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血雨倾盆而下。

  魔修们自以为牢固的护身结界竟然被血雨迅速溶解,而剑光闪现之时,那张黑红[se]“网”竟然分崩离析,迅速消散。

  慌忙之下,符箓、法宝齐出。

  不知不觉间,那血雨穿透了结界,竟是落到魔修的身上。

  突然间,三人的眼睛逐渐朦胧起来,继而像是蒙上了一层血[se],竟是什么都看不见,浑身更是突然灼烧起来一般,痛得撕心裂肺。

  “这妖修耍得什么花招!快!杀了他!”有人痛苦嚎叫着。

  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设置护身结界,竟然都被血雨吞噬破坏,身上的法衣更是失去了护身作用,全身都火烧火燎似的。

  “若你们主动[jiao]出身上的储物袋,我且饶你们一命。”林眠鱼凉薄的低沉嗓音响起,近在耳畔。

  当失去视力后,人会突然慌乱起来。

  好在修士的五感比一般人敏锐,就算此时看不见,也能靠其他四感来感知四周的一切。

  妖修显然是把他们的话变着法还给了他们,但他们怎么可能去向一只妖兽求饶!

  三人经常一起行动,就算不能视物,但默契依旧在。

  在这种危急关头,只能拿出血魔钟了!

  三人形成一个三角,随后两人齐齐出掌轰击在同伴身上,所有的法力凝聚起来,形成庞大的源泉,全部被接下来召唤出的法器吸走。

  血魔鼎——!

  魔修祭出了轻易不敢用的中品攻击法器。

  一只鼎耳由两个大骷髅组成的血红[se]大鼎凭空而现。

  这血魔鼎一旦使用,必定要吞噬生物才能罢休。

  这场诛杀妖修的战斗,魔修们以为用出血魔鼎后,也就是受点伤,但不会死还能将妖修内丹手到擒来,但万万没想到,在一炷香后,由妖修的胜利终结。

  黑红网被林眠鱼手中的剑轻易破开。

  三魔修目不能视,只听到了一些动静,全身更像是被麻痹了一般,其余四感竟是一点点退化,没了起初的敏锐,变得格外迟钝。

  本该骤然发动攻势的血魔鼎,更是放慢了速度,在即将给予林眠鱼致命一击之际,林眠鱼脚尖轻点,飞身而上,一脚直接踩在了钟鼎之上。

  魔修们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能够视物的瞬间,便看到黑发金眸的妖修居高临下的冷血目光。

  那视线,犹如蛇群里的蛇王。

  他们好似瞻仰蛇王的蛇民,天然对帝王有着遵从与诚服,骨子里更有些许恐惧,法力不听使唤,无法顺畅运转,双腿更是酸软,身体成了牵线的木偶,直直跪了下来。

  他们三人在这一刻是砧板上的鱼,必胜的局面莫名其妙成了败局。

  这绝非普通的妖修!

  林眠鱼一跃而下,飘然来到三人身前。

  他自从踏入结丹中期后,除了赶路和赚取钱财外,还有一些时间用来修行,就此也发现了血[ye]的妙用。

  一旦遇上修为不及他的修士,没有注意到林眠鱼血[ye]特殊的话,他的血能够破除普通的护身结界、麻痹神经且融入对方身躯,从而被他驱使。

  当然,血[ye]好用却也很痛,这是一种驱使他人造成的神经疼痛。

  不到万一,他并不想使用。

  三魔修的血魔鼎是使用出来了,但因为躯体被林眠鱼驱使着,只要他一个念头,血魔鼎就不会攻击他。

  林眠鱼让三人能够稍稍动弹和开[kou],其中一人识时务直起腰,低着头恭敬地提出要[jiao]出储物袋,而后问道:“妖、妖修大人……您方才说得可还算数?”

