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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颍川之主 戏志才:不如我表字叫奉孝吧……


戏志才腹诽道:哼,就只能郭嘉坑他,难道自己就不能成功回击一次么?他又不是一直纵容郭嘉的荀文若!

  燕绥就算平时再大大咧咧也不会忽视戏志才言语中的双关之意,毕竟颍川才子郭嘉表字奉孝知道的人不少,而她曾派人去阳翟寻过郭嘉在庄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燕绥眼底带着一丝茫然,不由看向了戏志才:好端端地,现在是什么自爆情况?毕竟两人是密友,难道是在故意演给自己看?

  那可不能失了主公气势,必须得来个不动如山!她暗暗握拳给自己打气,又到了考验表情管理的时候。

  郭嘉摇着羽毛扇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不动声[se]地看了燕绥一眼,见其没甚异样,便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那也等到及冠再说,不知道志才表字起了什么?”

  戏志才双手环胸,警惕道:“父亲尚未起,你待如何?”

  表字是除了名外另起的名字,礼记曰“冠而字之,敬其名也”。人到了二十岁,有为人父之道,朋友之间不能直呼其名,要加冠和取表字。

  不过,这样的风俗仅仅在读书人之间流行。普通的百姓,叫赵大郎、郭三郎的比比皆是,温饱尚且不能满足的情况下,谁有闲情逸致行加冠礼和取表字呢?毕竟加冠既要准备好祭祀天地和祖先的供品,还得宴请来宾,其中花销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郭嘉意味深长地建议说:“我看志才都羡慕其别人的表字了,不如早取为妙,才智如何?毕竟才能和智慧,才能和智谋,都两全啊。”

  表字往往由家中长辈或者亲厚朋友所取。虽然郭嘉是亲朋中的一员,戏志才却哼了一声:呵,我被风吹傻了才会听你的,[ri]后难道自我介绍姓戏,名志才,表字才智?

  俗话说,士别三[ri]当刮目相待。饱受加班摧残的戏志才不怕任何威胁,迎着夜风凉凉地建议道:“不如叫奉孝吧,庄主觉得呢?”

  郭嘉难得失策,并不知道昼夜工作、[jing]神亢奋的打工人有时候什么都不怕,甚至忙起来直接[ri]天怼地。

  燕绥有许多奇思妙想,但能配合她奇思妙想的脚步,孜孜不倦地试验和做产品出来的,只有[jing]通工艺、思维敏捷兼有手工创造力的戏志才了。

  自从戏志才熬夜做出来第一个模具,惊喜的燕绥就马不停蹄地提出来了第二个……

  她倒是没丧心病狂地规定期限,但戏志才严以律己啊,比燕绥还迫不及待看到成品。

  没办法,越优秀的人,就越容易被知遇之恩和众人钦佩的眼神绑架,戏志才已经连着熬夜许久了。当然,郭嘉和贾诩这样的除外……

  燕绥掩去心下的诧异:咦,你们俩这是什么野路子?喜欢玩神秘、重[bi]格的账房先生竟愿意以这种方式掉马?

  戏志才大摇大摆地对着郭嘉做了个[kou]型:不必谢我。

  郭嘉冷哼一声:“呵。”

  他摇着扇子看向庄主,虽说早就暗示过庄主的事情,亦吃准了庄主不但不会同人计较,还会欣然接受这个惊喜。然而真到这一刻,郭嘉竟有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庄主总不会因此而同自己离心吧?

  在两人齐刷刷的眼神中,燕绥在沉默中清了清嗓子,语调平和:“志才就别和奉孝玩笑了,奉孝一路辛苦,志才也忙碌了一整天,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若不是庄主从善如流地说出了奉孝这个表字,戏志才简直以为方才一番在庄主眼里只是场玩笑。

  戏志才没在燕绥脸[se]看出什么来,暂时保持了安静:算了,我先不说话了,庄主反应真是出人意料,过于平静了。

  沉吟了片刻,郭嘉淡淡应道:“庄主说得极是。”

  燕绥直接换了个话题,问道:“怎么先生提前回来了,着实让人惊喜。”

  戏志才言简意赅[cha]了一句:“八成是饿了,便让他们带着辎重在后面,自己回来吃饭洗澡。”

  郭嘉扇子摇得飞快:“竟不知志才从何处学得这般伶牙俐齿啊。”

  戏志才面有得[se]:“我就当做是夸赞收下了。”

  这俩人还真是对上了不成?燕绥忍不住笑道:“奉孝远行回来,先沐浴更衣吧,我让人准备了热汤和宴席。”

  郭嘉拱手谢道:“多谢庄主了。”

  燕绥唇角微弯,在前面引路,兴致勃勃介绍道:“都在家里准备好了,另外还给你准备了一块澡豆,是志才刚带人做出来的。”

  虽然诧异于庄主不寻常的态度,郭嘉还是顺着话头问道:“澡豆?”

