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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四十六章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


房间里面,泰利耶脸上通红,脑子不昏了,但神经痛一[chao]又一[chao]地涌来,绵绵不绝。

  他深吸一[kou]气,浑身都在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下,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声,像/呻/吟一样,温顿和班卓的目光投向里面,泰利耶察觉到了,像被针扎了一样,紧紧抿唇,没说完的话也一起吞了进去。

  痛苦和恶心一阵阵的,没有闲暇再去想别的,从莱尔身上退开,颤抖着滚到一旁,抱着自己蜷缩在她脚边。

  莱尔扭头,控制不住地干呕,咬在别人[rou]上的感觉太恶心了。

  软软的韧韧的,还伴随着一声脆响,触觉和嗅觉同时面对这种近距离的冲击,就算是水泥封鼻的鼻炎患者,也难以忽视从腺体里瞬间爆发出来的味道。

  皮革和烟[cao]的味道,薄荷烟气混杂皮革气味,伴随着莱尔分辨不出来的木香。

  硬朗坚毅的外形,配上这种味道偏甜的烟熏皮革调调,让人感觉非常矛盾,爽气又不失细腻,内敛却又藏着点张扬。

  一瞬间的气味爆发冲刷着莱尔的鼻腔,她痛苦扭头:“快让开点,别堵在门外。”

  是好闻的味道。

  但对晕车的人来说,这就是呕吐催化剂。

  她努力把鼻尖凑到那条缝缝边上,用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泰利耶躺在一边,他腺体破裂,信息素短暂喷涌后疲软无力,闪着红灯的过滤系统狂响。

  过量的信息素被排出来之后,房间里压力终于上来了,过滤装置开始运转。

  “你……”泰利耶被她的表现刺激到了,捂着脑袋痛苦地说:“别这么对我。”

  这几乎是示弱了。

  没人告诉过alpha,腺体被咬穿是这种感觉,恶心痛苦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那种莫名升起的情绪依赖。

  这根本算不上是标记,但腺体破裂,让他看着对方的时候,有一种无限臣服的感觉。

  种种情绪层层叠叠地垒在一起,让他无法自控。

  大脑处理不了自己说出来的话,那些话有多不合时宜,总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这场未完成的婚礼就是泰利耶的噩梦,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来受难的。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遵从直觉杀了你。”他喃喃道。

  很快又因为对她产生的奇奇怪怪的依赖,开始后悔。

  不能说话,只能咬着嘴唇,呜呜咽咽,乖乖巧巧地缩在她脚边。

  脑袋想往她身上蹭,身体又蠕动着想逃离。

  泰利耶这辈子第一次恨自己长了脑子。

  “你躲远点。”提亚特越来越近,班卓还在叽叽歪歪:“你要真不喜欢她,你别用腿撞她啊。”

  “泰利耶,真没看出来啊,你是这种人。”

  “闭嘴!”温顿的激光手炮还戳着他脑袋。

  班卓脑袋往下一撞,发现手上的银手镯还没解开。

  里面泰利耶没穿衣服,一副不清不楚的样子,外面他又和莱尔手手相连。

  温顿:“钥匙!”

  班卓:“有钥匙我还等着你催?就你长嘴了是吧。”

  轮椅[bi]近,缓缓停在两人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提亚特脸[se]白得跟纸一样,财政官家的少爷硬闯进他的病房,大闹一场后,医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从治疗舱里唤醒。

  他[jing]神不济,脑袋仰着,斜着眼睛,表情不悦。

  没等两人回答,他相对身后的医生吩咐:“通知卫兵和安保队,把他抓起来。”

  他指的是温顿。

  大家都奉行有仇立刻就报,绝不拖延的行事准则。

  提亚特虚弱地在光脑上点了几下,眼神锐利地看向温顿:“我会正式向司法部和监察委员会提起诉讼。”

  “你袭击军官,开枪打伤我之后,恶意将我投入砂之海的流沙区。”他说:“伏杀高级将领是死罪,按照帝国法律,我现在可以当场将你击杀再上报。”

  温顿眼睫微垂,讥讽意味十足地说:“那你倒是快杀啊,不会不敢吧。”

  他手下用力,好像忘了还拿着手炮,差点一枪托砸在班卓脑袋上。

  班卓惊了一下,他还不知道提亚特出事,是温顿搞的鬼,连忙抬手格挡,把他那只手甩到一边。

  他和温顿保持距离:“不是,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多大的仇怨啊?”

