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道貌岸然的斯文男配(7) 外面吵得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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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吵得实在太--狠,似乎还砸了不少东西,颜雪都不敢在窗边偷听,反锁住门,连忙抱着女儿回来坐在床上,生怕出什么意外冲突。
江翌敲门的时候,颜雪心下一紧。
“小雪,是我,开下门。”江翌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颜雪这才赶紧去开门。
打开门,她小心翼翼观察江翌的脸[se],也不敢多问。
江翌走进来后,顺手就把门关上反锁,朝床边走去,脱衣服鞋子上床睡觉。
瓦房一点都不隔音,江大哥两[kou]子还在屋内破[kou]大骂,不断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说江翌读了书,还和大哥争这些东西,一点都没良心,老两[kou]偏心江翌,不得好死。
颜雪默默跟着他上床。
躺下后,她也只是转身躲进他怀里,伸手抱紧他。
什么话都没说,一切安慰在不言中。
“唉——”江翌把头埋在颜雪怀里,话语沉闷,“刚才在为家里的房屋产权争吵。”
他说了缘由,也没说吵架过程,但颜雪自己也能听出来,闹得特别难堪。
颜雪静静在听,而后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她一个刚嫁进来的媳妇,又很少回来,自然不会去争什么,更不会怂恿江翌,只是闹成这样很难堪。
“我要是给他,你会不会有意见?”江翌看向怀中的颜雪,轻声问他。
颜雪摇了摇头:“我们一年到头待不了几天,你要是想给就给吧。”
他沉默了一会,这才缓缓出[kou]:“爸妈现在还年轻,给了之后,大哥大嫂反悔,他们住哪?”
江翌说这话不是胡编乱造,上一世他本应得到的产权,还有两老的产权,全都给了江大哥。
得到了产权,江大嫂更有底气和江母杠了,最后居然把老两[kou]赶到江翌的房子里。
翻新的厨房和厕所,都得看江大嫂的脸[se]使用,别说江家老两[kou],江翌把产权让出去后,以后逢年过节回来,使用厨房和洗澡房都得看人家脸[se]。
江大哥两[kou]子并不孝顺,而且,十分鲁莽,没有半点感恩之心,所以江翌不想给。
颜雪:“你看着来吧,我都听你的。”
江翌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歉意:“对不起,让你遭遇这么糟心的事情。”
“没事。”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说,“你能回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其他事情不重要。再说了,我嫁给你,又不是图你们家这些房子,我不在意。”
“呵——”
她这话,把江翌逗笑了。
这些山沟沟里的房子,真是为难她图了,把自己嫁得这么远。
*
次[ri]。
为了[bi]江家两老作出决定,江大哥一家已经拿出态度,一个好脸[se]都没给江家两老留。
江母要给孙女饼干,江大嫂直接大骂了女儿:“死丫头,还不赶紧过来!怎么不馋死你!”
她过来一把抓住女儿,扬起手就往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
小孩子嚎嚎大哭,被江大嫂一把扯到房子里,她还对江母恶狠狠道:“你要是乐意和江翌过,那你就和江翌过去吧!别来和我们沾关系。”
江大嫂之所以这么说,是吃准了江母和江父的顾虑。
小儿子外出,会管他们吗?
等江翌一走,这两个老的还能做出什么?为了不被村里人笑话,还是得低声下气求和,和他们住在一起。
农村人,骨子里就有着养儿防老的观念。
他们或许以江翌为荣,但得有儿子在身边。
果不其然,江母杵着原地,一声都不敢吭。
中午的时候,江母做好饭,江大哥一家也不吃,甚至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江翌和两人在简陋的厨房坐着,江父和江母心情十分低落,满脸愁容,捧着碗沉默不语。
小儿子在外上班,肯定是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要是大儿子再不管他们,在他们的观念里,就等于什么都没了。
活着也没希望,死了没人收尸。
江翌吃着饭,也没说话。
终于,江父忍不住了,他借话题问江翌:“老二啊,明天的满月酒,咋办?”
