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 128 章 穿越第一百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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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而且还夹杂着抢救的声音。
这让,沈美云听的不是很真切,“季长峥?”
她一连着喊了三声,那边的声音才落地了几分。
“是我。”
季长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不管处于何时何地,不管周围的场景有多闹腾。
这些似乎对他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美云。”季长峥长话短说,“现在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第一老虎还在抢救,医生说需要百年以上的老人参。”
沈美云秒懂,“我有,怎么送过去?”
人参啊,下午才收了十几棵起来呢。
季长峥,“一半我们出,一半单位出。”
“司务长那也有。”
这——
沈美云蹙眉,没说话。
隔着电话机子,明明是几百公里的距离,也看不到对方,但是季长峥莫名的就能想象得到,没有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嗯了一声,“听话,非一家之事,不能尽揽我们身上。”
这下,沈美云听懂了。
“成,怎么送过去?”
“你拿了家里的之后,去找司务长,司务长会派人把东西到市医院来。”
沈美云嗯了一声,问,“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其实,季长峥自己也在犹豫。
“老虎在抢救,肋骨摔断了三根,胳膊和腿,全部摔断,需要一个老医生给他做手术。”
“漠河医院这边没人敢做。”
沈美云,“是要我爸爸出手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季长峥只用说其一,沈美云就能领悟到剩下的话。
季长峥点头,“但是我有顾虑,爸那边的手有没有彻底恢复,再加上他能不能做手术,还有——”
若是旁人,他或许还没这么多顾虑了。
但是,做手术的人是美云的父亲,也是他的老丈人。
沈美云蹙起好看的眉尖,在白炽灯的映照下,侧脸清浅,眉目盈盈,“这样吧,你直接打电话问我爸爸。”
她不能替父亲做决定。
季长峥也不能。
唯一能做决定的只有沈怀山本人。
见她同意了,这才挂断电话,再次打电话到了前进大队大队部。
在这一刻,他很庆幸自己记[xing]好,记得大队部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
沈怀山接到了电话。
“喂。”
“长峥吗?怎么了?是美云和绵绵出事了吗?”
在被通知后,沈怀山便拿着手电筒,擦黑下了山来到大队部。
季长峥有些歉意,“都不是,爸让你担心了。”
“是这样的,我们隔壁驻队有个战士,爬树采摘松子的时候掉下来了,肋骨胳膊以及双腿骨头,断了三分之二。”
话说到这里。
沈怀山就懂了,“请我过去做手术?”
他以前在北京的时候,经常会被别人请到别院去做手术。
那时候他年轻,声名显赫,又是科室一把刀。
自然被人追捧,只是如今——
季长峥点头,“爸,您这边——”
沈怀山沉吟,“我不瞒你,我已经快两年没做过手术了,这是其一,其二,我来黑省之前手骨曾经被人毁过一半,如今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是能不能拿起手术刀,继续做手术,这些都是未知的。”
“不过——”
他话锋一转,“对方既然是你战友,那我就试下,只是结果我不能保证。”
军人保护老百姓,他也是老百姓的其中一员。
他自然竭尽全力去报答对方。
季长峥听到这话,松了一[kou]气,“爸,您来看看,成不成那是以后说的话。”
沈怀山嗯了一声,“病人现在在哪里?”
“在漠河市第一医院。”
沈怀山脑子搜索了下医院,身为一名医生,他几乎对全国的医院都是很是了解的。
“这样吧。”
他沉吟,“你派人来接我。“
“我先去看下情况。”
这自然是季长峥应该做的事情,他当然不会答应。
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止是季长峥活动了起来,连带着梁战禀也活动了起来。
双方都在找胜利公社那边的人脉关系和车子。
好在关键时候,本地人还是派的上用处的。
晚上九点十五的时候,沈怀山坐上了去漠河市医院的车子。
同一时间门。
沈美云也在忙活,她回家取了一支人参,敲响了司务长家的门,只是她还以为司务长都休息了。
万万没想到,对方已经准备齐全了。
连带着衣服都换好了,正准备等她。
“美云,你来了,长峥都和你说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她把人参递过去,“这是季长峥要的。”
司务长接了过来,扬了扬手里的那根人参,加起来就是两根。
“送去医院后,我会让他们优先用部队的这一支,如果不够用的话,在用你的这支,够的话,我会在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沈美云点头,“你们看着办就好了。”
她站了起来,“主打还是先救人为主。”
其他的都是其次。
听到这话,司务长忍不住深深地去看了一眼沈美云。
“长峥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他不得不感叹,娶到一个好媳妇的重要[xing]。
沈美云不可知否。
*
凌晨十二点。
沈怀山抵达漠河市第一医院,他刚一下车,便被在门[kou]等待的季长峥给接了过去。
“爸。”
季长峥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了,身上还带着寒气,路灯下,他的一张脸冷峻又严肃。
只是,在看到面前的人时,语气才稍微温和了几分。
沈怀山过来,抬手拍了下他肩膀,“一直在外面等着?”
