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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调停


林姝对杨淑敏几个道:“小孩子闹着玩儿呢,咱大人就不掺和了,外面太冷回家暖和暖和。”

  她邀请杨淑敏和张娅回家嗑瓜子吃茶叶蛋去。

  两人答应着,又回头瞅瞅几个孩子,心里都涌上一种羡慕的感觉。

  人家咋就这么淡定,这么会教孩子,人家孩子咋就这么……贴心呢?

  两人都觉得肯定是林姝教的孩子,否则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懂得耍心眼码人打关泽报仇?

  之前她们是出于家属社[jiao]的需求才和林姝走得近,这会儿却觉得林姝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聪明,还有文采。

  人那文章写得,不堆砌辞藻,不假大空,切切实实给关家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什么比父母健全的孤儿骂人更狠的?

  盼盼看到娘几个回去,约莫差不多,就让小孩子们停手。

  娘说过外人没有义务管熊孩子改不改错,只需要让熊孩子害怕不敢再欺负他们就行。

  所以他们给关泽打一顿,又不给他打坏,让关泽害怕他们就行。

  盼盼:“问问他还敢不敢打我们骂我们了?”

  不是问错了没,改不改,而是还敢不敢。

  小侯伟就揪着关泽的耳朵吼:“你还敢不敢打我们了!敢不敢骂我们了!”

  关泽被几个小孩子摁在冰地上,爬也爬不起来,打也打不过,只能脸着地被人打,气得他又哭又闹哇哇大叫,却没有用。

  只要他骂,侯伟几个就打他。

  虽然小孩子没多少力气,可他还是被打得好疼好疼呀。

  从小到大他就没挨过打,突然被人这么一顿胖揍,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恨不得让[nai]一个个敲死他们!

  最后没辙儿,他只得告饶:“不敢了,不敢打不敢骂了。”

  盼盼见差不多就让孩子们放开他,“以后你们就一起上下学,在幼稚园也一起,他要是伙同别人打你们,你们也不要管别人就合伙儿专门他一个,打得他再也不敢打你们。”

  几个孩子大声道:“知道啦!就打他一个!”

  喊声异常响亮。

  周围有大人看到原本还想管,后来看被打的是关泽都不吭声了。

  “没想到他也有被人打的一天呢?”

  “打他的几个孩子是谁家的?咋那么能耐呢?也不怕关老太打上门。”

  “法不责众,她一个老婆子还能打五六家?”

  盼盼听见就对他们道:“阿姨,我们没有打架哟,我们在闹着玩儿呢。”

  甜甜补充道:“对呀,滑冰叠罗汉呀。嘻嘻。”

  众人就觉得好笑,这几个孩子咋那么聪明呢?

  关泽打了别的孩子,关老太和薛莲总是说小孩子闹着玩儿大人那么较真干嘛?小孩子也没什么力气,推搡两下有什么的?

  今儿还真是和关老太他们说的一样,小孩子闹着玩儿,有什么的?

  盼盼就让小孩子

  们各回各家吃饭了。

  小孩子们瞬间跑走,只留关泽一个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呜呜哭着。

  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家,一边骂侯伟几个一边骂他那几个小狗腿。

  刚才他从托儿所回来,听人家说侯伟家长写信告他和[nai],他当时就发脾气,带着小狗腿们跑来找侯伟和他的穷鬼亲戚。

  结果不等到八号院儿呢就在路上被盼盼几个截住了。

  地面滑溜溜的他一下子被侯伟给撞倒,瞬间几个小孩子跑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他喊自己的小狗腿帮忙,哪知他们看对方人多,生怕被打都不敢靠前哭喊着跑了。

  关泽以为他们回去喊家长或者帮他喊[nai][nai]过来,结果半天不见人来救他。

  他被打了一顿,呜呜哭着往家跑,路上有人看到他还问呢,“咋滴了?怎么哭上了?()”

  他擦擦眼泪儿,破[kou]大骂:关你屁事儿!?()?[()”

  得,路人就不管了,随便他哭。

  关泽身上疼,腿脚没有力气,眼睛又被眼泪儿糊住,这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脸都摔青了。

