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听到沈怀山这话,沈美云和陈秋荷骤然松了一[kou]气。

  她们就怕沈怀山，被这个时候顾忌孝道，非要回去尽孝,送老爷子最后一层。

  这是最麻烦的。

  现在家里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一旦打破之后，很难再平静了。

  听到妻女松气的声音，沈怀山叹[kou]气，“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做考虑自然要周全一些。”

  “更何况，当年我从沈家搬出来，老爷子便说要和我断绝关系了。”

  其实,他们父子之间的情分，早都磨没了。

  从小沈怀山就不是家里重视的那个孩子，老爷子喜欢他的大哥,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对于后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忽视的。沈怀山成年后，便在努力打拼,后来和陈秋荷婚后，要了沈美云一个孩子。

  因为沈美云是丫头的原因。

  这在沈老爷子的眼里，沈怀山是不可饶恕的，他怎么能只要一个闺女？！

  而不要儿子,那还怎么传宗接代？

  父子两人更是为了这争吵过多年，到了后面眼见着沈怀山,还是不知悔改。

  只要一个独身女。

  沈老爷子索[xing]放弃了,便提出了一个极为离谱的要求，让沈怀山百年后，把家里的所有财产,全部给唯一的侄儿子沈建明。

  理由是沈美云是女儿，将来会出嫁，那带走了，就是便宜男方家了。

  但是沈建明不一样，沈建明是沈家人，给了他，那沈怀山的东西还在保存着。

  沈怀山当时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后面紧接着又出了女儿被欺负这件事。

  一系列的导火索，也就导致了，他直接搬离了沈家，和沈家断绝关系。

  这一断就是好多年。

  如今沈家分崩离析，老爷子去世，这会倒是想起来他了。

  以前也没人想过他。

  身为人子，父母去世自当尽孝，先不说两人关系如何，就拿沈怀山如今的处境，他也是自身难保。

  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

  季长峥和陈荷塘一人挑着，两大捆的柴火一回来，刚一到家门[kou]。

  就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似乎不太对？

  比下午出门的时候，似乎沉闷了不少。

  季长峥把柴火放在了柴房后，便拿眼睛去看沈美云，沈美云这会也不好说。

  便冲着他摇摇头。

  季长峥想了下，朝着沈怀山喊道，“爸，我和舅舅两人打了一下午的柴火，有些多怕是一时半会忙不完，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上山挑回来呗？”

  这话一说，沈怀山倒是没在旁边发呆了，反而是[jing]神一振。

  像是找到了活干一样。

  当即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下来。

  眼见着季长峥一句话，就把自己老父亲的心情弄好了，沈美云不由得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季长峥挑眉，得意地笑了笑。

  三个人忙活就是快，来回跑了五六趟，总算是把柴火给全部挑回来了。

  柴房几乎被塞满了快，不得不说，季长峥干活的能力真的是一流。

  就这一下午时间，砍的柴火都顶得上，往前大半个月了。

  只能还是说，年轻就是好。

  眼见着柴房被塞满了，季长峥便出主意，“把屋子后面再搭一个棚子吧，就用来专门放柴火就好。”

  他恨不得回来一次，把妻子家人这边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得妥当起来。

  陈秋荷觉得，“明天都是端午节了，还是不做活了吧。”

  哪里有女婿上门，这么拼命干活的。

  季长峥，“妈，又没关系，都说了您把我当儿子就成。”

  儿子回家，把老父亲老母亲没做完，做不了事情，全部做完了，这是多正常的啊。

  这——

  陈秋荷听到这话，忍不住感慨万千，说实话季长峥每次说这话，她也只是听听而已，但是没想到季长峥是真做得到。

  哪怕是亲生儿子，也没几个能做到季长峥这个地步的。

  沈美云笑了笑，“你们商量呗？”

  反正明天还有一天。看着季长峥对她家人好，沈美云是打心底里面高兴的。

  陈荷塘迟疑了下，“这样吧，我明天上午跑一趟供销社，在买点毛毡布回来，就用那木头搭一个柴房，管住上面不漏水就行。”

  “成。”

  忙完这些吃了晚饭后。

  沈美云和季长峥躺在炕上，绵绵跑去和陈秋荷钻一个被窝了，她知道明天在住一天。

  后天就要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外婆。

  绵绵很珍惜得来不易的亲人，这是她以前都没感受过的，所以恨不得都黏在陈秋荷身上。

  没了小孩子，沈美云和季长峥说话也自在些。

  “下午到底是怎么了？”

  沈美云把事情经过说了下。

  季长峥搂着她，叹[kou]气，“这样吧，我们后天不是要回北京了吗？问问爸那边，要不要你走一趟？”