  燕绥解释说:“是用洗净的猪胰研磨成粉状,加上豆粉做成手指头大小而成。洗澡时拿两个搓身和洗头,头皮会很舒爽。”

  郭嘉皱了皱秀挺的鼻子:“可是听起来很不好闻。”

  这就是最简易版的澡豆,待[ri]后加入[jing]油味道就改善了,但还没到[chun]天百花齐放的时候,只能先这样用着了。饶是如此,澡豆也在庄里广受好评,毕竟洗得干净舒爽最重要。

  燕绥建议说:“给你往洗澡水里加点花瓣怎么样?”

  郭嘉问:“这个季节梅花已经开了么?”

  燕绥想到了周泰攒的好几筐[ju]花:“梅花尚未,干[ju]倒是有不少。”

  郭嘉听了直摇头:“[ju]花酒味道就不好,何况用来沐浴?”

  燕绥不厌其烦道:“那我让人取我用的茶花澡豆来,先生不嫌弃就试试。”

  如今积分有盈余,她就和系统兑换了山茶花香皂洗澡洗头。比起沐浴露和洗发水来是相当有[xing]价比。

  “那就有劳庄主了。”郭嘉心满意足,羽毛扇子再次摇了起来。

  摇摇晃晃落在两人后头的戏志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燕绥早就命人备好了酒菜,有之前郭嘉夸赞过小炒[ji]、鸭[rou]炖豆腐、石耳焖猪五花,还有清脆的萝卜咸菜、热气腾腾的蒸饼。

  当然,少不了账房先生最爱的甘蔗酒,已经温在炉子上了。

  三人围在郭嘉小屋的圆桌上用饭,这桌子还是郭嘉见燕绥屋子里用得方便,临行前特地嘱咐戏志才打出来的,眼下坐着带后倚背的胡凳十分舒坦,一边斟酒一边叹:“还是自家舒服。”

  戏志才喝了一杯:“我的手艺不错吧。”

  郭嘉慵懒地道:“自满易故步自封啊,便不多夸你了。”

  戏志才:……你让我打桌椅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你饿了许久,就安心吃菜吧。”燕绥自然而然地接过来了酒壶,把三人的酒觥都加满了。

  她和戏志才自然是早就用过饭,燕绥不饿,不过左边有戏志才,右边有郭嘉,这等佳事足够多吃一碗饭了,便也用了些。

  戏志才耗了一晚上[jing]神,早就饿了,夹了一筷子鸭[rou]:“你这一路,可是穿越了冀州和幽州,见到了韩馥、袁绍、公孙瓒等人?”

  燕绥给郭嘉加了一个香喷喷的[ji]腿,亦问道:“他们如何?”

  “说来好笑,我听说韩馥接到讨伐董卓的檄文,就问下属应当助袁氏,还是助董氏?见到真人,更是让人觉得绣花枕头。”

  戏志才一[kou]把鸭[rou]吞了下去,去夹鸭腿:“呔,真是目光短浅,诸侯兴兵是为国家大义,说什么袁氏、董氏!”

  郭嘉却眼疾手快,说话完全不会影响他夹菜的速度,抢先一步把鸭腿夹了自己碗里。

  戏志才低低哼了一声:“幼稚!”至于么,自己明明是好心替他说出来。

  郭嘉前往冀州,难道不会摆明自己的身份?庄主在某些方面欠缺,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光靠奇珍引诱大户的管家上门,再见到家主谈价提价,来来回回的,哪可能回来得这么快?必定是用了自己颖川名士的身份。而这点,忠于庄主的典韦回庄后肯定会说出来。

  除非,郭嘉本来想故作高深地揭开自己身份……

  戏志才又接受了郭嘉一记锋利的眼刀,破天荒自省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破坏了什么?

