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烟和邱焓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石老。”

　　邱焓主动开口，“虞家联系了两个顶尖心内科专家，是国外汉伦学院博导师，对心内科很高的造诣。”

　　石寒松勉强打起精神，“我带两位专家去专家组。”

　　两个专家是外国人，简单和石寒松打过招呼，打算专家组。

　　石科和石老夫人赶到医院，石寒松看见他们，双眼一亮，“见到唐念了吗？”

　　虞明烟一听见这个名字就皱起眉。

　　石家人还不死心？

　　唐念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替白凌雁安了胎，这些人何必这么吹嘘。

　　石科回他：“见到了。”

　　他脸色沉郁，将唐念的话说了。

　　石寒松愣了愣，皱起眉。

　　专家组这么多专家，要是唐念主刀做手术……

　　他下意识就想否决。

　　虞明烟开口：“石老还是跟我带我们见专家组吧，这种事，还是专业医生来为好。”

　　石寒松迟疑，压下心底的想法，带他们去见了专家组成员。

　　···

　　时间一晃来到晚上。

　　接连登门的石家人没来，余博延松了口气。

　　房间。

　　唐念下午给江执发了条消息。

　　现在五小时过去，江执还是没回。

　　这次出差很忙？

　　唐念指尖轻敲桌面，蹙起眉。

　　江执没回消息，唐念也没心思再看手机，打开电脑文档。

　　她上辈子是研究心脑科的，这辈子依旧。

　　她花了一年多时间，大致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医学，发现了在心脑科上研究领域的薄弱处。

　　电脑屏幕亮起隐隐薄光，唐念手指敲动着键盘，时而停顿，无数深奥艰深的知识在脑中隐现，专业学术论文一点点生成。

　　被语文老师指出的‘学术性太强、缺乏情感共鸣’的文字，运在这里，却出奇的合适、专业。

　　唐念房间的灯亮了许久。

　　深夜一抹流星划过，皎皎明月升起又落下。

　　专业研讨室。

　　两位国外专家和昨天讨论了一天，给出结果——

　　“能治，风险比起之前降低百分之五。”

　　手术成功率55%。

　　然而对于石家人来说，这个风险还是太大。

　　虞明烟特意来看过情况，看能帮到他们，轻松了口气。

　　专家她找来了，也算有用。

　　之后石麟能不能治好，就和她无关了。

　　石寒松正和其他人商量意见，整个思绪被高风险率裹挟着。

　　“成功率太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麟儿岂不是……”

　　“这已经降至最低了，再拖下去，对病情没有一点用。”

　　万般纠结下，石科忽然开口，“不如……请唐念来。”

　　石老夫人被吓了一跳。

　　石科继续往下说，“我始终觉得，唐念是有办法的。”

　　唐念说能治。

　　这点石家人都知道。

　　石淑华纠结，“就像唐念说的那样，难不成，要她主刀？”

　　他们石家心有顾虑。

　　“不管怎么说，总得问一问。”

　　石科想到唐念自始至终冷静沉定的姿态，心底升起一抹希望，“我现在就去找唐念。”

　　·

　　余家。

　　唐念正在书房，余伯敲门请她下来，“石先生又来了。”

　　唐念正在进行昨晚的工作，思绪骤然被打断，眸光微闪，去了客厅。

　　石科独自一人坐着，交叠的双手摩挲，难掩局促紧张。

　　脚步声传来，他抬头，惊喜道：“唐小姐。”

　　唐念态度疏离，坐在他对面，“我以为，昨天和石先生说的够清楚了。”

　　石科轻声道：“那要是我说，信任唐小姐的医术，同意您主刀呢？”

　　唐念微顿，乌黑长睫掀起，通透明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石科愿意做到这份上？

　　石科心里紧张的要命，“这是石家的最大诚意，唐小姐不妨随我去医院看一看？”

　　一小时后。

　　唐念和石科抵达医院。

　　唐念换上了裸粉色西装，脚下穿着细高跟，优雅随性。

　　石家人这些天都在医院病房守着。

　　见唐念过来，全都愣了下，接着纷纷站起。

　　“唐小姐。”

　　石寒松上前，这是他和唐念的第一次见面。

　　唐念朝他轻轻颔首，并不多言。

　　石淑华几人好奇地打量着唐念，眼底有期待有纠结有探究。

　　唐念毫不在意，靠近床边。

　　石麟躺在床上，两颊消瘦凹陷，一头红毛软塌塌的，脸上还带着氧气罩，根本看不出初见的嚣张肆意。

　　邱焓见唐念盯着石麟看，脑中再次回想起唐念那晚说的话——

　　“你快死了。”

　　当时以为是咒骂的话，没想到现在一语成谶。

　　唐念看过，走出病房：“检查报告、病历表、诊断书这些东西给我。”

　　石寒松愣了下，飞快道：“唐小姐稍等。”

　　关于石麟的病情资料有很多，都放在专家组。

　　石科去找了龚建文，“我儿子的病情资料给我一份，我要全部的。”

　　龚建文点头，在自己桌上翻了翻，“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上面涉及的都是专业知识，拿去了也看不懂。

　　石科顿了顿，“唐念来了。”

　　龚建文翻找诊断书的手停住。

　　他戴着眼镜，看了看石科，下意识皱起眉，冒出两个字：“慎重。”

　　石科明白他的意思，伸出手，“给我吧。”

　　病例资料很全。

　　唐念坐在vip病房里，一页页翻看。

　　石寒松端坐在旁边，不时扫过唐念。

　　女孩仪态清雅，不时掀动纸页，眉眼如海无波，根本看不出什么。

　　半小时后，唐念抬头。

　　石寒松问她，语气急切：“怎么样？”

　　“石麟身体状况很差，随时可能引发猝死。当务之急必须做心脏手术。”

　　这点和专家给出的结果相同。

　　“那风险大不大？”

　　唐念一如既往地平静，说起做手术时冷静平淡，“人工瓣膜置换术，成功率为95%。”

　　换言之，死亡率只有5%。

　　石寒松一怔，忍不住拔高声：“多少？”

　　“95%。”

　　石科像是中了一记闷拳，整个人都呆了。

　　石老夫人扶着石淑华的手猛地攥紧，灰白的头发颤了颤，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整个vip病房静如一潭死水。

　　唐念不再看病例，正欲开口，耳边传来一道颤音，“唐小姐不要开玩笑。”

　　是石科。

　　他苍老了许多，鬓边生了几根白发，手都在抖。

　　可怜天下父母心。

　　唐念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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