  这话一说，沈美云就皱眉，“我不喜欢沈家人。”

  季长峥想了下，“美云，你姓沈，爸也姓沈。”

  “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甚至我们都可以不用和沈家人来往，但是我们需要问下爸爸的意见。”

  听到这话后，沈美云沉默了下，“那走之前问下。”

  季长峥嗯了一声，抱着沈美云的额头猛亲一[kou]，“我媳妇真可爱，真乖。”

  听听这说话的语气，宠溺的不行。

  饶是沈美云心情不好的，被他这么一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正值端午节，沈美云本来说起来跟着她妈，一起去割艾[cao]的。

  结果——

  没能起来，太困了，回到家里有人帮忙带孩子，还有人做饭，天塌下来，父母帮忙顶着。

  这让沈美云可以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一[kou]气睡醒到十点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

  等她睡醒后，刚坐起来，就惊觉床头有个小家伙，她抬头一看，就注意到绵绵，搬着一个小墩子，坐在床脚的位置。

  安安静静地吃着炒黄豆。

  许是察觉到妈妈好像醒来了。

  绵绵抬头看了过去，果然——

  她下意识地扬起大大的笑容，“妈妈你醒来了啊。”

  飞奔过去，直接扑到了沈美云身上。

  到底是一晚上没和沈美云睡在一起，想她的厉害。

  沈美云一把接着了她，抱着她亲了亲额头，“睡醒了，怎么不喊妈妈啊？”

  也不知道坐多久了。

  绵绵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姥姥说，妈妈要睡懒觉，不能打扰呢。”

  沈美云一听，心都化了。

  抱着她就是一阵猛亲，她的绵绵实在是太可爱了。

  亲的绵绵都不好意思了，自己跳下床，“妈妈，你现在起来吗？”

  沈美云点头，胡乱把头发扎到一起，挽了一个包包头，“你姥姥他们呢？”

  “姥姥在捆艾[cao]呢。”

  沈美云迅速穿上鞋子出来了，果然看到陈秋荷，坐在门[kou]的位置，而她身旁则是放着一堆艾[cao]，新鲜嫩绿的艾[cao]上还有一层，晶莹剔透的露水。

  连带着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清苦的味道。

  “妈！”

  陈秋荷拿着稻[cao]一点点捆，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下，女儿站在门[kou]，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穿着短袖长裤，四肢纤细，一身肌肤白得发光，眉眼更是漂亮到惊人的地步。

  “美云，你醒了啊？”她便起身，要去做饭，“锅里面还有两个粽子，我给你热下。”

  沈美云忙摁下她，“不用热，都这种温度了，还热什么，我吃凉的就行。”

  陈秋荷自然不依，粽子是用糯米做的，本来就不好消化。

  沈美云犟不过，便也没再说了，一边洗漱，一边问，“爸舅舅还有季长峥呢？”

  “你爸一大早给人看病去了，你舅舅去供销社买毛毡布了，长峥天还没亮就上山了。”

  瞧着对方的架势，大有要在他离开之前，把家里要用的柴火，全部准备出来的感觉。

  沈美云意外了下，“他吃了没？”

  “走的时候，粽子还没包好，我就匆忙给他装了四个[ji]蛋。”

  那会才四点半不到五点的样子，[ji]蛋都没煮好，还是溏心蛋，人喊都喊不住。

  沈美云想了下，“我去给他送饭吧。”

  陈秋荷倒是没反对，“你知道的吗？”

  这把沈美云问住了。

  陈秋荷，“你舅舅去了一次，没找到人，你说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实在呢？去砍柴跑那么远。”

  沈美云知道对方是为什么。

  因为他想让她去部队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沈美云的心情复杂了起来，这就是季长峥啊。

  沈美云都想得明白的事情，陈秋荷自然也知道，她一边往灶膛里面加柴火。

  一边跟着说道，“长峥这个孩子不错，你跟着他好好过[ri]子。”

  错不了。

  沈美云点了点头。

  季长峥是中午十一点多回来的，砍了一大堆还没来得及装，眼看着时间快到了。

  又是过节，不好让家里的长辈等着，他便提着一个砍柴刀，直接先回来了。

  他一回来，沈美云看到他满头大汗，顿时心疼得不行，拿着毛巾给他擦汗，“你说你也是的，赶这么急做什么？”

  “跑那么远，连人都找不到。”

  季长峥很喜欢被沈美云，这般体贴照顾的感觉，他挑眉笑，“我多做点，你跟我回家也能放心一些。”

  陈荷塘虽然也能上山砍柴，但是他到底是不年轻了。

  不像自己，既能上山爬树，又能下沟挑柴。

  听到这话，沈美云抿着唇，低声道，“傻不傻啊，你傻不傻。”  陈秋荷看着他们小两[kou]甜蜜，她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旁边迅速地把煮好的粽子，和放在井水里面冰镇过的绿豆水拿给他。