  关老太头午那会儿摔了,当时不觉得,回来以后就发现大胯也疼,手脖子脚脖子也疼,到家发现脚脖子连着脚面子都肿了。

  她也没力气做饭,就给革委会保卫科那边打个电话,让人给她从食堂打饭送过来,又叫了革委会医务室的大夫上门给她看看是不是伤筋动骨了。

  大夫给她瞧瞧手腕脚踝,骨头没事儿,只是挫伤,搓搓药酒将养就行。

  下午她也没去接孙子,反正托儿所就在家属院里平时也不需要接,小孩子放学自己回家或者在院儿里玩会儿再回家。

  没想到宝贝孙子哭哭啼啼地跑回来,鼻青脸肿的,她登时心疼得直[chou][chou],“乖孙,哪个王八羔子打的你?他娘的,还有人敢打我老关家的孩子呢!”

  关泽在外面就哭哑了嗓子,这会儿见到靠山更是哇哇大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他终于哭嚎够了,已经哭得哽咽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关老太急得够呛,“小眼镜儿呢?”

  平时有那么三四个小孩子喜欢跟着关泽玩儿,因为关老太说他们陪关泽玩儿保护他她就给好吃的。

  关泽被打成这样,那些小兔崽子呢?怎么不保护他?

  她气得一股邪火儿就往脑袋上顶,立刻又打电话给革委会保卫科,让人赶紧来处理案子。

  “我孙子被人打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妈个巴子!”

  革委会保卫科那边也懵,科长亲自带了两个人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关老太骂骂咧咧,一定要保卫科把打她孙子的人抓起来,“必须都抓起来,都去坐牢!不只是他们狗崽子抓起来,把家长也都抓起来!统统去劳改!”

  “看给我们孩子打的!”

  “必须让他们坐牢,我们不稀罕他们道歉!不稀罕他们赔偿!”

  保卫科顾科长一脸无语地看着关

  ()  老太,你孙子打人的时候你说小孩子闹着玩儿,推搡两下有啥的?大人不要大惊小怪。()

  这会儿孙子和人打架,被打了就要给人都抓起来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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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们也没那个权力啊。

  他问关泽,“你脸是哪个打的?”

  关泽:“脸?路上摔的。”他就开始骂李黎、黄菡、侯伟几个,“他们把我摁在地上,打我胳膊打我腿还打我肚子,可疼呢!”

  顾科长又问还有谁,在哪里打的,怎么打的,又问平时和他一起的几个小孩子呢。

  很快顾科长就让人去把关泽几个小伙伴儿找来。

  一个小眼镜儿,还有另外几个小孩子。

  关老太眼睛淬毒一样剜着他们,“谁打我们关泽了?给我老实[jiao]代,要不送你们去坐牢!”

  几个小孩子家长赶紧道:“没有没有,我们孩子可不打架,从来不打人!”

  几个小孩子也都摇头,“没有打架,我们都没打架,关泽和别人玩叠罗汉来着。”

  他们回家以后告诉家里人关泽被几个小孩子打了。

  家人立刻问清楚情况:自己孩子没打关泽,自己孩子没被人打,自己孩子也没打人没参与打架。

  几个家长问清来龙去脉以后当即引导自家孩子“那不是打架,小孩子闹着玩儿呢,滑冰挤一堆儿了,叠罗汉什么的”。

  平时他们在一起也这么闹着玩儿。

  家长想的是自己孩子平时和关泽一起玩儿,现在关泽被人打自己孩子跑了,以关老太跋扈的[xing]子肯定连他们孩子一起骂,觉得他们孩子不保护关泽,不讲义气。

  再者以前关泽在家属院横着走,只有他打人的份儿没有人家打他的,人家但凡还手打重点关老太都能打上门去。

  现在居然有孩子抱团儿给关泽打了,他们就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保不齐是写信那家大人指使的呢。

  人家这是要和关家硬杠呢。

  关伟长和薛莲躲着不露面,关老太把李家打了,摆明就是想耍赖呗,跟人耍狠:你能拿我老婆子怎么办?