冰凉的衣服,似乎就能说明一切了。
季长峥神[se]温和了下,“不冷。”
听着像是答非所问,实际却是正中靶心。
沈怀山,“年轻也不能这样。”
说完体己话,便要进去,“带我进去看下病人。”
他还提着一个医药箱,只是那医药箱里面的手术刀,都是国产的。
不是不好,相较于德国制造的手术刀,自然还有些距离。
只是,如今沈怀山不敢,也不能把之前的手术刀再拿出来。
季长峥不知道这些,他只是顺势把时医药箱给接了过来,领着他上楼。
“人还在手术室抢救。”
“进去七个小时了。”
不敢放出来,因为手术没做完。
漠河市第一医院几乎所有的主治大夫,都在里面了。
沈怀山嗯了一声,两人相顾无言,直奔一楼的手术室。
他们到的时候,走廊道上只有一个人,屋顶的白炽灯微微闪烁,梁战禀还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条椅上,弯曲着身子,一动不动。
在绿[se]踢脚线的映照下,人影叠照显得孤寂又沉默。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或者说是从老虎进去的那一刻开始。
便一直是这样。
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当看到季长峥领着一位男同志过来的时候。
梁战禀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下,“人来了?”
他起身,但是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了,冷不丁的一下起身,腿脚麻了。
扶着墙面,这才勉强站住脚步。
季长峥嗯了一声,介绍道,“我岳父。”
仅此而已。
他甚至都没介绍沈怀山的身份,他怕捧的越高,如果万一有点问题,到最后反而是沈怀山的锅了。
既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抱那么大的希望。
梁战禀,“叔。”
话还未落,手术室门就被打开了。
“人来了吗?”
出来的是一个护士,这都不知道出来第几遍了。
“来了。”
沈怀山从梁战禀身后走了出来,“给我拿一套衣服,在和我说下病人的情况。”
进手术室自然要换衣服,这是沈怀山骨子里面刻下来的习惯。
那护士顿时一愣,说实话,第一医院的护士都是很牛的,他们向来被人捧习惯了。
遇到家属都是高高在上的。
哪里遇到过这种直接吩咐的?
沈怀山问完话,对方没有回答,他抬了抬眼皮子,看了过去,“你不知道?换个人!”
笃定的语气,以及凌厉的话,让那护士呆了下。
“我知道知道。”
连带着话都结巴了起来,顺势进去给他拿了一件大白褂。
沈怀山换上衣服,表情一下子变了,明明还是那么一个人,但是语气气势甚至眼神都不一样了。
[shu]练的把袖子叠了起来。
“主刀医生是谁?”
语气沉着冷静。
这一招呼,主刀医生看了过来,“是我。”
只是,在注意到沈怀山的长相时,主刀医生呆了下,“您是沈主任?”
“我是陈国华啊。”
“我十年前还去过一趟你们医院,当时您还给我们上过课。”
当时,他是去北京那边的医院进修的。
十年前的沈怀山,就已经带出一堆徒弟了。
沈怀山这个人,技术好医术高,在加上手术做的好,吸引过全国的医生,到他们医院学习。
沈怀山被认出来后,他盯着陈国华片刻,陷入回忆,“六零届的?”
“对,六零年,我去的您手下,当时您还说我手术缝针缝的好。”
这下,沈怀山彻底回忆起来了。
“陈国华。”
“对是我。”陈国华想喊沈老师的,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沈老师,您进来——”
他甚至把手里的活[jiao]给了徒弟,亲自过来给沈怀山开门。
为此,还特意又还了一双手套。
看着他们科向来不假辞[se]的主任,竟然过去给这位外来的大夫开门。
手术室的众人,都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来了一位怎么样的大佬啊?
