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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第 157 章 边境赌石场


第157章边境赌石场

  早上时候,孟砚青是被公[ji]打鸣声吵醒的,随着那此起彼伏打鸣声,还有院子里大黄狗汪汪声,云雾缭绕间,那各家[ji]鸣狗吠顺着山坳能传几座山。

  陆亭笈竟然早早醒了,跑出去打了洗脸水。

  他笑着说:“我听这边招待所说,他们的洗脸说都是以前的温泉水,用这个洗脸美容养颜!”

  孟砚青抬手挡住那有些刺眼的太阳,笑着道:“好,我们洗漱过,吃点东西就赶紧出发。”

  当下她略洗漱了,两个房间的人汇合了,就在招待所的食堂吃了早餐。

  招待所里各样客人都有,有西装革履的,有衣着简单的,彼此都带着几分打量,也有的大声说着生意经,以及赌石的诀窍。

  其中有一个还提起一位眼力好的赌石大行家叫龙哥的,大名叫王云龙,说是有缅甸军方的关系,听起来他们几个也是要和这位龙哥做买卖。

  孟砚青听到这话,便状若无意地看过去,正唾沫星子乱喷说得带劲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看上去四十多,秃头。

  听那意思,他以前是搞运输的,没挣到什么钱,后来巴上了龙哥,这才挣到。

  孟砚青想起之前霍君宜提到的,说罗战松现在和边境一位叫龙哥的合作,看来就是这位了。

  看来这龙哥在边境一带很有些势力了。

  如今翡翠经缅甸进入中国境内,港台同胞也想来这里淘货,由此就有了广州人的介入,于是便有了缅甸——云南——广州——港台的翡翠运输路线。

  但是这条路线上,有多少是正经经过海关[jiao]了税的,有多少是非法走私的就不好说了。

  当地翡翠公司的翡翠竟然供应不上配额,其实这问题已经不小了,说明当地的翡翠市场已经出现了北京外贸总部不知道的情况。

  但是北京那里却是风平[lang]静,一派岁月静好。

  这边供应不上,拿到配额单的人提不到货,总归有人要往上面抱怨,外贸总部又怎么会完全不知情?

  那位宋老板说起别的就是打开话匣子,可一提起翡翠公司的配额问题来,马上面有难[se]含糊其辞,明显是不敢说。

  孟砚青微蹙眉,她是隐隐感觉,这里面怕是有些问题的。

  自打广[jiao]会后,她陆续听到过罗战松的消息,知道他赚了大钱,但是这钱从何而来,至少不是寻常珠宝公司的正经路子。

  上次香港的展销会,对于内地珠宝商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露面,这都不像他了,除非还有更大的利益在吸引着他,以至于让他对香港展销会都看不上了。

  她这么想着时,就听那边几个人还在热火朝天说着,还是在说那位龙哥。

  说那龙哥就没打过眼,这两年靠着赌石捡漏挣了不少钱,开了好几家公司,底下养着好几个车队。

  其中一个用手指比划着说“得这个数!”。

  一时大家羡慕得要命,又有人恭维那络腮胡子,听起来那络腮胡子要有一个“大买卖”,说是这一把做好了能发大财。

  “冯哥,你干完这一笔,是不是就能抱着金山舒坦一辈子了?”

  那络腮胡子冯哥连连摆手:“哪有哪有,就随便干干,我也是一个打杂跑腿的,还不赢怎么着呢!”

