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

那就还可以陪封麟好多好多年啊。

二十岁的时候给封麟当老婆。

二十一岁的时候在家里种好多好多的花。

二十二岁种一棵石榴树。

二十三岁用零花钱给封麟买一枚婚戒。

二十四岁给封麟养的胖一点。

……………

二十七岁画一百张封麟的画像。

二十八岁石榴树就熟了。

摘给封麟吃。

夏寻谦身子轻微的动，盈望着天花板的灯，微黄的灯光像落日一样，微微眯着眼那条夕阳就慢慢折合，莹亮又暧昧，才二十岁……

夏寻谦拥住封麟，他说：“真好。”

还有几年他种的石榴就该熟了。

他要把粉色的石榴籽都留给自己吃，红彤彤的一颗一颗的摘下来留给封麟。

封麟吻掉他的眼泪，夏寻谦又在说要给他生个孩子这样的话。

之前他一直说给封麟生孩子，却从不说为什么，这回迷离的卷着泪眸，“我给你生个孩子他就能一直陪着你了，那样你就不会难过了对不对？”

夏寻谦有些看不清楚，眼睛模糊一片，喉咙连着鼻尖堵着有些喘不过气。

夏寻谦太难过的时候就会这样。

没办法呼吸，他能感知到封麟在他面前。

夏寻谦又捧着封麟的脸：“谦谦是男人，谦谦什么都留不下……”

封麟将人抱着抬手轻轻抚去夏寻谦眼角的泪渍。

他不喜欢孩子。

就如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夏寻谦为什么要讲那样的话。

他才不要。

封麟抓着夏寻谦手里的银镯晃了晃。

闷闷的声响在封闭的屋子里响起，昏暗的灯光交杂着沉浮又找不到光源的叮铃声。

叮铃……

封麟老爱晃夏寻谦的银镯子。

每次都要讲好多遍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夏寻谦喜欢这个镯子。

因为封麟会给他讲长命百岁。

夏寻谦俯身朝封麟吻了过去。

泪水划过鼻梁滴落到封麟的唇峰，再被夏寻谦吃掉。

跌进湖水的珍珠捡不起来，藏起来封麟就看不见了。

“我爱你。”今了，夏寻谦最近记性好差，他罚自己说了第二次，“我爱你。”

这日夏寻谦一直睡不着，封麟哄了许久，睡着后又一直醒不过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夏寻谦才堪堪睁开眸子，封麟见人醒来过来亲了亲他，“怎么变成小懒虫了。”

夏寻谦坐在床沿盯着封麟看，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想象到封麟可以是温暖的。

他明明雷厉风行，阴狠无心，是手起刀落的刽子手。

夏寻谦眼尾洋溢着笑意，伸出鼻尖蹭了蹭封麟，哑着声音道：“我睡了好久吗？”

“没有。”封麟否认道，“没有很久。”

“饿不饿？”封麟抱着人出了卧室，夏寻谦也懒得走就那么挂在封麟身上。

吃完饭后封麟带着夏寻谦在院子里晒太阳。

夏寻谦坐在椅子上，眼皮又重又沉。

封麟在给他剥石榴。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如此，封麟看见夏寻谦总是开心的。

从没有其他的情绪在他面前展现过。

“乖宝。”这日夏寻谦又睡懒觉了，封麟没忍住将人叫了起来。

“该起床了。”

夏寻谦声音闷闷的，不清不楚沉绵如絮，“我再睡一会儿。”

“下雪了。”封麟告诉夏寻谦。

下雪了。

夏寻谦喜欢雪。

他要看的。

封麟将人穿的严严实实抱着出了院子，满地清白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门前的绿植被厚重的雪压着枝丫，稍微来阵风就吹的噼里啪啦的簌响。

好漂亮啊。

雪还在下，夏寻谦心虚地看了封麟一眼，“我可以去玩吗？”

“你觉得呢？”换作以前封麟肯定会拒绝的，但夏寻谦不会听。

现在封麟说不许，夏寻谦就不会去，他一点儿也不想封麟担心。

“你不许。”夏寻谦努着嘴说。

“我许。”封麟说，他许。

看着地上的雪，昨日从下午就开始下，一整夜都没停过，积雪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夏寻谦走到院子中间堆了一个雪人，手玩的红彤彤的依旧不亦乐乎。

封麟给他拿手套，他不要。

他就要用手去摸，去碰，去感受，冻的太厉害冷也就成了麻木的感知。

封麟在夏寻谦身边陪着他，雪顺着发丝滑落又在鼻尖划开。

夏寻谦笑了，他便也跟着笑。

忽地，一坨鸡蛋大小的雪团扔到了封麟胸膛，嘭声散成尸体。

“小兔崽子。”他就知道夏寻谦多大了都会做这样的事。

19岁的时候会拿雪团扔他，现在也会。

封麟抓起地上的雪就要揉成一个小球。

“唔。”夏寻谦见状直接撒腿就跑。

夏寻谦被两步就被封麟逮住，夏寻谦拉扯着往前，封麟知道前面的雪墩子是块大石头，急忙一个扯拽，夏寻谦身子往后仰的太急，封麟去接急切之下两个人都滚到了雪地里。

封麟手撑在夏寻谦脑袋后压在地面。

冒着白雾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像是在互换灵魂。

“摔疼没有？”封麟揉了揉夏寻谦的脑袋。

夏寻谦看着一院子的绿植，他突然觉得冬天和夏天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真的能选一种死法的话。

夏寻谦嘟着嘴索吻，“亲死我吧。”

好蠢，又好浪漫。

封麟吻了吻夏寻谦的唇，轻触则远离，夏寻谦反应过来的时候封麟已经将他抱了起来。

甚至去屋里硬给他换了身衣裳。

封麟好没意思。

夏寻谦好想和他吵架。

但他们俩吵不起来，封麟本就是话不多的人，夏寻谦生了气他能讲一百句去哄，但真是有什么争执的时候他会直接默认自己错了，然后给夏寻谦找一百种理由，那么多年，几乎没吵上五句过。

夏寻谦眼神俯向封麟，“和我吵架。”

这奇奇怪怪的要求，只有夏寻谦才有。

生病严重了后就更是如此了。

昨天要封麟给他剪头发，前天要封麟给他带去纹身店，夏寻谦说现在可流行了。

“我纹一个你在我身上。”

封麟翻开夏寻谦的手，指着自己的名字，“这不是有吗？”

“他们说的那种有颜色，你得和玫瑰花纹在一起。”

“为什么？”

夏寻谦告诉他：“我没有颜色，我先生有。”

封麟12点的时候带着夏寻谦出门，然后指着关门的纹身店：“关门了。”

好吧好吧。

不过为什么7点就关门了？

封麟蹙着眉头看着又来找自己吵架的夏寻谦，思绪回过来：“吵哪一架？”

夏寻谦思考了几秒：“你今天早上没亲我。”

封麟：“我错了。”

封麟抱着夏寻谦亲了两次，“现在亲了。”

“吵好了吗？”封麟问他。

夏寻谦：“好了。”

“真乖。”封麟揉了揉夏寻谦的脑袋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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