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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秦璇看看自己的母亲,再看同样被黑糊糊鬼扒上的谢钦辞,目光不自觉落到他肚子上。

  谢钦辞感受到了,黑着脸解释:“不是,它只会发出单音节。”

  上次还是“汪汪”,“叽叽叽叽”的声音,虽然后者谢钦辞一直没听到,这次估计也是看到鬼婴一直叫“妈妈”,现学现用。

  抓住黑坨坨,谢钦辞手上用力,低声威胁:“不许乱叫!”

  “麻?”

  眼看谢钦辞要打孩子,傅明霁忙拦了一下,忍笑道:“先把鬼婴的事解决,教训坨坨等回去再说。”

  “你还笑。”谢钦辞没好气瞪他一眼。

  黑坨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敏锐感知到了,谢钦辞的不悦,耸拉着头不吱声了。

  秦璇不知为何从黑糊糊一大坨身上感受到失落情绪,硬着头皮开[kou]:“谢大师,说不定它是见到我哥哥喊妈妈,跟它学的。”

  说的时候,鬼婴还特别大声的连喊几声“妈妈”,把自己缩在身体僵硬的秦母身上,半是得意半是炫耀地看着黑坨坨。

  谢钦辞看得头大,忙把黑坨坨塞进了铃铛里。

  然后冷着脸开[kou]:“你也闭嘴。”

  世界总算安静了。

  揪住秦母脖子上的鬼婴,谢钦辞把鬼婴从秦母身上扯下来,秦母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

  即使知道这是自己有所亏欠的孩子,在鬼婴冰冷的身体贴上来的一刹那,秦母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控制不住,她害怕。

  谢钦辞垂眸看着破旧的小房子:“这里,拆了吧。”

  “好。”

  秦母当即叫了工人过来,将小房子拆了。

  拆完后,小房子里的一切暴露出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摆放在正中间的一个小木桌,木桌上,摆着一方牌位,旁边是一个被黄纸封着的瓷坛。

  “谢大师,这……”

  “瓷坛里封住的,是鬼婴的尸骸。”谢钦辞在上面感受到了浓浓的[yin]气。

  秦母忍着害怕上前:“这两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破除法术后,尸骸可以重新安葬,牌位你愿意供奉就供奉,不愿意就放在安葬地。”

  鬼婴被谢钦辞拎着,闻言可怜巴巴喊了一声:“妈妈。”

  秦母不忍心。

  外面太阳大,鬼婴直接出现在阳光下,身体被灼烧,不断发出“滋滋”声,谢钦辞为它挡了挡阳光:“进去说,它不能晒太阳。”

  “好,”秦母担忧看着谢钦辞手中的鬼婴,“谢大师,它不要紧吧?”

  “不要紧。”

  几人移步客厅。

  坐下后,鬼婴几次想往秦母身上爬:“要妈妈,要妈妈。”

  鬼婴去世的时候太小了,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认知,遇到危险了,下意识想往妈妈身边跑。

  谢钦辞用手按住它。

  鬼婴不依不饶。

  秦母做足心理准备,开[kou]:“谢大师,不如让它来我这边吧。”

  谢钦辞思索了一会,鬼婴抬头,巴巴看着他,黑黢黢的脸上,尽是惧怕。

  这个人,惹不起。

  要躲着。

  在秦母恳求的目光中,谢钦辞收手。

  鬼婴飞快爬到了秦母身边,躲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探出一个头。

  从刚才到现在,黑坨坨一直闹着要出来,见鬼婴安静了,谢钦辞把黑坨坨放出来。

  黑坨坨学着鬼婴的模样,紧紧贴着谢钦辞。

  一团冰凉的物体贴着身体,若是大夏天,可能是一种享受,但在现在这种温度偏低的季节,属实算不上什么好体验。

  谢钦辞动动手,把黑坨坨扒到傅明霁身边。

  黑坨坨挨着傅明霁,眼睛亮晶晶的,挑衅看向鬼婴。

  它有两个!

