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泡书屋 > 位面酒肆 > 178. 提灯见诡(三五) 你的心乱了。

178. 提灯见诡(三五) 你的心乱了。


这金光,这配置,这不妥妥传闻中的三殿下嘛。

谭昭忽然寂寞地摸了摸自己的“非子光环”,看来他最近正在流年不利啊,要不然怎么搁这给他叠buff呢。

“谭谭,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

小寺的斋菜做得非常清淡朴素,一碗米粥,一碟青菜和一碟泡萝卜,其实这个菜色,已经是改良过的了,在三皇子没来之前,小寺甚至连米粥都喝不上,经常是糙米杂粮粥,至于馒头,得看香客们的心情。

“就来,催什么催,难不成有大餐吃啊”

这个声音

被密使委派重任留下来的两个劝解员登时人都麻了,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是那一位吧两人隐在暗中僵硬着头转过去,刚好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眸子,人甚至还非常友好地冲他招了招手。

救命两人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怎么会如此当时太和殿事变,他们因为身份原因隐在暗中,看得那叫一个真真切切啊。

完犊子了,这下三殿下怕是真的没可能再跟他们回去了。

哦不对,他们有没有命回去都还两说呢。

命运这种东西,怎么怕什么来什么这也太草率了吧至少也得给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吧

两人刚在心里呜呼哀叹完,然后就看到了洛乾风出现在了门口。

很好,死吧,他们只求一个痛快。

两人不对劲的反应实在太大了,被三殿下、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归元察觉到,这叫他不由有些好奇,这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叫宫中密使露出这般神色

于是他转动轮椅望去,却见是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和一个端着空餐盘的好眼熟,不确定,再看一眼。

少年人长得本就快,洛乾风出京入伍那年不过十二岁,那年也正是三皇子失势的那一年,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三皇子不记得乃是情理之中。

但洛乾风,自然是认得三皇子的。

于是他当即脱口而出“三殿下,您怎会在此处”

不是吧不是吧归元忍不住抠了抠扶手,不确定地试探“洛乾风你没死”

洛乾风将餐盘交给旁边的小沙弥,一道眼风扫射向隐在暗中的两个密使“他们难道没跟你说京中之事吗”

归元心想说了啊,但说了个寂寞,他没仔细听,但隐约中似乎并不包含洛乾风还未死的消息,甚至连为什么找他回去继任也说得模棱两可,只用江山大义来压他。

这些东西,他都听腻了,还不如聆听佛音来得真切。

“无妨,你还活着,也是幸事。”等他吃完饭,就去大殿后面把洛乾风的长明灯拿出来,毕竟人还活着还给人点灯,这不是咒人去死嘛。

洛乾风却是直言“叫殿下失望了,我已经死了。”

死了,却能站在日光里,归元曾经是夺嫡热门,手下不乏高阶玄师,他自然立刻就意识到了洛乾风现在的身份。

也对,天方城

“抱歉,是我误会了,阿弥陀佛。”

洛乾风摇头,他无意与三皇子寒暄,再说他跟这位殿下也没什么交情“与殿下无关,我已手刃罪魁祸首,殿下若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归元只能目送一身冷硬的洛乾风离开,这本该是位豪情壮志的好将军,如今却过早地折戟了。

啧,他的好父皇果然不当人呐。

归元心里兀自感叹完,便继续跟桌上的小青菜战斗,说实话他这人也不太爱茹素,但双腿残疾后,依旧还留下了不少的后遗症,吃得清淡至少可以减少他出恭的次数,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好处了。

哎,他一个人住在山上后,才发现一个残废想要维持住体面的整洁,当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这也是一种修行,归元亦有自己的傲骨,否则他哪怕再狼狈,也不可能环顾周身毫无一人相伴。

“殿下也觉得这清炒时蔬手艺一般吗”

归元抬头,是刚才那位叫两个宫中密使方寸大乱的罪魁祸首,他忍不住细细看了人一眼,除了气质超凡、俊朗不凡外,其他一无所知。如果一定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只能说是眼睛特别明亮吧。

“不知公子是何人这里没有什么殿下,贫僧法号归元。”

谭昭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改口“归元师傅,在下谭昭,是个玄师。”

“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一个玄师,应该还没到让宫中密使露出那等马脚的地步吧

谭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唔,超一级玄师。”

