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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热闹过年 拜年、缝纫机


“虽然我早有此意,但董卓以来,豪杰并起已成天下大势。”沉吟片刻,燕绥问郭嘉:“君可记得昔年张角之言?”

  郭嘉脚步微顿:“庄主指的是?”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是张角起义时候宣传的[kou]号,广为人知。

  见燕绥的神情似有意动,郭嘉直言不讳道:“嘉看过太平道的教义,太过虚无缥缈。张角不过是赶上了旱涝灾害和瘟疫横行的时机,才得以快速发展。”

  太平道信奉黄帝和老子。仗着年代久远不可考,张角大肆宣扬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

  太平道要建立起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的世界,要人人幸福和乐,但这和空中楼阁又有什么区别?

  郭嘉话锋一转:“张角一开始顺应民心,亦有可取之处。太平教的教徒有几十万人,张角谋反,一呼百应,巅峰时教众甚至百万。”

  若不是后面自乱阵脚、失了民心,黄巾贼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在豫州和司隶州等地被人人喊打。

  “奉孝说得没错,张角有许多可取之处,从核心的教义、符水治病来看,只要得到了民心,便可一呼百应。”

  没办法,东汉末年实在是太苦了,就算太平道再虚无缥缈,也能给他们希望。燕绥道:“现在青州和扬州的黄巾依旧闹得厉害,尤其是青州有几十万之众,若是能够收服他们,何愁霸业不成呢?”

  而且比之张角的人人无饥寒的美梦,她可是踏踏实实地在提高生产力、降低百姓生活成本,从思想追求和实际行动来看,应当更容易收服青州黄巾。

  “庄主别忘了,拿着锄头的平头百姓,哪是朝廷训练有素的军队对手?”郭嘉道:“蚁多咬死象也只是在作战初期,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缺乏军事经验和分散作战的确是张角的致命短板。”燕绥思忖说:“但青州人多地广,若是能够收服,取[jing]锐收编为兵,其余在当地屯田,便可成为我们稳固的后方。”

  郭嘉眉头微蹙:“庄主的意思是?”

  燕绥道:“许褚、赵云等人捷报频传,何不趁机向朝廷主动请缨讨伐青州黄巾?此举应当很容易通过。”

  要发兵青州,朝廷必然授予青州高官,以使出兵名正言顺。而且青州这地儿已经被朝廷半放弃了,恨不得有人来接了这烫手山芋。

  郭嘉摇头:“庄主别忘了,眼下的军队既要守卫颍川,防备西凉兵,亦要防备各地诸侯劫掠,就算对豫州刺史孔伷取而代之,亦余力不多。”

  豫州无险可守,又有不少富庶的郡县,[chou]调出去的兵力不能太多。然而兵力太少,就只能击溃黄巾军,无法收编和管理他们。

  燕绥唇角勾起:“但青州黄巾有信仰啊,见得神迹,虽不见得当即拜服,但必有虔诚信徒归附于我们。”

  边打边收,就算是派去的人少都没关系。

  “庄主难道要亲身前去?”郭嘉皱眉。

  要展示神迹的话,只有庄主上阵了。

  燕绥颔首:“我正有此意。”施粥、撒糖、发[she]一发火箭炮,笼络一些人心。

  “来[ri]方长,庄主何必着急?”郭嘉建议道:“且先在豫州站稳脚跟。更何况,青州和豫州之间还隔着一个如人手肘的兖州,绕过去不可行。”

  因为有泰山山脉,兖州耕地面积并不大,根本无法与豫州、徐州、冀州等平原地区的州相提并论。但兖州背靠冀州,西面就是以首都洛阳为中心的司隶州,南面则是物阜民丰的豫州和徐州,更把持着进军青州的要道。

  郭嘉大概猜到了燕绥焦虑的根源:“此番诸侯讨伐董卓,庄主不必压力太大。”

  “那岂不是让人失望,众人皆盼着我匡扶汉室、驱除[jian]佞。”燕绥摇头:

  “奉孝有所不知,若不趁着联军发兵时杀了董卓,洛阳百里皆会化为焦土。所以我才想着快速大量地收编青州军,届时讨伐董卓,底气更足。”

  “庄主……”

  燕绥正要寻人拿主意,找奇计频出、藐视皇权的郭嘉是最合适。

  “奉孝早就铁[kou]直断诸侯心不齐,反董难成大事。”

