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苏哲沉默寡言，眼中似乎有大雾弥漫。

回到族地，行走在族地的街道上，林诗情侧脸看向苏哲，却被那层因为沉思而形成的疏离感影响得欲言又止。

街道上的血族很多，他们看到苏哲和林诗情，都纷纷打起招呼，有些人还谄媚地送上果血，想要讨好两人。

林诗情纷纷婉拒，她的脸上浮现出礼节性的笑容。

这些赠予的果血质量不会太好，毕竟都是林族中的普通族人，不可能获得什么高质量的果血。

族人眼中很珍贵的果血，在林诗情眼中，却是低劣的存在。

可对于族人们的好意，林诗情还是接受的。

口袋里有100块钱，这些族人愿意拿出90块钱来赠予，这是他们能力的极限，而不是他们不想要给出更好的东西。

匆匆摆手，随口应付着族人们的招呼，林诗情牵着苏哲的手，两人很快便返回暖白城堡。

四周的族人也逐渐散开，只剩下了四个人的寂寥。

林子凯和希琳娜都走在后面。

一个八百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一百二十多岁的小男孩。

他们心思各异，脸上露出了大致相同的表情。

肃穆而凝重的表情。

回到暖白城堡后，林子凯直接返回了彼时他和爱丽丝的房间。

那里面，还有着爱丽丝的味道。

那是一种奇幻的香味，世间没有任何一种香水能够复刻，那香味浑然天成，林子凯愿称之为「萝莉的芳香」。

林子凯喜欢有一个跟屁虫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小妹妹一样，每天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

月亮照在她脸上的时候，可以映照出纯洁无瑕的笑脸。

原本他已经拥有了，可现在恍惚之间，他却又失去。

很难再回来了。

林子凯将爱丽丝赠予他的紫色手镯，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然后睡去。

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梦中，与爱丽丝相见。

......

希琳娜住在隔壁。

她现在迷茫的事情，还是觐见倪克斯时，她所说的话。

关于苏哲摸上了祂的头，手指甚至都插在了宛若海藻般的浓密长发中。

尽管希琳娜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神明，而是由魔法力汇聚而成的灵体。

历史上，苏哲应该是第一个摸到主神头的人，而且还没死吧？

大概就是如此了，这样破天荒的举动，上一个尝试的人，恐怕早就被神罚轰成碎片了。

神罚一般都是雷霆，不过，那不是随便可以动用的。

神灵不能随便插手人界的事...这是铁律，是整个宇宙形成之初就缔造的律法。

也就是「无上律法」。

希琳娜想起了当初看过的一本书，是古希腊的一名智者撰写的。

他说了一句话...

时间其实并不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有因果。

...有些荒谬，可好像又意味深长。

得益于近代科学的进步，宏观意义上，时间好像确实不存在。

时间，仅仅只是人类的幻觉罢了。

一个有趣的例子——

如果能够一瞬间移动到2244光年之外，那么便可以看到秦始皇站在宫殿之上登基，百官倾伏。

因为在2244光年之外，当初秦皇登基的那道光的投影，依然存在。

并且那道投影，依然在以光速前进，抵达根本不存在的终点。

希琳娜摇摇头，这不是她从什么古老的书籍上看到的。

而是一个名叫「爱因斯坦」的老头，提出了相对论，才让她对时间有了新的认识。

在宇宙中，无数的因果丝线缠绕，构建了每个人的起点与终点。

而这一切的因果，又受到无上意志的制约。

神灵决定某一个体的存亡，并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只是祂要承受因果法则的反噬。

杀死一个越强大的人，或者对人界影响越大的人，对神明的反噬越大。

比如，如果贸然杀死西方血族的「主」，赫迪斯。

那么上位神恐怕都要被反噬而死。

可能不好理解...为何杀死一个亲王级别的血族，就会让一个上位神死去呢？

亲王级别的血族就算再强大，但跟神祇一比，又相差甚远。

是0.000000000...1和1的差别。

那是因为，赫迪斯和太多因果相关，他不仅实力强大，还影响了诸多血族和人类的命运，牵扯到的因果线条无穷无尽。

将他杀死，那些因果废弃，本来稳定的时间线便会产生巨大震动。

万物皆在法则和规律之中运行。

可如今，希琳娜却发觉苏哲好像有种超脱法则的感觉。

他是什么来历？

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

回到房间的苏哲和林诗情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苏哲坐在床边，脑海中依然是觐见倪克斯时候的场景。

他已经能够猜到一些什么。

自己貌似是倪克斯的爸爸？

一个主神的爸爸？好荒谬。

但它确实发生了。

当然，苏哲很确定的一点是，他之前的人生，是绝对没有跟神挨过一点边的。

也许是...前世。

或者，就是那枚寄居在他体内的神格了。

苏哲现在好像可以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关于上帝，也就是众神之父，万物创造者，耶和华，他给自己的馈赠，绝不仅仅只是一枚神格那么简单。

“小情，你能告诉我，倪克斯的父亲是谁么？”

苏哲转过头，正好迎上投来关切目光的林诗情。

“呃...这个的话，倪克斯好像没有什么父亲吧？

她是五大初始神之一，在宇宙初开之时，就已经存在。

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有父亲的。

硬要说的话，就是这方宇宙，是她的父亲。”

“这样...么？”

苏哲沉吟点头。

“怎么了，你从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就很闷，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事情的话，你能不能别瞒着我。”

林诗情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在此刻倾泻而出。

“我不是想要瞒着你，而是...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苏哲重重地叹了口气。

“到底什么是轮回，我又和轮回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啊！

怎么都他么的是谜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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