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鲤和叶未央在决定第一任女官名单的时候，宫外，叶为安正陷入失恋的悲伤。

“听曲去啊叶大人！”以前一起玩耍的某狐朋揽住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不戒酒了，我最近得了一块上好的茶饼，咱们去边听曲边喝茶啊！”

另一位狗友也吆喝着：“姝叶上次说她新练了一首曲子，咱们一起去啊！”

叶为安兴致缺缺，他看了一眼狗友，突然问道：“你喜欢姝叶吗？”

狗友莫名其妙：“当然喜欢啊，不然我每个月往她身上砸这么多银子干嘛？”

叶为安盯着他：“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想独占她？还邀请我们几个一起去听曲？”

狗友挠挠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楼子里的姑娘不共赏，又有什么意思？”

叶为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又看向狐朋：“他没娶过老婆，什么也不懂。你后院姬妾无数，你来说，你觉得你的姬妾们爱你吗？”

爱个屁！要不是老子有钱，怕是全跑了！狐朋一愣，摸摸鼻子道：“自、自然！”

叶为安又问道：“那她们之间相处得如何，会互相嫉妒，想要独占你吗？”

狐朋心道，那后院都打开花了，每年的修缮费用就得不少。可事关男人尊严，家丑不可外扬，于是他把胸膛一挺，说道：“怎么可能，她们都像亲姐妹一样友爱互助，都是我的好内助呢！”

一听这话，叶为安精神了。就说嘛！好的感情就应该相亲相爱一家人，不管是大老婆小老婆、大夫君小情郎，入了一个家门，就该团结互助，这才是亲人啊！

云鲤果然还是年纪太小，怕是被卫璋骗了。哼，改日他再进宫，定要——

“诶诶——”花花公子突然看见了什么，急急往后一蹦！叶为安没来得及，茫然回头。

一头驴子从街道那头横冲过来，沿路撞翻了不少摊贩，一名少女急急忙忙追在后面，见她是驴子主人，两边摊主齐齐围住她，让她赔钱。

“等我先抓回我的驴！”那少女急不可耐：“我的钱、我的东西都在上面……”

褚意棠急得要死，她是偷跑出来的，好不容易入了京城，还没找到女校大门往哪边开，却把包袱和驴弄丢了。这下可怎么好，她的户籍还在包袱里，没有户籍，她没法入校的……

她干脆拔下耳朵上的耳坠子，塞给旁边的一位大娘：“这颗珠子你们拿去当了，定然是够分的……先放开我，我的驴……”

“你的驴算什么东西，看看小爷的腿！”

人群地下，一只手直直伸出来，一把抓住褚意棠的手腕：“小爷的腿啊！又要断了！”

……

叶未央将一份名册递给云鲤：“喏，别看我这女校办的时间短，里头的学生可是藏龙卧虎。你知道《云朝地利》这本书吗？”

云鲤这个学渣读过，她积极举手！

“看，这个秦思朝，就是这本书的撰写人之一。她的丈夫罗州是一位地质学家，就是他们夫妻一起在东南的砀山上发现的云国最大的那片铜矿的。”

云鲤啧啧称奇：“朕只知罗先生大名，却不知他还有位夫人——”说着，她又反应过来，问道：“我记得这本书比朕的年纪还大，那这位秦思朝多少岁了？”

叶未央道：“四十四，有什么问题吗？”

云鲤震惊：“四十岁了还来读女校！”

叶未央撇撇嘴：“瞧瞧你，思想怎么还转不过来。男人到了六七十岁还能当官，女子四十岁怎么不能继续深造了？再说了，我这女校，本来就是未来女官后备役，秦思朝这一类人愿意过来，无非也是看在日后能谋个职位的份上——”

云鲤心虚：“罗先生是大儒名家，罗夫人定然也是备受尊贵的长辈。朕目前只能让她们当个记录文书的小吏，岂不是埋没了……”

“小吏也是有名字的，总比当个没姓名的罗夫人要好。”叶未央道：“还有陈淼，翰林院侍讲的女儿，最通文史；卢怡，前任监察使的寡妻，从十六岁开始跟随丈夫到各处监督外派，直到三年前，丈夫病逝。还有……”

她一连说了五六个名字，年龄横跨十八到四十八。随后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个人，我一直想请过来，可惜一直没成功。”

云鲤还在研究这份名单，她随口问道：“谁不肯来？要不要朕帮你下旨……”

叶未央摇头：“不是她不肯来，是她父亲不许。唉，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就是之前您提过的那位岳山书院院长的女儿，她是极负盛名的才女，不仅文采飞扬，就连政事也说得上一二来。更何况，朝中很多人都算得上是她的师兄弟，若是她能来，绝对能够当女官的领头人物呢！”

云鲤不理解：“朕听说这位褚小姐，她的文采连状元郎都夸赞过呢！怎么会这样呢，褚院长自己就是教书育人的，又为何不许女儿来书院？”

叶未央道：“就是教书先生才古板呢！褚院长读的是程理学说，认为女儿家读书可以，出门抛头露面就不行了，于是将褚小姐锁在岳山上，不许她来京城念书呢。”

两人正在聊着，宫门被叩响。一名小太监急急忙忙跪进来，说道：“皇上，叶先生，叶相大人往宫内递了折子，说是要请御医上府。”

云鲤问道：“叶相家里怎么了，是谁生病了吗？”

小太监苦着脸：“没人生病，只是叶侍郎的腿，又、又……”他摇摇头：“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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