  “先吃一点垫一垫，马上就吃晌午饭了。”

  季长峥也没客气，拳头大小的粽子，一[kou]气吃了三个，绿豆水都喝了半锅去。

  这才觉得肚子里面有了饱腹感。

  说实话，一上午为了把那片柴火，全部砍完，他着实是饿得不轻。

  晌午的饭菜极为丰盛，酸菜鱼，麻辣兔[rou]，蒜薹炒腊[rou]，清炒白菜，凉拌豆腐，凉拌黄瓜。

  还有一筐子煮好的粽子和大蒜坨。

  陈秋荷为了招待女婿，也算是把家里压箱底的好货，都给拿了出来。

  吃完饭，季长峥都没歇息，直接领着陈荷塘去了之前砍柴的地方。

  “舅舅，下午我来砍，你和爸负责往回挑。”

  他大有要把今天那个新柴房给装满的意思。

  陈荷塘看着季长峥这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们走了以后。

  陈秋荷在纳鞋底，比划了沈美云的脚后，“我瞅着差不多，等我把这双做完了，你带回去穿，还有一双是长峥和绵绵的。”

  沈美云点了点头，“谢谢妈妈。”

  陈秋荷摇头，“明天去你随着长峥一起去北京，要见到你婆婆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沈美云摇头，“我和季长峥打算到了北京再买。”

  两人都不想拿行李。

  陈秋荷，“你把给我之前留的那一套雅霜，给你婆婆吧。”

  沈美云直接拒绝了，“我去北京买，妈，这些东西给您用可以，在外面不好拿出来。”

  更别说送给从未谋面的婆婆了。

  没必要。

  眼见着她油盐不进。

  陈秋荷叹[kou]气，“我是想着，你把礼拿厚点去，你婆婆也能高看你一眼。”

  他们家如今这样，不止不能给女儿成为助力，反而还给她拖后腿。

  陈秋荷其实很担心，闺女上门被婆家刁难。

  沈美云无奈了，“妈，您真想多了，我和季长峥婚结了，证领了，要说我婆婆不喜欢我，那真不至于。”

  “她要是不喜欢我，当时也不会让季长峥，给咱们家那么丰厚的彩礼了。”

  说实话，婆家这一关，她早都过了。

  如今只是去北京，和对方见一面，算是认下人，至于补办不补办喜酒。

  这就看男方那边亲人的意思了。

  沈美云不[cha]手这件事。

  “就你会宽你妈的心。”当母亲的心里有千般不舍，“去了婆家，不比你在自家过[ri]子，手脚放勤快一些。”

  刚这样说完，陈秋荷又摇头否定了，“算了，还是别太勤快了，免得以后你每次到他们家都要干活。”

  “你就说你不会吧，让你洗碗什么的，你摔两个试下，让你做饭，你就把锅炸了。”

  听话是听话，做也做，但是主打一个不会做。

  沈美云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妈，你不让我去婆家勤快点，好讨好他们啊？”

  陈秋荷，“讨好什么，喜欢你的人呢，怎么都会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你就是把他们家屋檐的瓦都给刷得蹭亮，他们还是不喜欢。”

  “做人媳妇的是不容易，但是你在我这里都没受过这苦，干嘛去他们家受这个苦？”

  闺女去了自己小家，那是成了顶梁柱，不做不行。

  去了婆家一大家子呢，哪里轮得到她呢。

  “反正你就记住了，嘴放甜，该喊喊，该不做，就不做。”

  “听到没？”

  陈秋荷再三地叮嘱。

  沈美云摇着她胳膊笑，“晓得了，晓得了。”

  陈秋荷点了点头，“你去了，就看下长峥爸妈是怎么相处的，你心里就有数了，如果受了委屈了，看下长峥怎么处理，他要是处理得好，你就奖励他，要是处理得不好，罚他！”

  这是当母亲的，在一点点地在跟自家闺女，传授为人妻子，为人儿媳的经验。

  沈美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一下午的时间，陈秋荷一边干活，一边说，竟然没停下来过。

  沈美云也不觉得地唠叨，反而觉得温馨，这是她很少体验到被亲人关心的感觉。

  和亲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要分别了。

  一大早四五点钟，陈秋荷就起来忙活，蒸馒头，蒸包子，煮[ji]蛋，煮粽子。

  这都是让沈美云和季长峥，他们一家人带在路上吃的。

  早上六点半，他们一家三[kou]准时出现在了大队[kou]，陈秋荷，沈怀山以及陈荷塘，三人过来送行。

  沈美云上了拖拉机后，不停的朝着他们挥手，直到家人的背影，变成了黑点。

  她心想长大后孩子和父母之间，注定是一场远行，是一场送别。

  拖拉机上。

  季长峥搂着沈美云的肩膀，“没事的，等下次放假，我们还可以在回来。”

