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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045 他好像中了林江绾的诅咒


第四十五章

  随着晏玄之的话音落下,狭小的房间内有片刻的死寂,温柔的早风缓缓地穿堂而过,床幔随之轻轻摇曳。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方才苏醒的低沉沙哑,与一丝隐匿于深处无处宣泄的/[yu][se]。

  林江绾只觉耳尖微微发[yang],她有些无所适从地移开视线,随即又忙想要收回指尖,却觉他微微用力,制住了她的动作,微凉的手掌缓缓握住了她的指尖。

  赤[se]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她,他的眸底似有暗流涌动,晕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半晌他方才沉声道,“林江绾。”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雪白的指尖。

  林江绾心底一颤,只觉周身血[ye]都不受控制地向面上涌去,她的目光闪烁眼神乱飞,就是不敢去看面前之人,余光却见几缕白发暧/昧地[jiao]缠于他们的指尖。

  林江绾清了清嗓子,她定定地看向桌上的茶盏,只见杯中的茶水仍冒着缕缕青烟,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呀这个,我没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真的……我没想到你们族内居然有这个习俗。”

  这些年来,林江绾摸的猫猫狗狗耳朵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她做梦也没能想到,一个种族的求偶方式居然是摸下耳朵……

  真是好[cao]率的方式!

  身侧一片死寂,晏玄之并未言语,这片诡异的安静反倒是令得林江绾越发的有些心慌,她转过头偷偷地看向晏玄之,却是对上了双暗红[se]的眸子。

  捏着她的指尖逐渐变得滚烫。

  长长的眼睫飞快地颤了颤,目光略过晏玄之的面颊之时,却惊见他额心的血印随着光影明灭,那双赤[se]的眸底已是晦暗不堪,他的眸底似是酝酿着剧烈的风暴,带着丝她[shu]悉的令人心悸的情绪。

  许是先前几次的经历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现在只看着晏玄之这般的神[se],她便无端地觉得指尖发麻,手背酸痛。

  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先前就不该好奇手欠……

  林江绾心底正暗暗盘算着该如何脱身,房外传来了几道凌乱的脚步声,却觉揽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那力道尚未来得及收敛,她只觉腰肢似是都要被那力道折断,她的身形一僵,整个人都被那力道带的猛地撞入了他的怀中。

  身前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她的唇角虚虚地擦过毛绒绒的耳尖,略有些发[yang],一股浅薄的冷香倏的涌入她的呼吸之间,似是山中雪松,疏远而冷冽。

  林江绾身子骤然有些僵硬,察觉到身前那源源不断传来热意的健壮身躯,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面前之人,却觉那揽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的用力,似是恨不得将她揉入骨髓之中,吞吃入腹。

  她的呼吸微滞,几乎可以感受他手臂上起伏的肌[rou]弧度,带着丝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几点纯白的霜雪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地飘落在她[jing]致的肩颈处,房内的无端地有些[chao]湿,一切似乎又与那[ri]再度重合,落在她肌肤上的霜雪缓缓消融,带起些微的凉意,林江绾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打了个寒颤。

  一股甜腻的幽香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呼吸之间,飘飘渺渺地萦绕于他的呼吸之间,他的呼吸渐重,晏玄之微微垂眸,眸[se]幽深地看着缩在他怀中,身形有些僵硬的小姑娘。

  她昨夜挽的发髻已然散落,乌黑的发丝凌乱地缀在她的颊边,衬得那张小脸颊越发的白,她的眼尾泛起了些许的绯[se],眸底晕着潋滟水光,唇[se]亦是殷红,似是颗[shu]透的,汁水饱满的浆果,诱人采撷。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喉结滚动,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微微收紧,他清晰地知晓掌下这把细细的腰肢有多么的柔软动人。

  落在他掌心的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看着林江绾闪躲的神[se],晏玄之微微低下头,尖锐的牙齿蓦的刺破她的肌肤。

  殷红的血珠缀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无端地有些刺目。

  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猛地[chou]回手指,只见殷红的血珠自她的指尖滴落,林江绾当即倒[chou]了[kou]冷气,她蹙着眉尖有些气恼地看向身侧之人,“你怎么咬人啊……”

