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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第 113 章 翡翠夫人的茶话会


第113章翡翠夫人的茶话会

  这几天培训班的课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之前蓝宝石鉴伪一事,很明显孟砚青在班级中的地位大增,大家对她都多了几分敬佩,偶尔还会有人请教她问题。

  其中赵言君对孟砚青很是热络,还热情地给她介绍了几样当地特[se]小吃,要带着她去参观私人博物馆什么的,对此,孟砚青自然感激。

  她其实多少感觉赵言君对自己的好带着几分不自然,是别有目的的。

  不过她并不在意。

  如果大家能做到绝对利己主义,并且永远理智地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有益的,那自然是彼此互相帮助,这样才能达到各自的利益最大化。

  这就像胡爱华,其实她心知肚明,知道胡爱华以前讨好自己是为了陆家的资源,但是那又如何,后来陆家也境遇不佳,自己更是遭遇了种种,可她还能念着昔[ri]那份旧情,不会就此嫌弃了疏远了,这就是人世间难得了。

  所以对于赵言君,她并无反感,当然了也不会太[jiao]心,只是彼此当普通朋友处着,多一个朋友总归多一条路。

  赵言君也略有些试探她和聂扬眉的关系,她倒是也没什么隐瞒着,该说的就说了。

  那赵言君羡慕不已:“可真好,你从大陆过来香港进修,竟然还能遇到师姐,说起来聂老师也实在是一个念旧的,对你很是照顾。”

  孟砚青听着,笑了:“是很照顾,不过照顾又如何,若是水平不济,丢人现眼,我这当师妹的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聂师姐的师妹,那不是给人抹黑吗?”

  赵言君听着,也是意外,她看着孟砚青,默了片刻,只能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像孟砚青这种很不谦虚很会夸自己的女[xing],也是少见呢。

  **********

  这天,孟砚青特意打了一辆车,过去了跑马地山光道的赛马会所。

  据说在中英开始谈判香港前途前,中方最高领导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马照跑、舞照跳”,这是说一国两制的,也是在承诺香港可以依然保持原来的生活方式。

  所谓的“马照跑”其实说的是香港的赛马文化。

  赛马已经在香港扎根百年了,有赛马自然就有赌马,而赌马和打麻将一起,合称为“禽兽文化”。

  而眼下的香港赛马会会所,可以说是香港最顶尖最昂贵的私人会所之一了。

  孟砚青抵达这会所后,刚下出租车,便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眼看过去,便看到了商西爵。

  她意外,意外之余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

  其实最近在培训班里听同学聊天,大家说起香港珠宝圈的各样人等,孟砚青对商西爵的了解也大概有了一个轮廓。

  他比起谢敦彦可是幸运多了。

  谢敦彦是大房生的,但是在大房之前,可是有二房房四房的儿女,且比他大一截,所以他吃了年龄的亏,在家族财产上就很被动。

  但是商西爵就不同了,商西爵家里没二房房的杂七杂八事,家里就两姐妹和一个哥哥。

  那哥哥是律师,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而几个姐妹也各自有自己的路子,家族珠宝企业以后就是由他负责经营,可以说无竞争无压力,家庭一派和气。

  而商西爵自己出身良好,英国留学读书,回来后继承家业。

  总之,同样生在珠宝世家,商西爵比谢敦彦舒服太多了。

  这时候,商西爵手[cha]在[kou]袋中,站在一辆顶尖跑车旁,就那么看着孟砚青。

  孟砚青穿了一身翠绿连衣裙,搭配白[se]珍珠项链,一头如墨乌发盈盈落在肩头。

  这里明明是高楼林立的繁华喧嚣,可她就怎么盈盈走来,仿佛带来了一整个[chun]天的盎然生机。

  有几个女人敢像她这么穿,那么鲜亮饱满的翠[se],张扬到不知收敛,却美得恣意洒脱。

  商西爵甚至觉得,她这样的女人,哪怕穿着抹布,她也能走出芭莎时尚晚会的派头。

  孟砚青自然注意到了商西爵的目光,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不住眼地看。

  她疑惑地冲他挑眉。

  商西爵径自走过去,道:“孟小姐,幸会,我们又见面了。”