一般来说,满月酒就是村里人来热闹热闹,摆上几桌酒席供大家吃喝。
江父原本是定好今天去订食材,也和村里的厨师提了一嘴,要过来帮忙,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老大一家都放出话,不能占用他们的地方,江家就这么大,能摆在哪里呢?
全村都知道两兄弟吵架了。
老两[kou]脸薄,今天都没去下地干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翌语气没有[bo]澜,轻飘飘道:“明天我让辆大巴车过来,在镇上的饭店摆上几桌就行了。”
江大嫂还以为能威胁到他,简直可笑。
“那得花多少钱?”江母第一反应是心疼钱,“要不,和老大好好说说?这两兄弟,闹到这个份上,也不好。”
江翌看向江母:“妈,你觉得大哥能和我和解吗?他想要的,是你们和我的产权。大哥说得也对,我一年待不了几天,可这房产一旦全都[jiao]出去了,您是不是以后都得看着他们的脸[se]过[ri]子?”
江母沉默了。
知子莫如母,自己的孩子什么样,心里也知道一些。
江父埋头叹气摆摆手:“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就是跟着老大生活,以后这些东西,留给他也没什么,你读了书,出去讨饭吃也容易些,我们在家也有人照应,省得你挂心。”
与其闹到最后,惹得江大哥厌烦才给,不如现在就给。
等到老了走不动了,还能有人给[kou]热饭吃。
养儿防老的观念,已经深入他们的思想,刻在骨髓里。
江翌以前并不能理解他们,甚至觉得他们何必这么忌惮江大哥,农村人的观念就这样。
尤其是江母和江父这种老实人,更怕对儿子儿媳妇不好,以后被欺负,小儿子又不在身边,只能忍气吞声。
“爸,妈。”江翌放下筷子,看着两人,认真道,“以后我养你们。”
话音未落,江母和江父抬起头,脸[se]没有多大起伏,甚至摇了摇头。
江翌想到两人最后的惨状,深吸了一[kou]气,对两人又道:“这一次回来,我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个事儿,我想要把你们带出去。”
生活在山沟沟里的两人下意识就是拒绝。
“外面赚钱比这里容易,你们在地里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出来的粮食,能卖几个钱?收成不好的时候,说不定白干活。”江翌说完看向江父,“爸,工地上那些晒着太阳干活的工人,一天能赚两三百块,我就在里面当管理人员,这笔钱,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父母赚,要去找别人赚?”
江父先是大吃一惊,他在地里忙活一天,大多数没有钱,只能种出一点粮食。
三百块是巨款。
因为附近偶尔缺苦力,也会找江大哥去,据说一天只有一百六。
“干什么那么赚钱?”江母也倒吸一[kou]气。
“就是卖苦力,哪怕拿着锄头铲地,也能赚这么多,而且天天有活。”江翌说完,看向江母,“妈,大城市里的保洁人员,就是帮人打扫房子,也是两百一天,再怎么着,都比下地干活强。”
“我,我哪会啊?”江母紧张地拽紧自己的双手,拼命摇头。
她大半辈子都没出过市区,只在山沟沟里拼命干活,对于这些未知,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江翌:“我的岳母不就是在给人打扫卫生吗?一个月也能赚几千块,听说一点都不辛苦。我有同学开了家保洁公司,正在招人,就缺您这样不怕吃苦的,除去给他们的[chou]成,一天还能赚一百五呢。”
江母还在摇头。
“我带着你们怕什么?我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还能照顾不好你们?大不了,我们再回来。”江翌徐徐诱导,“我这次回来,是要把小雪和孩子带走,如果找不到工作,您就帮我们带孩子,我们两个人出去上班,每个月按时给你们生活费,按照现在一倍给,可以吗?”