  鬼婴嘴一撇,正要哭闹,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哭声咽下。

  谢钦辞收回目光。

  两只小鬼的关系得到了暂时的和解,大人们说起正事。

  “谢大师,这个孩子,被供奉多久了?”秦母问。

  谢钦辞:“从它死亡到现在,一直在被人刻意养着。”

  “那我之前为什么从没见过它?是它不想见我,还是……”

  不等秦母的话说完,鬼婴迫不及待打断她:“见妈妈,见妈妈。”

  从它的态度不难看出,它对母亲是依赖大过怨恨的。

  “它以前没有办法出来,在它不够强大的时候,养它的人为了改运,夺取了它的大半力量,它只能困在里面,现在,它成长起来了,可以出来,于是顺着本心来见你。”

  那是漫长的十几年,鬼婴只能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看外面的妈妈,养着新的孩子,好似从没想起过它。

  鬼婴怨过,恨过,偶然看到秦母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哭,边哭边给它烧小衣服小玩具,它懵懂的心弦被触动了。

  它想,或许不是妈妈不想要它。

  “妈妈,不哭。”

  鬼婴的声音拉回秦母思绪,秦母抹了把脸,脸上一片泪痕。

  秦璇拿过旁边的纸递给秦母:“妈,你别哭坏了身体。”

  秦母接过纸,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眶微微发红:“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是我,妈妈才会哭吗?我之前,也看到妈妈在哭。”鬼婴不了解人类的复杂感情,对它来说,这个世界最特别的,就是秦母。

  这是给了它生命但没能将它带到世上的母亲。

  秦母的情绪绷不住了,她对这个孩子,亏欠的太多太多,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当时活下来的,是这个孩子,而不是自己。

  母爱的本能让她忘记身体的恐惧,用力搂住鬼婴:“是妈妈对不起你,小意,是妈妈的不对,妈妈多想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将你养大……”

  冰冷的泪水落到脸上

  ,身上,鬼婴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像是回到了出生前的样子。

  “妈妈,小心爸爸,爸爸,坏人。()”

  “?()?[()”

  “爸爸,害妈妈。”

  秦母的身体僵住了,她已经猜到,鬼婴的事和她丈夫脱不开干系,但亲耳从鬼婴[kou]中听到,她心中还是升起一阵钝痛。

  和尤略旗相识相爱走到今天,秦母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和圈内接触到的富太太们来说,她确实是幸运的,丈夫一心一意,从不在外面乱来,没有小三小四和时不时冒出来让人心梗的私生子。

  可现在,现实给了她一个大[bang],他的好丈夫,养着她的鬼婴孩子,在背后不知谋划什么。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秦母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秦家。

  秦家事业不小,秦家老两[kou]又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等二老离世,偌大的秦家,都会是她的。

  秦母不喜欢商业,家族企业的事从来不过问,秦家老两[kou]也不为难女儿,女儿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他们还能为她撑一段时间,尤其女婿争气,百年之后,有女婿帮忙,也不用担心家业的继承问题。

  秦家老两[kou]接到女儿莫名其妙的电话,怎么都不放心,商量之后,决定来看看女儿。

  他们没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长辈掺和进子女生活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两家住的距离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门铃被按响了。

  秦璇身体微僵:“是爸爸回来了吗?”

  今天之前,尤略旗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好爸爸形象,但不争的事实摆在面前,她想骗自己都不行。

  她的父亲,可能和她以为的,完全不同。

  这种情况下,她是不想父亲出现的,无论是出于逃避心理,还是出于自保心理。

  若父亲发现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会做什么?

  秦璇不敢去想。

  “他自己有钥匙,回来了会直接进来,应该不是,我去开门。”说完,秦母起身。

  一段时间的平复,她的情绪已经得到缓解。

  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秦家老两[kou],秦母一愣:“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放心你,来看看。”

  “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鬼婴的事,秦母下意识不想让老两[kou]为自己担心。

  “看你眼睛红的,怎么像是没事的样子?刚刚哭过吧?我看外面乱糟糟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你的父母,不会不管你。”

  秦母拗不过两人,将人迎了进来。

  一进屋,老两[kou]就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明霁和谢钦辞。

  秦老爷子见过傅明霁,看到他,先是一愣,正要开[kou],就见到了旁边的谢钦辞。

  关于谢钦辞的事,秦老爷子听过不少。

  “谢大师?”秦老爷子试探着开[kou]。

  ()  谢钦辞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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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地被侵入,鬼婴龇牙。

  秦璇忙安抚:“那是爷爷[nai][nai],是妈妈的爸爸妈妈,是亲人,不是坏人。”

  对看不见鬼婴的秦家老两[kou]来说,秦璇就是在对着一团空气说话。

  “小璇,你在和谁说话?”