  燕绥让许褚和周泰等护卫先行,自己则继续透露后世发生之事:

  “但诸侯齐头并进必让董卓心生畏惧,其大概率会迁都西安。若不阻止,董卓一把火把经营一千多年的古都洛阳烧了,洛阳周围百里化为焦土,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有人迹。”

  其实董卓西迁,文武百官和洛阳百姓的下场不言自明,但这样的残暴程度也太丧心病狂了。

  “嘉先前也在考虑这般可能,”行军打仗,对方闻风而跑和坚壁清野,己方很难控制:“各路诸侯中,嘉许能说动几路同庄主共同截杀西凉兵。”

  郭嘉凝神道:“自古以来,坚壁清野、心狠手辣者不计其数,为了阻拦关东诸侯,董卓及谋士必火烧洛阳。这火易起难救,容嘉想想破解之法。”

  “放火容易,扑火难啊。”燕绥重重叹了[kou]气。

  除了刺杀董卓外,她想不出更好救洛阳百姓的法子。

  几十万人,在被强迫西迁的路上,被杀死、饿死、累死者不计其数。

  然而就算杀了董卓,其部下也很可能趁机放火逃亡,遭殃的依旧是古城洛阳和百姓。左思右想,燕绥实在没有良策。

  “我想,破局还是在吕布身上。”郭嘉想了想:“此事还要和文若合计一下。”

  “好。”

  说出来心[kou]的重担,燕绥觉得轻松多了。

  郭嘉随即话锋一转:“后面之事,不知庄主可想清楚了?”

  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燕绥直言道:“汉灵帝昏聩无能,担不起治理天下的重任。如今天子暗弱,**岁的孩子,更是无从指望。”

  提到东汉末年的君王,燕绥一脸的不屑:“天子无能,大权必定旁落,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虽说汉室倾颓,但拥趸者不计其数。”

  雪地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开[kou]。

  燕绥忍不住笑了:“奉孝真是我的知己啊。”

  郭嘉道:“与其政权落入他人之手,不如庄主早[ri]谋之。他[ri]董卓身死,庄主收服吕布,便可伺机挟天子以令天下。”

  言谈间,两人已定下计策。到了食堂,让护卫们取上礼物,燕绥走访了各处守卫的人员、庄子里的孤寡老人、又去了几家有新生儿的家庭,末了还坐马车去了一趟沙溪村,安抚了新收留的流民。

  回到食堂时,已接近凌晨了,食堂里还有些轮值的人陆续来用饭。看守着锅炉和负责热饭菜的仆从也都没有休息。

  燕绥想了想,从系统里兑换了两卷红绳,红绳是编中国结用的那种,有儿童的小指粗细,很是结实好看。在生产力匮乏的古代,红绳对他们而言是吉祥又珍贵的礼物。

  “给大家分一分,图个新年好彩头吧。”

  收到红绳的人喜气洋洋,爱不释手地摸着礼物,连连道谢:“多谢庄主!”

  燕绥也累了一天了,[jing]力再充沛也只想回去躺一躺,打着哈欠道:“走,先回志才那和大家辞旧迎新,然后抓紧睡觉。”

  管事们已经请示过她了,明天早上开始,管事们和几个管辖下庄子的小孩都会来拜年。

  戏志才、法正他们一群聪明绝顶的人围着缝纫机研究,已经[shu]练地掌握了使用的技能。燕绥和郭嘉回去的时候,就看到田丰在“霹雳咣当”脚踩缝纫机,针头“嗖嗖嗖”缝纫着布匹。

  法正和戏志才在旁连连叫好,他们身旁,还挂着一条刚缝制好的上衣。

  见燕绥回来,戏志才喜气洋洋道:“庄主给的这机器也太神奇了!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缝制衣裳。”

  燕绥讶然,这么快就投入使用了啊,还以为戏志才要琢磨一下。

  “就是不知道这黑[se]的铁器中是何种构造,能让铁针飞快地落下。”

  脚踏带动摇杆、履带能一眼看穿,黑[se]的机头却无法拆开。燕绥并非工科生,也不晓得:“能工巧匠做出来的东西,需要志才慢慢参透。”

  戏志才咬大拇指,一脸绝望:“看不透啊看不透!”

