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看到大家脸[se]古怪,许母笑得花枝烂颤，“怎么？我说错了？”

  “他季长峥的媳妇，不是从黑省领回来的？”

  要知道季家要办喜事,季长峥娶媳妇的消息，可是传遍了整个胡同的。

  他那媳妇还是从黑省领回来的外乡人，更是引得大家嘲笑。

  身为北京人,这点骄傲还是有的,那就是不管娶妻还是嫁人，都不娶不嫁外省的呀。

  他季长峥倒是好，眼光高的不行，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结果咧。

  到最后倒是好，娶个外省人，真是说出都笑死人了。

  见大家不说话，许母越发来劲,“我说出了错了吗？大家可以给我指出来啊？”

  有人回答了。

  “倒是没说错，季长峥媳妇确实是从黑省领回来的，不过——”

  这不过还没说完呢。

  就被许母眉飞[se]舞地打断了。

  “不过什么呀？在怎么不过也掩盖不了，我家许东升比季长峥厉害啊，你们也别看不起我们家了,是！我家东升是坐牢了，但是他有本事啊，他都坐牢了,还有北京大妞要嫁他。

  在看看他季长峥，倒是吹得厉害，结果咧,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倒是娶了一个外省的乡下人，说出去还不笑死个人了。”

  这话一说，原先还端着的沈美娟，脸[se]也有些不自然。

  按照许母这意思，她成倒贴的了？

  这多难听啊。

  可惜，在场那么多人，这会倒是没人注意她了。

  院子内原先想要解释的那个客人，也而跟着熄火了。

  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母。

  “老许，你要不要往身后看下？”

  许母正说得带劲，很不高兴别人打断她，便不耐烦道，“看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许母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就是季长峥的媳妇，长得跟天仙一样，都比不上我家沈美娟的，毕竟，我家美娟可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大妞。

  这话还未落完。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季长峥牵着一位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同志。

  在看到那女同志的脸时。

  许母如遭雷劈，宛若五雷轰顶，“沈美云？”

  “你怎么和季长峥一块了！？”

  他们怎么还牵着手一起过来？

  不是！他们怎么混到一起了？沈美云是谁她可是在清楚不过的啊。

  可以说，若不是出了沈美云这个岔子，她那骄傲至极的儿子，也不会被关到牢里面了。

  如今的许家，更不会声名狼藉了。

  在过去那些被人人喊打的[ri]子里面，许母一直安慰自己，她儿子是被抓了，许家是名声差了，但是罪魁祸首沈美云的[ri]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她可是下乡了，去黑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做农活了。

  许母甚至在脑海里面，畅想过沈美云无数次下场凄惨的样子。

  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她心里的不痛快。

  但是，许母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的是沈美云，光彩照人，风光无限的再次出现在北京城。

  还是出现在季家。

  和季长峥牵手！？

  这是什么魔幻的事情？

  被许母点名的沈美云，瓷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声音轻慢又讥诮，“怎么？许老太太你贵人多忘事啊？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你[kou]中那个季长峥那外省乡下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啊！”

  当这话从沈美云[kou]中说出来的时候。

  许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带着步子也带着几分踉跄，她震惊地否认。

  “不可能！”

  她是绝对不能接受，沈美云嫁给了季长峥的。

  季长峥是谁？那可是不少人眼中的香饽饽啊，更是眼高于顶，他怎么可能娶沈美云？

  沈美云这人坏得很，还故意当着许母的面，牵了下季长峥的手摇了摇，声音轻轻软软，甜得发腻，“怎么不可能呀？是不是季长峥？”

  季长峥哪里不懂，沈美云这是故意憋着坏呢。

  他很享受自家媳妇，在众人面前承认他们关系的感觉，他低头捏了下她鼻子，宠溺道，“是啊，媳妇。”

  小两[kou]一唱一和，恩爱是恩爱，就是气人得很。

  许母看到这血压当场就升高了，脸[se]也跟着铁青起来。

  有了季长峥这动作，她是在明白不过了，季长峥娶媳妇了，但是娶的媳妇却是沈美云。

  是她儿子曾经肖想了好久，但是却被对方不屑一顾的人，甚至，对方还亲手把她儿子送到了监狱里面。

  这哪里让许母能接受！？

  她当即便发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否认，“你不是沈美云，你绝对不可能是沈美云，真正的沈美云不该在黑省下乡种地吗？”