  陆亭笈听着,顿时[jing]神起来,支棱着耳朵听。

  孟砚青注意到了,一时心里也有些无奈。

  那本书中的种种虽然距离他们的生活已经很遥远了,罗战松再风光发达,他和自己儿子之间也没什么直接利益冲突了。

  但是儿子对于赌石的这种痴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直觉得做事要踏实,不能存在“赌”的心理,赌可以赢得一时,却不能赢得一世。

  一个人哪怕赌对了九十九次,也许第一百次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满盘皆输。

  她抬眼,看了眼儿子,心想自己得寻个机会,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在年少时得一些教训,从此记住,这样才能受益一生。

  陆亭笈却丝毫没感觉到孟砚青的心思,他支棱着耳朵听那些客人讲赌石场。

  同时正在大[kou]吃饭。

  这招待所的食堂并不大,看着不起眼,大家并没抱什么期望,不过味道倒是不错。

  他们吃的清汤牛[rou]饵,牛[rou]很劲道,可以自己加各种调料,味足,牛[rou]汤也够味。

  陆亭笈和谢阅觉得好吃,各吃了两大碗,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长身体,食量大。

  吃差不多了,大家便出发过去找宋老板,宋老板也差不多准备好了,他笑着招呼声,便让大家上车。

  宋老板自己有一个伙计,是他侄子,孟砚青一行五个人,这样就是七个人,小货车并不大,还装载了一些杂物,大家坐在上面便有些挤。

  这边的路并不好走,一路颠簸得厉害,宋老板大声给大家说着那边赌石场的情况。

  陆亭笈好奇问起宋老板那位赌石大能人王云龙,宋老板侄子一听,却是道:“他啊,以前我还认识他呢,他祖上也是玉器厂的,就是吃这[kou]饭的。”

  宋老板连连点头:“对,他这两年在赌石场赚了不少钱,可是发了大财。”

  陆亭笈便详细问起来,那侄子是热心肠,给陆亭笈介绍赌石场,介绍规则,说得特别清楚。

  孟砚青对于儿子的种种表现,也是无奈,感觉儿子有点走火入魔了。

  她也没法,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窗外都是茂密竹林树木,其间偶尔能看到竹楼,茅棚以及非常惹眼的白铁皮屋顶。

  面包车赶到赌石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这里已经是中缅边境了。

  这里属于两不管地带,赌石是由缅甸方面发起的。

  说是赌石场,其实非常简陋,只搭了简陋的遮阳棚,连公共厕所都没有,那些原石便零散堆在空坝或遮阳棚中,前来赌石的商人戴着[cao]帽,顶着酷暑,一个个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或蹲着或跪着,在那里研究斟酌,商量价格。

  宋老板低声给他们介绍:“这其实就是缅甸官方办的,这些翡翠原石他们都编号了的,编了号再竞标拍卖,这个叫公盘,这种公盘又分为明标和暗标,公盘[jiao]易后,原石就能直接过边境线运过来了,不然就是走私。”

  陆亭笈:“那我们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近了细看?”

  宋老板:“对,只让看,也摸不着,反正风险挺大的,要是眼力好,那当然是赚大了,眼力不好的,赔死!”

  说到“赔死”这两个字,宋老板仿佛有些牙疼。

  孟砚青感觉到了,询问地望向宋老板。

  宋老板苦笑:“那不是我弟嘛,他这个人太莽,赌上几万块买了一块,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就是鹅卵石,可坑坏了,现在带着一家六[kou]子住铁皮屋呢,没办法,就在路边练摊。”

  这么说着间,宋老板遇到朋友,和孟砚青说了声,先忙活去了,孟砚青便带着陆亭笈几个随意逛逛,先看看这边的翡翠料子。

  这些料子都是四处堆积着,每个都有编号,如果看中了哪个可以记下来,回头统一投标。

  孟砚青倒是不着急选,她让陆亭笈和谢阅先看,锻炼下他们的眼力,顺便让他们知道下天高地厚。

  陆亭笈、摩拳擦掌,他学了满肚子学问,觉得总算可以一展才华了。

  他很快看中了一大块翠料,约莫几十斤重的。

  孟砚青没吭声,只等着他分析。

  陆亭笈见此,道:“我觉得这块翡翠毛料,皮壳老辣,有[se]花。”

  孟砚青颔首:“那就试试吧。”

  陆亭笈看孟砚青:“母亲,你觉得可以试吗?”

  孟砚青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各一万块的本钱,你们自己看着办,赔了输了全都看你自己的。”

  一万块?

