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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 33 章 你还想要有几个哥哥?……


定南王府在京城是有别院的,而且这别院还是先帝所赐。

  现在的定南王还是世子之时,曾来京求学过一段时间。因不久居,老定南王便想随意买一套宅子,作为落脚之处即可。

  但先帝为了表示对老定南王的信任,赐了这处宅院,并专门拨了款项用于翻新修缮。虽然如今很多年定南王府都没有人再来京城,但留下的老仆人仍然将院子打理的不错。

  即便庆国公府和公主府同样不小,但是府里住着许多人和没住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江逸初来定南王府时,第一感觉就是这地方也太大了吧。韩嘉言带着他在府里逛的时候,所到之处除了[ri]常打理院子的仆人,几乎没见几个人。

  他傻傻地问韩嘉言:“韩大哥,你一个人住在这不害怕吗?”

  这也不是江逸太胆小,而是古代一到晚上除了几个灯笼就没什么亮光,这府里连个人影都少见,晚上有多安静可想而知,一个人真有点感觉凉飕飕的。他大白天逛着都觉得太过安静了。

  韩嘉言微笑着说:“我在你这么大时就已经跟着在军中磨练,也亲上过战场,这只不过是空旷点,怎会害怕。”

  江逸听完自愧不如,明明已经是王府世子了,还要如此努力,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卷。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母亲说定南王不是什么好人,他就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好。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韩大哥是被迫要卷的呢?

  “韩大哥你这么小就去军中,王爷难不成就不管?”

  他立刻脑补了一出严厉父亲拿着棍[bang][bi]迫小小的韩嘉言习武从军的故事,问这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戳到了对方的伤心事。

  韩嘉言并不知道他已经在脑中故事都快编完了,他被问到的时候还真的回想了一下当年父王是怎么做的。

  “我是父王的嫡长子,他怎会不管,只不过是那时我太想逃离王府……”韩嘉言说到这又觉得不该在江逸面前提起王府那些破事,便止住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江逸见他的样子猜测定南王两父子关系应该不怎么好,至少不像自己家里父慈子孝。

  于是对韩嘉言又多了几分同情,立即岔开话题不希望他想起那些难受的事。

  “韩大哥,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骑马吗?”

  韩嘉言指着前面不远处说,“已经让人把马牵出来了,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然后江逸就跟在他后面走过去。转过一个拐角,在离马厩不远的空地上,他看到仆人牵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马,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金光,简直太漂亮了。

  江逸立刻走了过去。

  “咦,韩大哥,你这匹马跟上回骑的不一样诶?你的宝马可真多呀!”

  江逸走近之后发现,马僮牵出来的这匹白马与上次那匹马有点不同。上回那匹马他还需要韩嘉言帮忙才能上去,这匹马看着他自己就可以骑。

  想到韩嘉言来京城也算出远门,还带着这么多坐骑,他发出了羡慕的感叹。

  “这匹马不是我的,是送给你的。”韩嘉言这句话在江逸耳中犹如仙乐。

  “我的?”幸福来的太突然,江逸朝韩嘉言看去,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韩嘉言见他杏眼圆睁期盼看着自己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白毛黄斑的“绣虎”,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见你上回与我同乘时颇为喜爱追风,便叫人寻了这匹白马,此马[xing]情温和,也是一匹良驹,而且对你来说高度正合适。”

  “韩大哥,后面的话不用说得这么明白的。”

  江逸原本还挺高兴,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变成了一脑门黑线。

  怎么每个人都要提这一点?他明明已经长高了一些,却还是会在说话间不经意就被背刺。

  “哈哈,你还小,以后会长高的。”他丰富灵动的表情变化让韩嘉言更想逗他了,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

  虽然他在府里跟庶弟关系冷淡,但也知道这样大的小孩正是要强的时候,他怕把逸哥儿气跑了。

  韩嘉言还是太不了解江逸,江逸三分钟热度的[xing]格同样适用于被惹恼时的情况,有事会当场发脾气,但过段时间可能就不记得了。

  况且现在他有礼物送,江逸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对于韩嘉刚才的话他也就扁着嘴自己气了一下,然后就立刻投入到[shu]悉新座驾当中去了。

  他左摸摸右转转,一心想着该替自己的爱驹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字。

  韩嘉言站在一旁,看他只不停转悠,便提醒道:“难不成你只想今[ri]在这里围着它转?马就是要跑起来,我带你去城郊跑一跑,让你[shu]悉一下它。”

  韩嘉言这句话说到江逸的心坎里了,马儿不就是要拿来跑嘛!