  孟砚青:“是很巧。”

  既然见了面,又都是一个圈子的,倒也不必非冷着脸,当下两个人一起走进去那赛马会所,上台阶的时候,那商西爵还特意伸出手来,绅士地虚扶着孟砚青。

  这让孟砚青略有些意外,礼貌地冲他颔首笑道:“谢谢。”

  商西爵:“客气了。”

  当下两个人走进去会所,这赛马场的建筑很有特[se],用了绿[se]尖形屋顶,内部装修很是豪华,各样设施更是齐全,餐厅宴会厅齐全,还有泳池和运动室等。

  商西爵陪着孟砚青进去后,聂扬眉便已经笑着迎过来,和两个人都寒暄了一番,之后聂扬眉便要把孟砚青介绍给在场的其它人等。

  聂扬眉显然对孟砚青颇为照料,对外一直称这是“世[jiao]之女兼师妹”。

  这次的茶话会可谓是集齐了香港老牌文化名流和收藏名家,也有一些画廊以及珠宝商行的经营业主,让孟砚青意外的是,她竟然遇到了那位书画店老板,就是她购买了那幅画的。

  那老板是一位画廊经营主,叫程万坤,在香港有多家画廊,显然孟砚青捡漏的那一幅,只是他众多画廊中的一个。

  那程万坤乍见到孟砚青,也是意外,略尴尬之下,也笑着打了哈哈。

  那程万坤看孟砚青,自然是明面上笑,但心里就跟看傻子一样,私底下和嘀咕起来:“大陆来的,买了我一幅旧画,那画是没什么指望了,当宝一样买回去了。”

  孟砚青约莫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没说破罢了。

  自己的画今晚就要拍,起拍十万港币,这事如果让这程万坤知道,管他到底有多少家财,保准立即变脸。

  有时候,这一行就是讲究个面子,看走了眼,比丢了几十万港币的钱还要难受。

  于是,两个人各自把对方当大傻子,各自心里都存着乐子看笑话。

  商西爵感觉到了,在非常绅士地帮她取了点心,之后问起来:“你和程先生认识?”

  孟砚青便大致讲了讲,自己买了一幅画。

  商西爵听着,略有些意外,委婉提醒道:“程先生经营画廊多年了。”

  孟砚青:“那看来很有眼力了。”

  商西爵:“是什么画?”

  孟砚青:“就寻常一幅画罢了,回头请你鉴赏鉴赏。”

  商西爵:“哦?”

  孟砚青笑道:“我委托了师姐帮我把这幅画卖出去。”

  商西爵眸中顿时迸[she]出意外来,他看着孟砚青,默了片刻,突然就笑了。

  他并不是爱笑的人,现在突然笑了。

  孟砚青:“看来你心情不错。”

  商西爵笑道:“我可是曾经把珍稀猫儿眼输给了孟小姐,这种丢脸面的事,当然是大家人人有份。”

  孟砚青:“……”

  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幸灾乐祸的!

  正说着,就见谢敦彦过来了。

  谢敦彦看着他们两个,目露疑惑。

  商西爵看看谢敦彦,看看孟砚青,微挑眉。

  孟砚青便感觉到了这两位的微妙气氛。

  这两位不对盘,显然凡事都要较个高下,以至于自己如今和商西爵相谈甚欢,那谢敦彦都有了些许不对劲。

  这……

  孟砚青便笑着打了招呼,像没事人一样。

  之后两个男人寒暄着,恰好那边竟然还有记者过来,仿佛要拍照,还要采访的,甚至有人好奇地看着孟砚青,显然对孟砚青的身份很感兴趣。

  孟砚青赶紧找个由头,过去那边欣赏风景去了。

  这两位,他们看不顺眼对方,可别把她扯上,她更不想登上香港的财经娱乐小报纸。

  ***********

  孟砚青过去了聂扬眉处,聂扬眉给她大致讲了讲情况,让她先在休息室处等会,现在女宾们正聊天,等会茶话会结束,这拍卖就开始了。

  聂扬眉作为主人,一时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孟砚青自然也不敢耽误她,便随意坐在女宾中,谁知道她一坐下,好几个千金小姐全都看向她。

