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故土何往
从首次爆发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年了,大量的丧尸已经被风雨吹蚀的不再能行动,而精力充沛的则成群结队的走向安全区和海边,而等待他们的则是海军的大口径舰炮和陆军炮兵们的旗语。
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出现了一片不同寻常的死寂,也许是收到了人类火力的毁灭性打击,几年前那种成群结队的壮观尸潮也很难再见到,它们死绝了?我想没有,一定还有无数的行尸走肉如同跗骨之蛆般深藏在各地阴暗的角落,等待活物的生气将它们再次唤醒。
结束战争的一年里,我一直在忙碌着,破碎的国土百废待兴,我参加了数场城市的收复战斗,同时还要管理机队新人的招聘,有形与无形的压力全都来到了身上,比战斗还沉重的负担让不再年轻的我身心俱疲。
“你什么时候能转行政?别再掺和部队的事了。”这天刚刚回家,媳妇就这样问我道。
“现在不行。”我摇着头摘下领带和肩章,说道“哪都缺人手,作战任务紧张。”
“那你就不能申请调离前线吗?你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啊。”
“现在的岗位挺安全啊。”我勉强的笑笑,说“我不答应加入部队就是不想离前线太近…..”
“安全什么,你以为我都不明白?前几天新闻里还看见你跟那帮空降兵在汴京市作战,那炮打的快把城市都打碎了……”
“我在指挥部里,不在前线,很安全。”我耐心的向她解释道。
“那之前呢?你让那个李勇使唤的团团转,他那种人就跟神经病一样危险。”
“目前离不开他,人家是中央系统的人,是咱们的护身符,咱们的饭票。”
“那你跟他保持好距离,还有那个姓高的空降兵,你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指定没好事,谁知道他……”
“闭嘴!!”我气极了,猛地站起来,指着她的眼睛狠狠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他!你了解他吗?他救了咱们全家的命!咱们所有人都欠他一条命!就算这些前提都不存在,咱们不认识这个军人,但也要对这些勇敢的战士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妻子被我的反应吓到了,直直的盯着我,一方灯光在她闪烁的瞳孔里摇晃不定。 “在家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还有你!不准再过问我的工作!这个家我说了算!”我控制不住的吼了起来“我他妈说了!别再和我提起这件事!别再和我提起这件事!”
我甩下外套冲进卫生间,把冰凉的水扑在滚烫的脸上,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我感到自己几乎被压力粉碎了,镜子里的自己陌生而狰狞。
我开车进入了高立杰居住的小区,豪华的小区已经被改成了高级军人家属的居住地,小区旁的广场上搭着许多大型军用帐篷,还有不少军车停在那里。门口的岗亭里站着持枪的哨兵,一旁还架设着反坦克拒马和沙袋墙。我开的车带着李勇给我办的京区特A通行证,门口的哨兵并未阻拦,对车敬了个礼就打开了厚重的大门。
小区里绿树成荫,花坛环绕,轻轻的鸟鸣伴随着树丛摇曳的声音从四周传来,高立杰的房子簇拥在四周的树丛中,三层的洋房覆盖着米色的外表,淡绿的玻璃,门前的车道上停着那辆他的丰田普瑞维亚,一条细碎的十字路穿过栅栏门一直指向棕色的大门,一边的花坛里种着几株奶白色的小花,淡绿色的花瓣中包裹着几簇黄色的花蕊,长势喜人。
“门口种的什么花啊?”当高立杰带我进屋时我问道。
“雪绒花,在阿拉斯加作战时候那边带回来的。”
“阿拉斯加还有雪绒花?”
“当然。不过不是本地人种的。”高立杰呷了一口茶说道“我们在韦德汉普顿作战时候遇到了一队撤离到这里的德军第一伞兵师,他们是欧盟流亡政府的部队,那些山地步兵的战斗力很强,那一仗打的很难。”
他顿了顿,从茶几的花盆里捻出一颗细小的花朵说道“这时他们从阿尔卑斯山上采摘来的,这种花长在阿尔卑斯山脉的雪线以上,是强者的象征。他们的部队里只有成功翻越阿尔卑斯山的部队才有资格佩戴雪绒花勋章,是代表精锐部队的顶峰。
“那边的特种部队很厉害的,他们打大平原机械化作战不如咱们,但特种作战打的非常好,单兵素质很高,那些特种部队的作战意志很强,不会轻易的让你俘虏。在一些没法使用重火力覆盖的地方,咱们只能靠士兵的单兵能力作战了。之前我带队打一个有一个连兵力守卫的油气厂,打了一个多小时,全营伤亡了一二十人还打不下来,旅长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说一个小时以内必须打下厂区,但不能损毁重要设备,我们就只能用火箭筒榴弹发射器压制火力进行步兵作战,甚至连载具都不敢开的太近,对面的***打的很准。
“后来怎么样?打下来了吗?”
