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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第 119 章 家乡的蓝,梦中的蓝……


第118章家乡的蓝,梦中的蓝

  孟砚青站在台下,在准备着上台的功夫,已经收到了不少同情的目光,显然大家都明白眼下的情景对她很不利。

  孟砚青没什么表情,依然淡定地站在[yin]影处,就这么远远地看着谢承志。

  却见谢承志盯着那蓝宝石的珠宝设计,拧眉打量着,显然,比起前面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设计,如今赵言君拿出的这个,他更感兴趣。

  这就很好了。

  而主持台上,有一些专家显然对赵言君的设计非常感兴趣,已经有专家开始提问了,问起赵言君的设计创意,问起赵言君的灵感来源等等。

  按照规则,参与选手展示三分钟,如果专家没兴趣,便只能直接下台,如果有专家问问题,她就可以留下回答问题。

  留下回答问题的,自然胜率就大了很多。

  赵言君都一一回答,引经据典,都回答得非常得体,回答过程中也显示了她对中国文化的[jing]通。

  显然,诸位专家都非常满意,就连谢承志都微点头。

  赵言君自然感觉到了,她面上也露出笑来。

  谢敦祥笑了笑,满意地看了眼旁边的谢敦彦,却看他一直没什么表情,就那么沉着脸,他越发满意了。

  以为找到一个什么孟家的后人,就想和他斗?

  别说那孟砚青的设计未必就能入了老爷子的眼,就算入了,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截胡了。

  他就是要这小弟知道,嫡出庶出怎么样,谢家这财产原本属于他谢敦彦的外公又怎么样,他谢敦彦不行就是不行,怎么都不行。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那谢敦彦突然开[kou]了:“赵小姐,你的这件创意确实非常好,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问。”

  赵言君望向谢敦彦,她自然知道麻烦来了。

  不过她还是非常淡定地道:“请讲。”

  谢敦彦:“按照规则,这次的珠宝设计是不是需要原创?”

  赵言君脸[se]微变,她眯起眼睛,看着谢敦彦:“是,原创,我这件作品就是我自己的灵感设计,请问谢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

  谢敦彦:“很巧,我这里有一份设计稿,恰好和你的很相似,我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一出,现场顿时起了[bo]澜,大家疑惑地看向谢敦彦。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种选拔中设计稿抄袭。

  关键是,为什么这件事竟然是谢敦彦提出?和他有什么关系?

  谢敦彦出手,那意味着这件事必然不同寻常!

  要知道,如果真存在这种情况,那就是抄袭,在珠宝设计界,一个人一旦抄袭,这个人便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样的人会为人所不耻,再也没有任何翻身之地了。

  在这种场合,谢敦彦竟然这么说,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了。

  而来自谢家公子谢敦彦的指控,就可以让一个小小的新设计师前途尽无了。

  可为什么这位谢家公子竟然这么针对一个小小设计师呢?就算再看不惯,他也完全没必要亲自出手!

  现在,他竟然出言刁难,那必然大有用意!

  在场的新闻媒体瞬间兴奋起来,本来鸿运公司的这次四十周年珠宝纪念款竞选,这只是鸿运公司内部的工作,这些新闻媒体过来只是走一个过场,或者说给一个面子。

  结果,竟然有这样的戏码!

  于是众人血[ye]沸腾了,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看着谢敦彦,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谢承志也皱眉,望着自己儿子:“敦彦,这种话不能随便说,你确定?”

  谢敦彦点头:“爹地,我确定,我见过这份设计稿。”

  谢承志见儿子这么说,微颔首:“你继续说吧。”

  谢敦彦便吩咐了旁边的秘书,秘书很快递上了一摞的设计稿,之后谢敦彦便从中选取了一张,递给了谢承志。

  谢承志拿过来看了,看过后,他眼睛便亮了。

  他盯着那设计稿,看了半晌,之后,他太抬起眼:“这份设计稿是哪里来的?”