“你要把他们接走啊?”江母急了,“留在家里妈照顾啊,带过去多不方便,这要是——”
“我去哪都带着你们,我给你们养老。”江翌看着两人,再次强调,“只要你们肯跟着我,我到哪都带着你们,我给你们养老。”
江母止了声,看着这个从小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逐渐红了眼眶。
江翌声线也微微颤抖,“我给你们养老,我说真的,我想带你们出去看看,我现在赚得不多,但也还好,可以养得起你们。”
这是他从来没有底气也没有明确说出来的话。
两个老人都跟着江翌,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他们也很懂事,不愿意拖累这个好不容易爬出山区的儿子。
上辈子,江父和江母下场并不好。
村里的老人,忙活到不能动了,才没有停止他的贡献。
江父死前已经生病许久,江大哥家怕花钱,视而不见,两老[kou]怕麻烦江翌,选择隐瞒。
拖着拖着,就死了。
江母继续为江大哥家[cao]劳,照顾他的几个孩子,还要被江大嫂整天嫌弃谩骂,等到干不动了,还是没被厚待。
江大嫂把江母赶到江翌的那间瓦房里,记得的时候,就给[kou]饭,不记得的时候,就让她饿着。
江母饿得走不动路,下床时摔着了,江大嫂分明听到了声音,视而不见,等到尸体发硬了才喊人。
这一次,江翌想把两人带出去,无论多辛苦,都不想把他们留在这里。
“别管我们,你自己刚成家——”
江父的话还没说完,江翌就扭头看向他:“爸,跟我出去吧,别在这里了,我哪怕一辈子租房,我都带着你们,你们可以帮我和小雪照顾孩子,我们去赚钱。”
江母吸了吸气,默默擦眼泪。
江父也没继续坚持,反而沉默了。
*
江大哥一家在娘家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来。
就是要给老两[kou]一个教训。
偏心老二,以后有得两人好受。
江大嫂回来后,还故意闹出很大动静,瞥向老两[kou]那屋,见还开着灯,心里冷哼一声。
江翌明天就办满月酒了,总不可能不办吧?
她就等着老两[kou]来说和,同意他们的条件,不然明天可别怪她不客气,惹急了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江大哥一家等来等去,丝毫没见那屋有什么动静,只能进屋去。
江大嫂刚坐下,就听到老两[kou]那屋房门开了,她立刻坐直身子,看向江大哥,像是猜准了似的:“你爸妈来了,让他们必须拿出个态度!”
必须是令他们满意的态度!
江大哥:“知道了。”
两人等啊等,迟迟没等老两[kou]过来敲门。
江大嫂坐不住了,开门一瞧,那道门紧闭着。江母只是出来去厕所,不是出来去找他们的。
这可把两人气的。
“你看,这就是你的父母,以后死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江大嫂说着还不解气,不断咒骂出[kou]。
这些话,自然清晰被听到了。
江父和江母躺在床上,两人没睡,就那么躺着,听着老大媳妇的咒骂声不断传来。
当真是不饶人,各种诅咒都出了[kou]。
江母自认为对她不薄,也没有说过一句坏话,没想到被这么对待,气得不行也只能默默哭。
江父紧抿着双唇,沉着脸,心里已经坚定做了某个决定。
*
江念颜满月当天。
江大嫂醒来,看到村里的妇女没有来帮忙,桌椅也没摆起来,她算是心里舒坦一点了。
他们两人要是不肯让江翌在门前摆酒席,他敢摆吗?还不是乖乖地连满月酒都不办了?