  孟砚青打眼一扫,这其中竟然有孙柔嘉。

  她略一想,明白了。

  自己刚才和谢敦彦商西爵在那里说话,有记者过去还想采访,估计其他人也看在眼里了。

  这孙柔嘉看到,估计难免想多了?

  孟砚青倒是并不在意这孙柔嘉误会不误会的,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不想在香港这地界惹是生非,想顺利把自己的字画卖出去挣钱。

  可显然,孙柔嘉这位千金小姐并不太放过她。

  那孙柔嘉看着她,很是矜持地道:“砚青,你也过来了?昨天我还和敦彦说呢,他和你[shu],我想着,你从大陆过来,也该增长一些见识,让敦彦把你带过来……”

  这话有两点,第一孟砚青是大陆妹,第二她和谢敦彦关系更亲近。

  她这么一招出来,周围几个千金小姐全都好奇地打量过来,大家难免好奇,孟砚青怎么接招?

  孟砚青见此,却是不理会的,只是淡声笑道:“柔嘉,你这玫瑰石胸针很漂亮。”

  孙柔嘉扫向孟砚青,她周身上下只有那么一件珍珠项链,乍看确实还算大方得体,但是细想,却觉得到底是寒酸了。

  她笑望着孟砚青,道:“这件胸针,还是特意找了老师傅来订做的。”

  孟砚青:“哦,那花了不少工钱吧?”

  周围其它人等听了,也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大家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对方意思。

  到底是大陆来的,没什么见识,这商西爵竟然把这样一个大陆妹带过来。

  毕竟在这种场合,提起“工钱”这两个字,就已经太寒碜了。

  孙柔嘉听闻,很有些好笑,眼神鄙薄,不过到底是道:“工钱?谁会[cao]心工钱,这些都是[jiao]待给底下人去做,我们平时也不[cao]心这些。”

  一时便故意问旁边的同伴:“不过说起来,胡记工坊这样的手艺,做工应该比较多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奇地睁着眼睛,很是不问世事的样子。

  旁边同伴也笑了:“我哪里知道呢,左右首饰好看,也就戴了,家里那么多,挑都挑不过来,谁还特意记着哪件首饰花了多少钱呢!”

  她这一说,大家也都笑起来。

  而就在这种笑声中,孟砚青却笑着,闲淡地道:“这胡记工坊的做工贵得很,一件紫鸦乌,竟然劳驾胡记工坊来做,到底是钟鸣鼎食之家,是我这小门小户所不能懂的。”

  她这么一说,那孙柔嘉顿时皱眉:“紫鸦乌?”

  要知道,紫鸦乌便宜得很,便是最好的,顶天了几十块一克罢了,那就不是首饰,就是哄着小孩玩的了。

  孟砚青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嗯,怎么了?”

  孙柔嘉:“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孟砚青挑眉,有些惊讶:“孙柔嘉,你佩戴了一件紫鸦乌的胸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啊?

  周围众位小姐全都面面相觑。

  孟砚青那惊讶的样子,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大家都应该知道似的。

  可问题是——

  大家确实不知道。

  一时众人看向孙柔嘉那胸针,看着倒是漂亮得很,但这是紫鸦乌?

  隔着远,一时也看不真切。

  不过大家显然都不敢说什么了,毕竟孟砚青那样子,仿佛大家都应该一眼看出一样。

  这么一来,谁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

  大家全都闭嘴,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孙柔嘉佩戴的胸针,仿佛一副自己很懂但是在努力研究的样子。

  孙柔嘉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她瞬间成为大家的焦点——不是因为她美,不是因为她出众,而是因为大家怀疑她的胸针竟然是廉价的紫鸦乌!