  陆亭笈:“你放心好了,我肯定给你挣大钱!”

  谢阅听得直拧眉:“我看你现在都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心里没底。”

  对此,孟砚青并不理会,一万块的损耗,她并不在意,就让这两个小孩折腾去吧。

  让他赔个血本无归最好了!

  她便也不管陆亭笈和谢阅怎么选,自己走到各处看看,她也很快选了几件,全都让陈叔记下来,把价格说给他,到时候让他负责投标。

  陆亭笈好奇地凑过来看孟砚青选的,想研究出门道。

  孟砚青:“我选的不一定就是对的。”

  陆亭笈顿时来了干劲:“行,咱们比赛,看看谁能看出好的来!”

  孟砚青淡看了一眼陆亭笈:“也行吧。”

  这边孟砚青挑选着,谢阅总算也挑选了一块,他找孟砚青来看。

  孟砚青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个不好。”

  旁边陆亭笈特别积极凑过来问:“为什么?”

  孟砚青笑道:“你们还记得,翡翠是要看场[kou]的吧?”

  谢阅点头:“不同场[kou]出来的翠料不同。”

  陆亭笈回忆了下:“如果翠料长在山下沙土内,距离水源远,那就外皮粗糙,内里发干,如果生在距离水源近的地方,那就外皮细,内里水分足,所以翠料是分水坑土坑的,水坑里的料质细水分足,生成的绿就浮而无力,土坑的料质粗发干,生成的绿就实而有力。”

  孟砚青颔首:“那怎么看绿?”

  陆亭笈:“那就观察外皮,绿都是有脉的,好绿的脉应该是一条筋,弯弯曲曲很有力,能感觉到那绿[xing]是往里面吃的势,开一个门子,能看到这绿的来龙去脉,这叫带子绿;但是罗战松买下的这块翠料,它的绿[xing]是表皮上平行的,只是浮在表面上,但是这种吃不深,这种就叫串皮绿。”

  孟砚青:“你看看你的这块绿?”

  陆亭笈猛然懂了:“宁买一条线,不买一片绿,这个绿[se]浮在上面,不往里面吃劲儿。”

  孟砚青:“对。”

  谢阅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便在自己小本本上划掉了这一块,一时又去看别的。

  陆亭笈站在那里,却是若有所思。

  他拧着眉头,继续在那里看石头,这么随意看着时,突然间,他见到那边一块大毛料石。

  他马上抖擞起[jing]神,跑过去,盯着那块大毛料石看了一番。

  最后,他非常确定地道:“我要这块。”

  孟砚青见此也有些疑惑,自己过去看了一番,却见那是一块普通的莫西沙料子,形状并不规则,表皮颜[se]略有些泛紫[se],但是除了这个,基本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块石头,除了个头大,基本上没任何出彩之处,这种在市场上叫做蒙料。

  所谓蒙料,就是完全看不出内部情况,行家也无法鉴定,这种一般会稍微打开一些,叫做开窗,开窗后有了进一步特征再做鉴定。

  当然了,开窗后,一刀升一刀降,谁也不知道一刀下去行情怎么样。

  所以市场上也会卖这种蒙料,很便宜,也就几百块,买这个就是一个闭着眼瞎蒙,或者说纯属赌博了。

  孟砚青淡看了一眼:“为什么?”

  陆亭笈却很上头:“母亲,我感觉这里面有东西!你看这形状,全都是手镯位,这得做多少手镯啊!”

  孟砚青:“?”

  她拧眉,看了儿子一眼:“手镯?”

  这是做什么梦呢。

  陆亭笈点头:“对,我刚才用手电筒照,这应该是黄加绿,有冰感!”