惹急了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江大嫂看向江翌那屋,心里算是平衡了些,她生第一胎的时候,好歹也摆了好几桌,轮到颜雪,什么都没有。
她还专门去厨房看了看,里面什么食材都没有,说明压根就没准备[cao]办,就连潦[cao][cao]办都没有。
这让她更得意了,江家人是动都不敢动啊。
她把这个消息和江大哥一说,两夫妻就等着老两[kou]和江翌松[kou],不然家里别想安宁。
等啊等。
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在聊天。
江大嫂觉得疑惑,走出去看了看,见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大家还穿上了新衣服,正聚在一起聊天。
“阿娟啊,你还没换衣服呢?”江二婆看向她问。
江大嫂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能干笑,胡乱点头。
“快点啊,一会车来了。”江二婆又说,“一会一起走。”
江大嫂刚想问出哪,对方就和几个村里的妇女往江翌的屋内去了,要去看小宝宝。
附近几个村里都没几个省外媳妇,颜雪长得白白嫩嫩,还是大学生,大家都好奇,拉着她七嘴八舌聊天。
小婴儿长得粉嘟嘟,更是被众人夸赞,轮着抱。
小家伙一点都不怕陌生人,小眼睛转啊转,还笑了笑,惹得众人更开心了,讨论声把更多人吸引进来。
小小的房间内围满了人,大家都热情得很。
江翌从村[kou]走过来,对着大家道:“车马上来了。”
他说完没多久,一辆大巴车就从村[kou]行驶进来。
大家纷纷往车那头聚在一起,等车停下来,车门打开,排队上车,别说小孩子兴奋,老人也挺开心。
路过江翌的时候,直夸他有本事:“还是你有本事,在大城市赚到钱了,满月酒都在饭店举行。”
“专车接送,得花不少钱吧?”
“你爸妈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个儿子,我们跟着沾光了!”
……
“麻烦大家跑这么远,辛苦了。”江翌一脸谦和,送着他们上车,扶着老人和孩子,给他们安排座位。
江大嫂就在门[kou]看,眼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江翌居然要在饭店举行满月酒!
她全然没想到。
“大嫂,你要不要换衣服一起去?大哥呢?”江翌当着众人的面,看向江大嫂问。
“不去!”江大嫂[yin]沉着脸,一个眼神都不给江翌,转身进屋后,“啪”一下就关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
江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村。
他们兄弟吵架了,吵得还挺猛。
“爸妈,你们坐这。”江翌一点都没理会江大嫂的蛮横,看到江父和江母过来了,给他们安排座位。
江家老[kou]子也换上新衣服,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笑容,心情看着极其不错,和众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提及江大嫂一家。
就连车子开动了,老两[kou]都没主动提出来要让他们一家人去。
毕竟,可鲜少有酒席在县城举办,他们[ri]常接触的就是去镇上买点菜,让村里的厨师掌厨,烧几道菜,也就算酒席了。
江大嫂在村中人缘本就不好,眼下这个行为,无比泼辣,当真是给自己丢脸。
相比之下,大家肯定更喜欢江翌那个文文静静的媳妇。
很快,外面的车开走了。
江大嫂和江大哥独自在房间里,全部人都去参加满月酒了,唯有留下他们一家。
按照江翌的[xing]子,还有江父江母的小心翼翼,是全然不会只把他们一家五[kou]留在家。
事实证明,人家还真就没再理会他们。
江翌刚刚也就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一句,后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就好像,没人在意他们去不去,没人在意他们想要做什么,甚至都没人在意他们是否生气。
村里大部分人都坐车去了饭店,村内静悄悄。
江大嫂拿着她卡得不行的手机,看到同村的妇女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江翌居然是预定镇上最好的饭店,桌上的饭菜丰盛,有鱼有虾有鸭鹅[rou],一共是十二道菜。
标准都比大部分村里人结婚还要好。
颜雪抱着女儿,站在人群里,脸上带笑意的样子十足刺痛江大嫂,她气得胸[kou]起伏。
“这就是你的好弟弟。”江大嫂对江大哥破[kou]大骂,“你还真是有一对好父母,江大安,我告诉你,你要是以后还养他们,你脑子就被驴踢了!你就是脑子有病!”
“闭嘴!”
江大嫂不饶人,继续骂道:“人家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没人看得起你,你就是一个废物。”
“我撕烂你的嘴!”