  绵绵也跟着说，“是呀妈妈，我们过年还可以回来呀。”

  沈美云低低地嗯了一声。

  转了两趟车，才到黑省火车站，等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后。

  沈美云那一颗心，总算是彻底安稳了下来。

  一路上紧赶慢赶，就怕错过火车的时间。

  好在，在最后十分钟赶上车了。

  把行李放好后，这才去了卧铺，这一次沾季长峥的光，他们买到了两张卧铺票。

  倒是不用像上次来的那样艰难了。

  不过，让沈美云意外的是，刚躺下来休息没一会，就遇到查票的列车员了。

  而且那列车员沈美云还认识。

  “你是沈同志？”

  “胡干事？”

  四目相对，双方都认出了对方。

  “好巧啊，竟然又遇到你了。”胡干事忍不住笑道，“这是绵绵吧？我瞧着如今都长高了不少。”

  绵绵也知道胡干事，是之前帮了她的阿姨，她便朝着对方甜甜地笑，“胡姨姨，你还是这么漂亮呀。”

  不得不说，嘴甜还是有好处的。

  喊得胡干事当场从[kou]袋里面，摸了一个花生糖给她，“来，这孩子真乖，吃颗糖。”

  “你们这是回北京啦？”

  胡干事目光移到季长峥身上，“这位是？”

  上次见到对方的时候，还只有沈美云和绵绵呢，这次她们身边多了一位男同志。

  而且瞧着双方的态度也很亲昵啊。

  沈美云朝着她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季长峥。”

  胡干事总觉得他有些[shu]悉，“你是不是上次，那个救了绵绵的同志？”

  她好像还有点印象。

  季长峥颔首，“是我。”

  胡干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美云，“那你们这真是缘分深厚。”

  沈美云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是啊。”

  想了下，也跟着从[kou]袋里面摸了一把糖出来，“来，请你吃喜糖。”

  这一次，胡干事没有拒绝，拿着喜糖，喜滋滋地离开了。

  她一走。

  季长峥，“你跟她还很[shu]悉啊？”

  坐火车的话有个[shu]人，会方便不少。

  沈美云点了点头，又躺回了小床上，好在季长峥买的是下铺，倒是省了她上下爬的困难。

  她也就直说了，“还不是上次找绵绵，外加来黑省[cha]队当知青，一来二去就[shu]了。”

  正说这话，旁边一位大婶过来了，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好同志，大娘有个事情和你们商量。”

  沈美云顿时停了话头，看向她。

  那大娘便说，“是这样的，我这腿脚不方便，爬不上去上铺，你能和我换个位置吗？”

  哦，这是看上了沈美云和季长峥，他们有地下铺了。

  上铺不方便而且钱也不一样，沈美云也不想去。

  于是便直接拒绝了，“大娘，我们这带的有孩子呢，换不了。”

  这大娘没想到沈美云长得挺漂亮，以为她[xing]子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果决，直接拒绝了。

  她当即就跟着变了脸，跟着低声哀求了起来，“闺女啊，我这是实在是没法子了，爬不上去上铺。”

  “你们这不是有两个下铺吗？你匀一个给我吧？”

  倒是看得清楚。

  沈美云一看对方是有备而来了，顿时也笑了，“要换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说，那大娘顿时一喜，“我就知道闺女你最好了。”

  “大娘你也知道，这年头谁赚钱都不容易，我家买个卧铺票不止是搭上了我爱人的工作证明，还搭上了他快一个月的工资呢。”

  “下铺要比上铺贵八块呢，我把这铺位换给您，您把八块钱补给我。”

  这话一说，那大娘的脸[se]顿时一变，“你是年轻人，怎么这般抠门。”

  还以为能占便宜呢。

  沈美云哼了一句，“你也说了我是年轻人，我不是冤大头。”

  这下，大娘眼看着没了便宜可以占，顿时转头离开了。

  季长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着沈美云低声道，“媳妇，你真厉害！”

  他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但是对于这种老大娘，他都不好拒绝。

  沈美云笑了笑，“你听对方话就知道了，这种属于不是可怜，光想占便宜的。”

  火车轰隆隆从黑省出发去了北京。

  远在北京的季家。

  “也不知道季幺和他媳妇什么时候到？”

  这季老爷子也不知道，摇头。

  季老太看了，有些生气，踹他一脚，“这不知道那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看着他坐在这里喝茶看报纸就烦。

  她催促道，“你去检查下，把绵绵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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