沈怀山一进去,手术室的门就被关上了。
屋内的情况,外面一概不知。
梁战禀看到这一幕,眼睛带着几分希冀的亮光。
“老虎,能活是吧?”
“能体面的活下去?”
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老虎成了瘫子,那比杀了他还难啊。
季长峥摇头,“等待结果。”
现在谁都不知道。
梁战禀眼里希冀的光,一下子就跟着黯淡了下去。
“老虎家条件很差,他从乡下一路杀到了咱们驻队来,当时因为家里太穷,他当兵的名额,还差点被大队长给换了下去。”
“是他不服输,自己跑到了驻队来问,这才算是正常入伍。”
“那小子总是所有人里面,睡觉最晚,起来最早,训练最辛苦的一个,他从寂寂无名的小兵,一路走到我身边,成了我最方便的副手。”“
梁战禀的眼眶微红,咬着牙继续说,“他六三年入伍,光身上的子弹就有三颗,还有一颗没取出来。”
“去年我给他说了一个亲,才结婚,他媳妇大着肚子,七个月了。”
他说的很乱,东一句西一句。
季长峥却听的很认真。
“如果老虎这次没了,他媳妇怎么办?还有肚子的孩子,可是他要是活下来了,成了瘫子,那他媳妇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还有父母要养,下面还有一串子弟弟妹妹。”
老虎是几个家庭里面的顶梁柱。
梁战禀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隙流下来,“怎么办?”
老虎是跟着他没的。
原本,老虎是休息的可以回家的,是他说多采一些松子,捡一些菌子,拿到市场上说不得能换点钱,给老婆孩子补下身体。
但是——
这才多久。
梁战禀甚至没法去面对,老虎的妻子。
听到梁战禀哭着问怎么办。
季长峥陷入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冷静地说道,“如果你倒了,那老虎是真的可能没有希望了。”
梁战禀抬头看他。
季长峥,“现在这件事,无非有三个结果。”
梁战禀竖起耳朵。
“第一,老虎好了,第二老虎瘫了,第三老虎没了。”
见梁战禀要发怒之前,季长峥轻描淡写的把他给摁下去,“听我说完。”
“这三者,不管是哪一个,都离不开钱。”
“你有吗?”
这一下子,把梁战禀问住了,他本来就是个老光棍,每个月的工资基本上都吃烟,吃好的了。
家里条件不错,也不用他去帮扶。
梁战禀,“以后会有的。”
季长峥嗯了一声,“那你把钱都攒着吧,老虎这边要的是大钱。”
“他好了,看病要钱,他没了,丧葬要钱,他瘫了,身后一家子要钱。”
听到这话,梁战禀顿时头大了起来。
钱钱钱。
他确实要好多钱。
本来要[chou]烟的,也舍不得[chou]了。
这些都是钱。
季长峥还是季长峥,三两句话,就把梁战禀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从十二点半到五点半。
所有人都在熬。
熬一个结果。
五点五十五的时候,安静的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了。
那一瞬间门,季长峥和梁战禀同时站了起来,看了过去。
沈怀山是第一个走出来的,他身上的手术服还沾着血,手上的手套也没取。
“幸不辱命。”
当这四个字一出来后。
梁战禀唰的一下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谢谢,谢谢。”
连带着感谢都泣不成声。
季长峥点了点头,朝着沈怀山说,“爸,谢谢。”
声音嘶哑。
显然季长峥的压力,也不比梁战禀小。
身为部队的人,尤其是队长和头头,他们有权也有义务,对手底下的每一个兵,进行负责。
沈怀山摇摇头,到底是年纪大了,一宿没睡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摇晃了下,还是季长峥反应快,连忙扶着了他。
“爸——”
沈怀山摇头,“没事,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下。”
季长峥嗯了一声,不用他带头,里面的陈国华就跑了出来,“老师,你去我值班室休息,我那有一张床。”
沈怀山点头。
“那就谢谢国华了。”
一声谢谢国华,喜的陈国华眼睛都眯着了一起,“老师,这次要是没有你,手术肯定不可能这么成功。”
说完,才像是想起来了正事。
“患者被推到重症监护室了,你们[chou]个人过去照顾他。”
这下,梁战禀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虎,老虎的全身都被手术过,所以这会被包扎的严丝合缝的。
麻药也还没过,人还是昏迷的状态。
但是,梁战禀从来没有这般庆幸过,庆幸他还在。
还活着。
“医生,他以后——”
陈国华去看沈怀山,沈怀山,“看他这二十四小时的情况,如果度过去了,那就是度过去了。”
如果没度过去。
那剩下的话,对方也明白。