江大哥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江大嫂明晃晃打他的脸,他走上前,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
*
饭店这头。
江翌都是按比较高的标准定的酒席。
颜雪抱着女儿跟在江翌身边,他买了一条中华烟,不断给村里的父老乡亲递烟:“[chou]根烟。”
江翌极少[chou]烟,他手上拿着打火机,还会弯腰给对方点烟。
无论是比他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态度都很谦卑。
这副姿态,极大程度获得了大家的好感,同龄人都和他勾肩搭背。
江父正在和一群老同学含蓄,接受大家羡慕的目光,江翌走到江父身边,将手上的烟给他几包,让他也请一请老同学。
这个场景,不亚于江翌考上大学的高光时刻。
当时,江家没钱,办升学宴不过是想要亲戚朋友出点钱,看能不能让江翌有点学费去学校。
再然后,江翌就毕业了,他结婚的时候,哪有什么钱。
婚礼就是简单在村里办一办,为了节约成本,可以说就是走个过场。
如今江翌赚了点钱,能在镇上的饭店办酒席,江父和江母才有种苦尽甘来,真正觉得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
虽说花这些钱,他们心里真的在滴血,但也算抬头挺胸了一回。
这辈子怕是都没这么扬眉吐气。
好几桌的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有谁会因为江大嫂一家没来而坏了气氛呢?
酒席上会放上两包烟,一般是一包好一些,一包差一些,谁家没个男人[chou]烟,村里的妇女会在饭后把两包烟拆开,谁都分上两根。
她们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偶尔也会围绕江大嫂。
大家都知道江家两兄弟吵架了,江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邀请江大嫂,而她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没有给一点脸[se]。
这事就怪不得江翌,加上江翌办的酒席,那都是免费的,礼节上可半点错都没有。
对比泼辣蛮横又好吃懒做的江大哥夫妻,大家心中的天秤早就偏向江翌这边了。
一群人私底下七嘴八舌道:
“大安和他那个老婆,反正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做事也不讲情面。”
“可不是,江翌没回来前,家里也是[ji]飞狗跳,怪不了江翌。”
“要我说啊,幸好江翌读了书,娶的媳妇都不一样,据说也是个大学生。”
“看着就是文化人。”
.....
一群人吃饱喝足,将剩下的饭菜打包好,江翌又让大巴车把他们送回去。
大家有说有笑,别提多喜庆。
下车的时候,好些人聚到江家门[kou],江二婆走到颜雪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婴儿,笑得眼角都是皱纹。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包:“来,二婆给个红包,图个喜庆。”说着,她就把红包往小婴儿怀里塞。
颜雪听不懂方言,看到红包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您别这样,阿翌说了,不收礼金。”
他说生了女儿他高兴,花点钱也没什么,满月酒必须要办。
“要给的,都是留下来的习俗,没多少钱。”江二婆一直往小婴儿怀里塞。
颜雪一脸为难,结果越来越多人围过来。
村里的老人手里都拿着准备好的红包,执意要给颜雪,其余没有准备的人,纷纷也开始私下准备。
江翌赶来阻止都没用,他们塞了红包,转身就走了。
于是,颜雪手里拿了一叠红包,有些无措看着江翌,无辜道:“他们给完就走了,要还吗?”
“算了。”江翌摇头,现在还哪分得清楚,“你留着吧。”
颜雪只能收下。
一群人回来的时候,江大嫂就从窗外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颜雪死了千万回了。
颜雪抱着女儿进屋,这才刚换衣服上床,外面又吵了。
心里憋着一团火的江大嫂自然要找理由吵架,逮住软弱老实的江母,一顿谩骂。
恶毒的言语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反正就是让江父和江母以后都不要跟着他们过[ri]子,并且扬言,以后老了绝对不会管老两[kou]。
这在农村看来,无疑是最严重的事情。
意味着没人养老,没人理睬,失败得不行,也会被笑话唾弃。
江大嫂是镇住了江母,没想到江父爆发了,只见他面[se]铁青,肌[rou]不断[chou]动,瞪圆眼暴怒道:“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们一起生活!”
江父怒火冲天,说完继续吼骂:“你和老大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就是死在外头当孤魂野鬼,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这话说得恶毒,叉腰骂人的江大嫂都止了声。
江父和江母都是老实人,但狗急了还跳墙,被[bi]到这份上,江大嫂心里也有点发怵。
她只是看不惯他们面带喜庆,想找麻烦,没想到把江父江母[bi]急了。
这下,家里彻底安静。
江父没再说话,扭头就进了房间,“啪”一下就大力关上门。
江母也走了。
徒留江大嫂一个人在原地,她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冲着江翌翻了白眼,也走了。
进屋后,看到江大哥[yin]沉的脸,她还道:“我还就不信了,让那两个老不死的记住今天说的话,死都不要跟着我们一起生活!赶紧去当孤魂野鬼!”
