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回村继承家业的男配(2) 王秋梅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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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梅和江大华自幼家境贫困,两人属于晚年得子,今年都快六十,为了生下江翌,吃了不少苦。
一听儿子这么说,王秋梅瞬间心疼得红了眼眶。
屋内的江大华也愤怒不已,挣扎着要起身,素来老好人的他大喊道:“这不是欺负人吗?还上什么班?”
他们原以为,省城灯火通明,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和机会,自家儿子去了之后,能见识更多东西,没想到被人这么欺负。
居然连饭都吃不饱。
太可怜了,两[kou]子心就揪起来。
江翌往屋内走,看到江大华躺在床上,一脸担忧着急:“爸,你这是怎么了?”
“上山割胶闪到了腰,没什么大事,今天都好多了。”王秋梅说着,走到[ji]舍,一把抓起一只肥肥的大母[ji],拎到厨房。
为了弥补儿子半个月没吃[rou],王秋梅炒了一只[ji],煎了一大条鱼,把家里的腊[rou]拿出来炒菜,还炖了排骨汤。
菜品丰富得很,江翌馋得不行。
饭桌上,王秋梅不断给儿子夹菜:“慢点吃,慢点吃。”
“谢谢妈。”江翌狼吞虎咽点着头,继续啃着大[ji]腿,往嘴里塞[rou],含糊不清道,“大城市的[rou]太贵了,那么小一碟,就要二三十块,我都舍不得吃,只能多吃米饭,米饭真难吃,都是劣质米,卖两块钱一碗,碗还那么小——”
王秋梅眼眶又湿润了:“家里都有,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缺这[kou]吃的。”
“妈,家里[ji][rou]真香。”江翌笑容无害阳光,又咬了一大[kou][rou]。
“吃[ji]腿。”王秋梅给他夹了大[ji]腿,看着江翌,语气难过,“你是不是瘦了?”
江翌大[kou]塞米饭:“瘦了瘦了,瘦点好。”
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在外当社畜真憋屈。
王秋梅看着他,起身走进了房间,江翌停住干饭的动作,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埋头继续干饭。
等王秋梅出来时,她已经和江大华达成统一意见:江翌暂时先不上班了,在家待一段时间。
真是委屈他们的儿子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在家的江翌,[ri]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再也不用待在狭窄的出租屋,放了床和柜子桌子,都下不去脚了,他的房间有四五十平米。
大得很!
不用挤破公[jiao],不用看领导脸[se],不用左右迎合同事,不用缩着头做人,尤其是,比担心突然涨房租和工资不按时发饿肚子。
这两天,江翌一觉到自然醒,出门伸个懒腰,[ri]子就是舒服。
他走到厨房,顺便开个午餐盲盒。
芜湖,他眼底瞬间一亮。
红烧排骨、爆炒鸭[rou]、清蒸大鱿鱼、清炒小菜心、还有海带[ji]蛋汤。
江翌脑海里瞬间冒出来,这在出租屋楼下的大排档得多少钱啊?凭借他一个月三千几的工资,只会在刚发工资的时候这么奢侈。
今天又干了两碗米饭。
江大华已经能下床稍微走动了,看到儿子的大饭量,内心滋味难言,这孩子,在省城上班一定是饿坏了吧。
吃饱喝足的江翌在他们家三百几平的大院子里溜达,一会看看[ji]舍里的[ji],一会看看正在啄毛的鸭,还有那硕大的鹅。
看他走得近,那只灰[se]的大鹅倏然跑过来,伸长脖子要咬他。
“好大的胆子,明天就闷了你。”江翌眯了眯眼,放下狠话,“吃鹅[rou]!”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太凶,大鹅缩回脖子,快速转身,张开翅膀,撒开脚丫子,又跑回去了。
江翌:“…….”
愚蠢的大笨鹅。
王秋梅是个勤快的家庭妇女,她在院子里的菜地里种了很多蔬菜,小青菜、韭菜、长豆角、西红柿、丝瓜、南瓜、大白菜.....