  “有你[cha]话的份吗?”温顿冷笑,他又扭头去看提亚特:“我现在再杀你一次,你猜我会不会有事啊?”

  一直恶心不已,想要摆脱的“帝国最高贵”实验品身份,反而成了挡箭牌。

  提亚特扯出个微笑:“你[jing]神状况堪忧,不仅恶意杀人,还毫无同理心,我会提[jiao]报告,要求帝庭对你做全方位的心理评估。”

  “像你这种没有自理能力,[jing]神混乱的人,今天可以伤害别人,明天难保不会伤害自己。”他说:“定时/炸/弹放在外面多危险。”

  “你是死不了。”提亚特说:“只要我不松[kou],你觉得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温顿脸[se][yin]沉沉,明明他才是站着的那个,却有种被提亚特俯视的感觉。

  “失去自由,一辈子待在实验室诞育后代。”提亚特顿了一下:“回归你存活在世上的本来意义,这不是挺好吗。”

  他说得轻巧。

  毕竟是曾经的未婚夫妻,又是同一个系统里面工作过的,捅刀子的时候知道哪里才是要害。

  “啊啊。”提亚特的手指敲击着轮椅扶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接收我的妻子,你还真敢想啊。”

  “你自己就是笼中鸟,怎么金丝雀还想反过来饲养人类吗?”

  班卓今天就是震惊叠着震惊:“温顿……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啊。”

  他把温顿杀提亚特的事,和刚刚他说的那些联系在一起,深深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他只是[kou]头威胁,这些畜牲早就发展到直接动刀子了啊。

  “你……”班卓还想说什么,突然脑子一阵眩晕,下意识捂着胸[kou]躲避温顿的目光。

  他开始晃神,总觉得温顿会对自己不利。

  “那你呢?”温顿盯着他,缓慢地眨眼,说:“别太得意了,提亚特,你不就是泰利耶的一条狗吗。”

  提亚特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温顿当然也知道他的弱点。

  “你父母就是因为泰利耶死的。”他说:“主人的乖狗狗,听到泰利耶出事就迫不及待赶来啦?他就在里面,听到你这么忠心耿耿一定很感动。”

  “可惜啊。”温顿说:“你老婆确实超[bang]的,我们都很喜欢。”

  他笑嘻嘻的,凑近提亚特,把手炮磕在他脑门上,一戳一戳地:“怎么,沙漠里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为了救你,她和泰利耶搞在一起,可是忍辱负重啊。”

  提亚特忍无可忍,他表情[yin]冷,用力抬头撞在枪[kou]上,温顿被他撞得往后踉跄几步。

  “嘴巴放干净一点。”提亚特说。

  温顿一枪托砸在他太阳[xue]上,说:“你就是一条对着泰利耶摇尾乞怜的狗,戴这么大的绿帽子都能忍啊。”

  “你真的,我哭死。”温顿说:“我对你的利益至上的刻板印象都快没了,原来你是这种忠君爱国的人啊。”

  “够了,别说了。”泰利耶听见他们的对话,有气无力地想阻止。

  温顿:“这里没有下/贱的alpha说话的份哦。”

  提亚特一直在往电梯那边看。

  温顿发现了:“你等增援啊?那估计还要好一会儿,你手下的人为了救你,都送死送得差不多了耶。”

  他拽着提亚特的领子,把他拖到门边,说:“仔细看清楚一点,你维护的好兄弟在做什么。”

  Omega直接和alpha动手,还是勉强了点,温顿把他拖到门边,自己也气喘吁吁。

  班卓:“你他马,疯了?”