  秦璇一怔:“你们看不见?”

  “他们没开[yin]阳眼,看不见才是正常的。”谢钦辞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老夫人一脸茫然。

  秦母将父母扶到另一边坐下,将最近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秦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所以你才会突然打电话问,有没有供奉那个孩子?”

  秦母点头。

  “太不是东西了!我们秦家哪点对不起他?他要对你做这些?”想到女儿这些天的担惊受怕,秦家老两[kou]心中堵着一[kou]郁气。

  “他去外地出差了,大概明天能回来,等他回来,我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鬼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谢钦辞问到关键问题。

  “我能将它养在身边吗?”秦母低声问。

  “最好不要,鬼婴和寻常鬼不同,它没降临人世,不算真正出生过,不可控[xing]太强,而且,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脾气暴躁?”

  秦母点头。

  “那是因为,你被它身上的鬼气影响到了,长期滞留在人世,会影响它的转世,你们可以去寺庙、道观,请大师做法,请专人供奉,洗去罪恶,让它有一个更好的来世。”

  “你与它的母子亲缘,早已断了。”

  事实总是残忍的。

  “我知道了。”秦母留恋看了一眼鬼婴,她知道,谢钦辞说的才是对的,她和这个孩子之间的缘分太浅太浅,浅到她见它的第一眼,他们已经天人永隔。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们应该有权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然原因离世的,按照既定命运,它会出生,若不然,它现在也不会意识清明出现在你面前,喊你妈妈。”

  谢钦辞话里潜藏的意思太震撼,秦家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

  秦母声音颤抖着问:“谢大师,您的意思是,我孩子的去世,不是意外吗?”

  什么叫本来可以出生?

  岂不是说,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本该好好的,那次意外……

  那次意外,是人为的!

  “对,一般只有含着怨气死亡的鬼婴,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怨念越重,鬼婴力量越强,什么情况下,鬼婴的怨气会最重?”

  谢钦辞顿了顿,看着脸[se]惨白的秦母,继续道:“在离出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杀死它,等已经成型的胎儿死亡,用特殊秘法炼制其尸骸,便可靠尸骸驱使鬼婴为自己做事。”

  “这种鬼婴身上,

  ()  本不该有罪恶,是驱使它们的人,利用它们作恶,罪孽便落在了它们身上,你家这只,所幸它没伤过人的[xing]命,若沾染了人命,想投胎,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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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孩子,它本可以不遭遇这些,本可以在我身边,在宠爱中长大,如今却……”

  秦母自责了这么久,从没想过,那不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不管尤略旗是因为什么做出的这种事,不管她从前有多爱他,这件事之后,他们之间,只有杀子之仇!

  “谢大师,我想知道,尤略旗究竟利用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您能算出来吗?”

  “改运,无非是改变自身气运,比如本来没有富贵命,强行拥有,再比如,本该孤寡一生,却儿女成群……情况有很多种,你丈夫属于哪一种,需要我见过他,才能下结论。”

  “他出差明天就该回来了,等明天,我带他去见您。”

  这一天,对秦家人来说,是注定难捱的一天,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尤其秦母。

  回到家,谢钦辞打算教育教育黑坨坨,至少让它知道,“麻麻”这个词,不能乱喊。

  可能意识到什么,黑坨坨今天格外老实,乖乖缩在铃铛里,不主动出来。

  谢钦辞将铃铛放在茶几上,威森尔前爪搭在茶几上,鼻尖凑到铃铛前,嗅了嗅,嗅完,伸出舌头[tian][tian]。

  “自己出来。”谢钦辞点了点茶几。

  铃铛震动,黑坨坨缓缓从铃铛里飘了出来。

  “麻?”