  得,人家还真有招,你老的耍赖,人家打你小的。

  孩子打孩子你没话说吧?

  那都是孩子闹着玩儿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所以为了避免被关老太迁怒,也不想和八号院儿家长冲突,几个孩子的家长当机立断都不许孩子说打架,就说闹着玩儿的。

  关泽见自己的小狗腿竟然变卦,不承认那些坏孩子打自己,登时就急赤白脸地喊起来,“瞎说,他们就、就是打、打我了,你们看着不、不帮忙还跑、跑了。”

  他委屈得不行,直接躺地下开始打滚儿哭,“他们打、打我了。”

  关老太气得不行不行的,拿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让顾科长去抓侯伟的家长过来,还得把另外几个孩子的家长都抓起来。

  顾科长就说带人去调查一下情况。

  关泽这边的小伙伴儿都说闹着玩儿

  ()  没打架,关泽自己说被人打,这摆明没有说服力啊。

  顾科长也就是敷衍老太太。

  顾科长带人一走,其他孩子家长也赶紧拎着孩子告辞,在关家和八号院分出胜负之前,他们打算让孩子离关泽远点。

  以前让孩子和关泽好,一是不想让孩子被关泽欺负,二是关老太让他们陪孙子玩儿回头关伟长那里拿批条也容易些,三就是孩子跟着关泽也能混点好吃的、好玩的。

  以前没人敢跟关家硬杠啊,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者他去世的老爷子人缘好,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大家基本都给关老太几分面子,不好跟她认真计较。

  也不是不想计较,是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都知道关老太烦人,但是都不想做恶人,都想别人出头对付她,那结果就是谁也不出头。

  顾科长也没带人而是自己去了八号院儿,也没找林姝,直接是找小庄。

  小庄刚吃过晚饭正在咬牙切齿地学习,这是陆绍棠布置的学习任务,每个队员都需要。

  见到顾科长他抬了抬眼皮,“顾科长有事儿?”

  革委会的人觉得他们和八号院儿格格不入,可其实八号院儿的小庄他们才觉得和革委会的人格格不入呢,[ri]常除了工作很少打[jiao]道。

  反正小庄他们是不会没事儿去拍马屁的。

  顾科长就和他寒暄几句,随便聊聊,然后就说到几个孩子打架。

  小庄惊讶道:“打架?什么时候的事儿?不知道呀。”

  顾科长有些尴尬,笑道:“放心,我不是来找事儿的,就是问问。”

  小庄随即一副不咋感兴趣的样子,“顾科长,不是我说你呀,那之前有人说孩子被老关家孩子打了,怎么不见你去问问老关家呢?现在老关家孩子说被人打了,你倒是挺积极。”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你可真狗”的神情。

  顾科长就尴尬得笑笑,“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出了八号院儿顾科长感觉神经都为之一松,刚才紧绷着出一身汗,可怕小庄翻脸了。

  他又去黄菡和另外俩孩子家走一圈,人家跟小眼镜儿几个家长说法一致,都说没打架,就是滑冰叠罗汉玩儿呢。

  顾科长没敢去李家,怕李大庆捶他。

  他路上还遇到几个人,问了问,人家说看到关泽一路摔了好几个跟头,脸都摔青了要扶他他还骂人呢。

  他又去跟小眼镜儿几个问了问,说辞一致。

  他每走访一家都拿本子记下来,还请人家摁手印签字,大家都做了。

  顾科长就鼓起勇气去给关老太复命,“大娘,都调查清楚了,的确是一起溜冰叠罗汉玩呢,没打架,关泽脸上的淤青也是他回来路上摔的。”

  关老太气得翻白眼了,她脚踝手腕都肿着,疼得要命,“你打量我好糊弄呢?你是不是看我腿瘸了不能出去打架糊弄我呢?”

  关泽也嗷嗷闹,“他们打

  我,就是打我!”

  顾科长再三安慰一下,借[kou]还得去巡逻赶紧溜了。

  关老太气得呀,七窍生烟!

  她就给这个领导打电话,给那个领导打电话,[sao]扰人家,让人家赶紧把打她孙子的几个孩子和家长都抓起来!