  孟砚青神情淡漠,点头:“行,随你。”

  陆亭笈见孟砚青没意见:“好,那先买了这个。”

  当下他过去问了问,这块是蒙料,属于蒙料区,并不参与竞标的,对方开价两千块,可以直接买。

  这时候宋老板恰好在,看得直皱眉:“我说陆小兄弟,这块石料是蒙料,这种蒙料在别处买也就一千出头,你这肯定贵了,而且你看这连纹路都没有,形状也不好,这估计就是废石吧。”

  孟砚青倒是无所谓,她知道儿子年轻,才学了一肚子知识,正想着施展才学,可纸上得来终觉浅,他要想历练眼力界,肯定是要吃亏的。

  趁着父母都在,也能为他托底,自然是放手让他折腾。

  陆亭笈却很笃定:“这块里面肯定有绿!”

  孟砚青颔首,对陈叔笑道:“买吧。”

  孩子想要,那就买。

  旁边宋老板看着,耸了耸眉,一时无话可说,这可真是北京来的,有钱,冤大头!

  好言难劝要死的鬼,随他们吧。

  这时候,陈叔已经[jiao]了钱。

  [jiao]了钱后,孟砚青便吩咐陆亭笈:“来,你画线吧,直接切了。”

  陆亭笈拿了笔来,对着那块石料打量了一番,画了线。

  旁边宋老板看着他那动作,一看这就是这辈子头一遭,心里越发不知道说什么。

  这北京来的客人哪,她以为这是哄着小孩子画小人吗?两千块随便他画?

  不过宋老板确实也不好在说什么,硬憋着。

  反倒是一旁好几个看客,都留意到了这边动静,毕竟一个是青涩少年,一个是女人,总归有些惹眼——特别是那女人看着还长得特别美。

  大家全都围着看,议论纷纷的,有人听他们[kou]音知道这是北京来的,便低声嘀咕:“这北京人就是来挨宰的。”

  毕竟大家很少赌蒙料,哪怕是最有眼力界的老行家也不敢说自己能看准蒙料,况且蒙料本身就很少出绿,来这里的大多是想正经做生意的,没几个愿意赌这个。

  这时候陆亭笈已经画好了,于是那负责解石的师傅便将这石料搬到了切割机旁,准备切割。

  或许是这边太惹眼的关系,周围已经不少人围着看热闹,等着看这女人和少年失望的目光。

  就在大家好笑的目光中,切割机下去,大家笑看过去。

  这么看着的时候,有人便发出惊奇的声音:“出绿了,出绿了!”

  孟砚青听着,也是意外,看过去时,果然见那窗[kou]处露出绿线来,且那绿线是往里面伸展吃劲儿的,以孟砚青所知道的来判断,里面的绿必然不少!

  她一时也是惊诧。

  原本是老神在在地豁出去了,想着给儿子一个教训,甚至连教育词都已经酝酿好了。

  谁知道竟然出绿了!

  一时心里哭笑不得,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那宋老板见这么一块他说死的废料竟然出了绿,且完美无裂,一时也是惊叹不已。

  “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这里面竟然有绿,这是什么运气!”

  旁边一个老头也是叹:“这小子这辈子的运气估计都用这里了!这也能出绿!”

  至此,不管后面的一刀下去什么行情,至少两千块的本钱估计不会亏了。

  陆亭笈很有些得意,冲着孟砚青挑眉。

  孟砚青知道他这是讨夸,一时也是好笑,便笑道:“连我都没想到,竟然能出绿,很可以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说话,等回去她得好好和儿子探讨探讨。

  这时候就有玉石商人过来,主动表示愿意收购。

  宋老板的建议:“这种蒙料,能出绿就是运气了,再往大了开估计难,趁早卖了也挺好。”

  其他人也表示:“是,人家买了就是图个吉利,你反正也挣了。”

  孟砚青听着,自然是不想卖,儿子开出来的,想看看最后开出个什么来,不过她没说什么,全看儿子意思。

  陆亭笈自然不卖。

  他不卖,那边玉石商人越发想买,好几个都想买的,于是价格竟然攀升到了三万块。

  三万块!