  她好笑又好气,摸了摸自己的玫瑰紫胸针:“这是玫瑰紫,玫瑰紫宝石,怎么可能是紫鸦乌呢!孟小姐,可能你只见过紫鸦乌,没见过玫瑰紫,该不会以为天下紫[se]的石头统统都是你那[shu]悉的紫鸦乌吧?”

  这位显然嘴皮子也很溜,直接来了一个回旋镖。

  然而,孟砚青哪是那省油的等。

  她只是惊讶地笑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孙柔嘉。

  孙柔嘉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好一个泥牛入海!

  关键是,孟砚青那惊讶和同情的目光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周围人都开始觉得,这位孟小姐应该是懂的吧,该不会真是紫鸦乌吧?

  孙柔嘉这下子真恼了,道:“我这玫瑰紫,是在慈善晚会买到的,花了整整七万港币,怎么会是紫鸦乌?你当香港的慈善拍卖会是卖假货的吗?”

  孟砚青:“哦,七万港币整?没零头?”

  孙柔嘉莫名,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自己这个,不过还是道:“七万千六百港币,不过这重要吗?”

  孟砚青笑望着孙柔嘉:“柔嘉好记[xing]。”

  孙柔嘉听这话,眉眼间就有了胜利者的从容,正待开[kou],却听得孟砚青道:“柔嘉家中像这样档次的珠宝首饰,想必没有八百也有上千吧,结果这件首饰的价格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有零有整的,好记[xing]。”

  孙柔嘉:…………

  一股狼狈瞬间染红了孙柔嘉的脸颊。

  她刚才还说自家首饰多,根本不记得价格,结果现在竟然直接有零有整说出这件玫瑰紫胸针的拍卖价。

  周围人等听到,多少也觉得孙柔嘉丢人,又觉得这大陆妹可真厉害,几句话直接把孙柔嘉给套圈子里了。

  给人挖坑都不带动铲子的。

  孟砚青话说到这里,起身,打算离开。

  她走得洒脱,然而那孙柔嘉却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我这胸针是紫鸦乌,你有何凭证?好好的玫瑰紫宝石,你竟然说紫鸦乌?那我还说你那珍珠是塑料珠子呢!”

  孟砚青便停下脚步,笑了:“柔嘉,我的珍珠项链是塑料珠子还是天然珍珠,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无非就是一佩饰,随手戴戴而已,你说对不对?”

  孙柔嘉一愣。

  孟砚青:“至于你的胸针是紫鸦乌还是玫瑰紫,我们在这里说这些也没意思,你还是回家找个懂行的,让人家看看,好歹学着点。”

  她略停顿了下,无奈又和善地道:“就算家里钱多,可总被人家这么坑,也不像话,对吧?”

  她说到这里,已是飘然而去。

  孙柔嘉气得几乎头顶冒烟,她指着孟砚青的背影,张[kou]结舌:“她,她什么都没说明白,就直接说我不懂行?她算什么东西,无非就一个大陆妹!她懂吗?”

  然而,旁边几位全都瞄着她那胸针,其中一个弱弱地道:“但是,她说的好像有道理……你这件好像和普通玫瑰紫不太一样。”

  另一个也提议说:“我觉得她好像很懂,不像是骗我们的……听说她可是聂女士的师妹……”

  于是,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一番后,终于提议道:“要不还是让人去看看吧?”

  孙柔嘉:“……”

  她差点想跺脚。

  这根本说不清了!