  听到这话。

  沈美云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她抬头起来，姣好的面容上带着说不出的凌厉，说出的话也宛若冰霜雪箭[she]了出去。

  “看来你真是瞎得不轻。”

  这种轻慢的动作，对于许母来说，宛若是羞辱，她当即气得大叫起来，脑袋也跟着空白了起来，[kou]不择言，“沈美云，你这是违规回京，我要去检举你！”

  她儿子都去坐牢了！

  她怎么能比她儿子过得好啊！

  这话一说，不等沈美云说话，季长峥的脸[se]便冰冷了几分，他欺近对方，居高临下，“许同志，你最好对你的话负责。”

  “如果是污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作为呈堂供词！”

  季长峥的气势实在是太强悍了，那种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让许母下意识的腿一软，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许母唇瓣颤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季[nai][nai]不知道何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冷眼看着发疯的许母。

  到底是制止了这一场闹剧。

  “哪里来的疯子，谁让她们进来的？”

  “还不拖出去！”

  许铃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扶着许母往外拖，一边拖，一边朝着季长峥他们赔不是，“季同志，实在是抱歉，我妈的疯病犯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小姑娘使出吃[nai]的劲，这才勉强将许母拖出去，许母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她不是疯子。

  结果，却被许铃兰一巴掌打了上去，语气崩溃，“妈，你非要把我们全家都害死，是吗？”

  明明都答应得好好的，只是进来参加喜宴，和季家赔个不是。

  重归于好。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这一巴掌把许母打懵了，她从未想过自己那个，娇娇弱弱，乖巧孝顺的女儿，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扇她巴掌。

  “铃兰！”

  她声音不可置信。

  许铃兰不去看她，转头看向沈美云，那个她哥曾经喜欢得不得了的女人。

  也是曾经差点毁了他们家的女人。

  如今风水轮流转，那个被[bi]到墙角，无处可去的沈美云，只是冷静的站在季长峥面前。

  他们连去找她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许铃兰看了对方足足几十秒后，深吸一[kou]气，低头朝着沈美云鞠躬，“对不起啊。”

  这一声对不起，带着不甘心，但是说实话，又带着几分释然。

  沈美云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在了一旁。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是能被接受的。

  看到这一幕。

  许铃兰心里苦涩极了，她一言不发地拖着许母往外走。

  竟把沈美娟给落在了原地。

  应该说是沈美娟，从沈美云牵着季长峥的手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懵了，脑袋一片空白！

  谁能告诉她，本该在黑省的沈美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和季长峥手牵手？

  外面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

  她只是被动的，机械的望着两人牵着的手。

  终于，她将自己的眼神移开，看向了沈美云。

  四目相对。

  “怎么是你！？”

  怎么能是你啊。

  沈美云看着对方片刻，旋即，平静的收回目光，薄唇吐出三个字，“赶出去！”

  只有三个字。

  冷酷又无情。

  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早已经在离开北京的那天早上，断的干干净净。

  再见是路人，这一句话沈美云说到做到。

  沈美云的态度，一下子让沈美娟一下子崩溃了，“沈美云，为什么是你啊？”

  她[bi]问出来。

  季长峥的媳妇是谁，她都能接受啊，为什么会是沈美云。

  沈美云很冷静，负手站里，她看着对方，姣好的眉眼也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那你为什么会嫁给许东升？”

  这——

  沈美娟一下子回答不出来了。

  她陷入沉默。

  沈美云摊手，声调暗哑又轻慢，“你看你回答不出来，所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她们都有自己的苦衷，又何苦这般咄咄[bi]人？

  沈美娟绞尽脑汁，“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来了。

  沈美云转头走到季长峥面前，不[yu]在看她，季[nai][nai]也恰到好处的看明白她的心思。

  她朝着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

  “赶她出去。”

  “季家喜宴从始至终都没有邀请过许家人，自然也没有邀请过这位所谓的许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这是连承认都不肯承认了。