  宋老板那眼神都是羡慕,小声说:“三万块呢。”

  陆亭笈还是不卖,他看向孟砚青:“我觉得这个有绿,绿应该不少,我们自己开吧。”

  孟砚青点头:“好。”

  反正两千块的东西,就算开出来又废掉了,也没什么。

  至于如今开价的三万块,都是虚的,纸上财富,不必计较。

  当下,陆亭笈请解石师傅继续下切割机,解石师傅看了眼,其实也觉得可惜,应该卖的,三万块呢,到手的三万块啊。

  这一刀下去,还不知道是赚是赔,不过他看陆亭笈铁心要自己开,也就下刀了。

  这时候,几乎全场的人全都看过来,大家瞪着眼睛,等着这一刀下去的行情。

  随着尖锐刺耳的切割声,那石料的另一面也被切开了,大家探头过去。

  人群中便发出震撼的惊呼声,还有人吆喝起来。

  原来一刀下去,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rou]质了,竟然是黄加绿的,那黄雾由皮向内延伸,那绿[se]看着是活水,正阳绿!

  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是正经黄加绿,发财了!”

  宋老板见此,几乎倒吸[kou]气:“满满的黄加绿!这,这得多少手镯啊!”

  要知道,黄加绿那可是稀罕货,两种颜[se]综合在一起,可塑[xing]强,这个价格要比一般翡翠贵!

  关键是,这么大一块啊,里面能开出多少来,这得多少手镯了!

  这是发财了!

  宋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

  谁想到这么一块蒙料,竟然能出黄加绿呢!

  孟砚青看得也是没想到,她以为这是小运气,谁想到儿子直接撞大运了。

  这……

  她以后怎么教育儿子,难道教育儿子“没事就赌一把”吗?

  她是该高兴发财了,还是难过家庭教育没法搞了?

  人群已经沸腾起来了,所有的人都搓着手,在催着解石师傅再开,大家要看个究竟。

  虽说不是自己的,但是对于大家伙来说,能看个热闹也过眼瘾,而对于石料场来说,能开出顶尖黄加绿翡翠,那就是一个大噱头!

  说白了人家赚翡翠他赚一个吆喝,免费广告。

  那解石师傅也来劲了了,当下全切开,全切开后,所有人都挤着脑袋要去看。

  一看之下,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有人嗷嗷叫,有人嚷着要放鞭炮。

  ——赌石场规矩,开出顶尖好翡翠,必须放鞭炮庆祝,别管谁开的都是。

  孟砚青站在陆亭笈身边,仔细看过了,却见这黄[se]是金黄璀璨的颜[se],那绿[se]则是翠绿清莹,乍看简直仿佛初[chun]时黄杨刚刚冒出的那点芽尖,娇艳青翠。

  这玉质又是温润通透的,已经是翡翠中的极品了。

  而更让她惊艳的是,那黄绿[se]中隐隐透出一些冰蓝[se],那就更美了,也算是三彩翡翠了!

  这么一大块罕见的三彩翡翠,估计足足有十几斤,这充分利用起来——

  任凭孟砚青再是有过见识,心肝也有点发颤了。

  发大财了?

  孟砚青一时有些算不过来了。

  周围人全都看直眼了,就连公盘负责人都探头看过来,一看之下,那眼神就异样起来。

  三彩翡翠,随便一个手镯拿去卖,都是不少钱,关键这得多少手镯……

  一刀穷一刀富,他这一刀下去,竟凭空一个百万富翁吧!

  陆亭笈在最初的激动后,看到这切开后的景象,反倒是淡定下来。

  他和陈叔商量着包装运输的问题,请陈叔帮忙去安排。

  等安排过了,他才看向孟砚青。

  于是孟砚青便看到,孩子微抿着唇,很乖很乖的样子,一双琥珀猫眼晶亮,就像是考试得了一百分等着讨赏的样子。

  孟砚青深吸[kou]气,终于道:“……好像发财了。”

  她一时有些反应过来。

  不劳而获,凭着运气,两千块捡漏这么大一块上等三彩翡翠原石,这漏太大了,胜过多少付出多少努力。

  她甚至有种隐隐的感觉,儿子就是脱缰的野马,拽不回来了。

  这孩子头一次赌石,两千块钱尝到了这么大的甜头,以后哪还有回头路!