  谢敦彦恭敬地道:“这是一位年轻女设计师的作品,今天她就在现场。”

  这时候,秘书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复印了多份,分发给在场众人。

  于是大家便看到了那份设计稿,那是一份纯净华美的蓝宝石珍珠项链,美到让人窒息,不过让人疑惑的是,这份设计稿上的珍珠项链分明和那赵言君展示的是同一款。

  略有不同,但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是同一个创意,只是修改了些许细节部分。

  专家席上传来很低的讨论声,而下面人群则是嘀咕起来,显然大家都为现场的变故感到疑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场上的变故,赵言君自然感觉到了,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众位评委的眼神充满了质疑,探究,以及些许的不屑。

  她拧眉,盯着谢敦彦:“请问谢先生是什么意思?我的作品是我自己的原创,谢先生虽然贵为评委,但是你不能拿出一份设计稿就这么污蔑我的清白和人品。”

  旁边的谢敦祥便皱了下眉:“敦彦,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谢敦彦便拿起那设计稿,展示给在场众人看,之后,他淡淡地道:“赵小姐,我可以请你解释下吗,为什么你的珠宝设计和我手中的这份稿子如此相似?”

  众人看过去,果然是的,那画册上的项链,分明和赵言君的项链设计一模一样!

  赵言君脸[se]便略有些难看了。

  她蹙眉:“我不知道,谢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这是自己的原创,不可能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如果你非要问,那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手中会有一份和我的珠宝设计一样的稿子?”

  谢承志扫了眼自己两个儿子,终于开[kou]:“赵小姐,你的这份稿子最早出稿[ri]期是?”

  赵言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谢敦祥,之后才道:“我的设计稿是在三周前做出来的,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拿出我的底稿,上面有具体的签字[ri]期可以证明。”

  谢承志看向自己儿子:“敦彦,你的稿子呢?”

  谢敦彦:“我手中的这稿子,得问问设计稿的作者了。”

  谢承志:“这设计稿?”

  谢敦彦笑了笑,看向台下的孟砚青:“设计稿的原主人,就是这位孟小姐。”

  孟小姐?

  所有在场的人,几乎瞬间将目光转向了孟砚青的方向。

  孟砚青就站在台下过道处,因为台上的强光,导致那边相对昏暗,众人看不真切。

  就在大家好奇的时候,孟砚青已经迈步走上了展示台。

  于是大家便看到了孟砚青。

  她已经脱掉了原本的大衣,如今身上是一件简洁的白[se]真丝连衣裙,那连衣裙修长飘逸,但是全身并无半点装饰,素雅得仿佛不似真人。

  她这么上一台,顿时便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港城是灯红酒绿的,歌舞升平中的流行,是艳红,是瑰丽,是明星的大[bo][lang]卷,是烫起来的刘海,也是风格明艳的大裙子,大垫肩,高腰牛仔裤。

  但是眼前的孟砚青她却迥异于当今的流行,她素雅恬淡,像是天边一抹云,就这么走到了这个万人瞩目的展示台上。

  孟砚青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于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恬淡的从容,她非常平和,她不是来和人争名夺利的,她好像别无所图,她只是用温柔的目光笑着看过大家。

  这让人通体舒服愉悦,让人满心清爽。

  谢承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孟砚青,他觉得眼前的孟砚青非常[shu]悉,[shu]悉到好像见过,但他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这样一个女人。

  这时候,孟砚青却开[kou]了。

  她笑着说:“谢先生手中的那份设计稿,确实是出自我手,没想到,我的设计手稿竟然和赵小姐的重复了,真是不巧呢,今天我也恰好要参加这次的设计评选。”

  她语气中略有些遗憾,很真实很无奈,但仿佛又不是太当回事。

  聂扬眉见此,皱眉,问道:“孟小姐,你可以说下,你的设计稿是什么时候画出的吗?有什么证据吗?”

  孟砚青却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再次向赵小姐确认下,你确定,你的稿子最早底稿是三周前,且你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赵言君听这话,心微沉。

  她看着孟砚青,却见孟砚青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她好像一切早就预料到了。

  赵言君的心便有些慌了。

  她原本是胜券在握的,毕竟敌在明我在暗,她认为自己和谢敦祥计划周密,孟砚青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所以她可以给孟砚青打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她突然不确定了。

  她想看看谢敦祥,想问问谢敦祥,但是现在显然不合适。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摄影师新闻媒体锐利捕捉新闻线索的目光中,她完全不敢多看谢敦祥一眼。

  她深吸[kou]气,让自己用一种看似平静的语气,笑着道:“孟小姐,你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我先展示了我的作品,然后谢先生提出质疑,认为你的设计稿在先,为你鸣不平——”

  她缓缓地道:“难道不该是你先拿出证据吗?”