  季[nai][nai]的话宛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沈美娟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沈美娟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孤立无援地站立在院子的最外围，她抬头望着一个院子的众人，那么多人。

  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说出一句话。

  连带着往[ri]相识的鲁师傅，也只是安静地端着菜，朝着她叹了[kou]气，“你这丫头真是糊涂。”

  他开始还挺看好这孩子的，觉得她心里有数靠谱，关键时刻能挑大梁。

  但是——

  从她选择嫁给许东升，和许家人搅合在一起，鲁师傅真的是惋惜又痛心的。

  可是，也只能仅此而已，沈美娟不是他的孩子，他连说都是不能说的。

  沈美娟听到鲁师傅的话，她惨淡地笑了笑，觉得自己一心向上爬，在这些人的眼里，她就跟笑话一样。

  她到底是受不了，转头哭着跑出了季家。

  她来的时候有多耀武扬威，那么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可怜。

  可惜，在场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去同情她的。

  没了跳梁小丑，院子内似乎连带着空气都跟着清新了几分。

  季[nai][nai]面不改[se]地去招呼院子内的客人，“来来来，今天是我儿季长峥和儿媳沈美云结婚的大好[ri]子，大家吃好喝好啊。”

  今天的席面实在是丰盛。

  不止是鲁家班出手了，她还找鲁师傅定了两次的菜单，并且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鲁师傅在崇文那边收了一批鸽子回来。又到市场上赶早，买了三斤猪肚。

  和那鸽子一起，炖了一个猪肚鸽子汤。这一道菜放在席面里面，也算是一道顶顶的俏菜了。

  毕竟，这年约连猪[rou]都不好买，但是季家却能弄来好几个荤菜。

  这本事着实不算是小。

  有了季[nai][nai]这一招呼，席面也跟着上来了，周围的客人们，顿时热火朝天的吃了起来。

  沈美云和季长峥瞧着，都跟着松[kou]气，“还行。”

  季长峥嗯了一声，“没啥大影响。”

  季[nai][nai]朝着他们两人喊了一声，“小两[kou]过来下，来给亲朋好友们敬个酒，也算是认认脸。”

  季长峥和沈美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一人端了一个小酒盅，不过沈美云的那酒盅里面，加的是白开水，只有季长峥的酒盅里面，才是真正的白酒。

  不大，也就一[kou]一个的情况。

  在季[nai][nai]的带领下，两人挨个上去喊人敬酒，“这位你喊三表叔，来给他敬一个。”

  沈美云喊了一声，“三表叔。”

  接着，朝着对方敬酒，一[kou]把小酒盅给闷完了。

  看得三表叔一愣一愣的，拍手大声叫好，“是个好同志！”

  说完，还不忘从兜里面取出一个红包，递给沈美云。

  只是，轮到季长峥的时候，却没有红包不说，还被三表叔打趣一顿，“季长峥啊，季长峥，你当时不是和我说，这辈子都不娶妻吗？怎么这会你旁边的人是谁啊？”

  季长峥面不改[se]地喝了一杯酒，“我媳妇。”

  “在遇到美云之前，我确实是不打算结婚，但是遇到美云之后，我便想结婚了，怎么？三表叔不可以吗？”

  能把不要脸说到这个份上的人，也算是厉害。

  饶是三表叔都自愧不如。

  季长峥这话，也同时引得周围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真是混世魔头遇到了紧箍咒，算是有人收拾了。”

  这一番敬酒下来，总算是把亲戚这边的敬完了。

  接着就是平辈的了。

  有一桌专门是季长峥的发小，季长峥还特意拉着沈美云过去，朝着他们挨个介绍。

  “我媳妇沈美云。”

  季长峥的发小，周建设抬手拳头打了下季长峥，“嫂子好。”

  “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娶了嫂子这么好的同志。”

  季长峥剑眉一挑，“你最好没其他的意思。”

  周建设哈哈笑，“就只是字面上的羡慕。”接着他话锋一转，“不知道嫂子还有其他姐妹没有？到时候介绍给我们相亲啊。”

  “当然除了之前那个。”

