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尸体，但是我的确杀了一个。”

        “没想到小镇上竟然还藏着高手……”少年看着李晋，“能杀得了丙尸，说明你并不简单。道宫？”

        李晋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就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要炼尸？为什么要在小镇上行凶？”

        “是不是你在考虑要不要杀我？”

        面对着少年这样的反问，李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缓缓说：“我从来都不认为杀人的手段有什么邪恶之分，杀人就是杀人，再高明的手法都好，一样的残忍。相对于杀人的手法，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杀人。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句话我可以对你不动手。”

        少年呵呵一笑，“我可以感觉到你很强大……嗯，强大到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跟怕死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憋了很久了，凑巧你要听，那么我就说给你听。至于我们要不要交手，那就得看看我们双方的意思了。”

        “有意思！”李晋饶有兴趣地坐了下来，看着少年便笑了起来，“那你且说来听听，或许我们还真能成为朋友呢，这架就免了。”

        “这个小镇……”少年指着小镇的方向，再次开口说话，“其实是我的故乡。”

        李晋哦了一声。

        “我是个孤儿，很早父母就去世了，但是运气还不错，一直以来都活得好好的。当然不是因为小镇上的人好心，虽然逢年过节他们也会施舍一些剩饭给我吃，但那多半是想着给自己积些福而已。要说好心……真算不上！”

        李晋一笑，要说这就是人性，很多人其实都干过这种事情，但他真是好心吗？

        未必，有的时候就说积福，意思就是给天上的人看的，想着在老天爷面前表示一下，看我还是一个善人呢。

        “当然，不管他们是不是好心，其实我心里都还挺感激他们的，很多时候就是他们的这些东西救了我的命……我很感谢他们。”少年认真地说。

        这就是话题的另外一半了，不管你主观原因是什么，但是客观原因的确是造成了好的方向。

        “我十六岁那一年……”少年再次开口，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他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悠远了起来，“我在孙老板的家后门看到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退出来，而且孙小姐正在送他。我当时就明白过来了，应该是孙小姐跟人有染，所以才鬼鬼祟祟的。你知道，在这个小镇上，女人的名声就是一切。当时孙小姐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都煞白了，请求我千万不能说出去。我这个人心软，就答应了，当是没有看到。可知谁知道第二天我就被人打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是孙小姐派过来的。我很气愤，就去找他们家理论去。结果孙小姐更是过分，直接让小镇上的小混混要将我弄死。当时我吓到了，赶紧就跑路。嗯，我运气还不错，顺着河漂了下去，没死，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李晋听着这番际遇，不由同情起这个少年来了。

        “后来我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我，原来是怕我把这件事情泄露了出来，说到底，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当然，一开始她也没有下定决心，就让人打了我一顿，意思就是警告我。但是我偏偏不信邪，所以才有后来她又让人来杀我的事情……因为她怕我真会把事情说出来。”

        李晋淡淡一笑说：“心胸狭窄最是这些人啊！”

        “我漂到了下面之后，也进了一个小门派做弟子，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而已，去哪里我都无所谓，所以就安顿了下来。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女人，没错，认识了一个女人。只不过人家是大世家的人，我呢，就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虽然说中间隔着很远，但是毕竟我们还是认识了。甚至我还说过很喜欢她……她说也喜欢我，当时我很高兴，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了。直到第二天我才现……我竟然被她绑了。”

        李晋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又生枝节了。

        “原来……她修炼的是一种很邪门的道法，需要用喜欢她的人的心来历练，也就是说，她要挖我的心。”少年说到这里的时候依旧很平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真的不错。她当时没有下手，因为我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她有洁癖，就让丫头监视我洗澡，结果又趁机跑了。嗯，毕竟在小门派学了一些东西，还是有用的。我慌忙逃回到了门派，但是我的师傅却并没有要帮我的意思，反而是想将我交出手。没有办法，我只好找了个机会将他也杀了。之后我就从他的身上搜索到了炼尸的秘法……然后我远遁而去，这些年来都是在修炼秘法。至于你们看到的那个僵尸，就是我一直修炼的结果。还不错，有些成效。”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良久之后，李晋才缓缓开口，“但是我没有要放过你的理由，因为我听不出来有任何一个理由是可以让你这样杀人的。”

        “那是你还没有听完……”少年继续面无表情地说，“我这些年来像只野狗一样四处躲藏，而且那个女人知道我没死之后又派人来杀我。你杀的那个丙尸，就是杀我的其中一人，我后来将他杀了，炼成了一具行尸。”

        李晋哦了一声。

        “我不止将她派来的那个人杀了，还杀了不少其他人，对的，应该说所有派过来杀我的人都被我杀死了，而且还被人炼制成了尸体，成了我的一件作品。本来我想着自己以后行走一下江湖吧，但是直到前不久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那个女人要跟另外一个人订婚了。我突然间感觉到很不值，我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之前也不会做出炼尸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她逼的。我很不甘心，所以我准备去找她，给她送一个礼物。”

        “你说，我这样罪该至死吗？”少年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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