  林眠鱼不置可否,三个储物袋飞入他的手中,问道:“说说这血魔鼎的妙用。”

  另一人战战兢兢地解释。

  不知为何,心头总有种命悬一线的强烈不详弥漫,而他除了能够开[kou]之外,皮肤依旧有些被灼烧的痛感,双腿依旧是软的。他们可是修行之人,未曾想过有一天,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要这妖兽放他们走,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定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如此,你说该如何?”林眠鱼语气淡淡地问道。

  第三人提议道:“妖修大人,您可以把小动物投入血魔鼎,照样可以止住它的嗜血[xing]。”

  “这多麻烦。”林眠鱼淡淡道。

  血魔鼎缓缓落地,双蛇剑缩成发簪大小在他指尖缠绕盘旋,半晌后,他将剑簪[cha]入发辫之时,眼睑微抬。

  三魔修无法自控地对上蛇瞳。

  在妖兽眼中,他们只是脚底下的尘埃,不值一提。

  脚不听使唤地站起来,灼烧的疼痛倏地停止。

  三人迈着步伐,脑海里大喊着不要不可以!瞳孔缓缓放大,其中惊惧[jiao]加,却还是不能自已地跃入了血魔鼎中。

  不消片刻,血魔鼎中的三人便化作一摊血水,继而又被内壁迅速吞噬吸收。

  血魔鼎不断闪烁红光,半晌后才消停下来。

  林眠鱼站在血魔鼎前,皱了皱眉。

  三魔修在原著中是在主角攻受认识后出现的,挡住两人的去路本想杀人越货,没想到被主角攻收拾的哭爹喊娘,而这血魔鼎后来也被主角受收入囊中。

  筑基修士目前只能驱使法器,这血魔鼎本身也只是中品攻击法器,后来主角受与魔尊结识,魔尊用其自身血脉温养,又将其提升到了极品魔器的品阶。

  原著中,主角攻身份特殊,下凡投胎之前曾是仙界帝君,而主角受得到帝君垂青之外,魔尊亦被其吸引。

  仙魔两界常有争端,主角受后期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又因为这血魔鼎,使得帝君对主角受多了嫌隙,引发了许多误会和麻烦,给主角攻受的感情路增添了许多狗血。

  说来,主角受提升双蛇剑到上品仙器,也得到了帝君的帮助。

  而对林眠鱼而言,不论双蛇剑还是血魔鼎,应该都很难提升到原著水平了,但他还是会尽最大可能寻找材料……

  当然,前提是要学会炼器术。

  好在修仙后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林眠鱼收起血魔鼎,看了眼三魔修的储物袋,里面有数十块中品灵石,还有一部分下品灵石。

  只能买一件还能看的防御法衣了……

  那也比没有好,林眠鱼心情不错,先变回小小蛇身,吸收天地灵气到翌[ri],恢复体力后决定把前往九重仙山一事挪后几天,先去挑选法衣。

  ……

  能够找到九重仙山的除了有缘人,还有有心人。

  而能够在山脚下一棵柳树旁驻守半月,攒满柳枝滴落的晨露一碗才算是有心。

  原剧情描述,有缘人是被无岩道人选中的人,有心人则是见到过“道人食露,盛露一碗,仙山敬献”十二字石碑之人。

  其实后一种亦是有缘人,只不过有缘人能拜无岩道人为师,有心人则是能求无岩道人一事。

  那几[ri],经过长满翠柏苍松的珑华山下时,行人总能看到一道身影,此人身着兜帽披风,默默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旁,身姿颀长,气质生人勿近,双手抱胸,不言不语。

  偶有路过的行人想上前搭话,却都被其气场劝退。

  后来有一砍柴老人路过,见对方频频望向珑华山,忍不住提醒其不要随意上山,那上山可是有吃人妖怪的。便听对方有礼地回了声“多谢”,声音低沉磁[xing],带着好听的韵调。

  砍柴人这才发现那是个青年,兜帽下露出来的下半张脸长得有些秀气,唇畔红嫩却又偏薄,瞧着不好接近,便也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几[ri],砍柴人总是会在这条路上看到青年,坐下休息吃饼时,见对方整[ri]站在那里,不吃不喝的,时不时扭头似乎看过来,便鬼使神差地问青年要不要来一个。

