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妈之后莫陌经历了许多人生中的第一次。

        第一次喂奶,  第一次换尿布，第一次给宝宝洗澡，第一次和宝宝睡觉,  太多手忙脚乱的第一次。

        住了一个月的月子中心，回家之后请了经验丰富的住家月嫂分担他们的压力，莫陌除了晚上睡不好觉外一切都好。

        当然也面临许多问题,  比如母乳不够。

        月嫂提了许多催乳的方法，周老师也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做什么鲫鱼汤、猪脚花生汤，喝得莫陌不想再喝,  身子日渐一日的圆润。

        这天凌晨给月月喂完奶,  莫陌没敢睡,  这两兄妹喝奶时间规律，一个轮一个。

        果不其然,  月嫂敲门，贺汀过去把阳阳接过来，“王姨，您去休息吧，孩子和我们睡。”

        王姨这两天也确实没休息好,  叮嘱了两句后打着呵欠离开。

        莫陌身边的月月换成阳阳，贺汀抱着月月哄睡，没一会，小姑娘沉沉睡去。

        贺汀将孩子放到婴儿床里,  给她盖好被子后回到床边，拿过床头柜上的水喂到莫陌嘴边。

        莫陌轻拍着阳阳后背,  一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

        “你上来睡吧,  阳阳这会儿不闹。”

        贺汀这一个月都在家里工作,  碰上重要的事才到研究所去。

        晚上她要是不能睡,  贺汀也不能睡。

        可莫陌白天趁孩子睡着还能补会觉，他却还要工作，辛苦程度不言而喻。

        莫陌心疼，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贺汀上了床，靠在床头陪她说话：“今天够吗？”

        “够。”莫陌笑，“妈天天这个汤那个汤的伺候哪能不够。”

        贺汀也笑：“就没有我的功劳？”

        “怎么没有，多亏了你天天按摩。”莫陌微微转头，“我这两个月是不是胖了很多？”

        贺汀顺势捏了捏她脸，“是有点，不过是该胖的地方胖了，不该胖的没胖。”

        “脸也圆了对不对？”

        “不圆，刚刚好。”

        哪里不圆，莫陌一点都不信他，“过段时间咱们还是得下去跑步，不然这都控制不住了。”

        “好，我陪你。”

        俩人专心说着话，阳阳像是不满被忽略，咬了口，莫陌一抽气，“嘶。”

        贺汀忙问：“怎么了？”

        那股劲缓过去，莫陌低头看继续吃饭的小人，无奈朝贺汀笑道：“你儿子咬我。”

        贺汀坐起来盯着吃奶的孩子，话语暗含威胁：“贺星沉，你出息了啊。”

        阳阳当然没理他，吃饱后还打了个饱嗝，乖乖躺在莫陌怀里。

        “我抱他到婴儿床上去。”

        “不用，就和我们睡。”莫陌拢了拢阳阳，看着他睡得香甜，心里无比满足，“睡吧。”

        这一夜两兄妹没再折腾人，一觉到天亮。

        五个月的时候，莫陌已经返回岗位上班，家里交给周老师和月嫂。

        当初说只让周老师来两三个月，莫陌也提过让她回去，可周老师不愿，说等孩子再大一点，莫陌俩人只能随她。

        她现在终于明白一点那些生了孩子的同事重心偏向家庭的原因，她现在也差不多，每天上着班的动力就是赶紧下班回家看月月和阳阳。

        所幸孩子被照顾地很好，没有什么需要她过多担忧的地方，更没有影响到工作。

        养孩子很累，但也有说不出的感动与幸福。

        比如这天下班，看见客厅里试图坐起来的月月，莫陌一阵惊喜，喊了声：“月月。”

        他们对自己的名字已经有反应，这会儿月月望了过来，咿咿呀呀朝莫陌伸出手，

        莫陌抱起人，“我的月月太厉害了。”

        王姨一边说：“可不是，这才五个多月，翻身就已经翻得这么熟练，还会坐了，阳阳也是，今天自己撑着坐了好一会呢。”

        “阳阳呢？”

        “刚刚月月在睡，小汀和周姐先推阳阳下去散步了。”