  谢钦辞揪住黑坨坨:“你喊什么?”

  黑坨坨急了,开始“汪汪汪”“叽叽叽叽”“麻麻麻麻”一通乱喊。

  傅明霁走过来,摸了把被谢钦辞揪住的黑坨坨:“它可能只会发出单音节,我多教教,看看能不能让它多学几个字。”

  谢钦辞教育了一会,黑坨坨乖乖挨训,最后反而是谢钦辞没了脾气,把它丢到墙角面壁。

  算了,他跟一个小智障计较什么。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想办法给它补补脑子。”谢钦辞靠在沙发上。

  “坨坨已经越来越聪明了,以后肯定能更聪明的,教育的事,急不来。”

  谢钦辞一偏头,躺到傅明霁肩膀上:“你好像很有经验?”

  “咳,我找表哥取了些育儿经。”

  傅明霁至今还记得,他找表哥说这件事的时候,表哥脸上的怪异表情。

  殊不知,那天回去后,表哥纠结了好久,生怕他在外面做了对不起谢钦辞的事,正琢磨着怎么劝诫一下他呢。

  晚上,赵峰打电话过来。

  “谢大师,我们这边安排好了,等阿黄再恢复一点,就能上山。”

  这次行动,他们绝对不能犯和上次同样的错误。

  虽然知道上山危险,但因为有谢钦辞加入,龙组的行动成员都不觉得害怕,整体气氛比前两天好了不少。

  “我这边没问题,什么时

  ()  候都可以,

  对了,

  我上次忘记和你说,地府那边想找你们合作,你可以和你领导提一下,若是他们愿意,我找个时间让你们双方见一下。”

  谢钦辞轻描淡写,浑然不知自己丢了个多大的炸|弹下去。

  好半晌没听到回答,谢钦辞“喂”了一声:“断线了?”

  “没,”赵峰语气艰涩,“谢大师,您说的,是地府,是我以为的那个地府吗?”

  “不然还有哪个地府?”

  “我知道了,我会询问上面意见的。”

  直到挂了电话,赵峰还是恍惚的。

  那可是地府,难道他们的业务要扩展到地府去了吗?

  是不是过于广了一些。

  即使天[se]已晚,赵峰也不敢耽误,忙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领导听完后,和他反应一样,再三确定,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也不是赵峰在开玩笑。

  “你确定是那个地府?”

  赵峰木着脸回答:“是,就是那个地府,有黑白无常的地府。”

  领导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等等,你先让我缓缓,这个消息,我消化不了。”

  “这件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震惊,我这就发消息下去,开会!”

  赵峰第一个来到会议室,能加入会议的,都是龙组核心权利人员,以赵峰现在的资历,本来是没资格参加的,谁让他有谢钦辞这层关系呢。

  那些原本想将他驱逐出燕京权利圈的人,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好。

  会议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一名领导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让我们来开会?”

  “是啊,一点风声都不提前透露。”

  “要是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们可要闹了啊。”

  何老起身,笑眯眯道:“应该算是一件大事,毕竟事关两界,谢大师今天告诉我们,地府想与我们合作。”

  “什么?!”

  “地府?!”

  “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的那个地府?!”

  有一个算一个,全露出震惊表情。

  “对,就是那个地府,不用怀疑,谢大师不会拿这件事跟我们开玩笑,没提前说,是怕走漏消息,这次开会主要是看看大家的意见,合作,还是不合作,若要合作,该怎么合作,好了,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肯定要合作,如今世道太乱,若能和地府搭上线,可以缓解我们的许多压力。”

  “对,尤其鬼怪作乱这一件事,光燕京,今年厉鬼伤人的频率就比以往上升了百分之三十。”

  除了极少数保守派,大多数人投了赞成票。

  合作一事暂时敲定下来。

  赵峰将会议结果告诉谢钦辞。

  谢钦辞转述给黑无常。

  两界合作,涉及到的事太广,地府那边也需要提前准备,是以,最先是由黑无常和龙组这边[jiao]涉。

  谢钦辞作为促成两界合作的人,也需要参加。

  见面时间定在上午。

  谢钦辞先一步被接到见面地点。

  是龙组名下一间隐秘的会所。

  谢钦辞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边往里走边好奇问:“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基地见面。”