  燕绥哪知道戏志才所想,她正想从菜里再找到第二根腿。然而,也不知道厨娘怎么炖的,偏偏炒[ji]和炖鸭里面没有了……

  看戏志才不甘心地去夹郭嘉的筷子,燕绥不禁扶额:她平时也没克扣戏志才的伙食啊!而且明明[ji]翅鸭翅更好吃更入味吧,她就不喜欢啃大腿。

  其实,戏志才除了偶尔蹭庄主饭,现在都忙得让人打了大锅饭回来快速对付一下,哪有心思改善伙食?

  所以鸭腿,绝不相让!

  燕绥轻咳了一声,假装没看到郭嘉和戏志才的暗流涌动,评论道:“诸侯就算各有私心,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啊,韩馥这是不行啊。”

  她问郭嘉:“田丰当时说了什么?”

  郭嘉反手打掉戏志才又探过来的筷子,悠悠道:“批韩馥不重国家大义,说什么袁氏、董氏族都是浅见,听说洋洋洒洒说教了一顿,和志才说的差不多。”

  可戏志才是外人私下里评论,田丰却是直接批评自家主公了。

  “一般人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让长官这般失面子,”燕绥笑道:“不愧是刚直的田丰,是个猛人。”

  抢不过郭嘉,戏志才悻悻松手了,总不能僵持着让鸭腿掉到地上去:“咦,田丰是谁?倒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燕绥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志才答应了要帮我劝说的才俊啊,冀州牧韩馥的幕僚。”

  戏志才感觉之前不详的预感要应验了:“所以他在……”

  听得戏志才自告奋勇接了这活,郭嘉唇角不由翘起:“在后头赵云押着的马车上,或者说是豪华的囚车也可以。”

  戏志才:呔,庄主怎么回事!还绑别家幕僚的?

  好笑地看着戏志才瞪大的眼睛,燕绥笑着解释说:“田丰一直不得重用,韩馥可不喜欢他,就算消失了也不会追究的,多半以为他又一次弃官而去了。但其颇有谋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戏志才叹道:“这样的[xing]子,鲜少有人容下。”也就只有庄主,还要千里迢迢把人绑来。

  他看向郭嘉,郭嘉道:“田丰天姿聪慧,在乡里有贤孝之名,其出身寒微,在及冠之年得以举孝廉进入朝堂,在冀州地界很有名望。”

  年纪轻轻就能从寒门脱颖而出,可见其博学多才,远胜常人。

  戏志才好奇问:“哦,来到京城后莫非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xing]情倔强,怕是得罪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吧。”燕绥笑道:“他看不下去宦官当政,就辞官回乡了,成了韩馥帐下一幕僚。”还是那种因为屡屡犯上,被搁置在冷板凳的幕僚。

  戏志才皱着眉,似乎在想劝说田丰的法子。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庄主做得不地道,冒然前去,大概率要被田丰给骂得狗血淋头。

  燕绥道:“赵云和田丰都非一般人,我[yu]明[ri]出庄十里迎赵云和田丰,怎么样?”

  郭嘉摇头道:“庄主不必着急见田丰,先让志才一试,将其绑来田庄皆推到我自作主张头上便好。”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啊。燕绥若有所思,这样的确有好处:“但这样你们[ri]后相处…”

  郭嘉并不放在心上:“田丰可不是挟私报复的人,无碍。”反正人已经得罪了。

  戏志才乐于给郭嘉增加点小麻烦,给自己减轻点小负担:“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和田丰解释明明庄主要求以礼相聘,要下属恭谨上门白拜访,是你自己图省事捆来的。”他笑道:“不如我带田丰[shu]悉庄子吧。”顺便分活给田丰。

  郭嘉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着戏志才的黑眼圈:志才竟是会分活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燕绥自然是应了下来。

  戏志才趁机说:“奉孝还不知道庄主想出了火/药的配比吧,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就能造出,想不想一试?”

  就让爱干净的他负责土培硝石,哼。

  燕绥眉毛微挑,账房先生对这种新式的玩意一向有兴趣:“我倒是没有意见。”

  郭嘉才不轻易上当呢:“嘉岂能让志才无用武之地啊?都说饭碗抢不得,你我关系虽然亲厚,却也不得不多加注意啊。”

  戏志才:呵呵。

  吃饱喝足的郭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嘉准备洗澡了,庄主可要同去?”

  要不是想起来自己是女的,差点就点头跟着走的燕绥:这年头感情好不光要抵足而眠,还要坦诚相见了吗?

  “我也去,正好也蹭蹭庄主的澡豆。”戏志才道:“看看是不是我们洗完,头发上也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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