  他们这些大院子弟，除非是热血上头的自己在外面找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家里给介绍。

  不过，他们如今瞧着季长峥，这媳妇就很好，家里认可，自身也不差，再加上生得又漂亮，可以说是兼顾了好多方面。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喜欢。

  季长峥摇头，直接拒绝了，“我媳妇独身女，没有姊妹，所以你就别想了。”

  “想娶媳妇，自己在外面多看看。”

  说完，就要带着沈美云去给下一个敬酒的，周建设还在不依不饶，“真没有啊。”

  季长峥脸[se]沉了下来，“周建设。”

  能来这个席面上的，基本上也都是关系不错的了。

  这一声连名带姓地喊周建设，也让周建设立马醒酒了，他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瞧我喝多了，嫂子对不住了。”

  “我自罚三杯。”

  这件事才算是翻篇。

  等敬完这一桌子的发小，总算是把所有客人都敬完了。沈美云去看了下吴[nai][nai]和郑老师那，他们都在大快朵颐地吃饭，便没有打扰。

  而是选择进屋休息。

  沈美云趁着去屋内躲懒的时候。

  她和季长峥在门后面咬着耳朵，“你家这么多亲戚啊？”

  季长峥在换鞋，换完鞋子，顺势从背后抱着了她，蹭了蹭，“还好，一些是爸那边的亲戚，一些是妈这边的，还有一些就如周建设他们了，一起长大的。”

  不请吧过不去，请吧，有些人的嘴真是讨厌。

  沈美云看着季长峥这样，忍不住笑着掰开他手，“青天白[ri]的，你可别胡来啊。”

  这一掰没掰开，反而让季长峥给抱得更紧了，他埋在她脖颈处，低声道，“媳妇，我好开心。”

  带着几分微微的醉醺，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薄媚。

  沈美云不是很明白，季长峥开心在哪里，她既然没掰开他，索[xing]就由着他抱着，“再结婚一次，就这么高兴？”

  她倒是觉得好累。

  好多规矩流程，见不完的亲戚，敬不完的酒。

  季长峥嗯了一声，他声音闷闷道，“这让我一种和你新婚的感觉。”

  好像又回到了结婚的那天。

  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沈美云不是很能理解，她诧异，“你不嫌麻烦吗？”

  据她所知，季长峥这个人是最怕麻烦的。

  所以，他才会视规矩如无物。

  季长峥摇头，“怎么会麻烦？”

  “和你结婚从来都不是麻烦，是我所期待的，是我所享受的。”

  哪怕是和她一起去挨个敬酒，也会让人心里很舒服。

  就好像是和美云在一起，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幸福的感觉。

  沈美云抬头，捧着季长峥的脸，一脸严肃道，“季长峥，你惨啦。”

  “你爱上我了，还坠入爱河了。”

  明明是很严肃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俏皮的。

  这让季长峥喜欢得不行，甚至抱着沈美云转圈起来，“美云，你不要这样。”  太可爱了，让他恨不得一[kou]把对方吃掉才好。

  身体猛地腾空，让沈美云的心也跟着一空，忍不住抬手拍这他肩头，“你快放我下来。”

  外面的人还在喊。

  “季长峥，你出来下。”

  屋内。

  季长峥不丢手，就那样把美云给抱在怀里，挨着脸就是一层蹭，一个字都没说。

  但是他的喜欢，好像都展现得淋漓尽致的。

  外面还在催促喊着人出去，但是季长峥好像没听到一样。

  沈美云生怕对方进来看到了，气急了张嘴就要去咬他胸[kou]，也是巧，气急败坏之下，根本都没看到自己咬在哪里。

  一下子咬着了，季长峥胸[kou]梅花处。

  季长峥闷哼了一声，一双桃花眼里面，立马闪着一撮小火苗，“美云！”

  连带着声音都嘶哑了几分。

  “季幺，你在不在啊？找你有点事情。”

  是周建设还在喊。

  季长峥深吸一[kou]气，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把美云放在了床边，“你休息一会，外面我来解决。”