  提亚特看见里面的情况,瞳孔缩成小点,撑在地上的手背青筋直冒。

  为了能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泰利耶从隐蔽处挪到莱尔身边,皮肤一旦接触,他就忍不住往她身上贴。

  温顿刚才的话信息量太大了,莱尔正在沉浸式吃瓜,被他一压,刚咽下去的恶心感又上来了,她眼泪汪汪,捂着嘴巴。

  不管什么情况,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她红着眼睛对提亚特说:“好痛,救命。”

  温顿诡异一笑,单脚踩在提亚特背上,不让他轻易动弹,说:“真可惜,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也就算了,连兄弟都接连背叛你。”

  班卓心头闪过不祥的预感。

  “一个好兄弟不要自尊,趴在你老婆脚下也就算了。”温顿说:“另外一个还要趁人之危。”

  体型差距摆在这里,他把泰利耶对莱尔的行为说成是单方面强迫。

  然后指着班卓腕上的手铐说:“他刚才还威胁她,要是莱尔不这样对他,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捅到你那里去。”

  班卓:“我不是我没有。”

  虽然潜意识里是有想要加入的想法,但是他不是还没付诸行动吗。

  “你听我说。”班卓低头对提亚特说:“我是为了把莱尔带出来,要不是这个手铐抵在这里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提亚特咳了两声,嘶哑地说:“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班卓只是一只手不能动,不是残废了,当即就一脚踹到温顿身上,对方狠狠地撞在另外一边门框上,缓了半天才爬起来。

  他虽然还没抓到温顿什么把柄,但是真的太不爽了,先揍了再说。

  外面打成一团,莱尔伸腿抵着泰利耶,这家伙跟头找妈妈的熊一样,一直往她身上拱,搞得两个人都满身大汗。

  一开始,只是温顿和班卓的单方面互殴。

  提亚特病歪歪的,没什么战斗力,被排除在战局之外。

  直到班卓用双腿绞住温顿,用那只自由的手,把他的脑袋按在地面上。

  温顿挣扎了几次未果,班卓甚至还有余力调笑他:“有你omega什么事呢,alpha之间说话,一直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在回到实验室蹲大牢之前,你应该学会怎么说话,和做个正常人。”

  他死死地盯着温顿:“整天这个下/贱,那个下/贱的,你这个盯着别人老婆,还满嘴胡话挑拨别人兄弟情谊的人,就不下/贱吗。”

  温顿用尽全身的力气扭头,一[kou]咬在他手背上,牙齿嵌进他的[rou]里。

  班卓痛得小臂痉挛。

  身上的桎梏松了一点,温顿抬手,反手对着他就是一枪。

  血雾和碎[rou]齐飞,爆炸的余[bo]冲击着在场所有人,莱尔转身躲在一边。

  因为班卓而卡在那里,能动空间有限的手,抬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什么阻力。

  等到血腥味和硝烟燃烧的味道稍微褪去的时候,她看见班卓只剩四分之三了。

  手铐的另一头连着他的断肢,所以她刚才抬手的时候,才没遇到太大的阻力。

  她瞳孔震颤,其实这不是异世界孤独求生,而是R级血浆片,温顿是死神来了吧。

  她不是没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上个周目被温顿杀穿的时候,她的震撼已经用完了。

  “你滚远点杀好不好。”她无力地把溅到脸上的东西擦掉。

  温顿还在对她笑,他手上的枪械掉在地上,学着刚才班卓的样子,把手伸进去,细长白皙的手指从她眼角抚过:“这里还有一点脏东西,你没擦干净。”

  他笑得又漂亮又温情:“我就说嘛,你不会是沙漠里那副又蠢又没主见,等着别人去救的样子。”

  总觉得这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了。

  “你又震惊又冷淡的样子真漂亮。”他的指尖滑到她嘴角,用指腹在上面轻蹭。

  越靠近,闻到的味道就越清晰,他变了脸[se]:“你身上怎么有泰利耶的味道。”