归元顿时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因为据他所知,玄师中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出现过超一级玄师了,反常即为妖,洛乾风为怪,此人为超一级玄师,可看两人方才相处的模样,便知交情不浅。

毕竟洛乾风方才对着他,完全是冷言冷语,一副恨不得少说一个字的模样。但对着此人,不仅眼里带着尊敬,甚至在发现他的身份后,隐隐还替人挡住了身形。

这显然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能让洛乾风做到这种地步,且还是超一级玄师,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他的警戒心拉到了最高,当然了,以他现在的姿态,也没什么好被人算计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不怕就是了。

“原是冕下,请恕归元无法行礼。”

原来超一级玄师还有这种称呼吗奇奇怪怪的,谭昭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谭昭指了指桌上的青菜“这么苦的青菜,你每天花多少时间吃饭”看看他的好朋友邓邓,吃一口脸色都变了,就差直接眼睛一翻倒下去了。

归元陷入了沉默,唔,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他抬头幽幽地看向这位玄师“您觉得苦,是因为心在红尘,而贫僧食苦,意在修行,这是我每日需做之事,修行之事,何以论时间长短”

这话他爱听,不过嘛,谭昭支着脑袋开口“归元师傅,我觉得你佛无缘。”

归元登时皱眉“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为何如此断言”

“话虽如此,但我遇见过的佛门高僧,见到我都会说我与佛有缘,悟性极深,你还是头一个说我心在红尘,不知修行的。”谭昭忍不住笑了一下,“再说食苦是修行,食甜应当也是,修行不是自虐,而该是恰如其分的生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慧根极深,若施主愿意剃度,老衲自然非常愿意做这个引渡人。”

谭昭“那倒是不必了,我就是心在红尘。”

老和尚登时露出了一脸可惜的表情,这模样谭非子可太熟悉了,但想噶他头发的秃驴都要警惕,这么一比,还是空镜这和尚善解人意,至少没当面劝他学佛。

真的很想剃度的归元艹,大意了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这人怎么不早说点

“老衲空悔,拜见二位施主。”

“主持不必多礼,是我等深夜麻烦,该是我们去拜谒法师才对。”谭昭和邓绘站起来向法师行礼,只是空悔这个法号

谭昭脑子里的熟悉感瞬间又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抓住,褡裢里的老和尚传音给他施主果真聪慧,空悔是我最小的师弟。

当初他替寺中僧众捡骨时,就未发现空悔的尸骨,他心中存了希冀,也一直在寻找,只是没想到当年性子活泼的小师弟,四十年过去,倒是愈发像他从前了。

空镜有些高兴,却也有些伤感,也许是近乡情怯,叫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使如此,倒不如将这个权利交给小友来办,谭小友实在是一位妥帖人。

谭昭却已经惊愕开了,哇喔,原来如此,他就说他为什么一进来就觉得熟悉了,这不妥妥的灵山寺格局嘛,虽然小了点,但大差不差啊,都怪当时夜晚的灵山残庙太破了,他这么好的记性居然都没想起来。

系统这种时候,就没必要硬cue自己的记性好了,我觉得读者老爷们不会感兴趣的,谢谢。

真的吗我不愿意相信。

谭昭嘴完一句,就忍不住观察起了眼前的空悔法师,确实有那么几分神韵了。

“施主何故这般看着老衲可是反悔了”

谭昭立刻摇头“那不是,就是觉得法师有些眼熟,唔,可能是天下高僧都一样吧。”

你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快问我快问我啊,邓绘站一边表示都没眼看。

但好在佛门的老和尚都非常善解人意,闻言便笑着说“老衲不过一山间无名寺僧,哪里比得上天下高僧啊,施主抬爱了啊,阿弥陀佛。”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主持法师莫要太过谦虚,再说灵山寺佛心佛德,四十年前众人皆知,空镜法师之名,在下亦是佩服甚深。”老和尚既然对他开口,自然是有相认之意,若不然直接不同他说便是了。

况且,佛家信缘,此去天方城能在雨夜进寺借宿,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空悔却是面色大变,他手中的佛珠登时散落了一地,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得遥遥的空中竟是传来了师兄的声音

“阿弥陀佛,空悔,你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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