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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第 92 章 你就跟这锦鲤一样


钟意的工作并不清闲。

  除了每天在工作室里涂涂改改设计稿和打磨成品,还有各种展览和辅修课要跟上步伐。

  这一年,她的设计作品悄悄登录了纽约时代广场,也被收录进了欧洲[chao]流首饰的顶级杂志,在国内也走了好些次的红毯。

  网络世界的娱乐新闻层出不穷。

  某某女星在忙碌的演艺工作之余去国外读珠宝设计,某某名媛从闻名遐迩的服装设计学校毕业之后踏入时尚圈。

  都在生生不息地打造[jing]英人设,却没有拿出半件作品。

  工作室的同事们瞅着身边这位美貌惊人的前娱乐圈珠宝设计师,还有每天风雨无阻迈开巴赫接送的集团总裁,再刷着网上那些娱乐新闻,总是啧啧摇头。

  要是这桩八卦允许往外宣传,她们能在网上狂写三天三夜的八卦事迹,热度起码能让热搜三天三夜不停歇。

  #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师真实身份乃昔[ri]退圈花瓶女星#

  #顶流男星蓝郁之绯闻女友与集团霸总不解之谜#

  #退圈女明星与霸总恩爱事迹三百问#

  这哪个不比热搜上那些新闻有爆点。

  可惜钟意不想再有任何曝光,这小小的工作室里空有无数八卦话题却只能沉默在众人按捺不住的吃瓜热情里。

  钟意不管太多琐事,钟心接管了她工作室的大部分运营工作。

  姐妹俩分工合作,顺风顺水。

  丁骞伤好之后也没闲着。

  他倒不是每天都在周聿白身边露面,但起码是接手了一部分工作。

  至于负责哪方面的具体事务,两个男人都没说。

  但钟意是知道的,至少临江的那家SPACE是丁骞在负责,他每个月都要过去临江一趟。

  钟心和丁骞的婚后生活平淡又幸福。

  至少从枝枝身上能看得出来,那张娇气稚嫩的小脸庞时时挂着被宠溺的表情,挺起小胸脯,话语之间也时常冒出“我爸爸如何如何”的自豪感。

  丁骞宠她宠得不像话。

  钟意听钟心抱怨,说丁骞恨不得给枝枝摘星星找月亮,一手承包了枝枝的衣食住行,亲自动手给她扎小辫做玩具,还带去同学面前耀武扬威炫耀百步穿杨的高超弹弓技巧。

  钟心现在反而悠闲了许多,时常能陪着钟意出门走走,美容逛街购物。

  也许是生活的滋润。

  钟心看着气[se]红润,状态松弛,身材也丰腴了一点。

  四个人一起吃饭。

  周聿白看着昔[ri]冷峻锋利的丁骞围着枝枝轻声柔气,做小伏低,对钟意说了句:“丁骞抱着[nai]瓶和拎着[niao]不湿的样子应该很有杀伤力。”

  那场面怕是比他一身血淋淋的模样还惊悚。

  丁骞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没有经历过钟心怀孕生子和枝枝婴儿时期的样子,想象不出自己置身于那种心悸的场面。

  “那也要看我姐愿不愿意。”

  钟意皱起鼻子,看了钟心一眼,若有所思,“姐。”

  钟心脸[se]讪讪发红,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当着众人的面抿了[kou]。

  *

  周末钟意订购了一箱农场送来的新鲜花卉。

  周聿白有应酬在外,丁骞带着枝枝出门踢球,钟心过去钟意那儿取几束花回家。

  姐妹俩坐在桌前[cha]花,又喝了半天茶。

  钟意说有一瓶新买的香水不喜欢,让钟心试试合不合适。

  两人一起进了卧室。

  香水随手搁在梳妆台上。

  钟意去床头翻找另一支香氛,钟心恰好走过来,一眼瞥见[chou]屉里的彩[se]包装盒。

  这也没什么。

  钟心[xing]格向来含蓄,想起点什么,[yu]言又止:“这个东西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咳,枝枝就是这么来的……”

  钟意抬头,满脸惊吓:“姐?!!!”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钟心抬头看天花板,眼神乱瞟,“发现自己怀孕已经是两个月后了,丁骞也从来没想过会这么意外。”

  钟意:“……”

  枝枝是这么来的???

