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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阴暗的山洞里回响着锁链碰撞的声音,君书影手脚被缚,狼狈地倒在潮湿阴凉的地面。眼前那张漂亮的面孔上满是愤怒,精亮的双眸里燃着积聚已久的,终于猛烈爆发的烈焰。



“你怕死,对吗?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嗤啦一声,君书影只觉肩上一凉,身上衣衫竟然被那男人徒手撕裂。他这才记起,面前这个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练过不知哪门子魔功。本以为他模样已经恢复正常,脚步也不像是有内力的人,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魔功已失,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想到居然还有残留。



若在平时,这点微薄功力还不在他眼里。但此时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连一个草包都奈何不了。



君书影心下有些着慌,面上却不动声色,直直看向那双充满了涛天恨意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当中泛起讥讽,嘲弄。他抬起手一把拉开自己的披风,扔到一边,底下露出一件宽松的袍子,大开的领口下露着瓷白肌肤,看那样子里面竟然是什么也没有穿。



君书影眼中闪过轻蔑,顷刻间头发便被发狠地拽了起来,强压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润的气息吹拂在颊边,令他恶心到遍体生寒。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们全都看不起我,你,他,所有人!没关系,我不在乎了。”修长洁白的手探入君书影的衣服,到处游移的冰凉触感让君书影难以忍受,他却咬紧牙关没有动弹。他感觉得到身体里的东西又在作祟,他必须要等,等待这一次发作的过去。



他似乎认命不挣扎的样子让那个过分漂亮的男人鄙夷地笑了起来:“怎么了?君左使,君教主,这样就认命了?该说你太识相还是太下贱?!”



君书影偏过头去,不作搭理,只在暗暗调顺气息。体内真气丝丝缕缕聚集起来,开始到处乱撞,他知道那是要恢复的前兆。



面前的男人换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慢条欺理地解开他的衣裳。越来越多的肌肤暴露在外,寒意慢慢延伸开去。带着凉意的滑腻身体贴了上来。那响在耳边的声音却是完全不同于温柔动作的愤恨:“你们不是一向心比天高么?你们不是一向看不起我么?被自己视如虫蚁的人压在身下的滋味如何?被我为所欲为作践□□的滋味如何?”



肌肤相贴的感觉让君书影厌恶至极,被压在头顶的双手抓紧粗大的铁链竭力克制。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



胸前一阵巨痛传达来,君书影忍不住闷哼一声。锋利的刀刃还在胸前游移,血液从伤口当中流出的感觉如此鲜明。



带着凉意的修长手指贴上君书影的额头,轻抹去一头虚汗。



“这样就受不了了?!”身上的男人低下头。先是长发触到肌肤的轻软触感,而后又是一阵巨痛,那个男人竟然将唇贴到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吮吸咬噬起来。



君书影咬紧牙关,双手猛地松开铁链。丹田中勉力聚积起来的那点内力虽然微弱,要杀死此刻肆意凌虐他的男人也是易如反掌。



“你还是一样的蠢。”君书影冷冷地低声道。那男人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君书影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刚要出手,却听洞口处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洞口处,来人居然是满面怒气的青狼。身前的男人明显身体一僵,君书影悄悄撤了内力。一个修长矫健的身影一闪,青狼已到了近前,将那怔怔看着他的漂亮男人一把拉起来,紧盯着他,脸上的神情简直称得上气急败坏。



那男人低下眼眸,脸上带些惶恐,被青狼握住的手也不敢挣动,只用还自由的那只手拉了拉不整的衣衫。



青狼抬手抓过地上的披风,兜头盖在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仍旧低着头,慢慢将披风拉弄平整。青狼将他向外一推,沉声道:“马上回去!”