  “韩大哥,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快走吧。”

  于是就这样,江逸开开心心地跟着韩嘉言去城外跑马郊游去了。

  ******

  江慎其实也是骑着马回来的,他比装着许多礼物的马车早一步进城,可惜两人没有在城门遇上。

  所以等江慎去明心院见过父母时发现弟弟今[ri]又不在,便问了句,“顾家小六不是去白马书院了吗?逸哥儿不在府里又去哪儿玩去了?”

  江逸与顾家的顾子穆关系好,以前没上国子监之前只要出去必是去了信义伯府找顾子穆。可现在顾小六都不在府里,他还能去找谁?

  至于顾子穆为什么会不在府里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顾子穆的祖父顾伯爷似乎早就预料到,他就算进了国子监,只要还跟江逸混在一块儿,就没可能好好学习,所以早做好了另一手打算。

  恰好顾伯爷与白马书院的山长是旧识,因此他一见江逸去了国子监,就连忙把顾子穆打包送去了书院。

  说起这个江慎对信义伯还有些不满。在他心里弟弟虽然不爱读书,问起功课也是呆呆傻傻的样子,但顾小六难道就是什么好的?他有时候见他比逸哥儿还要傻。

  再说那些闯祸的事情都是两人一起做的,伯爷怎么就能怪是逸哥儿带坏了他孙子。

  自己的弟弟自己管教可以,被人这样嫌弃就让他不高兴了,他还不想逸哥儿成天跟顾家小子混在一起呢。

  “逸哥儿不比从前,现在每[ri]在国子监读书,好不容易到了学假的[ri]子,难道你还要把他按在府里做功课不成?”长公主算是典型的慈母多败儿。

  她听长子问起,并不觉得有什么,便没有替江逸隐瞒,“刚好定南王世子来了京城,上回在红螺寺与逸哥儿见过一面,这次又下了帖子来请逸哥儿过府去玩,我念着逸哥儿也好久没松快了,便允了他。”

  “定南王世子来京城了?”江慎一下想到此前南地那边传来的定南王府的消息,眉头都皱了起来。

  定南王世子与王爷父子有隙的事王府封地街头的百姓都能说两句,他却能在既与父亲不和,又无母族帮衬,后还有好些庶弟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坐稳世子之位,必然不会是什么纯良之人。逸哥儿跟他走太近能是什么好事?

  “儿子听说定南王后院似有点不太平,怕他这回来京里是另有所图。还望母亲下回拦着点,别让逸哥儿牵扯进去。”江慎心里已经想了八百个[yin]谋论。

  “哼,他的后院早八百年就不太平了,还等的到如今?”长公主冷笑一声。

  她对定南王府的事毫无兴趣,此前也并未想这么多,但被江慎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对长子说道:“听说他们是要去城郊骑马,你若不嫌辛苦就亲自跑一趟,我怕派去的人逸哥儿不听。”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派去的人哪怕是打着自己的命令,他也有可能用各种方法拖到游玩结束才回来。

  “儿子正有此意。”江慎本就打算亲自去逮人。

  “既是如此你便早些去吧,否则不知道那皮猴又去了哪。”长公主忙挥手让长子早些过去。

  ******

  在母亲和兄长都担心的时候,江逸在耐心听韩嘉言教他骑马,听得认真又仔细。

  因江逸提到在国子监被人陷害差点摔下马来,韩嘉言便教他怎么控制受惊的马,怎么在摔下来时保护自己,以及怎么报复回去。

  那一项都深得江逸的心,学这个可比他哥要求的读书有意思多了。

  只可惜好时光是短暂的,他感觉理论知识才学了没多久,结合实际的[cao]作也只稍微试了试,就发现不远处来了一个同样骑马的人,这人越看越像他哥江慎。

  他哥不是去出公差了吗?江逸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

  可等来人越近他才看清了那果然就是他哥江瑾和,他立刻转头对韩嘉言说:“韩大哥,快,快,咱们快些走,我哥要来了?”