  她以为怎么着也是……

  姐妹俩说悄悄话。

  钟心提及最近考虑的事情。

  “其实上个月我例假延迟了几天,吓了一大跳……丁骞决定去做结扎手术。”钟心脸[se]微红,“我和丁骞都觉得亏欠枝枝太多,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只想好好陪着她长大……意外发生过一次,不想再来第二次。”

  “意意,你觉得呢?”钟意沉吟道,“只是我偶尔也会摇摆……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好像又弥补了另外一种遗憾,这个孩子从出生到成长始终有父母陪伴,会和枝枝不一样吧,我也会有不一样的经历。”

  钟意尊重姐姐的决定:“都好,你更倾向于哪种幸福,就选哪种。”

  丁骞还是去做了手术。

  时间不能重回,遗憾不能完全弥补,只能用新的东西去填满过去的空洞。

  *

  迈入稳定和谐的同居生活后。

  家里的计生用品采购就有捉襟见肘之急。

  有时情到浓时,周聿白就有些许不耐烦。

  谁也不想在书房情到浓时一拉[chou]屉发现已无存货,再费力回卧室去翻箱倒柜。

  偏偏他还充分了解钟意的生理期。

  也不必太过谨慎。

  “你例假刚结束,很安全。”他咬她耳朵,呵出[su][yang]热气,“我出来。”

  “不行。”她脸上艳□□滴。

  “宝贝儿……”

  周聿白知道用那种沙哑低沉的气音在她耳边喊宝贝。

  这声音让她软绵无力,颤抖发热——钟意喜欢。

  钟意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

  但她也只是娇滴滴地嘴上说不行,身体急不可耐地想要他给予快乐。

  两人在书房沙发上胶着。

  箭在弦上,谁也不想走开。

  房子太大,回房间的路也太漫长。

  只能囫囵吞枣地纾解。

  周聿白认命似的轻轻叹了[kou]气。

  当年有机会不懂得珍惜。

  两人总有一个理智的——之前是他,现在是她。

  以前他不想让钟意怀孕,这样会让事情更麻烦。

  现在他认定她是孩子的母亲,她却有自己的规划。

  钟意非常谨慎。

  这种规律又频繁的节奏,一不留神就可能怀孕。

  自打钟心告诉她关于枝枝的意外后,她就不再信任极薄的橡胶制品。

  每次结束都要留神检查小雨衣。

  那段时间她的确也忙。

  她飞去纽约参加时装周的合作走秀,刚回到国内,周聿白又去欧洲出差。

  等周聿白结束欧洲的行程回国。

  钟意又启程去巴黎,念了一个月的古董珠宝课程。

  钟意好不容易回国。

  那会儿周聿白又在临江分公司参加展会。

  钟意特意[chou]空飞去临江。

  本想好好陪陪周聿白。

  哪想到落地酒店,还不等干柴烈火,钟意发现自己的生理期已至。

  周聿白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

  钟意硬着头皮帮他把衬衫纽扣系上——还不如在欧洲多待几天。

  两人坐在露台花园赏月。

  顺便撒鱼粮喂那一池大大小小的肥硕金鱼。

  钟意很高兴看见这一池金鱼还悠闲自得地活着。

  当年那家吃饭送金鱼的餐厅已经歇业关门,但当初带回的那几只小金鱼一直活到现在,还繁衍了下一代。

  周聿白懒懒坐在池边,清朗身姿倒影在水里,捻了几颗鱼粮扔进水里。

  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语气淡淡的:“你就跟这锦鲤一样。”

  钟意心里琢磨了一下。

  很少有人会把人比喻成鱼,是喜庆还是运气好的意思?