  ***********

  晚间时候,这私人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参加私人拍卖会的人并不多,孟砚青大致扫过去,都是之前茶话会上的,商西爵谢敦彦等在,还有一些企业二世祖,以及文化名流等。

  那位字画店老板程万坤也在,他正和人高谈阔论,谈起今晚的[jing]品画。

  他看到孟砚青,便笑道:“说起来,孟小姐对王翚的画感兴趣,今天可是巧了,听说拍卖会有一幅王翚[jing]品,正好可以开开眼界了。”

  他言语中意思很明显,孟砚青没见过世面,才肯花钱买他那么一个破烂。

  孟砚青听着,笑看那程万坤:“是,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一提起那画来,在场众多名流都夸赞不已。

  “这幅画一看就是修补过,不知道是何人之功,竟是修复得如此天衣无缝,也算是神作了。”

  这其中自然不少人没见过,好奇问起来,便有人夸说:“我只是在聂老师那里看过照片,不过从照片看,这幅画确实了得。”

  更有人道:“这次是佳和鉴定基金会的几位专家一起鉴的,都说那幅画不错呢,给了十万起拍价。”

  大家热火朝天讨论着时,旁边商西爵自然明白,他微挑了下眉,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只是笑笑罢了。

  谢敦彦见此,微拧眉,不过没说什么。

  孙柔嘉却是虎视眈眈的,她一直盯着谢敦彦和孟砚青,她总觉得谢敦彦对孟砚青过于关注了。

  对此孟砚青一概不理,她只惦记着她那幅画。

  好在,她那幅画也要上场了,由两位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推了上来,拍卖负责人给大家大致介绍了这幅画,之后就要揭开上面遮尘的帷布。

  这时候,孟砚青笑望向那程万坤:“说起来,还得感谢程老板呢。”

  程万坤:“感谢我?”

  孟砚青:“多谢程老板割爱,才有了今[ri]这幅王翚古图。”

  程万坤:“?”

  他正纳闷着,就听到同行纷纷赞叹连连,还有人道:“果然是王翚之作!”

  程万坤疑惑地看过去,一看之下,却见那山水画功力深厚,笔墨纯[shu],画风相较寻常山水作,略显奔放,以至有苍茫大气之感,浑厚磅礴,可谓是晚年集大成之作,观之心旷神怡。

  耳边全都是夸赞之声,但程万坤却是眼前一黑。

  这画看着竟是似曾相识!

  他这么仔细看着,眉头越拧越紧,过了片刻,才狐疑地望向孟砚青:“这——”

  他也是懵了。

  看眼前这幅画,确实应是王翚原作,况且也是行家鉴定过的,不可能有假,可问题是,那原作分明是自己经手卖出去的,且已经糟污不堪,现在怎么会有这么一幅保存完好的!

  难道说,同样的画,竟然有两幅?

  他满心狐疑。

  孟砚青笑望着那程万坤,道:“我刚才说了,还是得感谢程老板割爱。”

  程万坤看着孟砚青的笑,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意思?”

  周围人见他们两个说这话,也是好奇:“二位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孟砚青笑道:“这幅画,其实是从程老板那里买来的。”

  大家一听这个,惊讶不已,有人就逮住程万坤问了:“从你那里买的?怎么没听你说过?多钱让的?”

  程万坤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那幅画,他仔细看,总算看出,这确实是修补过的,只不过那修补的人实在是画技[jing]湛,对王翚之作显然有独特研究,因势就形,看不出任何违和之感,以至于让人拍手叫绝!

  除了修补填缺,这幅画也重新揭裱了,那揭裱手艺——

  程万坤深吸[kou]气,喃喃地道:“佩服,佩服,这是化腐朽为神奇,世上竟有如此能人,堪称妙手回[chun]了!”

  只可恨,他就这么错过了!

  他如果知道,但凡多花一些钱,去寻访能人,岂不是白赚几十万港币!

  这幅画,他最起码能卖二十万港币!

  众人见此,先是疑惑,等到知道事情原委,一个个都跌足叹息:“你竟然把这么一幅画一千多卖出去?”

  程万坤辩解:“我,我觉得修补不了嘛!”

  旁边一朋友连连摇头:“你实在是犯糊涂了,就算一时修补不了,放着,没准哪天就成了,你看人家拿走后,这才四周时间,转眼就放到拍卖会卖高价了!”

  另一个也道:“我说老程,你怎么不早说,我认识一个揭裱艺人,那手艺没得说,你早说的话,我帮你介绍,肯定帮你修复了,这么一个漏,不至于让别人捡了去!”