  必须抓起来、判刑、教育、劳改!

  领导们都头大,之前就听严振东、顾科长等人解释过,所以都找借[kou]躲着。

  关伟长不是开会去了嘛,他们也开会了。

  所以关老太一个有用的领导没找到。

  她又闹着找儿子和儿媳,还要给她在部队的闺女打电话,折腾大半夜倒是给儿子媳妇出差下乡的地方留了[kou]信:我老婆子摔断腿了,都赶紧给我滚回来!

  李大庆和郑洁一直关注着关家,听闻关泽下午被几个孩子打了,结果关泽的小狗腿们也不承认打架,给关老太气得要抓人打人的,但是却一个都没有响应她的,都躲着她远远的。

  李老太高兴地直拍巴掌,她虽然被敲了几下,实际并没事儿,瘫痪什么的都是卖惨。

  她健步如飞呢,给家里炒了俩菜,还和儿子媳妇喝两盅呢。

  李老太看着小孙子满脸慈爱,“李黎,你能耐了呀,还敢打关泽呢。”

  小孙子平时面唧唧的,可软了,擎等着被人欺负,没想到今儿下午竟然给关泽打了。

  关家愣是没招儿,因为有七个孩子呢,法不责众。

  哈哈,真爽死李老太了!

  李黎:“下午放学的时候侯伟和他表哥表姐招呼我们滑冰玩儿,关泽冲过去就要打我,侯伟比我还小呢一下子给关泽撞个跟头,他表哥喊打,我们就一起冲上去噼里啪啦给关泽一顿揍。我摁着他的左腿,还掐他大腿了呢!”

  他扭头朝郑洁笑,“就像娘掐我时候,可疼了!”

  郑洁拍他一巴掌,“你这个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掐你是为你好。”

  李黎:“那我也是为关泽好,我掐他,让他以后别打人,要不更多人打他呢!”

  他很骄傲又得意道:“侯伟表哥说了,以后关泽打谁,我们就团结谁一起打他,见他横一次就打一次,看他还敢欺负我们!”

  郑洁忙道:“那不行,咋能无缘无故打人呢,他不欺负你们,你们不打他,主动打人不好。”

  李老太:“咋不好?这些孩子就是缺个带头的,有带头的就谁都不怕。以后只要有人带头,人家打关泽你就上去打,一群孩子要算账也不只是咱自己,不怕。”

  要是自己家对上关家,那肯定犯怵,可要是有五六家作伴,那怕什么?

  不是还有八号院儿的吗?

  人家厉害着呢。

  小媳妇儿都敢给教育组写信!

  她瞥了自己儿子媳妇一眼,很是嫌弃,“就你俩窝囊,带着孩子都窝囊,人家刚来个小媳妇儿都敢给教育组写信,你们咋不敢?”

  郑洁:“娘,我们写也没用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人家不当回事。”

  李老太哼了一声,“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

  **

  不说关老太气得跳脚,李家偷偷拍手叫好,其他几家也是有叫好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希望打起来的。

  林姝都有点……惊异,自己写了封信,等着关家上门理论,结果关家没来人,外面打翻天。

  她原本想炸鱼塘,结果鱼塘自己炸了呢?

  这倒是省事了。

  回家后她问盼盼和甜甜三个,结果他们也不说打架,非说是大家玩儿呢。

  别问,问就是没打架,坚决不认账,不管当外人面还是自己人私下里说,那都是闹着玩儿,没打架。

  林大姐还是单纯些,跟林姝道:“兴许真的是玩,盼盼甜甜不撒谎的。”

  林姝:他俩不撒谎,但是他俩会编呀,你看看他俩编的小人书就知道了。

  不过小孩子的确分不清现实和想象的区别,比如他们和关泽打架,那真有小孩子以为是玩游戏呢。

  他们跟着侯伟表哥表姐玩滑冰游戏,关泽冲过来,侯伟冲过去,两人滑倒,然后他们扑上去叠罗汉。

  那不就是玩儿吗?