沈怀山只是暂时救了对方。
只是,这一次手术几乎是全身都换了一遍血,更别说还有开刀的地方。
“不过,你不用担心。”
沈怀山安慰他,“最凶险的一关,已经过了。”
梁战禀听完这才松一[kou]气。
季长峥,“你去[jiao]费,我带着我丈人去休息。”
梁战禀自然是知道的。
“等回头我带着老虎,好好去谢谢您。”说实话,如果不是季长峥喊来了,沈怀山。
他们都很清楚。
按照漠河市医院的医疗水平,是很难把老虎救过来的。
沈怀山不在意的摆摆手。
他去休息了,累的人胳膊都不想动。
季长峥安置好了他,又去给他打了一份饭菜,让沈怀山吃下去后,这才松了一[kou]气。
要不是陈国华走不开,按照陈国华的态度,他似乎还想过来,亲自给沈怀山喂饭的。
对于陈国华来说,沈怀山就是他心目中的神。
趁着开早会的空挡,陈国华[chou]空过来看了一眼。
季长峥摇摇头,“睡着了。”
“那让我老师先睡一会,季同志是吧,你也休息一会。”
季长峥嗯了一声,“我晓得。”
早上八点。
司务长他赶过来了,路上的车子还坏了,没了法子,一边走路外加一边坐了去市里面赶集的牛车。
这才算是在上午的时候赶到了。
“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人都快冻成冰坨子了。
漠河这天气是一天一个样,明明前两天还有十多度,到了今儿的却只有七八度了。
季长峥看了人参,司务长跟着解释,“大的那支是美云给的,小的那支是部队给的。”
“我跟美云说了,救人的话,优先用部队的那一支。”
季长峥点头,“这要大夫说了算。”
沈怀山算是西医,所以季长峥也没喊他。
领着司务长出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人也这么狼狈?”
司务长脸上和衣服都是黑[se]的机油,看起来狼狈的很。
司务长摆手,“别提了,路上车子坏了,我修了半天也没修好,实在是没法子,只能让司机等待救援,我一个人往市里面赶。”
走路走了二十几里路,这才遇到了赶着牛车去赶集的大爷。
季长峥,“还没吃饭?”
“没呢。”
“我带你去食堂。”
司务长嗯了一声,“老虎怎么样了?”
季长峥,“我老丈人来了,他出手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现在就差他看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了。”
“那就行。”
提起这个。
司务长就忍不住去看季长峥。
季长峥挑眉,“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小子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能娶到沈美云不说,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老丈人。”
一个电话就能把老丈人从外地喊过来做手术。
这点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听到这话,季长峥的心情难得好了起来,“这你就不懂了。”
“佛曰不可说。”
兴冲冲的下了台阶,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老虎醒了。
这一醒,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kou]气。
梁战禀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找来了一个老大夫,是专攻中医的,给老虎把脉结束后。
按照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在人参的基础上,又加了两味药。
让人去熬煮去了。
等一碗药喂下去。
老虎也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谢——谢谢。”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能感知到外面,知道他们为了自己费尽心思。
梁战禀摇头,手握拳捶了下他肩膀,“说什么呢?”
老虎扯着唇笑了笑。
这一笑,便牵动了伤[kou],痛的他脸[se]都狰狞了。
“你好好休息,别动。”
梁战禀摁着他,用着被子盖了一层。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梁战禀手底下其他的兵,也就是老虎的战友们来了不少。
都过来看望老虎。
季长峥眼见着人能够腾开手了,便打算回驻队了。
他是开着卡车来的,卡车上面还有一车货物呢。
他要走了,自然是和梁战禀打了招呼,转头去喊沈怀山,沈怀山休息了六个小时。
人也有[jing]神了。
季长峥去喊他,“爸,您要不要去一趟驻队?”
