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甜吗
桌下,席策远用指腹在舒然手心写了几个字。
舒然觉得有些痒,弯着眼睛往回抽手,反手在他腰间轻挠。
席策远腰身劲瘦,上手是硬邦邦的触感,舒然见挠不笑他,故作生气的搬起凳子往舒弈身边移了移,不小心碰倒了地上的酒瓶,嘭嘭锵锵带倒了四五个瓶子。
饭桌上酒过三巡,再加上周围嘈杂,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动静。
有一个瓶子滚到舒弈脚下,他俯身把酒瓶子转移到离妹妹远点的地方。
喝大了的眼镜男拍着桌子说,“我跟你们说个事,马义回来了。”
“他不是去上工农兵大学了吗”
“被退学了。”眼镜男他喝的满脸通红,望着舒弈和席策远嘿嘿一笑,说
“我记得马义跟你俩一块进的机械厂吧,才去一年,就被推荐去上大学,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听到大学退学几个字,舒然悄悄竖起了耳朵,默默将马义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关蓉蓉特意提过的人一定不是简单角色。
席策远夹了块红烧白鲢,剃掉刺放到舒然碗里,舒然尝了一小口,感觉不好吃,不愿意再吃。
对面的许玲也有点喝高了,看着这一幕,咂了咂嘴,笑眯眯对舒然说“你可不能浪费啊,把碗里的都吃掉。”
这个饭店里的饭菜偏咸,舒然从头到尾就没吃了几口,碗里还剩下半碗咬过的菜。
旁边的女同学拉了拉她,“说什么呢。”
“你要是早点说,现在坐那的就应该是你吧。”许玲对她说完又转过头对舒然说“结婚之后柴米油盐姜醋茶,你这么挑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舒弈抽空瞥向她,哂笑说“怎么,她以后跟你过日子。”
许玲脑子清醒了一些,干笑两声,“我就随便说说,吃菜吃菜。”说着,站起来想给舒然夹菜,以此缓解尴尬。
不想,席策远直接拿过舒然的碗,几口吃掉里面剩下的饭菜,偏头用低沉的磁性嗓音问舒然,“我带你去吃杂酱面。”
舒然乖软应声,“好啊。”她说完扭头看向舒弈,询问他的意思。
舒弈颔首,“去吧。”
饭没吃完,桌上就走了人,组局的许玲心情不太妙,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是她说错了话。
席策远带舒然到机械厂后街的面店吃了碗杂酱面,吃完带着她到照相馆拿照片。
老板还记得两人,从一叠信封里找出两人的那份。
舒然抽出照片。
照片上,娇憨明艳的少女和高大俊朗的青年穿着相似颜色的衣服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眼里都盈着细碎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登对。
舒然满意的点点头,把照片装回信封,双手递给席策远,“给你的礼物。”
席策远郑重接过收好,带这她到体育场里走了两圈。
说实话,他们现在住的纺织厂的配套设施不差,三四千人分散在新旧两个家属区生活,有食堂学校,托儿所,卫生站,公园剧院,还有一条商业街,里面有百货商店和饭店,理发店
但跟机械厂相比,还是简陋了一些,机械厂附近还有个研究所,在这片生活的有一万多人,配套的除了最基本的学校,医院,公园等设施,还有两条商业街和体育场,游泳场等。
舒然看着不远处的机械厂家属楼,咬着刚买的糖葫芦含糊的说,“感觉这边好热闹,在这住应该也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策远抬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糖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不远处的家属楼。
“你吃嘛”舒然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纤长浓密的睫羽下的双眸清澈明亮,映着青年淡漠的脸。
他半垂着眼睛,欲咬时,舒然忽然拿开,笑眼弯弯的说“先说说订婚是怎么回事吧,你跟我哥什么时候说好的”
舒然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商量的订婚,但也没什么负面情绪。
她打定主意跟席策远在一起,订婚也好,结婚也罢,那都是早晚的事。
不过在舒然的印象里,李芩说过一次,他们两家人约个时间吃饭聊聊以后的事,她记得当时就被舒弈堵回来了,说以后的事不着急。
这才过了多久,她哥居然改口了。
舒然很好奇,席策是怎么说服她哥的。
“下午,你从车间离开后说的。”
“那你怎么说服他的呢他之前还说我二十之前,不考虑订婚的事呢。”
席策远想到下午和舒弈的对话,沉默了一会,但不想骗她,“你哥说要保密。”
舒然苦恼的叹了口气,“好吧。”说完重新把山楂递到他嘴边。
席策远咬下一颗山楂。
“甜吗”
“酸。”
舒然奇怪的咬了一口,“不酸啊,可能刚才那颗不好,你再吃一个。”
席策远低垂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吃下她刚才咬过的山楂。
舒然光顾着看体育馆对面的游泳场,也没问他甜不甜,拉着他走近去看,游泳馆是露天的,地方很大。
经过一天的日晒,水还是温热的,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孩子,也有穿着背心短裤的成年人。
正好有几个裸着上身的小年轻游完泳迎面走过来,舒然还没看清,就被人蒙住眼睛。
席策远揽着她的肩,捂着她的眼睛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你干嘛呀。”舒然想扒开他的手,扯了两下没扯动。
几个年轻人经过他们时,为首的人扫了眼舒然纤细匀称的身影,忍不住“啧”了几声,抬高粗粝的声音吹了几句牛。
舒然听着有些反感,往席策远边上靠了靠。
待他们走远后,席策远才慢慢松开手,舒然在边上看了一会,看见一个小孩从矮跳台上跳下来后,用狗刨的泳姿游到边上,重新登上跳台继续跳。
舒然觉得有意思,拉着旁边席策远的衣角问“你会游泳吗”
“嗯,下次教你。”
“好”
舒弈吃完饭骑车来到后街面店,见舒然不在就准备回纺织厂大院,途中经过机械厂的单身宿舍。
他喝了不少酒,风一吹,脑袋有一点点发昏,在宿舍门口停下,点着烟不知不觉停了一个多小时。
季昀铮拿着装着洗漱用品的脸盆从宿舍出来,借着昏黄的灯光网旁边公共澡堂走。
这种单身宿舍里没有水龙头,洗澡洗衣服用水一律得去旁边的公共澡堂和水房。
他烦躁的拨了拨头发,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打着手电筒往那个方向照了照,发现是舒弈。
季昀铮无端紧张起来,意识到舒弈来这多半为了白天的事,极有可能是舒然跟他说了什么。
季昀铮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过去。
走近后,他闻见一股浓重的酒气,某段不好的回忆涌入脑中。
下一秒。
“砰。”
搪瓷盆里的牙膏肥皂毛巾撒了满地,季昀铮被舒弈一脚踹翻地上,他小臂撑着地,仰着脖子惊愕的看着舒弈。
席策远把舒然送到楼下,说有事要跟她说,本想将她送上楼,当着她父母的面邀请她来自家吃饭。
可舒然摇着头,拉着他走到人少的楼后,趁他不注意,转身冲进他怀里,她抬着脸,眼睛亮晶晶,俏皮的说“你可以说啦。”
青年手环在她腰间,将她提起来。
舒然顺势抱住他脖颈,左右环顾一眼,笑眯眯的看着他,“原来高个子是这种视野。”
席策远弯起唇角,想要亲她,被她躲了过去。
舒然像是玩不够,一直偏头躲开,最后腮帮子笑酸了,才让他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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