  接着，慢条丝缕地整理了下袖子，转头开门出去了。

  外面周建设还在喊。

  季长峥气势汹汹地看着他，冷脸，“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

  周建设愣着了，“就是大伙儿让我来招呼你一下，晚上去老茶楼喝茶，去不去？”

  怎么对方这么大的火气。

  像极了[yu]求不满。

  得！

  周建设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顿时打量了季长峥片刻，“不会吧？”

  这青天白[ri]的，这小子想干嘛？

  季长峥抬手一巴掌打断了他，“没空，我要陪媳妇和孩子。”

  “你们去吧。”

  周建设，“真不去啊，听说老字号茶楼来了，一个叫什么正山小的红茶，味道很不错的。”

  他们这些子弟们，平时也就闲着，延续了老北京人的爱好。

  遛鸟喝茶斗蛐蛐。

  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务正业的东西，但是又无伤大雅。

  季长峥，“没空。”

  “下次吧。”

  “你真是结婚了，不一样了。”

  周建设感叹，“往前每次你回来，哪次不喊大家一起去喝茶的。”

  如今，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季长峥，“你们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如今有媳妇有孩子，我不陪她们，去找你们这些光棍做什么？”

  真是直白得够可以的，却让人生气不起来。

  周建设朝着季长峥竖起大拇指，“你牛。”

  告辞了季长峥后。

  那边季长峥一群发小在问周建设，“季幺来不来？”

  喝茶吹牛的时候，少了季幺，总觉得少了主心骨一样。

  “不来。”

  周建设叹[kou]气，“他要在家陪媳妇和孩子，说没空和我们这群光棍喝茶。”

  众人，“……”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提议，“要不，我们也娶个媳妇吧？”

  “滚！”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媳妇是那么容易娶的吗？”

  真要是那么容易，那么随便就娶了，他们也不会如今还打光棍了。

  “说起来，还是季长峥运气好。”

  娶了那么一个漂亮的媳妇。

  嫉妒！

  这话倒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

  等所有人的客人都走了以后，季[nai][nai]笑着和大家打完招呼，待一转头的时候。

  她脸上笑容没了，还带着几分严肃，“老大媳妇，跟我进来。”

  顾雪琴眼里带着几分了然，旋即，朝着小儿子说了一声，便跟着进去了。

  这让在外面的人，都跟着面面相觑。

  “怎么了？”

  其他人都跟着摇头。

  屋内。

  季[nai][nai]坐在椅子上，冷静地看着顾雪琴，“说说吧，之前是怎么回事？”

  之前客人多，她一直是带着笑的，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了。

  这才开始发落。

  按照顾雪琴的严谨和八面玲珑，正常在许母进来之前，她便能解决了。

  可是并没有。

  她不止没有解决，反而让许母堂而皇之地进了，季家的大门。

  这里面就很有问题了，若说这次的婚事，不是[jiao]给她主持的，那么许母进来了，自然和她没关系。

  但是里面的问题在于，这件事从头到尾，季[nai][nai]都是[jiao]给对方来办的。

  那么这里面就有很大问题了。

  季[nai][nai]平时都是很和善宽容的，这般严肃的样子。

  让顾雪琴心里顿时紧了，试图装傻，“妈，我有些听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

  季[nai][nai]抬抬眼皮子，一双眼睛里面没了昔[ri]的笑意，反而带着几分犀利，“雪琴，我们认识快三十年，而当婆媳是足足二十三年整。”

  “所以，不要小瞧了我对你的了解，好吗？”

  她这个人，眼里不揉沙子。

  这话一落，顾雪琴沉默了下，她试图给出一个牵强的理由。

  “妈，如果我说我之前只是去上厕所，刚好错开了呢？”

  季[nai][nai]盯着她看了片刻，语气沉静，“我想听真话。”

  这话一落，顾雪琴安静了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提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妈，明远是因为长峥不回来。”

  自从上次明远回来后，一下子和他们疏远了好多，更甚至，连带着家都不回了。

  这话一说，季[nai][nai]下意识皱眉，“这和长峥有什么关系？”

  顾雪琴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是，这就足够了。

  因为小叔子在家，所以明远连家都不能回。

  这话一落，季长东就跟着推门进来，门风带进来一股热气，“我看你真是糊涂。”