  说着这个,她望向众位评委,望向谢承志,也望向聂扬眉:“谢先生,聂老师,诸位评委先生,诸位行业同仁,现在情况,诸位也看到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公平的结果,这是我呕心沥血自己设计出来的,我进行了展示,结果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谢先生竟然拿出来一份设计稿,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我也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话果然起了作用,一些专家已经把怀疑的目光投[she]向孟砚青。

  毕竟,别人展示了,别人先展示的,但是孟砚青什么都没有。

  谢承志见此,道:“从现在开始,敦彦,关于这件事,你闭[kou]不言,你现在需要避嫌。”

  谢敦彦点头:“好,谢总,我不会就此事再发表任何言论。”

  他说的谢总,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公事公办。

  众人见此,自然明白,谢承志这是一个态度,既然要选取优秀作品,那就不存在任何灰[se][cao]作,哪怕是自己儿子要庇护的人,他也一视同仁。

  谢承志微颔首,之后才看向孟砚青。

  他刚才让谢敦彦闭[kou],那自然是想要孟砚青给出一个[jiao]待。

  孟砚青在这位老人锐利的打量中,笑道:“我只是确认下赵小姐的时间,赵小姐说她三周前设计的底稿,那万一我说出一个时间,赵小姐又说她四周前设计的底稿,那这件事就说不清了。”

  聂扬眉自然是有心帮衬孟砚青的,不过这个场景下,她也只能问道:“孟小姐,你既然说这是你设计出来的,那我想问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你的原始稿纸在哪里?可有什么凭证?”

  孟砚青笑道:“我的底稿是二十三天前便已经做好的,我有原始稿纸。”

  二十三天前?

  那自然比赵言君所说的三周前更早一些。

  赵言君微皱眉。

  孟砚青望着赵言君,道:“赵小姐,你该不会现在要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三周前是个大概的数字,其实你是二十四天前就已经有了底稿吧?”

  赵言君:“……”

  她本来确实是想这么说,但是现在孟砚青直接道破了,她没法这么说了。

  她只好道:“孟小姐,你这话说得好笑,这种事情上,怎么会有大概呢?”

  孟砚青满意地点头:“好,也就是说,你承认你的底稿时间比我晚了?”

  赵言君一听,冷笑,这孟砚青话术了得,真是一不小心就能着了她的道。

  她当即道:“你能拿出证据吗?”

  孟砚青:“那你能吗?”

  赵言君当即道:“证据,当然有。”

  说着,她拿出来一叠的底稿。

  她恭敬地走到谢承志面前,两手捧着这底稿递给了谢承志:“谢先生,请过目,这是我的原始底稿,上面有我几次修图的痕迹,都是有[ri]期签字的。”

  谢承志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其中一页时,视线还停顿了片刻。

  赵言君屏住呼吸,耐心等着。

  现场格外安静,大家全都好奇地抻着脖子看热闹。

  谢承志在看了片刻后,终于将那设计稿合起来,之后道:“我看了,没问题,这确实是眼下这份作品的底稿。”

  赵言君听了,略松了[kou]气。

  旁边谢敦祥见此,笑看向孟砚青:“那孟小姐的证据呢?”

  孟砚青却道:“我的证据?很简单,我的证据已经在谢先生手中了。”

  她这一说,众人疑惑。

  孟砚青便笑望着谢承志:“谢先生,你手中的那份设计底稿,便是出自我手,很不巧,被人偷走了,所以我没底稿了。不过很幸运,兜兜转转,那偷了我设计底稿的人,终究将这份设计底稿拿了出来。”

  众人瞬间哗然,现场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新闻媒体记者也都疑惑起来。

  就是谢敦彦,都不曾预料到,皱眉疑惑地看着孟砚青。

  最开始的时候,孟砚青只是说她有这么一份底稿,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铤而走险,大胆让人去“偷”她的底稿。

  他也便放心了,想着她总有办法。

  但谁想到,她如今竟然这么说。

  现场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众位专家也都疑惑起来,聂扬眉终于忍不住问:“孟小姐,这份底稿是赵小姐呈现上的,如果你没有证据,你没办法证明这是你的底稿,那——”

  毕竟是人家[jiao]上来的,孟砚青空[kou]无凭。

  赵言君嘲讽地笑了:“孟小姐,你拿不出底稿没什么,但是说这种笑话就贻笑大方了。”

  谢敦祥也开[kou]道:“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吗?”