  他在外面拼命地嗅,房间里面经过一轮过滤,味道已经很淡,这才衬得莱尔身上的味道更重。

  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

  泰利耶信息素的味道是从她嘴里飘出来的。

  温顿的眼神马上[yin]沉沉的,这才想起来询问:“你们俩在里面干什么了?他怎么你了。”

  他飘忽的视线,落在莱尔唇上。

  班卓还没死,他甚至还有余力,在温顿暴躁不已的时候,把他掀翻在地:“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一拳头砸在温顿脸上:“我刚才忽然想起点东西。”

  虽然只剩下一只手,但是不妨碍他把温顿揍成猪头,他骑在他身上,抚着胸[kou],那里越跳越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马上就要冲破皮肤长出血[rou]外。

  “上一次,你捅了我一刀是吧?”班卓皱眉,不确定地说。

  温顿哈哈笑,咳出一[kou]血。

  “不对。”班卓推翻自己的说法:“是激光武器,还是刀子来着?你给了我几枪还是几刀?”

  他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

  除了濒死时的不敢置信,还有些东西也要从血[rou]里长出来了,是什么?为什么要说上一次,难道还有更久远的上上一次吗。

  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

  有一种怎么也摸不到,得不到的追悔莫及的感觉,总是差上一点,但是差的那一点是什么呢?

  想不通,班卓干脆狠狠地给了还在笑的温顿一拳。

  他痛到一直在[chou]气,眼泪也哗哗地流,但是身体上的攻击对他好像根本没有用。

  比起雨点似的落在身上的拳头,莱尔嘴巴里面,为什么会有泰利耶的味道,这才是他更在意的。

  班卓也发现了这一点。

  乱七八糟的记忆串联在一起,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他很容易发现温顿对她的病态执着。

  “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呀。”班卓停下动作,突然恢复了以往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也闻到了呢。”他学着温顿的[kou]气,带上平时绝对不会使用的语气词,像恶魔一样在他耳边低语:“没想到alpha的腺体破裂,会溢出来这么大的味道。”

  “隔离间在负压状态下才会全力运转,还隔着一条缝隙呢,怎么会在你来之前信息素都被[chou]得七七八八了。”

  他笑着说:“没想到alpha也会露出那种表情,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班卓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怜悯:“你之前一直在说你的beta,但是被beta咬的感觉你应该没体验过吧。”

  “但是你哥哥提前爽到了诶。”他笑里藏刀,这个时候了,所有人都破破烂烂的了,他还不忘继续挑拨离间。

  温顿牙齿都快咬出血了:“那个贱人。”

  余光看见班卓的断手,又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觉得你自己比他好到哪去了。”

  “嫉妒得心都要滴血了吧,哈哈。”

  班卓没有说话,对着他侧脸就是一拳。

  温顿两手撑在身后,拼命想坐起来,上半身刚直起来一点,他突然瞳孔一缩,又跌回地上。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介意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温顿没有反驳,看起来好像吓坏了。

  他抓着温顿的衣领子,把他提起来,他冰蓝[se]的双眼如湖水一样透亮。

  班卓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提亚特,他悚然一惊。

  之前抵在他脑袋上的激光手炮,正隔空对着他的后脑勺。

  “等等……”他来不及转头。

  提亚特扣动扳机,班卓的脑袋直接炸掉,飞出去的骨头碎片把温顿的眼角皮肤划伤。

  “我想起来一些事。”提亚特看着温顿喃喃道:“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他的好兄弟除了觊觎自己的老婆,还在暗地里对自己放冷枪。

  提亚特看着倒在地上的温顿,低声说:“但是我觉得,我唯一说对了的是,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你就应该活着生不如死。”

  剩下那点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站着,提亚特爬到轮椅上,去[cao]作门边的电子屏。