        贺汀也开始规律上班，不过他工作安排灵活，没事的时候可以提前下班回家。

        “那王姨你做饭吧，我下去找他们。”

        “行。”

        莫陌抱着孩子下楼，在小区小花园找到人，周老师和小区里其他阿姨在聊天，贺汀在逗孩子。

        贺汀从她手里接过女儿，“回来了？”

        “嗯。”莫陌蹲下来，握住阳阳的小手，“阳阳，有没有想妈妈啊？”

        阳阳咧开嘴笑，显然是认出人来了。

        莫陌一下看到孩子冒出个头的乳牙，她惊讶朝贺汀问：“阳阳长牙了？”

        贺汀也惊讶，蹲下来看，还真是，不注意都看不到。

        “看看月月。”

        月月也是，冒了个小头。

        夫妻俩为着这件事高兴不已。

        不过这样的事太多，稍不注意，孩子正在慢慢长大。

        六个月，两个孩子会坐了。

        七个月，会爬了，整个客厅都是他们的“战场。”

        八个月，会学说话了，莫陌贺汀每晚的乐趣就是跟他们说话，并教他们喊爸爸妈妈。

        九个月，会自己扶着东西站起来了，口里的音节也越来越清晰。

        照看孩子已没有起初那样困难，月月阳阳都是跟他们睡在主卧。

        某天晚上，阳阳坐在婴儿床里玩玩具，贺汀抱着女儿在床上讲故事哄睡。

        莫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和谐美好的场景，心里溢出感动与感恩。

        夫妻恩爱，子女双全。

        她觉得她拥有了全世界。

        备受“冷落”的阳阳看见站着的人，扶着婴儿床自己站起来，小步小步往莫陌方向挪过去。

        莫陌看见，赶紧上前扶住，他们现在还不能独立走路。

        阳阳如愿闻到她身上的乳香，糯糯喊出声：“mama，mama。”

        莫陌直接僵在原地。

        这是第一次。

        孩子这么清楚地喊她妈妈。

        “阳阳，你说什么？”

        “meme，mama。”阳阳口齿不清地重复。

        莫陌惊喜地快要哭出来，“贺汀，你听见没，儿子会叫妈妈了。”

        月月已经睡着，贺汀小心把她放在床上后凑过来。

        “乖，叫爸爸。”贺汀张着口型教他，“ba，ba。”

        “mama。”阳阳没理，继续兴奋地朝莫陌伸手，在空中抓了抓，“mama。”

        莫陌乐得不行，抱起阳阳，“哎，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贺汀：“”

        孩子们叫爸爸妈妈叫得越来越顺利，到后来已经可以跟着大人学单词。

        一岁的时候办了周岁宴，亲朋好友都到场为两个孩子庆生。

        抓周礼，月月抓了娃娃和钱，阳阳抓了玩具车和笔。

        人群中的贺汀向莫陌挑眉，再引导她看桌面上玩玩具的儿子，低声说：“我就说儿子喜欢车，你不信。”

        莫陌剜了他一眼，没接这话，只说：“你女儿抓了钱，你好好挣钱吧。”

        “没问题，我女儿要多少给多少。”

        两岁，孩子已经可以和大人交流，会走会跑会自己吃饭会吵会闹，渐渐长成小恶魔。

        周老师还没回苏城，她坚持等孩

        子上幼儿园再走。

        白天他们上班，周老师和保姆就在家里照顾孩子，晚上他们再带。

        三岁，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九月份，两个孩子准备入学。

        贺星沉很是兴奋，“妈妈，幼儿园里会有很多小朋友吗？”

        莫陌正在给他洗澡，“会有的，阳阳记得乖乖听老师的话，不能欺负别的小朋友，妈妈工作完就去接你和妹妹。”

        “好耶，那阳阳喜欢上幼儿园！”阳阳举起手里的玩具，“阳阳也喜欢去游乐园！”

        明天周六，约好一家人出去玩。

        莫陌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孩子性格很像，都活泼得不行，这个家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不过俩人倒是不会打架，相反，很能玩到一块去，给俩人买玩具什么的只需要买两份一样的就好，也不用担心哪个会不喜欢，因为都喜欢。

