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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 琴瑟之好


崇珏袖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光。

  借着那点光,夙寒声呆呆看着身下男人冷峻的五官,呼吸声在狭窄的锦被中暧昧[jiao]缠。

  突然,夙寒声茫然道:“叔父,我们是在偷情吗?”

  崇珏:“……”

  不知是酒意作祟,还是恶念回归,崇珏只是思考一瞬,竟然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缓声道:“害怕?”

  夙寒声不害怕,心脏却噗通跳个不停,好像随时都能从喉中蹦出来,他放松身体整个人都趴在崇珏身上,学着刚才崇珏亲他的样子在他眉心吧唧了一下。

  两人相贴的胸膛起伏,夙寒声感觉叔父好像在笑。

  夙寒声撑着他的胸[kou]微微起身,歪着脑袋看着他眉眼还未散去的笑意,疑惑道:“你为什么笑?”

  他不该笑。

  崇珏轻声道:“不好吗?”

  “不对的。”夙寒声眸中全是迷茫,“你该……”

  他想了想,却不知崇珏该什么了,反正下意识知晓叔父不该如此欢喜。

  崇珏似乎明白他在不解什么,心又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酸涩又难过,那点醉意让他的内敛退却得一干二净,有力的手臂扣住夙寒声的腰身猛地一翻身。

  锦被顿时翻涌了一下。

  夙寒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下意识往前一抓,迷迷瞪瞪睁开眼,就见崇珏将他压在身下,高大有力的身形好似牢笼般死死困住他,[cha]翅也难逃。

  “叔、叔父?”

  崇珏俯下身在他眉心又亲了下,随后带着微弱酒香和菩提花香的气息一路往下,在夙寒声浑浑噩噩至极落在他唇角。

  夙寒声的心跳瞬间又飙起来了。

  “喜欢你。”两人呼吸[jiao]缠,崇珏呢喃亲吻着他,柔声呢喃道,“……再不会拒绝你了。”

  夙寒声被他拒绝怕了,哪怕失去记忆也仍然存在于潜意识中,只是轻轻一个吻也能让他觉得不对。

  好像在他看来,亲吻过后,崇珏必须得声[se]俱厉地呵斥数落他一顿。

  这才是正常的。

  崇珏不该笑。

  夙寒声呆呆看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喜欢我?”

  “嗯。”

  崇珏的手臂支撑着,凌乱墨发从肩上披散而下,隐约可见夙寒声漂亮迷茫的眉眼。

  毫无记忆的少年没有被所有恶意染指,浑身上下皆是纯澈的青涩。

  就听青涩的夙寒声道:“那我们双修吗?”

  崇珏:“……”

  两人一个醉意糊脑子,一个懵懂无记忆,这句话说出后直接大眼瞪小眼。

  崇珏注视着夙寒声的眼睛许久,正要开[kou]说话,外面又传来夙玄临的声音。

  “真的,我跑了好几圈,人影都没瞧见。应煦宗开了护山大阵,他若出去我定能察觉到的……”

  谢识之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不是说他来找萧萧了吗?”

  夙玄临:“但我神识探了(),

  ”

  “▆()▆[(),

  再报。”

  夙玄临速探速报:“禀长老,的确只有萧萧一人。”

  两人在外面叨叨个不停,夙寒声却在床上拽着崇珏散乱下来的头发绕在手指上玩,听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准备进屋了。

  夙寒声本能觉得紧张,手一紧差点把崇珏一绺发给拽下来。

  崇珏:“嘶……”

  谢识之突然一脚踹开门,沉声道:“有人在里面!”

  夙玄临:“轻点!萧萧还在睡觉……”

  谢识之才不管,今[ri]他非得让宗主看出世尊的真实面目不可。

  他一把拽着妄图轻手轻脚的夙玄临大步走到内室,抬手一挥,屋内烛火嗤嗤几声全部亮起,将偌大房子照得恍如白昼。

  夙玄临被扯了进去:“你说他在哪儿?”

  谢识之冷冷一指床榻。

  夙玄临差点笑出来:“崇珏和萧萧差着辈分呢,怎么会为老不尊躺小辈的床,识之,你今晚也没喝多少啊,怎么这就开始糊涂了?”