  她给他带来什么好运了吗?

  还是这象征着两个人的感情稳定增进?

  钟意疑惑地:“嗯?”

  周聿白再抛几颗鱼粮,起身转向浴室,淡声道:“只能看不能吃。”

  他费尽心机在这高空套房养的这几条鱼。

  好吃好喝地悉心照料,用尽一切办法让它们或者。

  也就是时时看着,想着。

  钟意捂住脸。

  咬着嘴唇,吃吃笑了。

  一开始她说来[ri]方长,细水长流。

  后来她老担心怀孕的事情,瞻前顾后不让他幅度太大。

  再往后她忙得不可开[jiao],东奔西跑,直接让他干巴巴看着。

  *

  两人从临江回北城,一起去香蜜湖看梁凤鸣和冯老师。

  这次钟意去巴黎,顺便受梁凤鸣所托去拜访了梁凤鸣的好友。

  这个好友是欧洲有名的珠宝设计师。

  钟意认为自己的饰品品牌和工作室其实不需要助力。

  不需要周聿白或者其他人捧她起来,也不必一定要走到什么高度或者拿到什么荣耀。

  人的天赋和眼界有限。

  只要尽力付出而无憾,那就是全部的底气。

  吃完饭,两人离开香蜜湖。

  那天是钟意开着自己的车过去——以前一直是周聿白给她派司机,后来住在老小区停车不方便,她基本都是打车出门,最近搬回大平层,她自己挑了辆奔驰代步。

  车里回[dang]着轻柔音乐,钟意的指甲哒哒敲打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的节奏同步。

  “我开车逛逛?”钟意问,“今晚月[se]不错。”

  “好。”

  香蜜湖附近有片湖泊和森林公园,听说有白鹭和各种小动物在这附近出没。

  梁凤鸣和冯老师也经常会在这块跑步。

  说起梁凤鸣和冯老师——梁凤鸣一直没有再婚的想法。

  她和冯老师同居数年,也是秉持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想法。

  周聿白自觉不便打搅两人的生活,也只是定期去探望,极少留宿。

  亦师亦友,不太像一家人。

  梁凤鸣知道钟意和周聿白又住回了那一套大平层。

  说起来,那是周聿白住得最长久的地方。

  “我一直没给聿白家的概念,他住过的地方太多,后来就一直习惯住酒店。”梁凤鸣私下和钟意说,“你俩既然住在一起,挑个大点的房子吧,看中哪儿,离我这边近点或者离他爷爷[nai][nai]那儿近点也行,可以慢慢布置起来。”

  钟意暂时没考虑换地方住。

  她跟梁凤鸣说,也许这是我小家子气的想法,但我觉得房子小一点才有感觉,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在想什么。

  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梁凤鸣恍然笑了笑,回她:“对啊。”

  钟意沿着湖边绿地开着车,降下了车窗,让舒适晚风轻轻吹拂进来。

  又把音响声音拧响。

  周聿白坐在副驾看她摆弄车子——他极少坐在这个位置。

  要么是自己开车当司机,要么就是坐在后座。

  他问:“还记得吗?”

  钟意:“嗯?”

  “你以前开车出事。”

  钟意笑得灿烂:“我车技很好的,你是害怕了吗?”