沈怀山在犹豫。
季长峥下了一剂猛药,“刚好美云和绵绵也想您了。”
得!
这话一说,沈怀山便点头,“那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离开。”
季长峥抿着唇笑了,“那成,您坐副驾驶,让司务长趴在卡车上。”
司务长翻个白眼,心说季长峥可真不把他当外人。
只是——
等沈怀山要上车的时候,陈国华跑了出来,“老师。”
他还穿着白大褂。
“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定期过来,给我们医院的医生上上课?”
陈国华深知,沈怀山这种级别的医生,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恨不得把沈怀山给捞到自家医院才好。
沈怀山摇头,“我身份不便。”
他这次能来,都是连夜出来的,若不是急事,他也不可能出前进大队。
陈国华觉得可惜,“那这样行吗?”
“我每个月去您身边两天,您不用管我,就看着您行医就行了。”
这两天都是陈国华[chou]时间门出来的。
他身为漠河市医院的科室主任,忙的要命,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定然会惊讶。
毕竟,陈国华平[ri]可是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门,都恨不得去挤牙缝。
他更是把上厕所时间门控制在了三分钟内。
沈怀山听到这话,看了陈国华片刻,“国华,我现在成分不好,你和我走的近,会连累你。”
这是事实。
也是提醒。
陈国华,“老师,您这话就见外了,我是去找您学习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沈怀山也不好拒绝了,他只是说,“我如今在前进大队行医,[ri]常看的也是头疼脑热这种小毛病,很难遇到像你在医院遇到的这种大病。”
像老虎这种的,都属于一周遇到一个,都算是稀奇的。
“没事,那我就和您学习看头疼脑热。”
看来他算是黏上沈怀山了。
沈怀山身为大夫,他是很看好手底下的学生,有这种求知若渴的学习[jing]神的。
他嗯了一声,“那从下个月开始。”
得到这个准确的答案,陈国华喜眯了眼睛,“谢谢老师。”
站在旁边目送着沈怀山上车。
那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看的司务长忍不住瞠目,忍不住和季长峥嘀咕,“你这老丈人,是做什么的?”
怎么让医院的主任都这般推崇。
季长峥抬头,“我爸以前是首都医院的一把刀。”
司务长一听,忍不住羡慕道,“你小子真是走运走到家了。”
什么好处都让季长峥给占了。
季长峥笑了笑没说话,给沈怀山拉开了副驾驶的大门,他开的是卡车,地盘高,说实话得亏沈怀山的个子也不矮。
不然怕是要爬上去的。
上车后,季长峥都把车开出去了好远了。
沈怀山去摸[kou]袋,竟然摸出了一把子钱,看到这,他顿时愣了下,“你给我装钱了?”
他昨天出门太着急,是没带钱的。
季长峥摇头,“我没呢。”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凝,“梁战禀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你的休息室。”
怕是这钱,就是那个时候给的。
沈怀山,“这孩子也是的,不是说没钱吗?”
连缴纳住院费都不够。
季长峥,“这是您应得的,您收下。”
老丈人救了一条命,这五十块钱都是轻的,若不是梁战禀身上钱不多,怕是会给的更多。
沈怀山捏着钱,没说话。
“爸,您若是不收下,梁战禀和老虎怕是这辈子都过意不去。”
这是实话。
听到这话,沈怀山这才把钱装了起来。
“那孩子——”
季长峥见他收起来了,这才松[kou]气,“大夫治病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您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就是在部队也是一样。”
去看军医,还不是要钱?
是这个道理。
但是想到梁战禀说的老虎的家庭情况,沈怀山就收不下去啊。
他行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穷人看病基本上都是免费的。
在前进大队也是这样。
“爸,您也不想着还回去,他们不会收的,更何况,老虎这一条命,也不止五十块。”
这话就直白了。
沈怀山嗯了一声,这才把钱揣到兜里面。
“路上到供销社的时候,给美云和绵绵买点吃的。”
他这个当父亲当姥爷的习惯了,每次回家的时候,给孩子带好吃的。
以前是给美云带,后来美云养了绵绵,就变成给绵绵和美云一起带了。
季长峥,“家里都有。”
“那不一样,家里的是家里的,我买的是我买的。”
季长峥拧不过老头子,只能到了百货大楼后,让沈怀山去买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沈怀山就过来了,提了两瓶罐头,两包桃[su],还有一个红头绳,一个蝴蝶发夹。
红头绳是给美云的,蝴蝶发夹是给绵绵的。
这算是两个孩子都带了一个小礼物。
季长峥看到这,若有所思。
他在想,这一点他就没老丈人做的好。
出门回家后,要给老婆孩子带礼物,学到了!