  谢识之冷冷看他,抬手拽住床幔,让他瞧瞧“为老不尊”的现场。

  “哗啦——”

  床幔直接被打开,夙玄临上前几步,垂眼一瞧,眉头轻皱。

  谢识之冷笑,顺势也转头过去,定睛看了看,脸[se]也变了。

  床榻之上锦被凌乱,夙寒声恹恹躺在枕头上揉着眼睛。

  只有他一人。

  夙玄临赶紧上前将锦被拽上来,见夙寒声眼睛被烛火晃得睁不开,伸手熄灭了几盏灯:“睡觉怎么不盖好被子,着凉了可怎么好?”

  夙寒声迷茫看他:“爹,谢长老,你们干什么呢?”

  谢识之脸[se]一阵青一阵白,不信邪地又将整个寒茫苑搜了一遍,愣是没瞧见为老不尊的“[jian]夫”。

  夙玄临还在那哄儿子:“没事没事,给你拍虫子呢,继续睡吧。”

  夙寒声“哦”了声,扯着被子去睡了。

  夙玄临将灯盏全部熄灭,拽着谢识之走出寒茫苑,幽幽道:“我看这么多年过去,你酒量倒是和崇珏的棋艺一样下降得看都不能看了。”

  谢识之:“……”

  谢识之沉默半天,突然面露微笑:“是,是我的过错。”

  爱死不死吧。

  夙玄临蹙眉,总觉得谢识之笑得怪渗人的。

  房中的夙寒声闭眼装睡,直到感觉外面的说话声消失了,这才眯着眼睛坐起来,从床幔缝隙中探出去一个脑袋左看右看,小小声地道。

  “叔父?”

  没有回应。

  夙寒声又喊了几声,崇珏好像真的离开了,只好垂头丧气地重新躺回床上。

  ***

  翌[ri]一早,夙寒声起得极早,哼着小曲不用人催促高高兴兴地在院中练剑。

  夙玄临千杯不醉,甚至还

  ()  被勾起来了酒瘾,

  坐在树下优哉游哉边喝酒边指导夙寒声剑招,

  一派岁月静好。

  夙寒声练完一套剑招后,收剑入鞘,眯着眼睛跑到夙玄临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似乎想要问什么,但犹豫半晌还是将话给吞了回去。

  夙玄临总觉得谢识之昨[ri]不太对劲,他也知道谢识之是个细心稳重的人,若是没那档子事他不会无缘无故造如此离谱的谣。

  犹豫片刻,夙玄临试探着问:“萧萧,昨晚你见你叔父了吗?”

  夙寒声正在喝水的动作一顿,水直接顺着下巴划入衣襟中。

  他闷咳几声,面露迷茫:“啊?什么啊?哪个叔父?”

  夙玄临眯着眼睛:“那个最好看的叔父。”

  “哦。”夙寒声移开视线,干巴巴道,“没、没呢,昨晚我就在床上睡觉呢,没见什么好看叔父。”

  夙玄临更加怀疑了:“当真?你发个誓。”

  夙寒声又咳了几声,装傻道:“啊?为什么要发誓?”

  “不许撒谎。”夙玄临道,“你要是说了一句假话,就……”

  还没说完,夙寒声突然踉跄了下,脚下竟然凭空出现个奇怪的繁琐阵法,无数漆黑的手将他往下拽。

  夙玄临:“……”

  夙玄临酒差点都洒了,唇角微微[chou]动:“你看吧,你撒个谎都把无间狱的阵法招出来了。”

  夙寒声瞳孔惊惧地震动:“啊?!”

  说谎竟会遭受如此责罚吗?!

  “我、我错了!”夙寒声赶紧道,“我说谎了,我昨[ri]见好看叔父了,他让我把灵力……唔!”

  话音未落,阵法呼地一声将他整个人拽了下去。

  夙玄临“啧”了声,继续优哉游哉喝着酒,好似一点都不担忧。

  就是比较好奇,崇珏昨[ri]让夙寒声做什么了?

  总不可能真的为老不尊,做些龌龊事吧?不行,得找他去问问。

  要真是这样,崇珏当死。

  ***

  夙寒声陡然被拽下无间狱,吓得手脚胡乱扑腾,尖叫个不停,明明都落地半天了,却还在哭着像爹赔罪:“爹救命!我再不说谎了,爹!爹爹!”

  “嚷嚷什么?!”有人不耐烦地道,“吵都吵死了!”