  却见晏玄之一言不发,只定定地看着她,眸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浓重[yu]/[se]。

  他的眉眼比常人更加的深邃,因着平[ri]里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总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淡,然而此刻他苍白的唇间染上了殷红血[se],眸[se]晦暗,额心的血印随着光影明灭,瞧着却是无端地多了丝邪肆,“林江绾。”

  合欢宗平[ri]里对弟子并没什么特殊要求,对此极为宽松,却仍被外人称作歪门邪道,便是因为他们那入门心法,便自带某些不和谐的功效,平[ri]里清心寡[yu]尚好,一旦受到撩拨,便比常人要更放纵一些。

  尤其她现在的心智并不那么坚定。

  林江绾的心底一跳,在他晦暗的目光下,只觉识海无端地有些混沌,搭在他手臂上的指尖微微收紧。

  正当此时,却听门外传来了一连串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小毛球咿咿呀呀的叫喊声,沉闷的钟声却是缓缓地响彻整个城镇,林江绾的意识有片刻的清醒,见着二人这般暧昧的姿态,她手忙脚乱地推开了晏玄之的手臂,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只见原本闭阖的房门已被从外推开,小白狗背着小毛球神[se]无辜地站在门外,小毛球睡眼惺忪地看着林江绾,随即毛绒绒的大耳朵删了删,对着林江绾伸出了短短的爪爪,“呜呜……”

  林江绾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她蹲下身将小毛球抱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饿了呀?”

  怀中骤然落空。

  晏玄之微微掀起眼皮,目光凉凉地看向骤然大敞的房门,神[se]有些不善,只见林江绾已抱着小毛球逃也似的离开房间,整个背影都透着丝欢快。

  晏玄之神[se]冰冷地看向那个看起来一脸天真的小白狗,他无意识地捏着手中丝滑的细带。

  却见那原本已经随着林江绾离去的小白狗在路过楼梯之时,小白狗微微回头,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张毛乎乎的脸上充满了人[xing]化的挑衅与恶意。

  看着便令人厌恶。

  捏着细带的指尖猛地收紧,晏玄之微微站起身,平复着体内翻腾的血气,他微微垂眸,神[se]晦暗地看向自己的掌心,指尖似是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温暖缱绻。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目光沉沉地看向门外。  *****

  林江绾抱着小毛球脚步匆匆地跑出房间,房外的凉意瞬间扑面而来,吹散了她面上的热意,林江绾深吸了[kou]气。

  却见枉无忧提着几笼糕点从外走了进来,见着林江绾的身影,他龇了龇牙露出个笑容,“快来尝尝,听说他家这糕点好吃,我排了好久的队买的!”

  “你们这里那些条条道道的可真麻烦!还不能[cha]队。”

  话落,枉无忧向着林江绾身后看了看,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然而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究竟是少了什么,枉无忧又细细地看了一眼,忽的挑了挑眉,神神秘秘地问道,“对了,总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娃子呢,怎么没见着她人?”

  林江绾给狗子们分了糕点,又连忙小毛球洗洗脸蛋,闻言随[kou]道,“连桥回去看她娘了,她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去做,就先走了。”

  早在回来那[ri],连桥接到了她娘的消息,而后与她说了一声便匆匆回了合欢宗,这几[ri]她忙的几乎是脚不沾地,每次只给她报个平安便又不见了人影。

  枉无忧闻言啧啧了一声,看着睡眼惺忪的小毛球,他压低声音小声道,“不过这外面可真够邪门的,待会收拾收拾咱们赶紧走,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浑身都不舒服!”

