷东西?活腻歪了?”

  林姝:“……”

  现在还真是,自己不死,爷爷不死,[nai][nai]眼睛也没事儿,还真没人敢上门偷东西。

  但是未雨绸缪嘛?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娘,那抚恤金你还是存起来,万一有那不要命的惦记呢?你存起来,存折总归是好藏的。”

  只要把存折和印章分开藏,别人偷了存折也没法取钱。

  方荻花沉吟,“那笔钱得还给政府。”

  儿子没事,抚恤金当然不要,不占这便宜。

  林姝:“那也存起来,到时候直接取呗。”

  她看方荻花心思活动,又道:“娘,我觉得咱还是把钱从信用合作社取出来存到城里大银行吧,更稳当。”

  县里有一家农业银行,自然比乡下的农村信用社更安全。

  在原剧情里乡下信用社77年突然暴雷,亏空人民币11万之多。

  后来市局下来办案,抓了信用社的一个会计和出纳,会计死刑出纳被判12年。

  最后钱却只追回来三分之一,那可是各大队存在信用社里准备买拖拉机、种子、化肥和农药的血汗钱呀,很多大队干部要么急得病了,要么引咎辞职。

  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就能瞒着所有人亏空11万不被人发现?

  林姝有点不信。

  果然在90年代初男女主发展事业的过程中揪出一名副行长,然后牵扯出当年他在农村信用社的事儿。  他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现在才71年,他们应该才开始没两年?

  这时候存款少,他们胆子也还小,应该没偷多少。

  能不能想个办法给他们揪出来?至少让他们不敢继续做坏事?

  自从相信林姝跟着马神仙上课以后,方荻花对三儿媳的话那是深信不疑的。

  三儿媳说存银行,那就代表银行更好,应该存。

  “这样的话,我明儿先去信用社说一声,回头取了钱再去县里存。”

  信用社一次取个一两百还行,过千就得提前审批。

  翌[ri]一早,方荻花就起来带着俩儿子准备砌锅灶的事儿,邱婆子大儿子送来一木轮车土坯,这是砌锅灶的必备品。

  方荻花让林姝给他几个[ji]蛋带回去给孩子吃。

  邱大推辞一下就拿着走了

  陆老爹去自留地看看,不出意外许老蔫儿又在那里干活儿。

  林姝也早起来做饭,先冲上三大茶缸蛋花汤,这样省[ji]蛋且人人都能喝到,没那么多白糖就撒一点点盐巴。

  她让陆平给金瓶儿家送一茶缸去,不管老的喝还是小的喝,总归也是公婆的心意。

  做早饭的时候林姝又端了盆出去磨小米浆子,晌午就可以做小米煎饼。

  三个崽儿也起来了,一起下来帮林姝推磨。

  小石磨不大,[cha]上一根长长的棍子,三个孩子正好一起推。

  “吱呦吱呦”,石磨转动起来,金黄[se]的小米浆子就流出来。

  林姝把干净的瓦盆放在地下接着。

  方荻花看到就喊陆二嫂:“老二家的,你这一天天的早晚也不给弟妹帮忙?不推浆子还想不想吃煎饼了?”

  正在自己堂屋一边啃黄瓜一边梳头的陆二嫂气得不轻,她被林姝气得都从原本的笑眯眯变成耷拉脸了,这会儿就耷拉得更厉害。

  她觉得自己已经下地干活儿,家里所有的事儿都应该归林姝做。

  不过既然婆婆发话,她再不乐意也得过去帮忙。

  她替下三个累得吭哧吭哧的崽儿,朝林姝撇嘴,“老三家的,我鞋子呢?到底做好没呀?”

  第一双给她自己做,第二双给婆婆做,这第三双本应该给她吧,结果又给大嫂做。

  那现在呢?得给自己做了吧?

  林姝正忙着舀浆子呢,要静止俩小时,等晌午就能摊煎饼了。

  她不咸不淡地道:“二嫂,等我空空就给你做。”

  至于什么时候空,那当然我自己说了算。

  陆二嫂鼻子又歪了,又怕婆婆说赶紧鼓鼓鼻孔正回来。

  她是真的嫉妒林姝不用上工,结果现在陆大嫂也不上工,家里三个媳妇儿就她顶着大太阳下地。

  也太不公平了。

  她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说啥,毕竟大嫂能考上拖拉机手她却连报名都不敢。

  她看着能说会道挺聪明,其实不是学习的料。

  读一二年级的时候她就倒数,学也学不明白,后来三年级读了几天,发现越来越难,正好大点可以在家做家务带孩子就不去了。

  早饭后上学的上工的都走了,陆二嫂却磨磨蹭蹭的,她满肚子气要找林姝撒呢。

  昨晚上她趴在自家堂屋墙壁上听见林姝和婆婆在嘀咕什么,她听不清却肯定地怀疑是林姝又要昧下她的鞋子故意跟婆婆告状。

  上一次回娘家送桃子她就打算穿着新鞋,好好地跟姊妹显摆显摆,哪里知道林姝没给她做,反而先给婆婆了!