江翌一样样看着。
也许是大城市物价太不美丽,又都是科技与狠活,导致他看这些东西格外亲切,还是纯天然的东西好啊。
江翌走到树荫下,在秋千上躺着,悠闲享受他的下午。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虫鸣和鸟叫声在耳边回[dang],清新惬意。
在秋千上小憩一会,江翌起来活动筋骨,他穿着喇叭裤和拖鞋,出了大院门。
现在农村生活好了,无论多么偏僻的山村,政府都把水泥路铺到家门[kou],江家就在路边,出门就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
因为乡村里地广人稀,平时也没什么人车经过。
马路的另一边,种植着一排椰子树,椰子树高大。
江翌走到其中一棵椰子树前,抬头看了一眼,近十米高的椰子树上结了一个个的大椰子,果皮为绿[se],正是喝椰子水的好时机。
太嫩的椰子汁水太酸,太老的椰子汁水不甜,就这时候刚刚好。
江翌脱掉了他的拖鞋,双手抓住椰子树,脚也放了上去,手上一用力,像只灵活的猴子,快速往上爬。
三两下,他就爬了上去,伸手抓住其中一个椰子,手动旋转扭动。
很快,这个椰子被摘了下来。
江翌还放在手里颠了颠,挺重的,看来汁水充足。
他嘴角勾起满意一笑,下了树,穿上拖鞋,拎着椰子回到院子里,从厨房拿过菜刀,对着椰子的尾部四周砍上一圈,直到露出里面的椰子壳。
再一刀下去,坚硬的壳立刻破了个洞,透明的椰子水流在地面上。
江翌双手捧起椰子,喝了好几[kou]。
汁水甘甜清爽,解渴得很。
他将椰子水喝完,拿起菜刀,把椰子从中间劈成两半,挖出里面的果[rou],啃了几[kou]。
太老太硬,[kou]感不好,但也不能[lang]费,江翌将椰[rou]全部挖出来,往[ji]舍里一丢。
[ji]群蜂拥而上,埋头啄食。
王秋梅从外面回来,她穿着雨靴,开着一辆老旧的电动车,上面堆放着喂鹅的杂[cao]。
见地上是椰子壳,王秋梅看了看外面的椰子树,上面结满了椰子:“你爸闪到腰后,家里的活都干不完,没时间让人来收购椰子,椰子该摘了。”
江大华和王秋梅两人都是晚婚,一无所有住在破旧残败的瓦房里起家。
山沟里别的东西不多,就山地多,两人没[ri]没夜开荒山林,种植各种农作物。
椰子树生命力顽强,无须特别打理,纯天然生长,而且寿命高达好几十年,随着旅游发展,需求量大,都有人专门来收购。
他们也种了几百棵,每年都有一笔稳定收入。
“现在收购价多少?”江翌随[kou]问。
王秋梅:“听说是一块钱一个。”
椰子树很高,收购的人要自己爬上去,然后摘下来,一棵椰子通常也只能结几十个果子。
“大城市的椰子卖八块钱一个!”江翌愤愤不平。
王秋梅叹气,又想起了儿子在大城市混得不好的经历,吃尽苦头。
“先不管这个,妈,我们家先别盖房子。”江翌想起一个事儿,对王秋梅出言。
“不盖房子,你怎么娶媳妇?”王秋梅说起这事儿,满面愁容,“我昨天晚上跟你爸商量,要不就多盖一两层,说出去也好听些。”
原本只打算盖三层,可江翌在大城市都混不下去了,没什么本事,估计姑娘都不愿意嫁,想着要不盖四层五层,也好娶媳妇。
也不知道有没有姑娘肯嫁进来,真是愁死了。
江翌一听,一下都要窜起来了:“我也不至于娶不到媳妇吧?我长得多帅啊!”
他很帅的好吗?
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很帅,经常被自己帅到,异[xing]缘嘎嘎好。
“妈都知道。”王秋梅自然觉得自己的儿子非常帅,比明星都帅,但还是道,“现在的姑娘不看脸,村里的姑娘都嫁出去了,市里的姑娘又不愿意嫁进来,那怎么办?”
他们本来想着,江翌去大城市,能坐办公室上班,谈个姑娘,现在工作也找不到了,只能回家,村里哪有年轻姑娘?