“后来就硬冲进去了,在楼道里面打巷战,直接用*****烧死那些藏得很深的敌人,后来审了俘虏才知道对面是海豹突击队的。”
“就是电影里看的那种很厉害的美军特种部队?”
“对,他们顽强抵抗给咱们的战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押送俘虏的时候他们的指挥官差点让战士枪毙了。”高立杰摇着头说“哎不说这个了,我去看看饭好了没。”
我放下茶杯四下打量起来,他的家中收拾的很干净,光滑的白瓷底面一尘不染,桌子上摆着一些国航的航模,在电视柜旁的一个架子上支着一把03式突击步枪,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穿着飞行服的军人,一手提着头盔,一手扶在一旁的战斗机上,对着蓝天露出灿烂的笑脸,而照片下的时间戳是2000年3月30日。
“老赵来了啊。” 披着件军装外套的王雨欣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向我笑道“正好,老高把饭也做好了。老赵最近身体怎么样?嫂子怎么样?”
“都挺好的。”我向她笑笑,打趣道“别光问我,你们小两口感情怎么样啊?”
她的脸微微红了下,向我腼腆的点了点头,还没等回答,厨房就传来高立杰的喊声“媳妇?赶紧过来端饭,你还等着让老赵给你端饭啊?”
“看来是不错。”我哈哈的笑起来,看向两人的身影,羡慕摇了摇头。
高立杰的手艺很棒,他做的可乐鸡翅,蒜蓉排骨十分合我胃口,我们把带来的两瓶白酒几乎喝光了,太阳西斜时,我已经开始和高立杰勾肩搭背起来。王雨欣见我们已经喝的晕头转向,就端来了蜂蜜水让我们解酒。
“哎,你有这媳妇是真幸福啊。” 我吸着杯子里的热水,感叹的向他说道。
“那是……俺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他脸上泛着鸿运,笑眯眯的盯着一旁的王雨欣,“要不是她是女的……我都想跟她拜把子兄弟……”
“老高!”王雨欣嗔怪的拍了他一下,说道“喝那么多干啥,你说的什么话嘛。”
“哎,这有什么……老赵……又不是外人。”他笑了笑,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望向我说“我能交心的没几个……你…算一个……妈的…你直升机飞的真牛逼……”
我看着他仍然炯炯有神的眼睛,笑而不语。
此时的窗外,最后一片璀璨的阳光也沉入了黑暗的地平线,北京市陷入了轮回的黑暗,清凉的风从四周吹来,我们坐到了楼顶的阳台上,端着一杯热茶,慢慢的消化着不断在体内冲撞的酒精与眩晕感。
“之前总喜欢飞夜班。”高立杰看着远处说道“觉得晚上飞更有氛围,看着驾驶舱那灯什么的,总感觉自己跟宇航员一样,滑翔在宇宙边缘。”
“我不多喜欢晚班,总是占休息时间,媳妇孩子没人陪。”
“我打算退出现役了。”他突然看向我,坐直身子说道
“累了?”
“我的仗打完了。”
“累了就退,你的奉献够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他从躺椅上站起,向我问道。
“孩子要上学,老婆要买包。”我苦笑一声,“你们部队专业还有国家工资,我们企业可是不干活就没饭吃啊。”
他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端起茶杯走向阳台边。在阳台护栏前,他停下来,他理解这黑夜。他包罗了整个北京,像一个广大的穹隆那样,它也笼罩着整个中国。这种广大无边之感没有使他惊讶。北京的天空并不是一片陌生的天空,班机一旦朝着首都飞行时,从航线的起点到它的终点,人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深邃的苍穹下。如今,当空管人员们在无线电耳机里倾听班机的音讯时,国家电视台的哨兵们可能正望见她机上闪闪发光的航行灯。
这个夜晚如此的晴和,我们感到高兴。我们回忆起一些混乱不安的黑夜。在那些夜晚,我们觉得飞机陷入险境,实在难以救援。人们守在战区的无线电旁,谛听着混合暴风雨的呜咽与飞机的**。乐谱中最最动听的曲调消失在这一片沉闷的嘈杂声中。
北京的夜,空洞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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