  说罢也不管这别的,一夹马肚就没头没脑地往前跑。

  韩嘉言只好跟在他旁边,一边纠正他的姿势一边用眼神询问。

  “韩大哥你不知道,要是让我哥逮到就惨了,肯定又要趁机给我加罚功课了。”

  “你不是说你母亲已经应允了你今[ri]可以晚点回去?”韩嘉言感到奇怪,他只听说过江家大郎的才名,不能理解江逸怎么见到兄长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吓得四处逃窜。

  “对啊,我是有母亲的允许出来玩得,又不是逃课,我跑什么呀?”江逸恍然大悟,停住了马。

  “你跑什么呀?”江慎这时也赶了上来,见他的第一句话同样是这样问。

  “嘿嘿,大哥,我没有跑,我这不是跟韩大哥在骑马吗,韩大哥骑[she]功夫极佳,我正让他教我呢。”江逸狡辩道。

  然后又开始说些好听的话,“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路上舟车劳顿的累不累呀?怎么不在家休息呢?这一回来就来寻我,害得大哥受累了,要是知道大哥你今[ri]回来我定留在府里等你。”

  江慎脸[se]有所缓和,说道:“也是刚才回来的,去见了母亲听说你跟人出去骑马,我便来看看。”

  因说到了韩嘉言,两人目光有所[jiao]汇。

  他们都听说过对方,但这是第一次见面,此时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互相在心里刷新自己对对方的评价。

  江慎心中想的是,气质沉稳内敛,眼神锐利[bi]人,定南王世子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韩嘉言心中想的是,眼神高傲,面容冷峻,庆国公世子果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江逸哪知道他们怎么想,他见大哥提到了韩嘉言,忙替两人介绍,“大哥,这位就是定南王世子,我与嫂嫂去红螺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韩大哥。韩大哥人很好,在寺里见我困在石头上,马上救了我下来。”

  “逸哥儿不得无礼,世子岂是你能随便称呼的。”江慎先是低声阻止了江逸继续韩大哥长韩大哥短的话。

  接着对韩嘉言带着歉意道,“舍弟就是这么个单纯跳脱的[xing]子,但凡谁对他脸[se]好点的,他就觉得谁好,也不管合不合适,见谁都这样叫得亲热。”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告知对方谁才是江逸真正的兄长,还有告诉韩嘉言江逸就是这么个自来[shu]的[xing]子,不要有什么想法。

  韩嘉言自然听懂了,他表面一笑,说道:“不必在意,逸哥儿与我投缘,我长他几岁,这么叫也没有错。”

  两人打了几句机锋,都察觉出了对方的不喜,不过他们都是人[jing],谁都不会去点破。

  最后还是江慎借长公主让他来寻江逸这个名义,才结束了两人的较劲。

  可怜的江逸,还没骑多久就要回去。他依依不舍地让韩嘉言替他照顾好马儿,待他下回学假有空再来玩。

  回去的路上,江慎对着弟弟纠正道:“以后不可如此称呼了。你才认识他多久,既非世[jiao],又非亲眷,怎可称兄道弟?世子就是世子,不可逾规越矩。”

  江逸觉得他哥有点不讲道理,“大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判断不出谁是好人。我就觉得与韩大哥投缘,愿意叫得亲近些。”

  江慎不悦道:“你不过见几次面就相信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他就没有坏心思?下回你再出去定要让我知道。”

  江逸就是那种越阻挠越要去做的人,“既然你这么见不得我叫韩大哥我不这么叫便是,我下回就叫子斐哥哥吧。”

  说完对着江慎吐舌,脸上尽是唱反调的洋洋得意,让你不允许我叫,我还要叫得更亲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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