  旁边的也纷纷表示:“这种画,就算再折损了也可以修复,现在都是科技修复了,美国人对修复旧画很有一手呢,我要是知道,肯定帮你介绍美国专业人才了!”

  程万坤:“……”

  他都放了一年了,怎么没人提!

  他看看那幅画,一时真是捶胸顿足,恨得无可奈何!

  之前他看到孟砚青,还暗地里得意,和人说大陆妹不懂事,竟然捡这么一个破玩意儿!

  结果现在可倒是好,才这么短的时间,人家直接拿着上拍卖会了,起拍价十万港币,这转眼就是这么多钱啊!

  程万坤懊恼得肠子多青了!

  反倒是一旁的商西爵,看着这幅画,道:“倒是也不必如此懊恼,说起来,能把这幅画修复到如此地步,只能说这手艺出神入化,堪称大家。”

  大家听着,全都好奇地看向孟砚青。

  那程万坤一想也对,当下神态间自是恭敬得很,请教孟砚青。

  孟砚青笑道:“我把这幅画寄回去大陆了,请大陆的朋友帮我修复的,又请了琉璃厂裱画高手。”

  程万坤诧异不已:“寄回去的?”

  他几乎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老画修复是一个细致活,不知道下多少功夫才行,更何况这画原本残缺得厉害,更是需要高超技艺以及非凡耐心,当然更是要花费许多时间。

  而这画要从香港邮寄到大陆,对方修复好后再寄回来,这一来一回就得花费一些时间,这样的话,留给对方修复描补的时间就更短了。

  其他人等见了,自然也疑惑,纷纷追问起来,到底是何方能人,竟有如此功底,这样的人,想必也是当世大家了。

  此时聂扬眉也在,她听了,自是心知肚明,只是笑而不言罢了。

  孟砚青自然也不可能明说。

  毕竟陆绪章身份特殊,她不能给他传播这种名声。

  她便只是笑着道:“只是名不见经传之辈罢了,毕竟大陆能人辈出,修复这么一幅画,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之后惊叹不已。

  这水平,确实绝了!

  ***************

  这幅画备受关注,而接下来的私人拍卖过程非常顺利,十万港币起拍,价格迅速攀升,很快达到了二十万港币,二十万港币的时候,孟砚青已经很满意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很是出乎她意料,这价格竟然继续攀升,最后有两位老艺术家激烈角逐,竟然拍出了十万港币的高价!

  孟砚青算了算,这大概是十万多人民币了,虽然比不上纽约佳士得的价格,但却已经是绝对出乎意料的惊喜价!

  等到落锤后,周围几位同学纷纷过来说恭喜,大家也都羡慕得很。

  那程万坤却是眼睛都直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也想弥补下损失,他想着,也许花十万港币重新拍回来,拍回来的话,他可以将这幅画发掘出最高价值,回头设法再卖出去,总归还是有的挣。

  但是没想到,这拍卖价格越来越高,最后竟然到了十多万港币!

  他深吸了[kou]气,将目光望向孟砚青。

  孟砚青坐在那里,含笑看着,神情淡定,好像也没有太激动的样子。

  他便突然记起来,那天她买自己的画,仿佛也是这样的。

  当时自己还以为这个大陆妹不懂行情,现在看来——

  人家早做好打算了!

  ************

  得了这么一笔钱,孟砚青顿时觉得手头松快了。

  她优哉游哉地逛街,给自己买了裙子和护肤品,还给自己买了几样心爱的小东西。

  看到那些小东西的时候,她想起宁碧梧,之前陆亭笈考上大学了,宁碧梧羡慕得不行了,也跑来找孟砚青,请教问题,孟砚青趁机鼓励她好好学习。

  她好像还挺有感悟的,听说也打算做一个计划。

  别管人家学不学,至少有个机会。

  孟砚青觉得应该鼓励,于是给宁碧梧买了装帧[jing]美的笔记本,名牌钢笔,最后还给她买了一个造型可爱的小背包。

  小姑娘家,才十几岁,还在上学,也不好穿得太花哨出格,还是买这种小礼物吧,粉粉嫩嫩的又[jing]致,她肯定喜欢啦!