        活泼归活泼，但两个孩子都十分懂事有礼貌，小区里的爷爷奶奶现在都主动在口袋里带上糖，见到月月阳阳就掏出糖来哄。

        而且俩人不怕生，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去年第一回带他们回乡下外婆家，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两个孩子没待十分钟就开始在外婆的菜地里撒泼，嚯嚯一地的蔬菜。

        偏偏最后还哄得外婆呵呵笑，外婆一点不生气。

        因此莫陌实质上也没多担心，幼儿园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另一个天堂。

        浴室门被敲响，贺汀推门进来，贺星沉高兴喊了声：“爸爸！”

        贺汀对莫陌说：“月月睡着了，我来洗吧。”

        莫陌让开位置给他，回房去看月月。

        “爸爸，妈妈说过两天我和妹妹要上幼儿园了！”

        “爸爸，你上过幼儿园吗？”

        “爸爸，幼儿园是不是很大，妈妈说里面还有其他小朋友。”

        贺星沉叽叽喳喳问话，贺汀都一一答了，答完后问：“贺星沉，你三岁了对不对？”

        “对！我三岁了！”阳阳伸出三根手指。

        “在幼儿园会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

        “不会，阳阳会照顾自己！”

        “还有呢？”

        贺星沉歪头想了想，没想多久就想出来：“会保护妹妹！我是哥哥！”

        贺汀满意笑了，洗得差不多，贺汀把人抱出来，用浴巾给他擦干，然后看他自己穿衣服。

        边说：“妹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有责任照顾她。”

        “嗯！我知道！”贺星沉停了停，举一反三，“爸爸，妈妈也是女孩子对不对？”

        “对。”

        “那我也要像爸爸一样，保护妈妈！”

        贺汀摸了摸他的头，给予肯定和鼓励：“阳阳真棒。”

        教育要从幼儿抓起，目的达成，贺汀催促：“好了，快点穿衣服。”

        贺星沉小手麻利地套好衣服，自己跑出去，贺汀跟在后面。

        他先跑到月月的房间，等看到已经睡着的贺初曦，转过头来对贺汀小声说：“爸爸，妹妹睡着了，嘘，我们小点声。”

        随后迈着小短腿回了自己的房间，爬上床，自己盖上被子，滴溜着大眼看向贺汀，“爸爸，今天我不想听宇宙的故事了。”

        “想听什么？”

        “嗯”贺星沉皱起眉来思考，模样和贺汀有几分相似，“想听森林的故事。”

        “好。”贺汀翻开科普读本，找出森林那一章，慢慢念给他听。

        贺星沉不像月月那么好哄，他听个故事会有无数的问题，得全部得到满意的答案他才会睡觉。

        这天晚上同样，等贺汀答完疑，贺星沉拉了拉自己的小被子，“爸爸晚安。”

        贺汀向前倾，亲亲他额头，“阳阳晚安。”

        才熄了灯，小床上的小人已经陷入熟睡。

        贺汀回主卧，没看见莫陌，最终在书房找到人。

        莫陌最近很忙，杰青临近结题，最主要的论文在收尾。

        “还要多久？”贺汀走过来，“明天周末，可以先歇歇。”

        莫陌抬眸，“阳阳睡了？”

        “睡了。”

        “还要一会，你先睡。”说完又继续低头忙。

        贺汀无奈，只好先回房，洗完澡坐在床上等。

        10点。

        10点半。

        11点。

        11点半。

        就在贺汀准备翻身下去叫人时她终于回来，洗澡擦脸，最后躺进他怀里已经是新的一天。

        但还不能睡，她有事跟他说：“老公，周一早上我有个必须要参加的会，不能送宝宝去上幼儿园了。”

        “我送。”

        “嗯，两个宝宝上学，妈妈这下总算可以回去，我觉得挺对不起妈妈的，照顾孩子本来也不是她的义务，何况家里还有秦叔在等她。”

        贺汀手掌摩挲着她细腻肩头，安慰道：“妈自己快乐得很，我看她还不愿回去呢。”