  昨夜来的匆忙,他并未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直到今[ri]出去买糕点之时,就连大大咧咧的枉无忧都察觉到了丝异样,这城镇内到处都是活人修士,气氛却比九域之内更加死气沉沉。

  球伸出爪爪,她站起身,有些吃力地抱着几乎比她脑袋还大的果子,嗷呜一声便向着那果子啃去。

  她现在还未长出牙齿,除了那些蜂蜜灵浆,便只能[tian][tian]滴落的果汁。

  林江绾闻言推开窗子,看向枉无忧来时的路,目之所及却是片厚重的青烟,那里与他们所在之地不过千米之遥,那端的气氛却是无端地有些压抑。

  随着她的修为渐涨,哪怕是千里之外的东西她亦是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几个老者正蹲在昏暗的巷子里烧着纸钱,修仙界大多数修士对于鬼神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不信,亦不会多加冒犯。

  然而那方城镇却是随处可见尚未燃烧殆尽的黄钱纸与冥钱,因着那烧的东西过多,甚至于连那城镇上方都笼罩着层厚重的青烟,雾霭渺渺,烟灰漫天飞舞。

  枉无忧对于人间的祭祀之事也有点了解,他有些纳闷地摸了摸下巴,“我来时,发现那边几乎家家户户门[kou]都在烧纸,这里怎得死了那么多人,莫不是这里才打过架爆发了瘟疫?”

  说完,他便又自行否决,他的几条胳膊有些僵硬地别在身后,“不应该啊,若死人了怎么连个棺材也没见着?”

  昨夜他们还未曾察觉到,然而今[ri]天[se]大亮,那片城镇内的氛围却是蓦的一变,无端地有些压抑。

  林江绾细细地看着远处的景象,却发现这几乎是她平生见过最干净的城镇,干净到有些诡异的地步。

  往[ri]哪怕是在那世家圣地外,她都曾见过停留的怨魂痴鬼,却唯独此处,她看了许久,都未曾见过一个游[dang]在外的怨魂。

  林江绾有些稀奇地看向周围的丛林,亦或者是阳光照不到的[yin]凉之处,却发现那些地方竟然没有半个怨魂。

  林江绾微微抬头,亦是有些稀奇,“的确是有些古怪。”

  小毛球不知他们所说的意思,她只紧紧地贴在她的耳边,有些好奇地看向客栈外来往的人群。

  林江绾正纳闷之际,却觉毛绒绒的爪子搭在了她的手背,小白狗拍了拍她的手,将盘子中的糕点推到了她的身前。

  林江绾见状弯了弯眉眼,“谢谢二蛋!”

  枉无忧与小白狗嘴角同时一[chou]。

  *****

  外面已天光大亮,房内却依旧有些昏暗。

  晏玄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玉简,那些字似乎都凌乱了起来,他难得地有些失神,他垂下眸子,神[se]冷淡地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

  他的思绪有些微妙,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伴随着汹涌的[yu]/念,[bi]的他无端地有些烦躁,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他的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弱水天河之上。

  他卸去周身的灵力,任由自己坠入身后冰冷的弱水天河之中,周围一片死寂,唯有[lang]花翻涌,带起潺潺的流水之音,他试图借着冰冷的河水驱逐心底的躁意。

  往[ri]里无人能渡,鹅毛不浮的弱水天河,此刻却宛若寻常河流般,冰冷的水花亲昵地于他周身涤[dang]起层层水纹,黑[se]的长袍浮于河面之上,随着水流缓缓浮动。

  方才的一幕幕浮于他的脑海之中,赤[se]的眸子黯了黯,他并不是什么[xing]子温和之人,与之恰恰相反,他[xing]子[yin]晴不定,眼底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生来便不知同情,良善为何物,他需要做的,便是将那些试图逃脱法则的人直接抹杀。

  他亦从未想要过什么,他自诞生以来,身份便极为特殊,又有着修为傍身,但凡他多看什么一眼,那些邪灵立刻便会前赴后继地将那东西送到他的面前。

  况且他沉睡于冰塬多年,早已被那冰雪侵入体内,受冰雪霜寒,本该再不会对这凡尘俗世有半分执念。

  然而在面对林江绾之时,他可以察觉到心底那疯狂叫嚣的贪恋与[yu]/念。

  他本可以不择手段地将她锁在身边,然而,在见到她挣扎之时,他便下意识地放了手,试图于用人类修士的方式与她相处。

  他好像中了诅咒,现今所做的一切都与往[ri]的他背道而驰,偏偏他又生不出半分抗拒之心。

  甚至于,他首次试图去看人脸[se],想要知晓她对自己的看法。

  他看不出。

  高高在上惯了的晏玄之,难得生出了丝这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无关紧要,却是令人忍不住心生躁意,无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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