“不嫁就不嫁呗。”江翌一脸不耐烦,“我还不想结呢。”
他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上一世,他一直在城市里游[dang],并没有回来。
习惯了城市的灯红酒绿,怎么可能愿意回来农村。
江翌年轻时有点资本,花钱也大手大脚,后面欠了不少网贷,用于高额消费。
江大华伤到腰后,还继续干活,又忙于给江翌建房子娶媳妇,后面身体虚弱,没看到他结婚就去世了。
老两[kou]相互依偎一辈子,江大华死后,王秋梅迅速垮下,他们这些年的积蓄,都用来买地盖房,种植农作物,刚有点起[se],很快又没落了。
王秋梅苦苦支撑,就是想看到江翌生儿育女,而他早就在奢侈的生活和懒散的环境下失去斗志,压根没有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感。
直到王秋梅去世,江翌也没结婚,没有了老两[kou],家里的农作物无人打理,很快荒废。
江翌终生未婚,浑浑噩噩在城市里苟且偷生,他无数次后悔不已,自己亏欠父母太多,两[kou]子为他付出全部,他却没有给对方一丝回报。
这一次,他毅然决然回来了。
“说什么胡话?”王秋梅制止住儿子。
“不想嫁进来的人,就是盖了十层,那都不会嫁,[lang]费那钱做什么?盖两层就够了。”江翌转移话题,“妈,房子先别盖了,那设计我看不上眼,我让人重新画设计图,盖得漂亮些。”
山沟沟里盖房子,无非就是找当地的包工头,没有施工图纸,只能盖方方正正的房子,自然没有一点设计感可言。
老土得很。
既然要长期居住,自然要盖得他看上眼。
王秋梅:“你爸都和人说好了,过几天就开工。”
“妈,这房子是不是给我结婚用的?当然要我喜欢。盖房子可是百年大业,怎么能这么[cao]率决定?”江翌说服她,“那可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我还靠它娶媳妇呢,不得好好考虑?”
这一次要盖房子的地方,在他们家八百多平老房子的不远处,足足有两百多平,两百多平盖三层楼,还是土里土气三层楼。
在江翌看来,[lang]费空间,也没必要。
王秋梅听儿子这么一说,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他们家的确只有这些积蓄,还是他们一点点攒下来的,就指望盖栋像样的房子,给江翌娶媳妇。
江翌把这事也跟江大华一说,王大华沉默片刻:“行吧,你自己住的房子,你自己折腾,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了。”
“我让人设计好看一点,最好像栋别墅,那可就气派了,肯定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房子,多给你们长面子啊。”江翌说话哄着两人,“城里的人,他们还没机会造这么好看的房子,想要住别墅,还不是得住到郊区去?”
江翌把两人说得一愣一愣,笑得停不下来。
王秋梅主动说:“这两年摘的胡椒还没卖,有十几袋,就在仓库里,本来想着到你结婚的时候再卖,钱要是不够的话,就卖掉吧。”
十几袋胡椒也有个好几百斤。
“留着吧,反正现在也没人嫁给我。”江翌看向江大华,“爸,你最近腰不好,干不了重活,我决定留在家一段时间,帮帮你们,顺便建房子!”
自从得知江翌在大城市的遭遇,两人没有反对。
饭后,江大华还对王秋梅说:“他留在家也好,等房子建好了,看能不能有个姑娘看上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秋梅认同。
在山沟沟里,大家的思想都停留在谁家房子建得高,谁家房子大,谁家就气派,媒婆说不定还能介绍姑娘。
不过,随着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已经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所以两人见江翌在大城市还待不下去,也开始愁了。
*
江翌和两人商量完,就在网上找了设计公司,跟对方提了要求,并下了定金,只等出效果图。
当天凌晨,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只见江翌正麻溜穿上老旧的解放鞋,套上长外套,将驱蚊盒打开,点了蚊香,放在里面合上,将驱蚊盒挂在腰间。
他又将头灯戴在头上,从院落里推出那辆十几年前的破旧摩托车,长腿一跨,坐上去。
“你一个人怎么去?黑灯瞎火的。”王秋梅一脸着急,连忙穿上鞋子,找了破旧衣服穿上,跟江翌一起去。
江翌知道王秋梅不放心,也没阻止,让她坐稳了。
他[cha]入钥匙,将脚放在启动杆上,然后用力蹬上几下。
“哒哒哒——”摩托车启动了,不断震动,尾部在冒烟。
江大华看着两人,满脸担忧,江翌让他放心,还道:“爸,赶紧回去睡吧,我们割完就回来。”
他说完,扭动油门,伴随着嘟嘟嘟嘟的声音,摩托车朝前驶去。
在漆黑的夜里,一辆摩托车在道路上穿梭,车灯昏黄,江翌脑袋上戴着明亮的头灯。
路上,遇到了同村也正要去割胶大爷,对方问:“江翌回来了?这是去哪啊?”