  “基地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里面有很多针对鬼的阵法,我们怕误伤了地府来客,将地方安排在这里,若是以后合作达成,这里会变成双方见面的基地,我们会根据地府来客的喜好,重新布置。”

  赵峰解释。

  黑无常带了两名鬼差,谢钦辞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鬼差,和普通鬼不太一样,一眼便能区分它们的鬼差身份。

  鬼差是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

  没忍住好奇,谢钦辞多看了几眼,两名鬼差被他看得,直想往后缩。

  “谢大师。”黑无常和谢钦辞问好。

  谢钦辞点点头,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次见面,主要是了解一下彼此,除了谢钦辞,来的龙组成员都有些紧张。

  虽然他们有各种和鬼打[jiao]道的经验,但,直面鬼差,还是头一回。

  谢钦辞坐在赵峰身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何老率先开[kou]:“黑无常大人,我们愿意和贵府合作,就是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

  “现代科技发达,地府相对落后,管理经验也有些落伍,我们想和人界学习一下先进经验。”黑无常态度和善。

  他穿着一身考究西装,若不说,只是被当成去开会的大老板,而不是地府有名的黑无常。

  双方你来我往[jiao]谈了几句,气氛逐渐放松。

  初次会面,是为了之后的合作打基础,黑无常没说太多,也没留太久。

  黑无常离开后,何老笑道:“没想到我一把老骨头了,能在活着的时候见到黑无常。”

  “是啊,我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切感,你们谁来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说完,他被身边的人狠掐了一下。

  “嘶,”说话的领导倒吸一[kou]凉气,“我让你掐我,不是让你这么用力的掐。”

  “力气不大,我怕你感觉不到疼。”

  “今天黑无常和我们说的合作,应当只是表层的合作,更深层的还没说。”何老政治嗅觉非常敏锐。

  “不过,建设地府,我们要派人去地府搞基建吗?”

  “地府,活人能去吗?”

  领导们面面相觑。

  谢钦辞已经离开了,暂时没人能给他们解惑。

  谢钦辞在和黑无常说鬼婴的事。

  鬼婴名叫秦意,他想让黑无常帮忙看看,这个孩子的寿命是不是被更改过。

  还有傅明霁的寿命,今天之后,他拿到功德,就可以试一试了。

  尤略旗出差回来,发现妻子女儿都对自己有些冷淡,他将买好的礼物拿给两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还好吗?沁沁

  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

  为了防止尤略旗发现不对,被拆毁的小房子重新堆了起来,鬼婴被秦家母女藏在秦璇房间里。

  尤略旗没起疑,他逐渐接手秦家产业,秦家老两[kou]经常介绍生意上的伙伴给他认识。

  这也是推他入圈子的一种手段。

  至少到了现在,外人都知道,秦家产业以后多半是尤略旗当家做主。

  也有部分人想看好戏,看秦家最后会不会变成尤家,尤其,秦沁只生了一个女儿,总不能,秦家以后又给秦璇的丈夫吧。

  收拾好自己,三人一起出门。

  “小璇也去?”看着背着书包的女儿,尤略旗多问了一嘴。

  以前这种时候,秦璇不会出席,她还在上学,最重要的是学习。

  从前尤略旗总跟秦沁说,秦璇出生秦家,有他这个爸爸在,未来不用愁,他想秦璇和秦沁一样,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秦沁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却忍不住想,尤略旗是不是想防着他们的女儿接触公司。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细枝末节都会成为它滋生的养料。

  “爸妈有段时间没见到小璇了,趁这次放假,想接小璇过去住一段时间。”这是两人提前想好的说辞。

  秦璇书包里,看似装着衣服书本,其实最下面,藏着放鬼婴尸骸的瓷坛。

  见面地点在一家私人会所,是傅氏旗下的,下车时,尤略旗看到傅氏的标致,心头重重一跳。

  秦家老两[kou]这次要给他介绍的,是傅氏的人吗?