  钟意开车的次数少。

  记得好久之前,周聿白刚让她搬进大平层时,车库里有辆保时捷是专门给她的。

  她偶尔会用一下这辆车。

  有一次拍摄活动,后续应酬结束已经接近凌晨,钟意带着助理回家,结果在路上遇见个抢道的司机。

  拐弯时两辆车剐蹭了一下。

  当时那个男车主气势汹汹摔门下车。

  钟意也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压根没着急跟对方辩解,而是急急去查看车子的情况。

  这车是周聿白的,她怕把车撞坏惹他生气。

  男车主看见钟意,愣得舌头发直——这女司机有张漂亮面孔,妆容艳丽妩媚,偏偏又穿得十分[xing]感,窄裙包裹的曼妙身材一览无余。

  钟意忧心忡忡地摸着保时捷车身的凹痕。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郊区的监控盲区。

  男车主当时一[kou]咬定,把错栽在钟意身上。

  目光在她身上绕来绕去,说她车技不好如何如何。

  这个时间点,钟意没敢给周聿白打电话。

  而是给周聿白的司机打电话。

  这位司机当时经常接送钟意,她特意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司机很快接了电话——安慰了钟意几句。

  让她别理人,赶紧回车里坐着,马上会有人过来处理。

  电话挂掉。

  司机忙不迭回头:“周总,我先把您送去机场。钟小姐声音好像有点吓到了,我打电话让人先去看看钟小姐,帮着处理一下,送完您我再回头去看看钟小姐。”

  周聿白的面庞沉在光线晦暗的后座。

  剑眉皱着,搭在膝头的指尖动了动。

  想了几秒,嗓音有些冷淡微恼:“前面路[kou]掉头。航班改到明早,我过去看看。”

  没几分钟之后。

  [jiao]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赶过来。

  事情还未处理完。

  旁边有车停下——司机来了。

  周聿白也来了。

  钟意那时候不知道周聿白在北城。

  也不知道当时司机就在他身边。

  她讪讪上了周聿白的车。

  他淡淡地瞥了她两眼,脸[se]实在不太好看。

  没安慰她,也没跟她说话,只是对着前座的司机道:“有空陪她练练车技,实在不行回驾校重修一趟。”

  司机:“好的周总。”

  钟意脸涨得通红。

  但弄坏了那辆保时捷——她真没什么好辩解的。

  周聿白想了想,闭上眼睛:“算了,没什么用。”

  半晌之后。

  又睁开眼睛,扭头看她,语气更冷:“谁让你下车的?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看看车子情况。”钟意语气委屈得不行,“我可以赔修车的钱。”

  周聿白冷嗤了一声。

  什么时候稀罕她修车的钱。

  “没有下次。”

  他把西装外套扔在她身上,不再搭理她。

  钟意垂着眼睫,穿上了他宽大的西装外套。

  这外套还沾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过来。”他喊她。

  她闷闷偎依进了他怀里。

  周聿白伸手搂住她。

  皱着眉头把她按进了自己怀里:“你永远记不住教训,乔伊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有事要告诉我。”

  钟意垂眼咬住了下唇。

  她就是这样。

  后来那辆保时捷就默默消失了。

  周聿白再没有给过钟意任何车钥匙,家里还多出来一位专职司机。

  *

  回想往事,钟意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反复咀嚼,又似乎能明白他当时的态度。

  “你当时好凶啊。”她嘟囔道,“耷拉着冷脸,[yin]沉沉地走到我身边。”

  周聿白道:“那么晚了,你不给我打电话,反而给司机打电话,我从机场路上折返回去找你,你抱着肩膀站在路边,我心里怎么不会有气。”

  他一针见血批评她:“你有任何事情,从没想过要找我。”

  “谁知道你会不会训我,我还撞坏了你的车。”钟意皱皱鼻尖,“谁知道你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心里会怎么想。”

  他伸手过来,指尖摸了摸她滑腻的脸颊。

  语气变软:“现在我想什么,在哪儿,跟谁在一起,都会告诉你。”

  她侧着脸,脸靥贴着他的手指轻蹭,目光含笑:“好。”