  信息素清除完毕,危险排除之后,隔离室的门才会打开。

  但是提亚特拥有强制开启的权限,这也是班卓一开始让卫兵去找他的原因。

  大门打开。

  里面的情况和外面的相比,简直安静又平和。

  莱尔捂着[kou]鼻从门边退到一旁,手铐另一边还连着半条断手。

  提亚特枪法很准,利落地瞄准后开枪,那半边手铐里就空了。

  “过来呀。”他的轮椅停在大开的门边,目光看向泰利耶的方向,话却是对着莱尔说的。

  泰利耶看见她脚步挪动,站到提亚特身后,弯腰凑到他耳边,撒娇似的说:“谢谢你来救我哦,大人受伤了也好厉害呀。”

  斑驳的灯光从走廊里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他看着他们,又看见自己披着外套的狼狈模样,觉得三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有些遥远。

  提亚特听着莱尔对自己的夸奖,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

  他想起班卓要[she]杀自己的事,后面的还很模糊,但他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也闪过莱尔满心满眼只有他,爱他入骨,却眼神决绝的样子。

  他下意识说:“我都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提亚特没有质问莱尔,率先把矛头指向泰利耶:“别掩饰了,那些掐痕不是你穿上衣服,就不存在的。”

  “我都看见了。”

  泰利耶军服的扣子被崩坏,完好的只剩下三两粒,其他的都只剩下垂着的线头。

  “在沙漠里的时候,你很爽吗。”他说:“那时候就算了,可以说是迫于压力。”

  泰利耶站起来,喘着气。

  光是克制住想往莱尔那边走的念头,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他脑子混沌,里面装了很多念头,像在浓雾里遨游一样,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解释。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山雨[yu]来之感在空气中弥漫。

  “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些呢,你打算怎么解释?”

  凭心而论,从泰利耶的角度,他真没什么好解释的。

  对待兄弟,他问心无愧,在知道他出事的时候,带上嫌疑人就出发去沙漠了。

  在沙漠里,为了大家都能活命,和莱尔一起做出了那种牺牲。

  他的[jing]神到现在都在躁动,耻辱的感觉久久无法消退。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也不该是应该被质问的那一个。

  泰利耶也是这么想的,沉默了一阵后,他声音低沉地说:“我无话可说,没什么可解释的。”

  人的心理,远比想象中要复杂,但是无法保持理智的时候,就只剩躁动,提亚特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今天的事我会忘记,希望不会干扰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泰利耶说。

  “但是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也会如实报告,人应该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你太冲动了。”

  提亚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够了!你怎么敢,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哈哈。”因为激动,他苍白的脸上显现出红晕:“现在是我在质问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只觉得眩晕。

  “你抢走了我父母,现在又想抢走我的一切,抢走我的老婆,送我去蹲大牢是吧。”

  恍惚中,他听见泰利耶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没有道理的,我会尽力保住你的[xing]命。”

  泰利耶靠近他们,他的手压住另外一只手,因为用力而轻颤。

  他深吸一[kou]气,让自己的眼神离莱尔远一点。

  莱尔看出他的忍耐,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离开的时候他的肩膀擦过莱尔的,隔着衣料,他都快忍不住发抖,因为压抑,眼睛里的泪水都快要落下来。

  Beta现在成了控制他状态安全与否的泄压阀,再在这里待下去,阀门打开,一旦情绪爆炸,泰利耶确定自己会作出一些危险的事。

  “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感激你啊。”提亚特笑了一声。

  泰利耶脑子疼,他不想在莱尔和提亚特面前表演猛男落泪,冷冷地说:“你是该谢谢我。”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提亚特压抑已久的不甘瞬间爆发,像火药桶被点燃,一声巨响伴随着他愤怒地吼声:“那你就去地狱里忏悔吧。”

  微型手炮的子弹,夹杂着他的愤懑与崩溃,旋进泰利耶的心脏,炸出一团血[se]的花。

  提亚特胸膛轻微起伏,反倒冷静下来了。

  现场的活人没几个了,卫兵和救援才姗姗来迟。

  莱尔惊讶地看着提亚特,她的手被他捉住,提亚特沉默着、久久地看着她,说:“你是无辜的,我不怪你。”