  会是哪位高层?

  侍者将三人带上楼。

  房间里,秦家老两[kou],谢钦辞,傅明霁已经坐在里面了。

  “爸,妈,这两位是……”

  看到谢钦辞,尤略旗心中打了个突,他在秦家公司经营这么多年,早有了自己的人脉,自然听说过,关于谢钦辞的传闻。

  “这是谢大师。”

  秦老爷子冷淡的语气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是说,见生意伙伴?”尤略旗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我们是要请明星合作吗?”

  “小尤,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和我们装吗?”秦老夫人失望叹了[kou]气。

  “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尤略旗仍是一副茫然表情。

  秦家人根本没打算和他周旋。

  昨天回去,秦老爷子查了公司的事,他还没放权,想查公司的事不难。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尤略旗私下里在公司做了什么。

  初步查到的,只是一些很表面的东西,更深的,可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查出来。

  ()  但,只是这些,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是人都会有私心,秦老爷子理解尤略旗的私心,可若是这份私心会伤害他的女儿,他绝不容忍!

  “你不懂,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夫人拉开秦璇书包的拉链,抱住藏在最底下的瓷坛。

  尤略旗脸[se]变了。

  这个东西,怎么会被秦家人发现?

  他们还知道了些什么?

  一个个问题充斥脑海,尤略旗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反问:“妈,你让小璇背个坛过来做什么?”

  谢钦辞动了动手指。

  浓郁鬼气从瓷坛中蔓延出。

  这个房间被谢钦辞下了禁制,鬼气只会在房间里,不会蔓延到别处。

  周围温度越来越低,尤略旗猛地睁大眼。

  “爸爸。”

  一声稚嫩的、古怪的童音从沙发边响起。

  尤略旗慢慢转过去,一只浑身青[se]的鬼婴扒在沙发上,正仰头看他。

  鬼婴怎么会在这里?!

  “爸爸。”

  鬼婴四肢并用,飞快朝尤略旗爬来。

  尤略旗来不及思考,提腿就跑。

  门打不开了。

  尤略旗后背死死贴在门上,声音发紧:“你们,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看见被你害死的孩子吗?”秦沁再也控制不住,冲过去揪住尤略旗衣领,“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男人呢?怎么对他们还没出世的孩子下得去手的?!

  一想到自己与这样人面兽心的人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秦沁就心中发寒。

  她想不通,明明是他害死的孩子,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毫不愧疚的!

  她为了这个意外失去的孩子,折磨了自己几年,这个男人呢?心里没一点负担吗?

  秦沁越想越觉得可怕。

  “沁沁,你都知道了?”尤略旗白着脸,目光闪烁。

  “是,我都知道了,知道你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知道你连孩子死了都不让它安生,尤略旗,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对我、对我们的孩子!”

  “你真的很可怕,尤略旗。”

  “沁沁,不,你不能怕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家世太好了,像个活在城堡里的公主,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把握,能和你一直走下去,我别无选择,只是一个孩子,没了我们还能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能有许许多多的孩子。”

  听到尤略旗的话,秦沁不可置信睁大眼,她从没想过,自己爱的,会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

  她松开手,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尤略旗,我才发现,我从没看清过你。”

  尤略旗握住秦沁肩膀,阻止她继续后退:“沁沁,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能一直在一起,我们忘了这件事,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看,你是为了我们秦家的公司吧,”

  秦老爷子忍不住开[kou],“别打着是为了沁沁的旗号,不如你先和我们解释解释,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秦老爷子拿出一叠照片,扔到尤略旗面前。

  照片上,主要是一个五岁的男孩,偶尔两张里,会有抱着男孩的女人出现。

  “本来,为了沁沁,这件事我是打算和你私下说的,”秦老爷子冷声道,“你害死了我的孙子,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怎么有脸[kou][kou]声声说,你做的一切,是为了和沁沁在一起?”