  至于摁着胳膊腿的,哎呀,那是玩游戏抓汉[jian]、杀猪呢。

  第二[ri]盼盼和甜甜也不怕,更不躲在家里,而是领着侯伟大大方方地上学去了。

  对,打完关泽以后需要巩固胜利果实,为了避免李黎黄菡几个小朋友害怕,在幼稚园被关泽反击,盼盼决定去上学给小朋友们当主心骨,见到关泽就玩他!

  不是打他,是闹着玩儿,玩他!

  实际他俩才6虚岁,关泽7虚岁,李黎几个也7岁,人家都比他们大。

  但架不住他俩脑瓜儿好使呀。

  别的孩子还傻乎乎的五个数数不明白,他俩能算加减乘除了。

  林姝和大姐在家里收拾一下,然后下楼遛弯儿顺便去菜场那边看看有什么能买的,恰好有新进的粉条就买了一捆。

  回来在家属院门[kou]的时候被人叫住。

  “林姝、林丹同志。”郑洁看到两人立刻笑着打招呼,“我是郑洁,李黎的妈妈。”

  有人私下里跟她挑唆,说李老太被打应该赖林姝,要不是她挑事儿给教育组写信,关老太能上门打李老太么?

  郑洁虽然不敢自己和关家杠,可她也不傻,那咋能怪人家写信?明明是关老太跋扈借机闹事,你不骂关老太反而怪写信的,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她就和那人不欢而散,更想找机会跟林姝认识一下,道个谢,又怕上门太唐突,今儿正好在路上碰见就先打个招呼,回头再多走动起来。

  聊两句,几人就认识了。郑洁在祁州百货商店上班,让林姝和大姐以后买什么只管找她。

  郑洁小声跟她们道谢,“不怕你们笑话,我这股子闷气都憋三四年了。”

  小孩子一起玩儿,关泽从三四岁就霸道,玩着玩着抬手给

  别的小朋友一爪子(),李黎脖子上还有道疤呢。

  他们也不好跟孩子一般见识?()_[((),就让关老太教孩子,小孩子打闹归打闹,不能往脸上挠,破相了多难看?

  关老太倒把这话当借[kou]了,教关泽打人动拳头只要不挠脸,随便打。

  别人要是理论,她就说“又没抓破相,小孩子就那么打两下能怎么的?又不疼!”

  林姝笑了笑,“小孩子闹着玩儿,磕磕碰碰难免的,昨儿我们孩子回家我也看了,膝盖都嗑肿了。”

  小侯伟骑着关泽的时候膝盖磕在冰面上,青了一块。

  盼盼还说呢“你的[bo]棱盖为复仇大业牺牲颇多,值得嘉奖”。

  郑洁立刻道:“厉害不?我家有药酒,这就给你拿。”

  林姝忙道:“家里有,已经搓过了,让他们在家歇着也不肯,恋着和小孩子玩儿,今儿去托儿所了。”

  郑洁笑道:“我们那个也是,就爱去托儿所,被人打了第二天还得去呢,要找不打他的小朋友玩儿。”

  正好盼盼甜甜和小侯伟几个放学回来。

  大班孩子如果家里没有老人帮忙爸妈都上班不能回家的,他们就在那边吃饭午睡,如果家里有人做饭的基本都回家吃饭。

  和三人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小孩子,李黎和黄菡也在。

  原本李黎中午都是在托儿所的,现在恋着盼盼几个,放学也回家。

  他扑到郑洁腿上,撒娇地蹭蹭。

  郑洁摩挲着他的脑袋,看着盼盼甜甜三个格外稀罕,瞧人家孩子养的,又俊又聪明,小小年纪就有气魄。

  郑洁已经和李大庆商量过,以后要和林姝家走得近点,就冲着林姝不怕关家,敢直接正面刚就说明人家正直且有胆[se]有本事。

  只有胆子没有能力,那是找虐。

  人家有能力,关老太哪怕作妖作出花儿来,领导也不会拿陆家开刀的,顶多就是和稀泥。

  关老太可算尝到别人告她的状,领导不敢处分她只好和稀泥的感觉了。

  真是一报还一报,让人听得大快人心,舒坦。

  积年的[ru]腺毛病都畅通了。

  她又代替儿子邀请三个崽儿下午去家里玩儿,家里还有一盒很贵的巧克力,她没舍得给自家孩子吃,原想着走亲戚拿娘家去撑场面的,现在却想让儿子和盼盼三个孩子一起吃掉,还能培养感情呢。