  莱尔想了一下,蹲在他身旁,深情地凝视着他:“哦。”

  她结结巴巴地:“这是您的真心吗。”

  之前那些血腥的画面都没吓到他,现在和提亚特对视的时候,她反而泪珠滚滚。

  “我、我很荣幸。”

  提亚特看着她,觉得她真美啊,眼泪像透明的珍珠一样,折[she]着灯光,泪珠砸到他手背的时候,像细碎的钻石一样散开。

  卫兵们拿着武器对着他。

  提亚特却没有察觉似的,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你流泪的这一幕,总像从前发生过一样。”他抬手,费力地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掉,说:“我又想起了离开家的那天,从庭院里探出来的那支蔷薇。”

  莱尔不明所以。

  提亚特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被卫兵控制住的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

  只是盯着自己的双手,漫无目的地想,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要是还有下次,他一定会悄悄地,小心地。

  莱尔退后两步,看着他的轮椅越来越远。

  正要离开时,她的脚踝被温顿一把抓住,他血糊糊地,控诉她:“你怎么可以标记别人。”

  他捏着她的小腿往上爬:“你应该看我。”

  “你应该看我啊。”他又焦虑,又怨恨。

  莱尔吓了一跳,她想把脚[chou]回来,让他清醒一点,那不叫标记,那叫自保。

  想到一瞬间闻到的那个味道和那种触感,她就头皮发麻,骗人可以,杀人也可以,但是咬这些神经病的腺体,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搞的。

  奈何温顿下了死力,这时候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个人。

  帮她把温顿的手掰开,用纸巾擦干净她脚上的血痕。

  他蹲在莱尔面前,抬头看她。

  是张[shu]悉的面孔,确切地说,是半张。

  莫托的手术很成功,他三分之二的脸,都覆着一层哑黑[se]的金属面具,莱尔知道,那是机械义体。

  “您没事吧?”他轻声问。

  因为人手不足,莫托这个改造人被医生动员过来帮忙,他没有犹豫,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如果是以前,卷入这种麻烦一定会让他自责不已,但是醒来后,他脑子里清清爽爽的。

  那些懦弱和卑怯,好像随着他失去的那半边身体一起消失了。

  他甚至主动上前帮忙,但是在和这位女士[jiao]流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萦绕在心头。

  莫托帮她擦干净脚踝后,起身。

  他脸上还没有贴上皮肤,那只闪着光的义眼和机械件一起暴露在外面。

  冷硬的半机械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我能知道您的通讯号码吗?”

  “虽然初次见面就这么说有些冒昧。”他说。

  莱尔上前一步,真心实意地微笑,想摸摸他的金属脸颊,“好”字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

  ……

  她听见鸽子扑簌簌着扇翅膀的声音,也听见花园里那座金[se]的钟被撞响的声音。

  婚礼进行曲响起。

  她的头纱被提亚特掀起来,别到脑后。

  “下面,请新郎和新娘[jiao]换戒指。”

  莱尔眼前一阵白光,什么都看不清,她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正在婚礼现场。

  提亚特把戒指圈进她的无名指,然后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催促。

  她单手撑着脑袋,晕的想吐。

  这里被鲜花围绕,一片圣洁,莱尔的脑袋无意识地转动,看见宾客席里站着的都是[shu]人。

  他们的表情从一片茫然,到若有所思,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脸上。

  “莱尔?”提亚特轻声叫她,拽住她的手腕。

  她捏着那枚戒指,被他架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证婚人开始清嗓子催促的时候,宾客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表情各异,还在思考,暗地里好像有暗流在涌动。

  婚礼现场一直没有见到的希瑞率先站了出来,他跑到最前面,大声说:“我不同意!”

  新娘明明是他失踪已久的女友。

  “我要告他拐卖人[k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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