  顾雪琴见到丈夫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自己，当即也来了脾气，“我是糊涂吗？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儿子。”

  “这是你儿子的家，你儿子为什么不能回来？”

  为什么小叔子回来了，明远连家都不回了？

  季长东听完，他眼里满是失望，“顾雪琴，你难道真不知道明远到底是为什么不回来吗？”

  这话一说，顾雪琴顿时扬起声音，“难道不是因为长峥吗？”

  “不是，你找了一圈的原因，就没想过自己？”

  季长东脸[se]失望道，“明远一回来，你前后给他介绍了多少门相亲？你数过吗？”

  顾雪琴不说话。

  “我帮你数，最少不下十次的相亲。”

  “你觉得这个家，他还能待下去吗？”

  顾雪琴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她振振有词，“长峥当时一回来，明远就和我们疏离，我很难不联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好的龃龉。”

  不知道何时，季长峥也出现了，他站在门[kou]，负手而立，英朗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冷，“大嫂，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反问。

  这一问，原先还振振有词的顾雪琴，立马安静了下去。

  虽然，她比季长峥大上不少，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是害怕自己这个小叔子的。

  看似玩世不恭，但是手段却极为强硬，不容任何人辩驳和反对。

  从他当时说不结婚，到后面突然结婚，在做完决定后，平静的通知了季家人就知道。

  一如他的风格一样。

  顾雪琴的沉默，让整个屋子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沈美云察觉到季长峥好久没回去，她便跟过来看，但是万万没料到遇到这一幕。

  她想了下，倒是没开[kou]，而是站在季长峥的身后。

  季长峥牵着她的手，朝着众人，或者说是顾雪琴说道，“沈美云是我季长峥的媳妇，在季家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两个人是一体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考虑清楚。”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更是在替沈美云扫清，季家那不必要的小麻烦。

  这话一说，顾雪琴顿时不说话了，倒是季[nai][nai]说，“长峥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如果没有人反对，那我就当你们都支持了。”

  “美云嫁到季家，那就是季家人，季家人向来团结，而我身为长辈，也是一视同仁，今天这事我不希望还会有第二次。”

  是敲打。

  顾雪琴在不情愿，也只能嗯了一声，她倒是成了恶人了。

  自己的媳妇季长东，还是了解的，“明远回来了，你让明远和你说吧。”

  这话一说，顾雪琴愣了下，“明远回来了？”

  她的儿子都不是很想理他了，他怎么会回来？

  季长东，“看看你身后。”

  季明远站在门[kou]，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打理自己了，不再是之前那个温润倜傥的少年郎了。

  反而带着几分胡子拉碴，连带着眼神也跟着沧桑了不少。

  “母亲。”

  季明远喊了一声，他的态度说不上疏离，但是绝对不能算是亲近。

  只能说是不远不近的处着。

  他的这一副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震惊起来。

  “明远！？”

  “是明远吗？你怎么成这样了？”

  顾雪琴极为震惊道，在她的印象里面，她的儿子一直都是霁月光风，温润如玉的少年啊。

  怎么一下子从少年变成大叔了？

  季明远嗯了一声，“是我，母亲。”

  “你怎么成这样了？”

  顾雪琴甚至忘记了正事，她想要抬手去摸下儿子季明远的脸，但是却被他避开了。

  季明远对顾雪琴的态度很复杂。

  他既有对不起对方的心思，但是同样，他又有一种冷淡。

  当年，他出事后，小叔尚且能为他奔走，为他出头，为他查出真相。

  但是母亲却没有，母亲在得知他出事后，只是哭了几天，旋即便在弟弟的安抚下，继续生活。

  不是不对。

  只是，季明远深深的知道，他对于母亲来说，远不及弟弟重要。

  若是上辈子的他可能还会计较，但是他早已经过了计较的年纪了。

  所以只能说就这般处着，不远不近。

  面对儿子的避开，顾学琴手顿了下，她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儿子的那一双眼睛，似乎又说不出来了。

  “你母亲说你是因为，你小叔才不回来这个家的？”