  辞别郑洁母子,林姝和大姐带着崽儿们回家。

  午饭他们吃[ji]蛋面,放了菠菜,还烙了几个韭菜粉条[ji]蛋盒子。

  林大姐问问三个崽儿,在托儿所如何,有没有被老师批评。

  盼盼摇头,“妹有呀。老师对我们可好呢,还给我们吃糖。”

  小侯伟:“关泽都没去上学,哈哈,他肯定怕我们见他一次打一次,不敢去了。”

  甜甜:“我听小朋友说赵老师是关泽的亲戚,是走后门当的老师。”

  林大姐笑了笑,让他们吃饭,这年代工作都是能接

  ()  班儿的(),走关系那再正常不过?()?[(),是合法的,人人只懊恼自己没关系可走。

  比如她和林姝现在在家属院住着,按理说只要她们需要,革委会就要给她们俩安排工作。

  只不过林大姐想着还要去陆家庄,林姝也是来小住,就没想工作的事儿。

  林姝却觉得这个赵老师靠走关系进托儿所,肯定偏帮关泽。

  还有那个葛老师,听语气也是偏帮关泽和稀泥,肯定也是被关老太收买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她们继续在这里当托儿所的老师,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记恨盼盼三个,以后找机会使坏?

  下午等孩子们去了托儿所,林姝继续琢磨这事儿。

  关泽被压着打的话,多半就不敢欺负小朋友了。

  有些人敢耍横就是仗着别人不敢还击,一旦被人痛扁知道痛他就老实了。

  许母为什么不敢打许小悠了?

  难道是良心发现?

  当然不是!

  而是她打许小悠就有代价,方荻花会去打回来。

  同理,关泽打小侯伟,现在打回来,关泽知道疼,他就不敢再随便打人。

  当然如果自家压不住关婆子,让关婆子胜利的话,那关泽肯定变本加厉。

  什么叫关老太胜利?

  比如像从前那些人家,关泽打人,别人不敢找只能息事宁人,甚至别人打回来,关老太上门闹事,别人反而要给关泽赔礼道歉,那他当然要变本加厉得瑟啊。

  在自家这里行不通的。

  关老太敢打上门,她就敢打回去!

  你不给我孩子道歉,就让我孩子打你孩子。

  谁怕谁呢?

  父母可以不给孩子捞好处,但是必须给孩子撑腰,这不就是父母奋斗的意义么。

  要是连孩子的尊严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吃的可以差点,穿的可以凑合,小孩子的尊严和安全必须保护。

  下午林姝正在写第二封信的时候教育组的人上门了。

  严振东亲自来的。

  严振东带着秘书小方,态度谦和,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然后问:“林姝同志,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教育组办公室坐坐?”

  林姝给他倒金银花茶喝,“严主任,是教育组和我聊呢还是关家人?”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就会和稀泥,在我这里你们只是一个平台工具,不把关家拉这个平台上来,他们不会说人话。

  严振东笑道:“薛主席回来了,关主任也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

  “哟。”林姝讥诮地笑了笑,自己孩子打人,别人家长找上门,这当爸妈的躲得比狗快,现在自己孩子疑似被人打,当爸妈的回来得比狗快。

  是真狗!

  林姝:“严主任,是单跟我们谈,还是李家黄家那几家都去?”

  严振东心道:不说小媳妇儿乡下来的么,不说那封信是侯建

  ()  文代笔么,不说小媳妇儿外强中干么,她则滴水不漏呢?

  他依然笑得非常和气,“是谈那封教育倡导书的事儿,所以今天就暂时你们两家坐下来[jiao]流。”

  林姝也轻笑,“哦,这是把我们当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咯。”

  严振东:啥?什么矛盾什么方面?噢噢噢,对,这是哲学问题,小媳妇儿懂真多!