  夙寒声吓了一哆嗦,迷茫地抹了抹糊住视线的眼泪,哽咽着抬眸看去。

  此处遍地都是猩红血泊,周遭暗无天[ri],连一丝阳光都没有,只有身边有几盏烛火。

  他身处在一处奢靡的灵芥大殿中,四周悬挂无数条写满古怪符纹的白绸,风微微一吹胡乱飞舞,好似招魂的炼狱。

  但没来由的,夙寒声却不觉得惧怕,好像早已在此待了多年一样。

  他环顾一周,迷迷瞪瞪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身着墨痕衣袍的男人大马金刀坐在不远处,琥珀[se]的眸瞳全是不耐。

  夙寒声歪头,不解地看他。

  乞伏殷一挑眉:“

  还记得我是谁吗?”

  夙寒声摇头。

  “我是你舅舅。”乞伏殷起身走上前,

  在遍地血泊的无间狱中他好像来索命的厉鬼,

  居高临下看着满脸懵懂的夙寒声,当即冷笑一声,“不会叫人吗?”

  夙寒声大概没从他身上察觉到恶意,仰着头乖乖道:“舅舅。”

  乞伏殷:“……”

  乞伏殷蹲下来,掐着夙寒声的下巴左看右看,啧啧道:“看来还真傻了。”

  夙寒声温顺地任由他掰着自己下巴像是摆弄物件似的转来转去。

  不过,乞伏殷看着满脸清澈蠢意的夙寒声,却极其不满地道:“你蠢起来就不像她了。”

  夙寒声:“……”

  他只是失去记忆,并不是傻了,且这段时[ri]身体和神智也已恢复及冠时的模样,好话坏话自然听得出来的。

  夙寒声眉头一皱,猛地一张嘴,一[kou]咬住乞伏殷还在掐他下巴的手。

  乞伏殷当即“嗷”地一声,拼命[chou]手,夙寒声却咬得更紧了。

  “夙萧萧!”乞伏殷咆哮道,“你就随你那个混账爹!脸长得像,脾气也像……给我松开!”

  夙寒声一听他竟然还骂夙玄临,当即咬得更用力了。

  最后以乞伏殷往夙寒声嘴里塞了一朵溢满花蜜的花儿才把爪子解救下来。

  乞伏殷甩了甩手,冷冷看着夙寒声,又开始惦记这臭小子的眼睛。

  挖了算了。

  “舅舅。”夙寒声很自来[shu],看乞伏殷被咬了也没揍他,已[shu]练将他归为和爹、叔父一样待他好的尊长,一边[tian]着花蜜一边问道,“你知道红本本吗?”

  乞伏殷正在揉手指上的牙印,冷冷道:“我只知道生死簿,你马上就得下去见阎罗王了。”

  夙寒声被呛了下,“哦”了声,不吭声了。

  乞伏殷蹙眉半晌,看着夙寒声清澈得好像幽潭的琥珀眼睛,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不耐烦踹了一脚旁边的骷髅,往夙寒声旁边一坐,没好气道:“什么红本本?”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夙寒声道:“叔父给我的。”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个东西。

  乞伏殷垂眸随意看了看,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后,头发差点直接炸开,咆哮道。

  “闻、镜、玉——!”

  无间狱早已没了界门,那愤怒的咆哮声好戏穿透地面八千丈,直直冲向应煦宗。

  ***

  崇珏头痛[yu]裂地从床上醒来。

  他多少年没喝过这么多的酒了,坐在榻上懵了半晌才终于找回点神智,努力回想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

  好像断片了。

  崇珏蹙眉,盘膝而坐运转灵力在经脉中走了几个周天,身体因醉酒后的困乏和疲倦终于消退去。

  但记忆还是懵懵的,隐约只记得自己好像去找过夙寒声。

  应该没做什么……荒唐事。

  恶念和善念已融合,崇珏有点不能保证自己昨晚有没有兽[xing]大发做不可挽回的事,皱着眉换衣洗漱,打算去寻夙寒声试探试探。

  只是刚把满是酒气的衣衫脱下,却见一个鲜红的东西从胸前衣襟掉了下来。

  崇珏蹙眉,抬手轻轻一动,风托着地上的东西缓缓落到掌心。

  四四方方,艳红喜庆,好像是什么帖子。

  崇珏将那东西微微翻过来,瞧见上面几行字,浑身彻底僵住了。

  「琴瑟之好,弄玉吹箫。」

  是一副崭新的还带着墨香的庚帖。

  崇珏面无表情,指尖却不自觉抖起来,沉着脸将庚帖打开,迎面就被上面两个名字给撞得险些后退数步。

  夙寒声。

  闻镜玉。

  庚帖之上明明白白落着两人[jiao]织[jiao]缠的灵力。

  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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