  尤略旗的手不自觉松开了。

  秦沁挣脱他,低头看了眼照片。

  若是昨天之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会让她痛不[yu]生,可这一刻,她奇异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没太多情绪。

  只是失望。

  对尤略旗失望,也对自己失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秦沁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若她的孩子出生,应该也会笑得这么灿烂吧。

  “沁沁,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尤略旗往前走了两步,想抓住秦沁,“真的,我后来都没见过这对母子,我只爱你……”

  秦沁嫌恶看着他:“你别靠近我,我恶心。”

  鬼婴挡在秦沁面前,冲他呲牙。

  尤略旗的手僵在原地,思绪不自觉飘回二十多年前。

  他第一次见秦沁,远比秦沁以为的初遇要早。

  秦沁身世好,模样好,说话温声细语,又会打扮,不知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尤略旗从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捧月光的青睐。

  他和秦沁相识,相恋,美好的像做梦一样,每一时每一刻他都在甜蜜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他见到了秦沁的父母,初入秦家,就像乡下小伙第一次进京,他局促,不安,但秦沁父母没有为难他。

  两人结婚了,一切顺利的像泡沫一样,结婚之前的最后一年,尤略旗独自回到家乡,将这一切告诉了养大自己的姑母。

  同时,也说了自己的担忧。

  姑母说,若真担忧,不如找村里的神婆看看。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见了神婆。

  神婆告诉他,他命里,没有大富大贵,没有娇妻美眷,即使得到,也是一场空,如要长久,需要用他的第一个孩子献祭。

  尤略旗浑浑噩噩回去了。

  之后结婚,妻子怀孕,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在妻子快要生产的时候,他又一次悄悄回村,找到神婆,问,他该怎么做。

  神婆给了他一颗药,让他混在食物里,喂给快要生产的妻子,等诞下死婴,将婴儿尸体送到她这里,她会为他做完剩下的事。

  尤略旗犹豫了很久,他看得出,妻子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他自己也是,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期待?

  他们甚至在出身前,为孩子取好了名字。

  孩子出生了,是个已经死亡的男婴。

  尤略旗按神婆的意思,将婴孩尸体送回老家。

  “你就为了这么可笑的原因,杀掉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秦沁只觉得好笑。

  “那现在呢,为什么鬼婴会找上沁沁?”

  秦老爷子提出重点。

  “因为他要杀妈妈!”鬼婴告状。

  “人的[yu]望是永无止境的,”谢钦辞开[kou],“或许他一开始,是为了能长久的和秦女士在一起,不管这里面有几分是因为爱,有几分是因为秦家的权势,但后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不再满足做秦家的女婿,想要更多,想要秦家改姓尤,想要一个跟自己姓的儿子继承自己的财富……”

  谢钦辞看向尤略旗:“我说的对吗?”

  尤略旗无可反驳。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在什么时候转变的,或许是第一次有人在酒桌上开玩笑,说他跟秦家的狗一样,明明有能力做自己的企业,非要摇着尾巴为秦家做事。

  也或者,是秦老爷子的一次次放权,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让他有了错觉,自己可以掌控秦家企业的错觉。

  六年前,他第一次想要一个跟自己姓的儿子,但是妻子已经无法生育了,他通过别人介绍,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在那个女人面前,他是她的天,他不需要捧着她,而是反过来,那个女人处处以他为主。

  这是跟秦沁在一起完全没有的感觉。

  尤略旗沉溺了。

  尤略旗要如何处置,看秦家的意思,谢钦辞此番,主要是为了解开尤略旗施加在鬼婴身上的法术。

  解除控制的第一时间,鬼婴爬到尤略旗身上,将他挠了个满脸花。

  “欺负妈妈,坏!”

  鬼婴不能留在秦沁身边,秦沁身体已经受鬼气影响很深了,即使不舍,秦沁也只能让谢钦辞先把鬼婴带走。

  “这只鬼婴,钦辞要养吗?”傅明霁低头打量被秦沁送到谢钦辞身边的鬼婴,问。

  不等谢钦辞回答,黑坨坨从后面飘过来,边往谢钦辞身上贴边把鬼婴往外挤。

  急得“汪汪”“叽叽”“麻麻”一通乱叫。

  不行,只能养坨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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