“他爸不是闪到腰了吗?他不放心,偏要跟我一起去割胶,”王秋梅这么回着。
“真懂事,孩子大了。”对方夸赞。
素来谦虚的王秋梅没反驳,她望着江翌坚硬笔挺的背影和宽厚有力的肩膀,笑得眼角都是细纹。
她和江大华都老了,幸好孩子长大了。
摩托车远离了山村,继续朝山里驶去,天[se]也越来越黑了,耳边都是虫鸣声,放眼望向不远处,月亮明净透彻悬挂在天际,散发着银[se]的光辉,周围群星点点,这是属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距离大山越来越近,道路开始变窄变小。
摩托车左摇右晃起来,江翌放慢了车速。
“慢点。”王秋梅不断叮嘱他。
江翌:“没事,妈你放心。”
这条路,他很[shu]悉。
父母死后,江翌有很长一段时间低迷,因为没钱吃饭,不得不回到家。
其他农作物已经荒废了,橡胶树死不了,他[bi]不得已,又回来割了一段时间的胶水。
过惯了懒虫的[ri]子,实在坚持不下去,他忘记了王秋梅对他的嘱托,这片橡胶林不能卖掉,混不下去就回来,好歹有[kou]饭吃。
他最后还是低价将家里的这片橡胶树卖掉了,很快又将这些钱挥霍干净,彻底没了最后的保障。
到了山脚下,江翌将摩托车停下来,王秋梅下车。
“妈都说了自己来,我和你爸都来了几年,你跟着来吃这个苦做什么?”王秋梅还在和江翌说。
江大华闪到腰后,家里的橡胶已经几天没割了。
王秋梅每天有很多活,但想着盖房子需要钱,她家橡胶树不少,能卖一笔钱。
橡胶树需要在夜里来割,因为夜里气温低,橡胶树的蒸腾作用最弱,[ru]胶产量最高。
三更半夜,黑灯瞎火来到山中割胶,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所以他们并不想孩子来受这个罪。
江翌不以为然:“我大学放暑假的时候,也跟着爸爸来割胶,他还夸我割得快呢。”他往橡胶林里走,“夜里舒服多了,公司里那些领导,大中午让我站在太阳底下推销,回去又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被人嘲笑翻白眼,我宁愿回来割胶!”
他说完,走到一棵橡胶树前:“我记得从这棵开始,就全都是我们家的了吧?”
“嗯。”
王秋梅话音刚落,江翌就半蹲下来,头上的灯对着橡胶树,他拿着割刀,对着原本的划痕在橡胶树皮上割开。
沿着割了一道线。
随后,他跑向另一棵,继续割了起来。
王秋梅怕他把橡胶树割坏了,连忙跑过去看。
这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攒钱买了这片山林,又种了好几年才能割的橡胶树,还没开割几年。
只见江翌割的橡胶树割痕平整,[ru]胶已经从割痕里溢出来,她诧异不已,不禁觉得自己的儿子太聪明了。
之前她和江大华稍稍教一教江翌,他就会了。
虽说他们从未想过让江翌回来干农活,但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能给他们当依靠的时候,那是说不出来的欣慰。
王秋梅再抬头看,江翌早就割了好几棵了,他手脚麻利,在一棵橡胶树前停留不久,又到下一棵了。
漆黑的山林里,一束光正在摇晃闪动着,少年在大山里跑动着,动作敏捷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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