  孟砚青淡淡地道:“这就是我画出来的图,我的风格,我当然能认出,不信的话,现在我和赵小姐现场画图,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风格。”

  然而——

  大家显然不认。

  一时有人摇头,有人叹息,也有孟砚青[shu]悉的人为她无奈。

  显然,设计稿在别人手中,你没证据,只凭风格说事是不行的。

  赵言君嘲讽地笑了笑。

  谢承志盯着孟砚青,不说话。

  这时候,孟砚青却道:“谢先生,你手中这份设计稿,不但带着我个人强烈的绘画风格,上面还有我的签名,既然有我的签名,那无论如何不能是别人所做吧?总不能赵小姐做自己的绘画稿,还要写下别人的大名吧?”

  签名?

  赵言君皱眉:“你在说什么?”

  谢敦祥也疑惑:“这上面有你签名?哪有?”

  谢承志皱着眉头,依然不说话。

  孟砚青却慢条斯理地拿出来一件东西,却是一个小型红外线灯,很小的一个。

  她笑着将那红外线灯递给了谢承志:“谢先生,麻烦你看看吧。”

  众人大惑不解,也有人机灵,隐约想到了什么

  赵言君盯着那红外线灯,脸[se]微变。

  谢承志拿着那红外线灯,打开,照在了设计图稿上。

  不少人都凑过来盯着看。

  于是,大家清楚地看到,在红外线灯的照[she]下,上面清晰显露出一行字“孟砚青”,下面是[ri]期!

  而那[ri]期,赫然正是二十四天前!

  现场哗然。

  谢敦彦从旁看着,眼睛陡然亮了!

  谢敦祥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

  赵言君神情灰败,她见鬼一般盯着自己设计稿上的字,几乎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

  众媒体记者全都兴奋起来,谁能想到,竟然看到这么神奇的一幕,简直是TVB破案侦探电视剧了!

  一时专家席上就有人喃喃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变魔术吗?”

  孟砚青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在画稿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便用了黑光笔,这是一种以酒[jing]为主料的荧光墨水,这种墨水只有在紫外线和红外线下,才可能被显示出来。”

  她淡望向那赵言君:“可能有人急功近利,以至于没有仔细看过吧,又怎么可能知道我这里面暗藏的玄机?”

  赵言君脸[se]惨白,两手颤抖。

  聂扬眉从旁看着,惊叹连连,惊叹之后,自是松了[kou]气。

  她为孟砚青担心半晌,总算,这孩子太机灵了!她是万万不会被谁坑了的!

  和她斗心眼,只有输的份!

  谢承志缓慢地抬起眼,看向赵言君:“赵小姐,我很抱歉,不过我们会请警察过来调查事情真相。”

  赵言君哆嗦着唇,无法置信地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依然是往[ri]恬淡从容的模样,不疾不徐。

  这时候,台下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也有摄像机拍照,镁光灯闪烁,赵言君感觉有镁光灯对着自己闪烁,她成为了疯狂媒体的拍照对象。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优雅,应该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但是她已经做不到了。

  现在的她,犹如一条野狗,跌落在地上,被人嘲笑,成为明[ri]香港报纸上那个被唾弃的丢人现眼的存在。

  她的前途已经尽毁,她在世界的珠宝设计圈将永无立足之地!

  她怔怔地看着孟砚青,苦涩扯唇,最后终于嘲讽地笑了。

  她想着利用谢敦祥,打压这孟砚青,走自己的青云路,却不曾想,这谢敦彦如此不堪一击,她竟然就这么活生生被坑在台上了。

  而最可恶的是这个孟砚青,好毒的心肠,她竟然是故意引诱自己,故意让自己偷盗她的作品,故意害自己!

  自己这一步步,都是在她的算计中!

  ***********

  无论如何,偷窃别人的创意,占为己有,这已经游走于法律边缘。

  谢承志的秘书见此情景,早已经安排人打电话给警察署,而在警察赶到之前,鸿运公司的安保人员已经上前,临时控制住了赵言君。

  赵言君在安保人员的看管下,狼狈地下了台,她下台后,便被一群新闻记者稳住,轰炸式地问她问题。

  她捂着脸,躲闪着,不想让人拍到。

  认识的几位培训班同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免唏嘘。

  发生这种事,她的前途几乎完了,就凭着今天这影响力,凭着聂扬眉在世界玉石界的地位,她再也不可能从事珠宝行业了。

  本来赵言君是她们培训班中相对优秀的,至少除了孟砚青外,她是最有潜力的,可谁想到心术不正,竟然偷了人家的设计稿,以至于身败名裂呢。

  赵言君就这么狼狈下台了,现场慢慢恢复了平静,大家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孟砚青身上。

  谢承志坐在主席台上,望着孟砚青:“孟小姐,刚刚赵小姐展示的这位设计稿,出自你的手笔了?”