  问完才深感大饼实在配不上这一身华贵衣衫的青年,讪讪然笑了笑。

  没想到,青年却不客气:“多谢老伯,我确实饿了,给我来一个吧。”

  砍柴人擦干净手,从布囊里拿出一个大饼[jiao]给青年。

  青年一双手修长白净,接过大饼时,老人甚至觉得有些脏了对方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吃得津津有味。

  砍柴人后来才从青年[kou]中得知,对方为了买身上这从里到外的衣服,花完了所有钱财,连基本的吃食都买不起。

  怪可怜的。

  老人心里如是想。

  那之后砍柴人每次经过这片地带,看到青年时,每每打招呼都会得到回应,而他也会在偶尔休息时,分一点自己的干粮给对方。

  除了老人这样的好心人,还有一些好奇心重,观青年不一般,满[kou]调侃之言的,青年不会一一回应,大多都是无视之。

  另有一些会功夫看青年不爽挑衅的,没想到青年是个练家子,也没见他做了什么,便是满地逃窜,最终再无人敢惹对方。

  半月之后,那兜帽青年消失在山下,不知所踪。

  同一[ri],砍柴人坐在[shu]悉的地方刚就水吃完干粮,忽然,看到一白衣飘飘的俊俏书生来到跟前,准备上山。

  “诶,你这书生不要命了?山上有妖怪,小心吃了你!”老人家急急忙忙喊道。

  俏书生容颜还有几分少年稚气,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砍柴人,笑得温柔和煦,让人心生好感:“这山上怎会有妖怪,有仙人才是。”

  书生拱手看向老人。

  老人一身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背上背着一大捆柴火,手里摩挲着一个与身份不符的黑[se]香囊,他的目光在香囊上停了一瞬,而后撩起衣袍,继续迈步往山上走去。

  老人叹息着摇摇头,视线不经意扫过南边的柳树,思及这段时[ri]一直站在那边的兜帽青年,又摸了摸散发阵阵药香的香囊。

  昨[ri],青年说这辟疫香囊是老人多[ri]照拂他的谢礼:“明[ri]一早我便会上山,这小玩意送您。”

  “这,我、我不能收如此贵重的物什。”

  砍柴人最初百般推辞,最后拗不过青年还是收下了。他最初想着要好好珍藏起来,青年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直言不用藏起来,随身带在身上更好,说不定是能保命的物什。

  青年的话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最后老人还是揣在了怀里。

  老人收回看向珑华山的视线,感觉[jing]神从昨[ri]开始前所未有的好,想到他劝了青年大半[ri]不要上山,结果对方还是上了山又叹息了一声。之后又休息了半盏茶的工夫,他正打算收起香囊,又有一个少年迎面而来。

  那少年眉间一点红痣衬得容颜妖异,气质和先前的俏书生那种温和不同,看着活泼爽朗,眉宇间却带着点[yin]鸷,一看便不好招惹。

  砍柴人匆匆看了一眼,见对方也是要上山的,虽然心里纳闷最近怎么三头两头有人要上山,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心吃人的妖怪。

  少年听闻挑了挑眉:“真有妖怪,不是他吃我,而是我杀它。”他看向在老人手上的香囊,发现上面还有一条蛇形绣花,问道:“这香囊谁送您的?”

  “一位小友。”砍柴人连忙收好香囊,背起柴火,他言尽于此,想起外冷内热的青年,嘀咕道:“这几[ri]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上山,真是都不要命了。”

  他转身离开之际,忽听少年问道:“是位穿着兜帽披风的年轻人吗?”

  老人脚步一顿,扭头疑惑道:“你认识林公子?”

  少年脸上倏然展开一抹笑,犹如[chun]花烂漫:“认识。”

  这不是巧了嘛。

  真是人不可貌相,鱼儿的手居然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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