  她还另外买了一些[kou]红和面霜,可以送给王招娣几个,香港的货就是好,比国内品种丰富多样,这些拿回去都很稀罕。

  等都买差不多了,她大包小包提着,这才过去男士专卖店,好一番挑挑拣拣,给陆绪章和儿子都买了不少。

  只是看袖扣的时候,到底没挑中什么合适的。

  价格都太贵了,已经远超过物件本身的实际价值,更多是设计和品牌费用,可问题是那些设计,孟砚青大多看不上,太浮躁了,不够衬陆绪章的气质。

  她觉得他适合更沉稳内敛一些的,要那种低调间的讲究。

  她看了半晌,好不容易有一两个看上的,又觉得价格离谱,最后只能罢了,想着回头有机会再说。

  看领带的时候,她看中了四条都觉得不错,一时想着他的衣服和气质。

  他这个人风格很多变,人前人后可以两个样子。

  最后一想,干脆都买了,反正牌子是不错的牌子,买回去留着慢慢搭配衣服总是好的。

  儿子的话,她主要是买运动衣运动鞋,还买了休闲毛衣和外套。

  她买了太多,最后沉甸甸地拎着回家,累都累死了。

  大袋子小袋子地上了巴士车,她再顾不得风度,一屁股坐座位上,心里却想着,花钱买东西倒是没什么,反正钱可以随便花的,但关键是太辛苦了,还得拎回来——这可都是她对前夫的付出啊!

  她这么想着,就见旁边有人在探究地看着自己。

  她疑惑地望过去。

  其实对于别人惊艳的目光,她早习惯了,但是眼前这个人的目光好像不一样,带着几分兴味的评判和打量。

  孟砚青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却见对方竟然毫不躲闪,反而大方走过来,冲她打了个招呼。

  那人留着分头,分头上还打了发蜡定型,身上穿着休闲牛仔,看上去很时尚的样子。

  他笑着说:“小姐,你外形条件这么好,有没有兴趣演戏?”

  孟砚青:“演戏?”

  她多少明白了,这是星探。

  那人便递上了一张名片,并简单自我介绍,表示他是某影视公司的,然后说他们公司有好几位大明星。

  孟砚青听着,都是耳[shu]能详的人物,最近有几部在大陆大火的影视剧就有他们的名字。

  那星探看来对孟砚青很感兴趣,极力游说她进行娱乐圈,特别是当知道孟砚青来自大陆的时候,那言语中更添了几分胜算。

  孟砚青听他滔滔不绝介绍了好一番后,才道:“抱歉,先生,我没兴趣。”

  她拒绝得直接了当,对方显然不甘心,便开始说起出名的好处:“出名了就能发大财的啦!”

  孟砚青:“发了大财会怎么样?”

  星探:“发了大财,可以买漂亮包包衣服,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孟砚青这时候也要下车了,她非常费力将自己那些大包小包全都拎在手中,之后才淡声道:“先生,你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星探看过去,之后点头:“嗯嗯嗯好多!”

  孟砚青:“我现在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星探:“……”

  旁边巴士上围观的人群,全都:!!!

  孟砚青拎着那些累赘的大小包裹,飘然下车,留了一车震惊的乘客。

  下车后,孟砚青吭哧吭哧提着这些,先回到了自己那小房间,把这些都拆开包装安置好了,略泡了个脚,又洗漱过,浑身清清爽爽的。

  她本来想着洗澡后就过去给陆绪章打电话,谁知道洗完后,实在是懒,就是不想动弹,也觉得累了,于是便想着,明天再说吧。

  她哪里知道,这么一耽误,当天晚上香港晚报出炉,到了第天,陆绪章那里也拿到一份。

  那晚报花花绿绿大标题“大陆妹情斩豪门大少,两男相争冲冠一怒!”

  陆绪章差点直接被醋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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