  夜晚的凉风温柔舒适。

  他们都变成更成[shu],心境也更平和、更开阔。

  钟意的心被夜风吹得快乐。

  以前未曾注意过这样的夜晚,月亮轻柔的光芒投在小路,车子掠过浓密又昏暗的树荫,空气是浓郁的[cao]木气息。

  晚风惬意,钟意半眯着眼迎着风,轻声跟着音乐哼唱。

  周聿白看她皎洁面容被浅柔光芒笼罩,眉眼如画,长发散落在风里。

  车子拐到一条笔直无穷、树荫蔽月的杉林道上,林道的尽头是[bo]光粼粼的湖,湖的对岸是低矮连绵的山,山的上空是如眉新月和淡薄云雾。

  钟意把车停住。

  两人一齐下车。

  挑了块鲜绿如毯的茵茵[cao]地,看眼前的青山明月镜湖。

  “风景真美啊。”钟意喟叹。

  “的确很美。”他清浅笑道,“是个适合求婚办婚礼的雅致地方。”

  钟意软绵绵地“嗯哼”了一声:“你又要求婚吗?”

  “比起求婚,我更想求爱。”他吻住她柔软的樱唇,“爱这个字更诱人。”

  他手指轻轻一推。

  钟意就睁着眼睛仰倒在[cao]地上。

  她这副样子无比纯洁。

  弥漫[cao]木干净清涩气息的林间,柔软嫩绿的[cao]坪,其上是她披散的漆黑长发。

  雪□□致的面孔和如画的眉眼玫瑰[se]的嘴唇,淡蓝浅紫和金线[jiao]织的层层叠叠真丝长裙。

  周聿白手撑着[cao]地,俯身下去吻她。

  吻他的未婚妻。

  她答应了吗?

  未婚妻这三个字,噙在齿间念出来有种纯洁甜蜜的感觉。

  “周聿白。”她小小声,咬他耳朵,“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想耍流氓吗?”

  “没耍过,有点想。”他一下下啄她的唇瓣,“他们都说我端正自持,我这辈子没光明正大干过几件坏事,做什么都有理由,偏偏有时候就想恶劣一点让人看看。”

  “周总您这是心理压抑了啊。”她取笑他,“[ri]渐变态化。”

  “压不压抑你不知道么?”

  他的身形将她完全笼罩,气息将她完全包围,“你从美国到欧洲,再从欧洲到临江,多久了?以前怎么答应我的?”

  钟意主动又歉意地回吻他,娇滴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手肘一收,

  两人在[cao]地上滚做一团。

  四下无人,幕天席地……

  钟意提裙就溜。

  清脆地笑声洒落了一地。

  周聿白拂拂衬衫褶皱,拎起地上的西装。

  唇角含笑,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只是开车往回走。

  车子拐进了一条岔道,路的尽头突然中断,浓荫[jiao]错的树林,只能望见远处[bo]光粼粼的湖面和树杪罅隙洒落的月光。

  钟意突然停车,熄火。

  自然而然地解开了安全带,松开了绾着长发的发夹,甩开了一头浓密的长发。

  发丝的橙花香扑面而来。

  她两颊嫣红如醉酒,眼神闪着动情的妩媚。

  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斜斜地睨着他吗,妩媚多情地咬住了殷红的唇瓣,望着他的眼睛睇眄流光。

  车里的气氛瞬时变了。

  周聿白回视着她,兀然挑高了眉棱。

  涂着冰透[luo]粉[se]的指甲和雪白青葱的手指像妖[jing]似的哒哒哒走来,最后攀上了他的肩膀。

  停留在他衬衫领[kou]。

  娴[shu]地解开了两粒纽扣,微敞的领[kou]露出男人[xing]感的喉结和锁骨。

  “钟意。”他声音低沉轻缓,似在抗拒,更像蛊惑,“你知不知道后果?”