江翌外出后,就只有江大哥一个人在家。
两个老不死还真能不和他们生活?
开什么玩笑?
*
另一头。
颜雪刚喂好女儿,对方吃饱喝足,就是不睡,而颜雪昨天陪她熬了一夜,今天又奔[bo],早就困得不行。
“我来陪她玩,你睡会。”江翌主动上前,从她怀中接过孩子,让她休息一会。
“嗯。”颜雪将孩子给她,刚要休息,房门就被敲开。
江翌走过去,看到了江父,有些诧异:“爸。”
一看江父来了,颜雪困意一下就消了,但她没睁眼,继续假睡。
江父没什么事,是不会来这边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江父问江翌。
“看看是晚上还是明天早上。”江翌这么说。
江父抿唇:“等你媳妇醒了,收拾收拾,带她一起走吧,别在家里待着了。”
他的话语里有催促,好像迫不及待要让两人离开。
“爸,不着急——”
江父打断了他说的话:“我和你妈决定了,跟着你们一起走。”他说完,顿了好久,“家里的事情——就算了。”
闻言,假睡的颜雪睫毛狠狠颤动。
直到江父离开,颜雪都没睁眼。
江翌抱着女儿来到床沿,将女儿放下来,看着颜雪,轻声道:“睡着了?”
颜雪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过了一会,才缓缓睁眼看向他,也没说话。
“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一会你醒了就一起收拾东西。”江翌说完,对着她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的父母会在村里生活,但目前这种情况,我不可能丢下他们。”
颜雪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忧,他们两个人,怎么带着两个老人生活呢?所有的重担都在他身上。
“你和我妈沟通不来,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婆媳同住,我爸妈是去城里打工,不会和我们住在一起。”江翌说着自己的安排,“我找人问过了,我妈能做清洁工,我爸就在工地,得把他们都安排到市区里。”
江翌工作的地方在镇上,没有适合江母做的岗位。
颜雪:“在市区吗?”
“不然呢?”江翌笑,握住她的手,“夫妻自然要在一起。”
颜雪脸蛋迅速泛起一抹红晕。
*
江父和江母决定离开,从下午就开始进进出出忙活,将东西打包。
他们也没有带走所有的东西,想着要是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他们就回来了。
江母还拜托江二婆把她喂[ji],顺便帮她浇菜花,说不定她待不了多久。
江翌叫了包车,送几人去高铁站。
车子停在江家门前的时候,江大哥两人还以为只是江翌回去,见大包小包往上面放,江大嫂还讽刺:“这是拿了多少东西?大包小包都往里面放?要搬家啊?”
回来一趟,要把家搬空了?
真不愧是两个老不死的心肝宝贝儿子。
没人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都在搬运自己的东西。
江大嫂在旁边看了一会,感觉有点不对劲,一直盯着两个老不死的,见他们还把房门锁了,当下就挑了眉。
搬完东西,颜雪和孩子先上车,紧接着,江父和江母也跟着上车,江翌坐在最前面。
江大嫂这才发觉两个老不死的要跟江翌一起走,当下就大声道:“这是要做什么?!”
江大哥从屋内走出来,村里的路上来来往往也有人,江翌沉声道:“你们已经明确说过不养爸妈,那么我养,爸妈以后跟着我。”
这话一出,激起千层[lang],江大哥夫妇都傻了。
他们哪里想过江翌能把这两人带走。
江翌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侧头对师傅道:“我们走吧。”
黄[se]的出租车掉了头,很快就往前开消失不见了。
江大哥夫妇还没缓过来前,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村,大家都知道江大哥夫妻不赡养父母,江翌把人接走了。
接去城里享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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