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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廷下的百官此时迫切的希望陛下能把他们体无完肤的痛骂一顿,可是他们等了好一会儿,孟弗都没有开口。

        陛下怎么不骂了呢?他们的一颗心过了油,提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他们也不是受虐狂,只是清楚现在陛下不把这口气给发泄出来,后面肯定得变着法来折腾他们。

        他们有些后悔在陛下面前演戏了,陛下肯定一早就看穿他们。

        这些吵了一早上的鸭子们现在一个个的安静如鸡,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连呼吸都不想发出声音来,有几位官员刚才吵得太厉害,伤了嗓子,想咳嗽又不敢咳,一张脸憋得通红,更有甚者,两条腿都在打晃了。

        孟弗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的沉默才变成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只是想着自己第一天上朝把这些大臣们折腾出毛病来,罪过就大了。

        而站在前面的魏钧安魏大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好像现在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人就能过去。

        何至于此啊?

        孟弗想不明白这些官员们为何会露出这副可怜的模样,却也不好让人倒在朝上,她对一边的高喜道:“诸位爱卿吵了半日也不容易,高喜,给诸位大人上杯热茶来,润润嗓子。”

        孟弗的话音落下,宣政殿里仍是鸦雀无声,不过大臣们内心里的小人却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三年了,陛下登基到现在都有三年了,他们第一次在上朝的时候能有一杯茶水喝!

        但陛下为什么要给他们上茶?润润嗓子这种话也就骗骗那些脑子进水了或是被门给夹了的单纯孩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这么折腾了一早上,陛下不会是嫌他们太烦,在茶水里下了毒吧?

        这个猜测委实有些离谱,但他们这位陛下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难不成今日这个早朝真的要有来无回了?

        不少官员都抱着同一个想法,原本通红的脸一下又变得煞白,甚至还有人如果不是同僚扶着,此时已经腿软坐在地上了。

        这孟弗这一看更加担心了,这些大臣难道同时得病了不成,她补充道:“高喜,把太医也叫来吧。”

        官员一听这太医都要来了,更慌了,这明显茶里肯定是有问题的呀!

        过了将近有一刻钟,太监们端着茶从外面进来,多疑的官员们觉得多半是在茶水里做手脚了才用了这么长时间,陛下果真是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吗?

        众人端起茶杯,环顾左右,即使看到有一些同僚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将茶水一口饮尽,之后仍好好地站在这里,但胆小的或者是刚才在朝堂上特别张扬的官员仍不敢轻易下嘴,许是陛下只是专门给他们的茶杯里下药了呢,又或者下的不是立即毒发的药呢?

        孟弗见廷下大部分官员好像是顾忌身份,端着茶杯并不饮用,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更加不好了,她真怕他们在这宣政殿里出了事,便问道:“诸位爱卿为何不喝?”

        她见大臣们的状态实在不好,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收起板了一早上的表情,语气也和善了不少,然而疑心比较重的官员们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们陛下说话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这听在他们耳中跟催命似的,陛下这是在给他们下最后的通牒,要他们不要不识抬举。

        端茶的手,微微颤抖。

        孟弗又道:“诸位爱卿喝了茶,好好想想今日还有什么要上奏的。”

        她想着若没有事差不多应该可以下朝了。

        而官员们却从话中听出另外一层含义来,陛下是要他们去地府上奏吗?

        这考绩固然重要,但命只有一条。

        要不就从了陛下吧?

        不行不行,这次这么容易就从了,那以后岂不是要任由陛下胡来了?

        孟弗见他们脸色愈加苍白,道:“若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太医就在外面,诸位爱卿可以出去找太医瞧瞧。”

        这要是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他们低着头,用余光打量自己的同僚,他们真不敢喝茶,也真不想跟陛下对着干了,考就考吧,总比丢了命强吧。

        许多官员蠢蠢欲动要向陛下服软,魏钧安侧头瞪了他们一眼,又把他们给生生瞪了回去。

        孟弗是认得这位魏老大人的,多年前,在她的父亲还是太子太傅的时候,这位老大人经常会去孟府与她的父亲闲谈,在众多陌生的面孔,看到这么一位比较熟悉的,孟弗犹感亲切,语气又和善了不少,她向魏钧安问道:“魏大人为何不喝?莫非是嫌弃这茶不合胃口?高喜,给魏大人换杯茶来。”

        魏钧安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给丢了出去,陛下这个语气可太吓人了。

        陛下这是气急了真的想要他的命啊。

        这一刻,魏钧安是真的怕了,这位陛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他可以不将同僚们的命放在心上,可不能真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

        他认了,他怂了,当孙子就当孙子吧,总比这么白白死在宣政殿里要好。

        哎,原来孙子竟是我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他将手中茶杯放回茶盘上,抬起头大义凛然道:“陛下,臣还有事奏,昨日微臣回去认真思索过,您说的考绩的确很有必要,不仅能够有效抑制朝野上下尸位素餐的不正之风,也能澄清吏治,督促官员克勤克俭,有所作为。”