  “买车的时候,销售说……”钟意咽了一下喉咙。

  她豁出去了,面红耳赤又羞耻地把话带过,“这车的减震[xing]能不错,座椅也很舒适,还带按摩功能。”

  钟意很少主动说过这种台词。

  周聿白盯着她。

  黑眸里的光亮猛然一闪,翻滚着无边的暗沉和[yu][se]。

  他的手指触碰着她裙摆边缘的花纹。

  嗓音微微沙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你半夜回北城,我去机场接你。”

  那一次的感觉真好。

  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个夜晚的汹涌改变了某种方向。

  钟意凑过去吻他。

  红唇在他英挺的颌颊线游离,最后糯齿叼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啮咬。

  她含羞带怯地说情话:“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那个晚上的周聿白,他看我一眼,我就意乱情迷啦。”

  周聿白呼吸一乱。

  连抱带搂把她拽到了副驾上。

  车子融入了漆黑晦暗的树林。

  只有轻柔的音乐像呢喃般飘[dang]在狭小的空间内,像微弱的月光和星光跳跃在湿漉漉的嘴唇眼睛和皮肤上。

  钟意妩媚得像魅惑人的海妖。

  秾艳、靡丽、柔软、芬芳。

  洁白的肌肤染上粉[chao],明眸像流淌的星河,时而迷离时而魅惑。

  她声声如泠玉,又如缠绵的音符,萦绕在他耳边:“周聿白……聿白……聿白哥哥……”

  娇媚如水地蛊惑他。

  周聿白喉结频滚。

  额头已经沁出薄薄的热汗:“还有呢?”

  “宝贝……”她把这个昵称还给他,吐气如兰,拖曳得长长的破音[su][su]麻麻地钻入他耳中,直接击中他的心妨。

  “我爱你呀,聿白哥哥。”

  美人[su]骨。

  他头脑昏涨,已然沉醉在她的甜言蜜语中。

  这一切由她主导。

  柔滑微凉的手指抚摸他的眉眼鼻唇,滑至尖锐的喉结,没入洁白清贵的衬衫。

  她细细乱乱地哼,妖妖娆娆地喘。

  他印下一个又一个炙烫的吻,任由她煽风点火,肆意妄为。

  最后屏住呼吸和热汗,嘶哑着问她:“东西呢?你准备了?”

  钟意掀开眼帘,蜜蜜柔柔的睨他,眼[bo][dang]漾如烟。

  她浅咬樱唇,含媚衔笑地抱住他:“没有……今天晚上没关系。”

  周聿白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喉间极其压抑地逸出声[xing]感嘶哑的低吟。

  热汗和肌[rou]的爆发訇然炸起。

  第一次清晰又毫无隔阂地感知彼此,好像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却又是完全相融的灵魂,呼吸、心跳、血[ye]、流水、月[se]下的雪、共生的树藤、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剥离的存在。

  身边所有东西都不见,都在远离,都化为虚无,成为天边遥远又模糊毫不相干的存在。

  唯有他们真实存在。

  最后云散雨歇,在癫狂之后拉回神志的只有彼此那双湿漉又明亮的眼眸。

  眼睛里倒影着彼此的缱绻面容。

  周聿白抚摸她汗淋淋的头发和脸,捧起那种酡红的脸。

  指尖抚过饱满艳丽的唇瓣。

  凶悍又冷冰冰地问她:“要不要嫁给我?”

  她累坏了。

  柔弱无骨地偎着他的肩膀,汗湿的鼻尖摩挲他的脸颊。

  软绵绵地哼声:“要。”

  他呼出了身体最后一点燥热情绪。

  彻底平息下来。

  最后车窗落下。

  晚风吹去车内缱绻暧昧的欢爱气息。

  周聿白点了一支烟。

  心情平顺之后,他的烟瘾就不如以前那样大。

  每天空时[chou]两支,消弭疲累。

  搭在车窗的手指冷白修长,骨节分明。

  香烟的火光在黯淡光线里明明灭灭,纷纷扬扬洒下烟灰。

  周聿白眯着狭长的眼看钟意穿衣。

  她脸颊上仍然带着红扑扑又湿润靡丽的艳光。

  钟意光脚蜷在车椅上整理自己。

  裙子已经撕坏,索[xing]就不穿了,直接套上了他的西服外套,把过长的衣袖挽起。

  凌乱的长发捞起扎成发髻。

  这是他的女人。

  和他共享呼吸和心跳、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周聿白凑过去,衔去带着烟[cao]味的的亲吻。

  钟意伸手搂住他,吸吮他唇腔里的气息。

  “说你爱我。”

  “我爱你。”

  “有多爱?”