  他说话很慢,一字字的,像是在确认什么。

  孟砚青看着谢承志,颔首道:“是的,谢总,这是我画出来的。”

  她说这话,台下不少人难免有些可惜。

  要知道,在这种场合,哪怕大家知道别人是抄袭你的,但是别人已经说了,你这个时候再上台把你的创意说一遍,终究少了几分惊艳感。

  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尴尬,有些多余,你说的话就会显得累赘,而这种累赘感,也许就会微妙地影响到你的评分。

  所以哪怕赵言君狼狈下台,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孟砚青其实已经被她坑了。

  谢承志却道:“你的设计稿非常美,美得让人心动,但是你要知道,你能画出这样的美,并不意味着能有这样的珠宝来实现你设计稿的美,刚才那位赵小姐的珠宝,勉强做到了,但只做到形似,却没做到神俱,所以总归差了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赵言君正好走到了角落,就要出门。

  听到这话,赵言君怔住。

  她回首看过去,望向那主持台,却见孟砚青一袭白衣,从容站在台上。

  她突然就恍惚起来。

  这一刻,她陡然间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是败在[yin]谋诡计,而就是败在——自己确实能力不济?

  而就在台上,孟砚青听到谢承志的话,却是笑着道:“谢总,今天我把我的作品带来了,可以现场展示给大家看看,看看到底是先有设计稿的美,才有了珠宝的美,还是说,先有了珠宝的[se],才有了设计稿的画。”

  谢承志神情微顿,之后点头:“好,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请你展示你的作品吧。”

  孟砚青笑着颔首,这时候,就有服务员呈上了一个珠宝盒子,孟砚青接过来,向大家打开。

  孟砚青笑看向谢承志,却是问道:“谢总,可以麻烦先把大厅的灯光关掉吗?”

  谢承志颔首,于是现场便有工作人员关掉了灯。

  大家看着这一幕,疑惑之下,也越发好奇,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就在一片黑暗中,大家看到,有音乐声响起,很轻,很遥远,空灵缥缈,似有若无。

  大家正待侧耳倾听时,便见一道光出现了。

  黑暗中,一道那样的光陡然出现,仿佛晨曦第一缕光。

  那道光就那么透过细微的尘埃,照在了一双手上。

  那是一双纤细柔软的手。

  看到那双手,大家心中不自觉涌现出许多美好的词汇,比如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而此时,那双手捧着的,竟然是一滴蓝[se]的水滴。

  一滴蓝[se]水滴?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有人几乎以为是魔术!

  一滴水滴怎么会被捧在手心呢?

  而就在这时,随着光束的增强和扩大,那水滴逐渐有了实体,于是大家终于发现,那滴水是被盛放在宝石中的水,蓝[se]的一滴水,深邃柔,盈盈[yu]滴,这蓝宝石又点缀以大颗的珍珠和碎钻,和那蓝宝石棱角线面[jiao]织,形成斑斓绚丽的点缀,犹如晨曦落在海面上的光影[jiao]错的瞬间,既[bo]澜壮阔,又美不胜收。

  太美了,美得让人窒息!

  当灯光再次亮起,众人便见到,这个身着柔软丝质长裙的年轻女子,纤纤素手中捧着一件华贵[jing]美的首饰,灿灿生辉。

  大家一个个终于如梦初醒。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全貌,这是用水滴蓝宝石、天然珍珠和碎钻设计成的项链!

  在场的女[xing]都惊艳不已,有的甚至惊叹地捂住了嘴巴。

  太美了,深邃神秘!

  其实谢敦彦原本并没有太多信心。

  他相信孟砚青,希望孟砚青能给他一个惊喜,但是这种希望却又存着一丝忐忑。

  毕竟孟砚青不是什么世界知名设计师,孟砚青在珠宝设计上也没什么经验,孟砚青对自己的父亲也并不够了解。

  况且有些事,孟砚青也没给他[jiao]底。

  所以他在完全的信任外,到底是存在一丝不安。

  但是现在,看到这一幕,看到孟砚青的演示,他是彻底被折服了。

  孟砚青的设计稿是很美的,赵言君按照她的设计稿做出的珠宝也是很美的,是足够让人惊艳的。

  可赵言君的珠宝演示,却只是皮毛,只是形仿。

  在孟砚青的展示面前,赵言君的那蓝宝石项链,它也只是项链而已,是死的。

  可是孟砚青的珠宝,是有灵魂的,是被注入灵气的,是完美诠释着蓝天,海洋和跳跃的光。

  就如刚才孟砚青所说的,不是因为有了美丽的设计稿,所以她要拼命来落实这种美,是因为她的珠宝说如此光芒四[she],所以设计稿才要用颜料去拼命涂抹渲染,去试图表述这种美。