  季长东打破了，他们母子两人之间尴尬的情绪。

  季明远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去看小叔——季长峥。

  “谁说的？”

  他因为小叔才不回来，这得多荒谬？

  应该说，若不是小叔季长峥今天办喜酒，他才会不会从寺庙回来的。

  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

  “你母亲。”

  季明远拧眉，“那母亲可能是误会了，我在寺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常是不会回来的，但是因为小叔，我才回来。”

  这话一说，顾雪琴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她张了张嘴，“那你是为什么不想回来？”

  季明远，“就是不想回来。”

  他从黑省回来的时候，路上其实是有想过的，回来之后好好陪陪父母，孝敬下爷爷[nai][nai]。

  但是他回来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父亲忙于事业，经常不落家，母亲和小弟季明青关系很好，言语之间谈论的都是对方。

  他在这个家似乎重要，但是又没那么重要。

  于是，季明远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后，便选择去了寺庙，去研究他想要研究的东西了。

  只是如今碍于政策原因，寺庙里面很多东西被毁坏，他能查到的东西，还是有限的。

  今天也是他查到一个问题的关键点，但是因为小叔办酒，他不得不从寺庙离开。

  换句话来说，若不是季长峥办喜酒，他是不可能回到季家的。

  面对儿子的抗拒，这让顾雪琴心里有些难受，“明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儿子，冷静自持，克己复礼，对她虽然是尊敬，但是眼里还是有儒慕的。

  如今严重那唯一的一丝儒慕也没了。

  反而变得冷静，冷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

  季明远，“母亲，人总会长大的。”

  他似乎不[yu]和对方多说，便转头看向季长峥，“小叔，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全家都聚集在堂屋了。

  这种在季家是很少有的。

  季长峥简单的说了一遍。

  季明远听完，他微微的叹[kou]气，“那我替我母亲，向小叔和小婶道歉。”

  沈美云不在意道，“不用了。”

  她其实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她和许母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和沈美娟之间自然也是。

  毕竟在沈美云看来，顾雪琴帮忙那是情分，不帮似乎也是本分。

  她和她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

  顾雪琴没想到，他们争执的地方，沈美云竟然不在意，这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抱歉，我弄错了事情，因为季长峥而针对了你。”

  沈美云摇摇头，想了下，去看向季[nai][nai]和季长峥，抿着唇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季[nai][nai]和季长峥也算是为她出头。

  但是这件事出头出了，事情也弄清楚了。在追究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倒是没必要这样。

  季长峥牵着她的手，低低的嗯了一声，“听你的。”

  他是觉得美云在家受委屈了。

  却没想到，美云根本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

  季[nai][nai]也没料到沈美云，会是这么一个态度，识大体，懂进退。

  她忍不住笑了，拉着沈美云的手，拍了拍。

  “晚上到妈这里，妈补偿你。”她有小金库好多的，正愁着一碗水要端平，没法给美云呢。

  这不机会有了，还是老大媳妇亲手送过来的，这下，可没法在说了吧。

  沈美云笑了笑，这一次倒是没拒绝，“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妈。”

  眼见着这边其乐融融。

  顾雪琴叹了[kou]气，她心事重重，倒是没在意老太太给沈美云什么东西了。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和自己离心了啊。

  顾雪琴忍不住去看季明远。

  季明远朝着她点头，微微一笑，“母亲，有什么事情吗？”

  看！他不是不理，也不是不回答，正是这种态度，让顾雪琴如鲠在喉，她深吸一[kou]气摇摇头。

  转头离开了屋子。

  季明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跟着追了出去，安慰她，“妈，你别生气了，哥哥不理你，不是还有我吗？”

  也幸好有小儿子啊。

  顾雪琴心想，小儿子到底是贴心的，不像是大儿子从小都和她不亲。

  屋内，沈美云听到这，她下意识的皱眉，不过不是自己的事情，到底没去多管闲事。

  转而去看了下季明远。

  季明远似乎不在意这些，又或者是早都习惯了。

  他想了下最近查到的东西，需要做一个求证。

  他思索了片刻，便朝着沈美云走去，语气温和道，“小叔，我想和小婶问一个问题，单独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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