  “特别特别爱,在人群里一眼记住,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爱。全世界我只愿意拥抱你的那种爱。”

  周聿白把她揉进自己怀里。

  [jing]疲力竭又轻飘飘地回她:“我也爱你。”

  *

  钟意每天早上吃维生素时也顺带咽下一小片药片。

  双层保障,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至少某些意外时刻不用太纠结。

  书房餐厅或者露台也不用提前准备。

  她和周聿白探讨过孩子的问题:“你怎么想的?”

  “我不着急要孩子。”

  也许先应该把岳父岳母哄好。

  再举办一场圆满的婚礼。

  度过几年两个蜜月之后,在两人的生活完全稳定的情况下再去迎接新生命的诞生。

  “但我也许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孩或者女孩。”周聿白认真想了想,告诉她,“也许我的家庭也需要一个孩子。”

  如果感情已经清晰。

  那顺理成章地接下来就是结婚生子,组建稳定的家庭。

  他身后还有周家,还有梁凤鸣,有偌大的事业。

  钟意石破天惊地问了一个假设:“如果我不想生,或者不能生呢?你还要跟我结婚吗?”

  婚姻带了很多很多的附属条件。

  有些在明。

  有些在暗。

  周聿白紧蹙眉头,沉默了良久。

  他的目光一遍遍打量她,眸[se]越来越深沉晦暗。

  显然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周聿白当即没有回答她,只是在第二[ri]早上吃早餐时,喝着咖啡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妻子和孩子是两码事。孩子只是我的偏见,我父亲也许在其他人眼里是个慈父,但在我心里他远不合格,甚至不配当我父亲,我想当个好爸爸,或许是在弥补我童年的愿望。”

  “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我们俩人的生育能力有连现代科技也无法解决的问题,那也没关系,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生活。至于以后,我底下还有三个弟妹,就凭周思旻那[xing]格,有十个八个私生子也很正常,挑一个出来培养也很简单,还有枝枝,丁骞这种人养出的女儿也不会差。”

  钟意一开始脑子还没转过来。

  后来才明白是前一天她问的那个问题——他在认真给她答案。

  无论这话的真实[xing]到底有多少。

  至少他此刻在尊重并考虑她的想法。

  “钟意,我说出的话,至少应该说到做到。”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也许不是个好人,也许有很多缺点,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今天的她……又多爱了他一点。

  “枝枝出生的时候没有爸爸,那时候我家闹得[ji]飞狗跳的,每个人都很消沉,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孩子会有个什么样的爸爸?它会有爸爸吗?”

  “后来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和我会有孩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也是你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钟意笑笑。

  “没有想过我和你的孩子吗?”他握着她柔软的手,声音陷入了沉思,“也许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它会有你的眼睛眉毛,我的鼻梁嘴唇,[xing]格有一半像你,有一半像我,哭的时候像你,笑的时候像我,迷糊的时候像你,冷酷的地方像我……在它身上,可以看见你的影子,也可以看见我的影子……那应该是父母相爱的证明。”

  钟意想象那个未知的小小的脸蛋和柔软身体。

  这么想想,的确有值得期待的部分。

  “那时候的确不想你怀孕。”他搂住她,“可我并不是没想过……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那就注定要嫁给我,把孩子生下来,你会愿意吗?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又是另外的一个走向?”

  钟意长长地吸了一[kou]气。

  只要和他在一起。

  似乎每条路都很难走。

  但她现在一步步地走过来,站在现在的这个地方,回首过去,又觉得一切明了。

  皆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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