那男人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君书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依言离开了。君书影艰难地从地上坐起身,为自己点了穴止血,青狼在一旁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



君书影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的品味够独特啊。虽然色彩斑斓,那却终归是条毒蛇。”



青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哼一声道:“最没有资格这样说的人就是你。他是毒蛇,却不具威胁。不似某些人,养不熟的白眼狼,随时都能反咬一口。”



君书影拉了拉衣服,却发现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索性将上衣脱去,打着赤膊靠坐在一块干燥的大石上,眯起眼睛望向青狼道:“废话少说。不知教主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该不是专门捉奸来了吧。”



青狼没有答话,却径直走到君书影面前,摊开手掌,掌心是一颗药丸。君书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青狼挑眉看着他,直到君书影迟疑地拿过药,闭着眼睛吞了下去。



那药的味道并不好,君书影呛咳了两声,开口道:“毒药?”



青狼点了点头。君书影冷笑一声道:“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青狼却道:“正相反,我要放你走,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君书影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青狼还有放他走的一天,且这一天如此快地就来了。他翘了翘嘴角道:“你现在早已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我能为你做什么?”



“对付楚飞扬。”青狼说道。



这个名字竟让君书影有一瞬的恍忽。接二连三的变故,让那并不是很久远的事情变得模糊起来,连恨意也不是那么清晰了。



“不过,不是你那种不切实际的野心。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为敌。”青狼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如今的江南首富是个姓梅的老家夥。梅家富可敌国,更有很多稀世奇珍。其中有一颗小小的珠子,世人叫它焚情珠。我要得到它。”



君书影挑了挑眉毛,问道:“这和楚飞扬有什么关系?”



青狼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当然有关系。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楚飞扬几乎就是这梅家定下的东床快婿。你不该是最关心这个男人的事的么?怎么反而不知道?!”



青狼的话中有话让君书影脸色一黯,他冷哼一声道:“你手下那些废物对付不了那个人且不说,难道连你也怕了?!”



青狼淡淡一笑道:“这个你不用知道,随便你怎么想。只要你带了焚情珠回来,我会给你解药,从此以后不再与你为难。如何?”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



君书影恨恨地看着青狼,几乎是切齿地说道:“成交。”



青狼倒是很利落地放了他,还大方地给了他不少银两,笑眯眯地为他送行。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摆明了吃定他无法逃脱,君书影满肚子不论苦水还是坏水都只能自己通通咽下去。



君书影只身一人来到了中原。如今最让他烦心的不是内力全无还要对付楚飞扬,而是那已经看得出形状的小腹。他本身是清瘦身形,却惟有腹部隆起,怎么看都很奇怪。只能穿些宽大的衣裳,还能勉强遮一遮。近来又经常能感觉到腹中有奇异而又陌生的微动感,像有什么东西在细细微微地蠕动。这是他头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在他身体里的是个活物,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另一个生命。这种认知却让他更加愤恨,又融着一些不知所措的恐惧。



如今没有高放在身边,君书影只能自己跑到药店去买安胎药,对着那些慈眉善目嘱咐他对“家中娘子”应如何如何照顾的老大夫们,他用尽了一辈子所有的耐心才克制住自己拔剑杀人的冲动。



以君书影如今的功力,想要和楚飞扬硬拼,绝对是自找死路。即使他功力没有丝毫受损时,他也不是楚飞扬的对手。君书影本想等楚飞扬离开梅家再动手,那个男人却似乎真的就此住在梅家了,每天陪着那梅家小姐进进出出,丝毫看不出去意。君书影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即使没有毒发身亡,他体内那该死的东西也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直接去偷也是不行。梅家就算不是龙潭虎穴,好歹也是江南首富,守卫必定不弱,更别提还有一个以护院为名一直呆在这里的楚飞扬。



君书影坐在酒楼临窗的位子上,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慢慢合计着。这两天已经看腻了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帘中。梅欣若扮着一眼看穿的男装,拉着楚飞扬从这个摊子跑到那个摊子,一张脸笑得明豔如花,楚飞扬淡淡笑着随她。君书影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冷冷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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