  林姝起身,“多谢严主任斡旋,行,咱们这就过去吧。”

  林大姐已经抱了两人的棉大衣出来,外面太冷,屋里有暖气热乎,出去怕感冒。

  严振东也不知道为啥,明明和林姝不[shu],而且小媳妇长得漂亮,为人也和气,说话和她姐姐一样温温柔柔的,可他在她面前就是不由自主地会放低声调,小心翼翼的。

  也不知道是怕吓着她呢还是怕她这个人。

  几人一起去了前面机关大院儿。

  关伟长接到单位电话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置信,不是让薛莲态度放低好好解决问题吗?怎么就闹到娘被打断腿,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手都有点抖,未免欺人太甚!

  他[yin]着脸,让司机加速,平时俩个多小时的路程今天一个半小时就回来了。

  到了单位,他也没等司机给自己开车门,自己推门下车大步往办公楼去。

  在办公楼入[kou]的时候正好碰上严振东和林姝几人。

  严振东忙笑着打招呼,“关主任,路上辛苦呀。”

  瞅瞅,平时梳得纹丝不乱的发型都有点歪了,看来跑得很快嘛。

  林姝对关伟长夫妻的印象已经降到负数了,自己儿子被打就火燎腚一样赶回来,呵呵。

  严振东给双方介绍,他深刻感受到调停人的难处了,明明就一个同事一个没工作的小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给介绍完,还给关伟长使眼[se],让他别[yin]着脸,跟人家陆局家属这样太掉价,有失男人身份。

  关伟长原本微微扬着下巴,这会儿侧首,冷淡地瞥了林姝一眼,“你就是林姝?”

  严振东:“……”

  林姝连看都没看他,讥诮道:“哟,原来关泽同学有爸爸呀。”

  说完,林姝撇嘴、白眼,一气呵成,挽着大姐的手臂直接往办公楼里去了。

  这[yin]阳怪气的语调,这不屑一顾的白眼,给关伟长气得直接脸黑了。

  严振东:“……”

  小媳妇儿真牛[bi]!

  方秘书;不愧是八号院儿的家属!

  躲在一边负责暗中保护的小庄竖起大拇指:陆哥,嫂子是这个!

  教育组会议室那里,薛莲脸[se]铁青,关泽鼻青脸肿包成猪头状,关老太脚踝和手腕绑成猪蹄样儿。

  顾科长一脸无语。

  都他么是戏[jing]啊!

  那么多人证物证,关老太是自己摔的,关泽也是自己摔的,你们包成这样当我瞎呢?我还没死呢,还喘气呢,昨儿还好好的今

  儿就要瘫痪了?

  “人呢,怎么还没来?”薛莲气呼呼地摔门出来,正好看到林姝和林大姐过来。

  她立刻骂道:“你俩可真不要脸,我工作忙,让你们去找孩子[nai][nai]谈,你们直接写信告状骂人,不好好解决问题,挑唆孩子打人是吧?”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父母健在的孤儿?什么叫惯子如杀子?”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没有工作,在家里当寄生虫?”

  看她激情输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林姝只轻飘飘地道:“哟,关泽还有妈妈呢?我以为他只有[nai][nai]呢。”

  一句话,给薛莲干瘪了,气得她手指发抖,“你、你会不会说人话,怎么还诅咒呢?”

  林姝淡淡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薛主席怎么还急眼了呢?”

  关老太:“好你个混账婆娘,就是你写信告我老婆子是吧?我看你欠打!”

  她挥着拐棍儿就冲出来,舞舞旋旋地要打林姝。

  这会儿她虽然脚踝缠得跟猪蹄儿一样,步伐却异常矫健,只是她从会议室出来,门[kou]还站着个薛莲呢。

  林姝和林大姐在薛莲对面。

  林姝当即道:“薛主席,小心些。”顺手给她往旁边扒拉一下。

  “砰”关老太的拐杖恰好敲在薛莲的肩膀上。

  林姝惊呼一声,“老太太,你咋这么蛮横呢,说打人就打人?要不是我拉得及时,你这一棍子就打在薛主席头上了!”

  关老太气得直蹦跶,“你要是不拉她,我还打不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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