  她那时候就想和林姝撕一场,结果又说什么考拖拉机手,她就忍住了。

  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林姝还不给自己做鞋,自己凭什么忍她?

  她就故意磨蹭不走,等方荻花走后她就堵着林姝。

  向来笑眯眯气原主的二嫂被自己气到变形,林姝也挺欢乐的。

  她觉得二嫂过得多假啊,一点都不真实。

  明明不是那种心大傻乐呵的人,非要整天笑眯眯,皮笑[rou]不笑的一转身呱嗒拉下脸,多吓人啊。

  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妯娌,还是真实点,有意见就直说,别戴着面具更好。

  那种[kou]蜜腹剑的,一般都是城府深的人,人家能忍,陆二嫂摆明没那么深的城府嘛,她纯粹就是装,然后从原主的闷气和大嫂的憨里找优越感。

  林姝就专治她这种装。

  陆二嫂盯着林姝,哼道:“老三家的,你打量我好欺负是吧?”

  她刚想闹却见方荻花突然从外面大步回来,吓得一愣,忙撑起笑脸解释自己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就去上工,却见方荻花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她。

  陆二嫂被火气鼓起来的肚皮咻得漏气了,惊讶道:“娘?”

  不年不节的,咋还给她钱?

  她虽然平时很眼红婆婆手里有钱,想要钱,但是也没抱希望能额外得到。

  方荻花真给她,她还有点懵,毕竟没给老大老三家的……不对,娘肯定背着自己给她俩更多!

  方荻花瞥了她一眼,“以后别要老三家的东西,想要啥先看家里有没有,没有就出去弄。你娘家村里也有织布的,回头买几尺过来,再问问老三家的有没有时间给你做鞋。”

  要人家的东西,还一副人家欠你的样子吩咐人家给你干活,三儿媳妇以前傻还能行,现在人家跟着马神仙上课,心眼子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你能算计个啥?回头保准儿生气还丢人。

  没看隔壁赵美凤被她耍弄得见天花钱往城里跑?

  哎这也是自己相看回来的媳妇儿,总不能一棍子敲死,老二个憨货又一点不教媳妇儿,还得她这个老婆婆亲自上。

  陆二嫂心里别扭又难受,还有说不出的酸溜溜和嫉妒,婆婆就是偏心老三家的!

  这是林姝又昧下自己的鞋子,婆婆怕自己找林姝麻烦替她拿两块钱打发自己呢。

  凭啥的,婆婆和大嫂都偏心林姝,都对自己坏?

  她咋不让林姝把霸占自己的鞋子还回来?

  她却没想以前她霸占原主的东西,方荻花也没让她还回去,那是她们妯娌自己的事儿,当婆婆的不掺和。

  方荻花做儿媳妇也就一回,做婆婆也就一辈子,她也没多少经验,不过是凭着自己为人处世的经验教罢了。

  之前她教过原主两次,原主没立起来,她也就拉倒不生闲气。

  现在她教陆二嫂也是这样,听就听,不听就随她去。

  她也想得开,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有些人不撞南墙是不回头的。

  老三家的这不就回头了么?

  方荻花看得出二儿媳没觉得自己是为她好,反而一脸的怀疑,她也没说啥。

  陆二嫂原本憋着一肚子火想和林姝撕[bi]来着,结果被婆婆这么一劝(她以为是敲打),她也不好跟林姝撕。

  她挤出一丝笑,嘴角[chou]搐几下,“老三家的,那我回头买了布,你可有功夫再给我做?这次可都是我的了吧?”

  以前的袼褙是家里的,鞋面是林姝的,包鞋底的布边可是她的。

  算下来林姝赚她便宜!

  现在她自己买布弄袼褙,她没理由昧下自己的鞋了吧?

  林姝本以为二嫂要炸,没想到居然忍下了,还预约下一次就觉得好笑。

  如果她像大嫂那样,自己拿布好声好气让她帮做鞋子,她怎么会不帮?

  毕竟别人上工下地干活,她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做鞋子做衣服她也很乐意啊。

  她笑道:“二嫂你放心吧,我对咱们老陆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你拿布来我就给你做鞋,我这里还有点袼褙也够给你做鞋底的。”

  陆二嫂完全没有占便宜的爽感,反而更气,感觉林姝又给她挖坑,“别,我可不敢占你便宜,回头七大姑八大姨都找来对付我。”

  没看婆婆和大嫂都被林姝拉拢得对自己不好了么?

  这双鞋子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布料,林姝要是还敢搞小动作,她就彻底开撕!

  送三个崽儿去街上玩之后,林姝就回家收拾一下卫生,然后抄一会儿书。

  抄累了就去院子里赏花散步,琢磨要怎么对付信用社那个狗会计。

  她没有明显的证据,直接举报肯定不行,匿名举报也未必能引起重视。

  她随手掐了几朵药[ju]洗干净丢在茶缸里泡水,小[kou]小[kou]啜着味道浓郁的[ju]花水,她脑子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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