  谢敦彦怔怔地看着,良久,才转首,望向自己的父亲。

  结果他却惊讶地看到,他的父亲眼睛竟然是湿润的,眼圈竟然是发红的,他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台上,嘴唇甚至有些颤抖。

  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那个时候的父亲已经功成名就,行事持重,从来不苟言笑,情绪也从来不曾外露。

  哪怕是和他这个中年得来的儿子,也是严厉有加,亲近不足。

  结果现在,他竟然看到父亲的眼中竟然有了湿润?

  所以,孟砚青成功了,她用蓝宝石打动了父亲?

  而就在评委席上,众评委也都看得目不转睛,更有一位国际知名珠宝杂志总编发出一声感慨:“她把晨曦中的海洋装进了她的项链中!”

  另一位却道:“不,这不是海洋,这是蓝天!秋天的蓝天!”

  就在众人惊艳的赞叹声中,谢承志开[kou]了。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他望着孟砚青:“孟小姐,可以请你讲讲你这件珠宝的灵感吗?”

  孟砚青:“谢总,我小时候,住在四合院里,当早上起来读书时,我透过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晨曦的天,那天是蓝的,很光洁,像是打磨雕琢后的蓝宝石,秋天的时候会起雾,白雾袅袅,丝丝缕缕,那蓝天就像是深海的水,[bo]澜璀璨。”

  她声音非常温和柔软,她拿着话筒,站在讲台上,这么徐徐道来,于是在场所有的人都仿佛看到了那画面。

  遥远的四九城,朱门绮户,红砖蓝瓦,袅袅白雾中的晨曦,以及那抹让人久久不能忘记的蓝[se],这是繁华都市看不到的,静谧安详的美,也是一些人久远回忆中的美。

  众人全都处于震惊之中,甚至有人眼眶湿润了,就连下面的新闻媒体也都沉迷其中。

  只是这时候,却有一个人道:“[jing]彩,确实是[jing]彩,但是我想知道,你手中这块蓝宝石,到底是什么品种,又是什么价值?这么美丽的石头,应该很昂贵吧?”

  孟砚青看过去,说这话的人是谢敦祥。

  他显然并不服气,他还想找茬,想另辟蹊径。

  孟砚青轻笑了下:“我非常感谢谢先生的问题,让我可以继续展示我的作品,其实谢先生的问题非常好,而这,也是我想告诉大家的。”

  她轻握着那珠宝,温声道:“这块蓝宝石是我在玉石批发市场淘出来的,花了一百港币,价格并不贵,但我看到这蓝宝石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我的童年,想到了我的家乡,所以,对我来说,那一刻,我不需要问它的价值。”

  “再璀璨夺目的珠宝,也不过是冰冷的石头,不过是大自然中矿物质的一种,因为我们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才赋予了它美丽的含义,也才给予了它珍稀的价值。我相信珠宝的设计不是名贵价值的堆砌,而是艺术和情感的表达。”

  在场的一些专家都为之动容,就连聂扬眉都听得入迷。

  “我手中的这块蓝宝石,它就是我梦中的颜[se],是我记忆中的童年,是我家乡的蓝天,我很高兴用它来表达了我心中的美,也让各位能感受到我回忆中的美。”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品种,是什么材质,又是这么样的价值,这个并不重要。”

  她笑望着那谢敦祥:“因为我可以赋予它美,赋予它灵魂,让它成为我情感表达的一部分,在这一刻,它洗尽铅华尽归本真,至于它价值千金,还是不名一文,有意义吗?”

  她这话说出时,谢敦祥一愣,现场也随之出现片刻的寂静。

  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镁光灯高频地闪烁,场上所有的镜头对准了这位一身素裙手握珍宝的女子。

  而就在这现场的轰动中,谢敦彦侧首,看向自己的父亲谢承志。

  此时的谢承志,靠在椅子上,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孟砚青,看着她手中的蓝宝石项链。

  他嘴唇动了动,喃喃地道:“很好,很好……”

  这也是他梦中的颜[se],是他年少时丢失的遗憾,更是他记忆中回不去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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