        “总之上了幼儿园算是能松口气了。”莫陌接着说：“我5点半下班，幼儿园在医院和咱们家中间，我可以顺路回去接他们，不过我早上上班早，得你来送。”

        “没问题。”

        “那保姆等干完这个月就不请了吧？我们自己能行。”

        “好。”

        “你工作怎么样？”莫陌想起来问，“上个月筹备的项目怎么样了？”

        “很顺利，研究所这几年下来已经形成一套稳定的运营模式，我不用像以前那样处处盯着。”

        “那就好，下周上面有部门来检查，我估计还要忙一阵，再接下来得准备结题和升正高的材料了。”

        “明年评？”

        “对”莫陌声音渐弱。

        贺汀没察觉，“老婆，你不用太辛苦，咱们家不止有你一个，还有我呢。”

        “嗯。”这回声音已经是小得不能再小。

        贺汀低头一看，果然已经睡着。

        他叹了声气，默默调整好位置，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一夜无梦，莫陌7点前准时醒过来。

        她心里惦记着孩子，醒了几分钟神后打算起床。

        一翻身，身边人也随之醒过来，并阻止了她，“再睡会，妈在。”

        “不能睡了，妈妈可能出门锻炼买菜去了，月月睡醒看不见人会着急的，而且昨晚吃饭答应了阳阳带他们去游乐园，他今天肯定醒得早。”

        莫陌坚持，贺汀只好代替她起身：“我去看看，你继续睡。”

        他已经下了床，主卧门打开又关上，莫陌在昏暗中抿起唇，继续躺着。

        哪还有什么睡意，她拿手机刷了会，没多久贺汀回来，莫陌放下手机，“没醒？”

        贺汀重新进了被窝，“没醒，两个都没醒，妈回来了，在做早饭。”

        “我去帮忙吧。”

        “不用，我说你昨晚工作得晚还没醒，她让我不要吵醒你。”贺汀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钟，“再睡半个小时。”

        “好吧。”莫陌终于放下心，闭上眼准备再睡会。

        只是睡着睡着就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

        腰上多了只手掌，一寸一寸攻城掠地。

        贺汀从后脖颈亲了过来，到她耳朵，最后掰过她，亲上双唇。

        莫陌哑然失笑，“不是你说的再睡会吗？”

        “这不也是睡？”

        莫陌偏头躲过他的吻，“不行，妈会过来叫的。”

        “我跟她说过了，她不会来。”

        吻再次落到她耳后。

        莫陌有点难受，仰了仰头。

        自从有了孩子他们亲热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加上工作原因，一周维持一回都难。

        她难耐拒绝：“还是不行宝宝”

        “就一次，宝宝。”贺汀低声哄着，“好不好？”

        灼热的手掌熟练往下，莫陌又舒服又难受。

        他哪是在问她的意见。

        她向来抵抗不了他这样磨，没一会就丢盔卸甲，身子软得厉害，任由他摆弄。

        等差不多，贺汀将人压在身下，蓄势待发。

        再次亲上去的时候，卧室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

        俩人一凛，贺汀迅速扯过被子把人遮住。

        往门口一看，一个小人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进来，贺星沉软软开口：“爸爸妈妈起床了，今天我们要去游乐园的。”

        贺汀咬了咬牙，忍着声音：“知道了，这就起，阳阳去帮奶奶做早饭。”

        “好。”贺星沉清醒了点，看向床上：“哎？妈妈呢？”

        莫陌只好露出个头，勉强扯出笑：“妈妈也醒了，阳阳去吧。”

        “嗯，妈妈你们不能赖床噢。”

        “不赖。”

        贺星沉迷迷糊糊进门，迷迷糊糊出去。

        贺汀愤恨下床，把门上锁。

        可再回来，莫陌已经穿好衣服，她忍着笑亲了亲他唇角：“好啦，起床吧，晚上都给你，行吗？”

        最后贺汀亲够了才放开人。

        吃早饭时贺星沉纳闷问某个黑着脸的男人：“爸爸你怎么了？”

        贺汀：“”

        “今天我们去游乐园玩，要开心噢。”贺星沉从宝宝椅上站起来，体贴把自己碗里最爱的煎鸡蛋给他夹过去，“爸爸，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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