        官员们有些意外这位魏大人竟然会是向陛下投降的第一人,不过今天早上的陛下实在太可怕了,魏大人这般也不是不能理解,孟弗则是淡淡道:“是么?”,听不出喜怒。

        她根本不知道那位陛下说的考绩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魏钧安忙道:“是的陛下,只是这考绩施行起来颇为复杂,涉及的官员数量极为庞大,请待微臣回去让中书省拟定个章程出来,让您过目。”

        既然是那位陛下自己提出来的,那他应该是很希望促成此事的,孟弗问:“几日能出?”

        “一个月……”见廷上的孟弗仍旧上那副很和气的样子,魏钧安赶紧改口,“肯定是用不上的,半个月应该能出。”

        “半个月?”孟弗听他说的那么麻烦,心想半个月会不会太急了。

        魏钧安一咬牙,道:“要是赶一赶的话,三日就能出来。”

        原来是她低估了这些官员们的办事速度,都这样了孟弗还常听官员抱怨说陛下斥责他们办事拖沓,可见陛下要求实在是高。

        她颔首道:“可以。”

        听到她说了可以,廷下百官顿时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今天的这场大戏彻底白演了,他忙忙活活一大早上,陛下什么都没说,他们自己先怂了,怂也就算了,还把后路都给封上了。

        陛下这一招可太毒了。

        “那爱卿们喝茶吧。”孟弗道。

        百官们傻眼了。

        怎么还要喝茶!

        魏钧安为了不喝这杯茶,连忙又与孟弗仔细说起这考绩的好处来,而见中书令都开了口,中书省都其他官员也只得开口附和,孟弗终于明白考绩是怎么一回事,这对天下百姓来说是件好事,只是官员们要多受累,魏钧安能够当朝赞成此事,足可见他心系百姓,怜悯苍生,且还不怕得罪其他同僚,这位魏大人确实是位忠君爱国之士。

        他说了这么多,孟弗也不好一言不发,她道:“魏大人思虑周全,体察百姓,可谓用心,魏大人辛苦了。”

        孟弗此言一出,廷下百官那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思虑周全?体察百姓?可谓用心?他们这是听到什么了!这还是他们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的陛下吗?啊?陛下什么时候还会夸人了?

        今天早上的太阳不会真的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登基这么长时间,他们就没听到陛下说过一句夸人的话。

        他妈的,魏钧安凭什么?他凭什么!

        一开始不就是他让他们都别应陛下提出的考绩一事嘛!

        一瞬间,大殿里一双双羡慕又嫉妒的眼睛看向魏钧安。

        魏钧安原本在说考绩之事时心里呕得要死,此时骤然得到孟弗的夸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两边的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同时还有点心虚,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陛下的夸赞。

        陛下竟然夸他了,陛下登基这几年来送出去的赏赐不少,可从来没开口夸过人,而自己居然可以得到陛下的夸奖,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这足以载入史册,名垂千古!

        魏钧安越想越激动,当年金榜题名时也不过如此啊,他不由得挺了挺胸膛,谦虚道:“陛下谬赞,微臣也不过是在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陛下您放心,微臣一定将尽快将此事办好。”

        同僚们看到他这副模样,更加来气,也忘了手里还有茶没喝完,妈的!他们不会是被魏钧安给算计了吧?好气,他们也好想听陛下夸夸他们啊,怎么才能让陛下也夸夸他们呢。

        魏钧安这个老狐狸!就知道他不能信!

        考绩一事轻松解决,早朝在一片和谐的声音中圆满结束,下朝后,魏钧安走出宣政殿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自己:“魏大人留步。”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去,见高喜向自己走来,魏钧安满面春风地问:“高公公还有事吗?”

        高喜道:“陛下刚才看您步伐吃力,特意让奴婢过来送大人出宫。”

        看来陛下说很满意魏钧安在朝上的表现,这夸了一句还不够,还有让自己的贴身太监送他出宫。

        魏钧安脸上的得意之情简直难以抑制,他好多年都没这么爽快过了。

        陛下原来也会有这样关心臣下的时候,尤其这份关切之情还是单给他一个人的,别的同僚都没有。

        好感人,魏钧安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中书省的官员们也感觉与有荣焉,走路时的腰背都更加挺直了,然其他的同僚们听到这话,看向魏钧安的眼睛里仿佛能射出火来,只恨在朝上第一个提出考绩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这一定是魏钧安和他们中书省的阴谋吧!

        太阴了!

        魏钧安走时看了同僚们一眼,见他们一个个都目露凶光,摇了摇头,心中感叹,这男人们嫉妒的样子可真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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