  陆亭笈却并不知道孟砚青心中的担忧,他兴奋得很:“我就说吧,这里面一准有好东西!”

  旁边谢阅也是激动得握拳:“亭笈,你太牛了,你就是点石成金,过来过来,你也帮我看看!”

  说完,不由分说,他拽着陆亭笈就要让陆亭笈给他参谋。

  孟砚青笑点头:“对对对,陆小朋友这眼力,绝了!”

  *******

  后面陆亭笈又帮着谢阅看了几个,不过都没看到太好的,他自己也不是太满意。

  反倒是孟砚青,开到了几件好石头,算是不错的漏了。

  他们开了这么一个开头,陆亭笈还想继续看,孟砚青却要带着他们打道回府。

  陆亭笈不太甘心:“我还想试试啊!”

  孟砚青叹:“总不能一个赌石场的好处都让你占了,你初来乍到的,一个毛头小伙子,你这么风光,你让人家怎么混?你还给不给别人留活路?”

  陆亭笈听这话,陡然间明白了,知道这是见好就收。

  当下孟砚青过去付账,从宋老板那里,孟砚青也了解了情况,这边的边境贸易也是要[jiao]进[kou]税的,如果立即缴纳的话,税率大概是一般税率的百分之四十,会优惠很多,现场有海关人员进行监督收税。

  当然也可以不马上缴纳,可以尝试在这里切开然后卖出去,卖出去后,只征收利润的那部分税,税率就会高出不少。

  孟砚青买的那些,大概花了两万多,一[kou]气[jiao]税后,海关人员给她开了单据,这些翡翠原石算是到手了。

  孟砚青又带着陆亭笈和谢阅郑重感谢了宋老板,给宋老板私底下塞了一个红包,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连声说不要,孟砚青硬塞,他还是拿了。

  陈叔这个时候已经找到了车,是小型面包车,一行人将那买到的翡翠搬上车,之后全都上去了。

  上车后,孟砚青才问起陆亭笈:“你到底怎么看的?”

  她对于看翡翠原石算是知道一些的,大道理也能侃侃而谈,但是蒙料却是不会看。

  不要说她,就是那些经验老到的老行家,也未必敢对蒙料下手。

  陆亭笈却道:“我看咱们家以前叔祖爷写的书,说看翡翠要看石料场区,这块石料是黄红砂皮的,这块料子上有一道天然裂,这个按照书上说的,叫避震裂,一看就是大马坎场区出的,黄加绿都是大马坎场区出的。”

  孟砚青挑眉:“可这并不能说明这就是黄加绿啊,大马坎场区出的石料多了去了。”

  陆亭笈:“红雾层底下会见蓝底油青,黄雾底下会见白[rou],这是半山半水石的料子,先水后山,但是一般先水后山的没有雾层,这块大马坎半山半水看上去是有雾层的,但是放置久了,皮壳风化的那一层剥落,看不出来了,所以大家没注意到,我刚才一眼看到,下面还有残留的雾层,所以我觉得两千块可以赌一赌。”

  孟砚青听了这一遭后,眼神很没办法:“你这赌[xing]还挺大的……”

  陆亭笈却笑道:“也不光是赌,还有感觉!

  谢阅从旁一直听得入神,现在见他这么说,疑惑:“什么感觉?”

  陆亭笈微拧眉,努力地想了想,最后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比如我看着外面那层粗糙的皮子,我感觉我能看到里面,能感觉到里面是上等好翡翠,感觉一定能挖到宝!”

  孟砚青看他那神往的样子,直接泼冷水:“也许不是感觉,是幻觉,你只是恰巧这次赢了。“

  陆亭笈:“不管是不是恰巧,但我就是赢了,反正这一次赚了!”

  孟砚青:“……”

  她微吸了[kou]气,看向窗外,心想这孩子还是[jiao]给陆绪章去教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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