  郭嘉掩面笑道:“看来志才又要好几天睡不着了。”

  “冰冻三尺,非一[ri]之寒。”燕绥道:“志才不必心急,这里头许多零部件以现在的冶炼水平未必能产出来,能按照说明书分装图,仿制出来一台类似功能的就很不错了。”有生之年能研制出来一台就是划时代的进步了。

  “可是我这心里就像是猫在挠[yang][yang],弄不明白我不甘心啊啊啊。”戏志才哀嚎着倒在了沙发上。

  燕绥好笑道:“志才的脸怎么这么红,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

  荀彧眼皮也有些睁不开,此时完全硬撑着回答,扶额道:“在庄主走后又温了三壶。”

  正说着,新年的钟声一道道传来。

  汉代已经会在新年来临之际,鸣钟击鼓以避[yin]。戏志才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沉迷缝纫的田丰也从飞速的缝织爽感中脱离出来,纷纷向庄主和诸位同僚恭贺新年。

  “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贺过新年,田丰抓紧时间把裤子缝制完,有完成度强迫症的他心满意足地把裤子给戏志才留下——这本是给戏志才的。

  众人便道别了,法衍压着意犹未尽的法正回他的宿舍休息,华佗、田丰也在法正宿舍不远处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四人上了同一架马车。

  戏志才则拉着荀彧大被而眠,喝高了的戏志才一点都不怕冷,衣衫都敞开着,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兴奋道:“文若、奉孝,一起上炕啊!”

  去而复返的燕绥,则悄悄掏出了拍立得,蹲在门[kou]拍下了这一幕。

  拿着到手的照片悄悄溜走,燕绥一边欣赏一边惋惜拍立得照片只能保存个五六年就开始褪[se]了,不然历史上这一幕可供后世研究许久了。

  戏志才可是衣衫不整、左拉矜贵高冷的荀彧,又拥秀美的鬼才奉孝先生。

  “或许有朝一[ri]能兑换相机,翻拍一下——”捏着这张角度绝赞的照片,燕绥暗下决心。

  翌[ri]一早,燕绥就用4500积分从系统里兑换了四斤千纸鹤多彩水果糖,五颜六[se]糖纸包裹下的迷你糖果足足有1200多颗。

  拜年的回礼就有了。

  收到糖果的管事和小孩乐得开怀:糖果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啊,自己何德何能啊!

  知道庄主早上要接待许多人,还有几乎所有的小孩子来磕头拜年,幕僚们特地晚点才过来。——当然,这指的是一同前来的戏志才、郭嘉和荀彧。

  严以律己的田丰和带着法正的法衍早就过来在偏厅候着了,等燕绥接待完其他客人。

  荀彧也是坚持起早过来的,但这点坚持在戏志才的铁膀中无效。昨夜梦里都在拆缝纫机的戏志才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郭嘉的建议:睡饱了再来,要是庄主知道他们一大早就在偏厅厚着,那接待客人都不安生。

  燕绥让小厨房煮了水饺,留下他们吃饭。这样闲适的时光毕竟不多,年后众人就要到各自的岗位赴任了。又抓了一大糖果给法正:“来,法正吃糖。”

  法衍:“法正都十四岁了,已经是大人了,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庄主就不要给他了。”

  法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杏核眼,嘴巴开始扁起。

  燕绥笑道:“法正年纪最小,当然是要给糖的。”

  郭嘉摇扇:“庄主,其实我们年纪也不大。”

  戏志才:“没及冠,就算你今天是个小孩吧。”

  “人人都有。”燕绥好笑,让丫鬟樱桃直接把盛着糖果的盘子递过去:“多给奉孝几颗,颜[se]你自己挑,可满意了?”

  “开心了,祝庄主迎财纳福处处喜,溢彩流金满屋溢。”郭嘉拨弄着盘里的糖果,心满意足道。

  荀彧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来:“吃了糖嘴才甜?”

  郭嘉笑眯眯剥了糖纸,欢快地把糖果扔到嘴里:“这就叫吃人嘴软。”

  笑闹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就说起了正事。

  “说来,我们也该在颍川学着办报纸。”报纸可是反映和引导社会舆论的一大利器。若是在现代,外头发生的大事、昨夜的[chun]节慰问和今天的拜年通稿都已经刊登了。

  法衍奇道:“庄主,何谓报纸啊?”

  燕绥笑道:“其实不难理解,比如邸报就是报纸的雏形。”

  但邸报是官府用以抄发皇帝谕旨和臣僚奏议等文件的,只在少数官员之间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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