*
驻队。
沈美云还在担心,季长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
季长峥领着沈怀山到家了。
当沈美云看到沈怀山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爸?”
“爸,你怎么来了?”
她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更是遮不住。
这还是沈怀山第一次来驻队,也是来她住的地方啊。
之前,不是没想过喊他和陈秋荷过来,但是架不住两人都是老实人,觉得成分不好,那就不出生产队。
免得给沈美云和季长峥添麻烦。
沈怀山也有段时间门没看到沈美云了,他遥遥看着对方,目光慈祥,“我从医院过来看看你。”
沈美云拉着沈怀山进屋,“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老虎抢救过来了。”
回答这话的是季长峥。
沈美云松了一[kou]气,“爸,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她拉着人进了院子,像是一个得到好东西的孩子,迫不及待的和大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沈怀山看着这样明媚的女儿,忍不住笑了笑。
光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他就知道,女儿在嫁给季长峥的[ri]子,过的是不错的。
“这里你看一进来院子,是我和季长峥种的菜,可惜天冷了,现在只有萝卜和白菜了。”
“这里中间门是个水池子,爸,你没想到吧,部队这边有自来水呢。“
“你看——”
她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流出来,“是不是和咱们在北京住的大杂院一样呀?”
大杂院中间门的位置,也是有一个水池子,供一整个院子里面的人去清洗物件。
沈怀山点了点头,看着那一座座平房院子,“这里不错。”
“就冲着这里有水龙头,就不比北京差了。”
他去过很多地方,但是能在家里安上水龙头的地方并不多。
“是吧,我也觉得,驻队家属院这边什么都有。”
领着他看完了外面,沈美云又带着他进屋,“这里目前是两间门屋子,一间门我和季长峥住,绵绵目前住这一间门。”
“不过,季长峥说了,外面还要在接一间门起来,到时候您和妈过来了,有地方养老。”
这——
沈怀山摇头,“胡说什么?我和你妈怎么会过来。”
沈美云瞪眼,“你和妈就我一个孩子将来不跟着我,你们打算跟着谁?”
“我和你妈打算自己过。”
“我们能动的话,就不来麻烦你。”
沈美云不想听这话,气呼呼的跑到五斗柜拿东西了,先是拿了两个梨子出来,当着沈怀山的面削了一个。
“您尝尝,前两天才去青山采集摘回来的可甜了。”
雪白水灵的梨子,出现在沈怀山面前的时候,他愣了下,接了过来,问,“你吃了没?”
沈美云点头,“我在青山的时候都吃够了,回来后还给我分了一百五十多斤,我一部分做了罐头,另外一部分留着当冻梨吃。”
“我还在琢磨怎么给您和妈还有舅舅寄一袋子过去呢,您就来了刚刚好。”
沈怀山听到这话,才咬了一[kou]梨子,清甜水润的梨子瞬间门在唇齿间门绽放开来。
这让沈怀山眯了眯眼睛,“这梨子真不错。”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吃过水果了。
只是,这话他是不会和女儿说的,但是沈美云是谁?
那么聪明的她,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除了梨子,还有橘子,前段时间门我们家属院嫂子回南昌,带过来的。”
她跑到了五斗柜,又拿了几个橘子出来。
其实从隔壁嫂子拿的橘子,早都吃完了。
这一批橘子,是沈美云借着这个由头,从泡泡里面拿出来的。
一[kou]气了拿了七八个出来,摆在沈怀山面前,“爸,快吃。”
角[se]好像转变了。
以前是沈怀山看着女儿吃,如今是女儿看着父亲吃。
沈怀山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他点点头,“是,我吃。”
趁着他吃水果的时候。
沈美云又跑到了窗户后面,端了一簸箕的东西藏在身后,“你肯定想不到,我端的是什么?”:,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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